18、第 18 章
張雁聲一上午也在房間里學(xué)習(xí)。她給自己做了個計劃表, 要在暑假結(jié)束之前,把初中的知識全回籠。
基礎(chǔ)教育階段,死記硬背的東西很多, 數(shù)理化全是公式。
張雁聲告別這些東西已經(jīng)很多年, 根本是從頭學(xué)起, 前兩天硬往腦子里塞知識,真的過得很痛苦。到這一天, 終于感覺腦子淤塞的地方都被硬通開了, 開始漸漸地吸收消化了。
到了午飯時間樓下打電話上來喊她, 她掛了電話下樓, 卻在樓梯上碰上了裹著絲綢睡袍的梁瑩瑩。張雁聲有點意外她今天居然沒出門。
但梁瑩瑩一臉愜意地撩撩長發(fā), 故意露出脖頸, 張雁聲才恍然,她不是不出門,她是才剛剛起床。
那脖子和胸口露出來的皮膚上都布滿了草莓印, 暗示了她今天會起得這么晚的原因。
她慵懶地說:“昨天晚上累死了,我得趕緊吃午飯,下午還約了人逛街呢。”
媚眼如絲, 渾身都散發(fā)著發(fā)情過后的氣息。
張雁聲盯著那些草莓印, 忽然想起來了。
在從前,周末或者是假期的時候, 的確會有一些時候,梁瑩瑩會起得特別晚。她如果晚起了, 常常會穿得很暴露在張雁聲面前晃, 脖子上種滿草莓印。
這個情況其實從很早之前就有了。只是一直到這個時候,張雁聲都還不太懂。
她是到了高中漸漸才懂了,偶爾看到, 想到那是張寰留下的痕跡,會覺得惡心。
但也只是惡心而已,那個時候的張雁聲,一直都沒有意識到,梁瑩瑩并不是無意間讓她看到這些的。梁瑩瑩是故意的!
她就是帶著一種炫耀的、得意的心態(tài),故意讓張雁聲看到她和張寰的痕跡,故意來惡心張雁聲的!
一個成年女人,暗搓搓地用她和男人的性/事來惡心一個未成年的女孩。那個男人還是這女孩的父親。
張雁聲盯著梁瑩瑩。
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會為男女性/事的痕跡感到羞恥或者惡心了。但她實實在在地為梁瑩瑩這種心態(tài)和做法感到作嘔。
張雁聲面無表情地掏出手機(jī),對著梁瑩瑩的胸部、脖頸咔嚓咔嚓拍了幾張。
梁瑩瑩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下樓了。
梁瑩瑩一呆,追上去:“喂,你拍我干什么?”
“你袒胸露乳地,不就是給我看的嗎?”張雁聲譏諷說,“我拍下來,好好看看。”
梁瑩瑩把敞著的絲綢睡袍左右兩邊包好,系好腰帶,把自己“捂”起來:“你快給我刪了!”
張雁聲停下腳步,斜了她一眼。手掌張開,握拳,又張開,又握拳。
“我勸你……最好不要接近我半米以內(nèi)。”張雁聲說,“人都有自衛(wèi)機(jī)制。惡心的東西靠近,自然而然地我就想揮拳了。”
梁瑩瑩想起前兩天晚上張雁聲扼著她的脖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手跟鉄鉗似的,她掰也掰不開,真不像個十五歲女孩的力氣。她本能地離張雁聲又稍微遠(yuǎn)離點:“我跟你說,你剛才拍什么了,給我刪了!”
張雁聲白了她一眼,去餐廳了。
阿姨們已經(jīng)在擺菜。
張雁聲直接過去坐在主位上。梁瑩瑩想說她,但張雁聲眼刀掃過來,她莫名就畏縮了。哼了一聲,坐到了長桌的另一端。反正她剛起,腸胃還沒醒過來,還不能跟張雁聲他們一起吃米飯炒菜。
阿姨問:“太太吃什么?”
梁瑩瑩說:“老規(guī)矩,牛奶麥片蔬菜沙拉。”
阿姨去準(zhǔn)備了。
張雁聲也不抬眼看她。她把弄著手機(jī),看了看剛才的照片,挑了張沒拍到臉,只拍到脖頸和性感睡裙外大片胸脯乳/溝的,發(fā)到了朋友圈里。
她屏蔽了其他人,只對“親戚”這個分組可見。
配文:“我爸的老婆這個時間才起床,一直對我喊累,好像渾身沒力氣似的。她什么意思,是想讓我陪她去醫(yī)院看胸口的疹子嗎?想得美。”
發(fā)送。
張鶴翎和張碩成也下來了。
張雁聲收起手機(jī),什么也不說,目光向張碩成投過去。
“寶貝兒~”梁瑩瑩招呼張碩成,“快來吃飯了!”
明明兒女都在眼前,她眼里只有兒子。
張雁聲發(fā)現(xiàn)張鶴翎表情漠然,顯然早就習(xí)慣了被這樣的無視。
張碩成卻沒有搭理梁瑩瑩,盯著張雁聲的目光走過去,自信滿滿,粗聲粗氣地說:“我今天作業(yè)已經(jīng)寫完了!”
很得意,這下你沒有理由揍我了吧?
張雁聲卻慢條斯理地問:“是不是要揍你一頓,你才能學(xué)會叫人?”
張碩成一僵。
張鶴翎背后搡了他一下:“叫姐姐啊!”
張雁聲說:“把剛才說的話重說一遍。”
梁瑩瑩怪叫:“你干嘛呀,雞蛋里挑骨頭啊?碩碩,別理她!”
張碩成猶豫。
張雁聲笑笑,說:“你信不信,你媽吃完飯第一件事就是化妝,換衣服,然后她就要出門了。”
張碩成向梁瑩瑩看過去,梁瑩瑩那張張嘴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的表情,證明了張雁聲說的是對的。
張鶴翎又在背后桶他。
張碩成終于服軟,忍氣吞聲地說:“姐姐,我今天的作業(yè)寫完了。”
張雁聲抬眼去看張鶴翎。張鶴翎會意,忙說:“他寫完了,我檢查過了,有好多錯,不過我已經(jīng)讓他改了。”
張雁聲點點頭:“可以,你下午的時間可以隨便玩。吃飯吧。
張碩成如釋重負(fù),歡呼一聲。張鶴翎也帶著完成了重大責(zé)任的成就感,露出笑容。兩個人一左一右地坐在了張雁聲的左右手邊——因為他們?nèi)齻€人都吃過早飯了,現(xiàn)在是正經(jīng)吃午飯了。不像梁瑩瑩是才起床,要吃些輕食來醒腸胃。
只是這畫面實在讓梁瑩瑩扎眼,怎么好像自己生的崽都聽了張雁聲的話了?
這怎么能行!
梁瑩瑩眼睛一轉(zhuǎn),問張碩成:“碩碩,你想不想玩游戲機(jī)?”
張碩成的臺機(jī)、掌機(jī)還有手機(jī),張寰那天晚上一氣之下,都讓鎖起來了。張碩成已經(jīng)三天沒摸到過了。
他頓時眼睛一亮,大聲說:“想!”
又委頓:“爸爸給鎖了!”
梁瑩瑩笑得花枝亂顫,說:“傻孩子,媽媽有鑰匙啊!你等著,待會吃晚飯,媽媽給……”
張雁聲打斷她,說:“我爸說一個禮拜不許他碰游戲機(jī),我爸說的話是放屁嗎?”
“哎,你爸是碩碩的爸爸,我是碩碩的媽媽啊。爸爸說不許玩,那現(xiàn)在媽媽說可以玩,不行嗎?”梁瑩瑩說。
梁瑩瑩還要說話,張雁聲的手機(jī)響了。張雁聲看了眼來電,伸出手指朝梁瑩瑩一比劃,示意她“閉嘴”,接起了電話。
不出意料,這個電話是張寰打過來的。
第一個看到張雁聲朋友圈的,是她大伯家的堂哥。堂哥當(dāng)時正喝可樂呢,一口噴出去,噴了一桌子。他咳了一通,趕緊給自己的爸爸,也就是張雁聲的大伯、張寰的親大哥打了個電話過去:“爸!你快看朋友圈,雁雁的朋友圈,她剛發(fā)的那條!你別問是什么了,你看就是了!”
張寰在辦公室里接到了來自自己大哥的電話,劈頭蓋臉先一通罵,最后說:“什么玩意!趕緊刪了!待會要讓媽看見了,沒你好果子吃!”
張寰莫名其妙,點開朋友圈一看,差點氣昏過去。
他趕緊給張雁聲撥了電話過去。
張家的飯桌上,梁瑩瑩、張鶴翎和張碩成都聽見張雁聲的聲音還是那么平靜,甚至冷淡。
“刪了?為什么?”
“不能見人?那為什么特意讓我看?”
“我從沒看過什么不能見人的東西,我一個中學(xué)生能看的,就應(yīng)該是老少咸宜的。”
“對,現(xiàn)在還是這樣呢,所以我不明白為什么不能見人?難道我不是人嗎?”
“行,可以,我答應(yīng)你。”
張雁聲掛了電話,什么也沒說,拿起了筷子,準(zhǔn)備吃飯。
“我剛才說的你聽見了嗎?”梁瑩瑩又續(xù)上了剛才的話題。凡是能證明她“正室”地位的事,她都樂于去做,去強(qiáng)調(diào)。
她對張雁聲耀武揚(yáng)威:“你爸?你爸又怎么了?你得明白,你爸是我老公!我是你爸的老……”
梁瑩瑩的手機(jī)也忽然響起來,鈴音蓋住了她最后一個發(fā)音。她看了一眼,忽然高興起來,拿起電話接通,當(dāng)著孩子們的面嬌嬌嗲嗲地說:“喂,老公~”
那一聲老公黏膩得張鶴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真不想讓親媽這樣說話。她也見過同學(xué)們的媽媽,好像沒有像她媽這樣的,她郁悶地想。
昨晚才溫存過,梁瑩瑩自覺把張寰哄得很好,誰知道電話里傳來的卻是張寰的咆哮。
“你穿的什么玩意!你去給我換衣服去!”
“你身上那痕跡,能給孩子看嗎!能給孩子看嗎!你心里沒點逼數(shù)嗎!”
“趕緊給我滾去換衣服!家里兩個女孩子!你他媽的別把她們帶壞了!”
“梁瑩瑩!你現(xiàn)在是我老婆!你是我孩子的媽!你他媽得當(dāng)個正經(jīng)人知不知道!”
“再讓我知道你這個德行在我女兒面前晃,你就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