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以血還血!
    祝顯之呆愣在那里,久久回不過神,他經(jīng)營了這么久的權(quán)位,短短幾日,就讓他毀了個徹底。</br>  連半點翻身的可能,都沒給他!</br>  嘶吼一聲,祝顯之拼命晃動著繩子,試圖撲向李易。</br>  殷承早就蓄力待發(fā),見李易轉(zhuǎn)過了身,再按捺不住,一鞭子抽向祝顯之。</br>  他生平?jīng)]這么恨過一個人。</br>  “來呀,殺了我啊,就這點力道,撓癢癢呢!”</br>  祝顯之抖著身體,笑的張狂。</br>  他知道李易殷承不可能放過他,既然求饒無用,就看誰更難受!</br>  “知道郭壇怎么死的嗎?”</br>  “我用他婆娘孩子威脅,他就是不肯背叛你,還有他那婆娘,賤的很,怎么打,都不去哭求郭壇。”</br>  “也是我仁慈,叫他們一家三口,死在了一塊。”</br>  李易雙眸猩紅,返身揪住祝顯之的衣領(lǐng)。</br>  “這就受不了了?”</br>  祝顯之挑釁的笑,“都公,你不是能耐嗎,有本事叫他活過來啊!”</br>  吐了一口血沫到李易臉上,祝顯之嘴角高揚。</br>  他對李易,是怕的,這個人太聰明善謀了,要不是他埋伏的夠深,根本不可能從李易手里討到便宜。</br>  即便李易“死”了,每每想起,祝顯之都是驚惶的。</br>  好不容易,他逐漸把李易拋之腦后了,這個人偏就出現(xiàn)了!</br>  畏懼了這么久,如今落到他手里,祝顯之反倒不怕了。</br>  不過就是一死!</br>  抹了把臉上的血沫,李易回轉(zhuǎn)過頭,朝外開口,“把人抱過來。”</br>  不多時,一名都前衛(wèi)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幼兒進來。</br>  “自己的兒子,你應(yīng)該不陌生吧?”</br>  “都公,稚子無辜啊!”</br>  祝顯之滿臉的挑釁頓時變了,眼神乞求的看著李易。</br>  他沒有想到,李易竟然把他兒子抱了過來。</br>  “原來你也知道稚子無辜啊?”</br>  李易側(cè)過頭,眼尾泛紅,“蘭兒滿月宴,你也是去了的。”</br>  “你還抱了她。”</br>  “那么小的孩子,你怎么就不肯放她一條生路呢!”</br>  “現(xiàn)如今,你跟我說稚子無辜?”</br>  李易掐住祝顯之的脖子,渾身散發(fā)著戾氣。</br>  “憑什么你的孩子就要有生路,蘭兒就該死!”</br>  “崔成錦,你也配!”m.</br>  李易雙目通紅,牙根咬的咯咯響。</br>  “動手!”</br>  隨著李易一聲大吼。</br>  都前衛(wèi)捂住了幼兒的口鼻。</br>  “痛嗎?”</br>  “有郭壇那時候痛嗎?”</br>  “說話啊!”</br>  李易掐著祝顯之的脖子,把他提起來,滿臉狠厲,猶如兇獸。</br>  “都公,別成全了他,還沒讓他向兄弟們磕頭請罪呢。”</br>  眼見祝顯之雙眼逐漸渙散,殷承上前說道。</br>  李易回復(fù)了幾分理智,松開了手。</br>  祝顯之劇烈咳嗽,“李易,你!”</br>  “你!!!”</br>  殷承眸光一利,拔出匕首,在祝顯之咒罵之前,捏開他的嘴,手起刀落,將祝顯之的舌頭割了下來。</br>  接著,他割斷綁著祝顯之的繩子,提著他,朝一旁擺放的牌位過去,“這些兄弟,都記得嗎?”</br>  “他們死的時候,沒有一個瞑目!”</br>  一腳踹在祝顯之的膝蓋,殷承按著他磕頭。</br>  “兄弟們,我將崔成錦帶來了,我知道你們等很久了。”</br>  殷承聲音沙啞,眼里含著熱淚。</br>  李易仰了仰頭,東霞山一幕似乎又在眼前重現(xiàn)。</br>  “帶都公走!!!”</br>  “都不準退!殺!!!”</br>  一雙雙不甘憤恨的眸子,在李易眼前越來越清晰,他們提著刀,沖了上去,悍不畏死的為他爭取生機。</br>  到最后,一個個血肉模糊,萬箭穿心,連具完整的尸身都沒有。</br>  生死相托的兄弟,就那么倒在他面前,他怎能不恨!!!</br>  “殷承,續(xù)著口氣,別讓他死的太輕易了。”</br>  “都公放心,我會一寸寸挑斷他的筋骨,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  殷承抹了把臉,咬字道。</br>  坐在臺階上,李易凝望月色,聽著不時傳到耳邊的低吼,他面色越發(fā)平靜。</br>  等這一日,他等了許久了。</br>  “都公,暈死過去了,傷口涂了毒,每時每刻,都會猶如螞蟻啃噬。”殷承衣衫染血的走出來。</br>  “一時半會,不會有人往這里擅闖,今天挑斷,明日給他接上。”</br>  “務(wù)必叫他多活些日子。”</br>  “也不枉費我們在他身上投入的心血。”</br>  李易緩緩出聲。</br>  走之前,他潑醒祝顯之,將他被折斷的腿,蠻橫的接了回去。</br>  看著祝顯之嘴里溢出來的血和一層層冒出的冷汗,李易擦了擦手。</br>  祝顯之,你要死的太輕易,那些弟兄,該生氣了。</br>  直到后半夜,李易才融入夜色離開,躲過暗中監(jiān)視的人,他翻入宅子里。</br>  “回來了。”</br>  蕓娘迎向李易,她一直在為他留燈,等著他回來。</br>  李易將蕓娘攬進懷里,埋首在她頸窩。</br>  感受到溫?zé)岬囊后w,蕓娘輕撫李易的背。</br>  東霞山對他而言,是揮不去的夢魘。</br>  慘死的都前衛(wèi),毀去的面容和斷裂的筋骨,哪一樣,都不可能叫李易釋懷。</br>  以他的性子,只有叫那些人血債血償了,他心里的怒恨才會平息。</br>  替李易蓋上錦被,蕓娘輕撫他的臉,眼里透著心疼。</br>  自從醒來后,他大抵從未有過一絲的松懈。</br>  他不敢,他生怕郭壇等人會怨他。</br>  為何還沒將祝顯之拿下,為何還由著他逍遙快活。</br>  清晨,李易睜開眼睛,在短暫的茫然后,逐漸清明。</br>  “不多睡會?”</br>  蕓娘微抬起身子,秀發(fā)傾泄,無比柔美,就要下榻給李易拿來外衫。</br>  “早間涼,別受了風(fēng)。”</br>  李易將蕓娘塞進被子里,“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可以。”</br>  “娘子就別勞心了,回頭要病了,還不是我心疼。”</br>  掖了掖被角,李易對著蕓娘水潤的眸子,抬手將她臉上的散發(fā)攏到耳后,溫聲道:“我往東衛(wèi)司去一趟,展現(xiàn)一下我的急切和關(guān)心。”</br>  “祝顯之一事,現(xiàn)在朝中的官員,都在被調(diào)查。”</br>  “這會,越高調(diào),反而不會被注意。”</br>  “我應(yīng)很快就會回來,可有什么想吃的?”李易瞧著蕓娘,目光柔柔。</br>  “嗯……還是白糖糕。”</br>  在略思索后,蕓娘微轉(zhuǎn)過身,看著李易啟唇。</br>  “好。”</br>  “保管熱乎的。”李易刮了刮蕓娘的鼻子。</br>  “等改明兒空閑,我得跟人老板學(xué)學(xué),自家娘子的胃,叫別人抓住了,這可是極危險的事。”</br>  玩鬧了一句,李易系好衣帶出了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