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第 66 章
顧聞柯聯(lián)系不上馮庭,便也沒有繼續(xù)找她。
一周前殷航就發(fā)過來請?zhí)?,讓顧聞柯參加開工的剪彩儀式,上午剪彩結(jié)束,之前找他談投資的某總又從北京過來。
顧聞柯安排了幾個人,在黃金國際吃了便飯,約到茶室談生意,現(xiàn)在生意人大多不喜歡在酒桌上談工作,談工作有談工作需要的場地,下午從茶室出來,一行人又去了私人會所,吃飯喝酒,唱歌娛樂,叫了幾個暖場的姑娘。
這家娛樂會所也是黃金國際周老板經(jīng)營的,陪酒的姑娘就只陪酒,至于那些逢場作戲的事情,在這里不常見。
顧聞柯拿著香煙出來呼吸新鮮空氣,一天過去,再一次拿起手機給馮庭打電話。
他擰起眉,仍舊沒人接。
隱隱不安起來,瞇著眼把香煙掐斷,突然意識到,自己和她竟然沒有共同的交友圈,這個時候唯一能找的,也只有秦樂天。
秦樂天正打算坐飛機回去,馮庭走后,他沒有心情繼續(xù)待在三亞,而且趙涼涼現(xiàn)在很粘人,以前都是秦樂天圍著她轉(zhuǎn),現(xiàn)在他感情淡了,趙涼涼反而開始圍著他轉(zhuǎn)。
知道他去三亞,鬧了一場,哭哭嚷嚷要分手,秦樂天沒搭理她,現(xiàn)在又打電話道歉,說自己沖動。
也不知秦樂天是不是抖M,趙涼涼越這樣,秦樂天對她越?jīng)]有感覺。
接到顧聞柯電話的時候,秦樂天很驚訝,他以為是趙涼涼打的,看也沒看就懟:“你鬧夠了嗎?”
顧聞柯在電話這邊愣了一愣,知道秦樂天把他當成別人,“我是顧聞柯。”
一聽是顧聞柯,秦樂天立馬道歉:“哦,不好意思啊哥,我以為是我女朋友。”
顧聞柯完全不在意,只是問她:“知道馮庭在做什么嗎?”
秦樂天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沒有回去嗎?”
顧聞柯聽出來什么,“你在哪?”
“三亞啊?!?br/>
顧聞柯聽到這三個字,頓時明白什么,他抬手把指尖香煙扔掉,對秦樂天說:“那沒事了,打攪?!?br/>
隨后直接把電話掛斷。他開始明白,馮庭口中的,陪她去三亞散心的異性朋友,原來是秦樂天。
他誤會,她竟然由著他誤會?
顧聞柯隱約感覺哪里不對勁,但一時半刻也說不上來。
正拿著手機沉默,房間里有人追出來,正在找他,讓他趕緊進去。
應酬徹底結(jié)束,已經(jīng)是凌晨兩三點,顧聞柯喝的微醺,李易安打車過來接他。
周可嵐送的那件東西,還躺在椅背上,被顧聞柯忘到九霄云外。
他彎腰上車,瞇著眼閉目養(yǎng)神,抬起手臂,拿指按摩太陽穴,一垂手,袖口不小心蹭到包裝袋,只聽“嘩啦”一聲,包裝袋倒下,從里面滑出來一枚禮盒。
夜深人靜,車廂里光線也不太清晰。
顧聞柯怔了怔,彎下腰,低手去撿。
東西拿到眼前,他看清禮盒的形狀和顏色,頓時僵硬住。
李易安這個時候上車,把外套脫下來,扔到副駕駛,坐了進來。
顧聞柯靜靜沉默幾秒,抬手打開禮盒。
一枚項鏈,赫然躺在盒子里。
盡管車內(nèi)光線很暗,也遮擋不住這枚項鏈的風華。
李易安半天沒見動靜,回過身往后看,只見顧聞柯表情僵硬,一瞬不瞬的垂眸盯著手里的東西。
他問:“顧總,我送你回府前別苑?”
男人瞧著手中東西,沒回答。
李易安眨了眨眼,“顧總?”
“顧總,您在聽嗎?”
“顧總?”
顧聞柯忽然抬起眼,眼神由和緩溫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犀利冰冷。
“去馮庭那?!?br/>
顧聞柯冷冰冰的說。
說罷,用力咬緊后牙槽。
李易安看愣,抹了抹鼻子,趕緊開車。
車子很快駛出私人會所的地下停車場,兩人一言不發(fā),顧聞柯沉著一張臉,手中的盒子捏的緊緊的,好像要捏碎了似的。
周可嵐一直在等顧聞柯打電話過來,詢問她項鏈的事,只是顧聞柯不想再跟她有交集,知道周可嵐送這個東西不懷好意,所以在失去理智之前,第一想的就是找到馮庭,聽她解釋。
到馮庭住處,李易安車子還沒停穩(wěn),顧聞柯就直接推門下來,拿上禮盒,外套也沒穿的直奔居民樓。
李易安一頭霧水,回身看看后座上的外套,不敢問顧聞柯回來還是不回來,只能原地干等。
彼時顧聞柯與周可嵐離婚的消息,李易安還不清楚,他也僅僅看出一些苗頭。至于顧聞柯和馮庭的關系,李易安逐漸理清楚。
顧聞柯上電梯,走到馮庭家門口。
動作急促,加上酒精作祟,他的心臟跳動比往??煲慌摹?br/>
緩了緩心神,抬手按門鈴。
第一次按過門鈴,等馮庭開門,兩分鐘過去,馮庭不開門。
顧聞柯握拳抵住門框,抿唇許久又按了第二次。
仍舊是沒人開門。
他失去耐心,直接握拳敲門。M.XζéwéN.℃ōΜ
深夜寂寂,顧聞柯敲門聲在走廊里回蕩。刺耳又尖銳。
而馮庭的房門一直沒人開。
對面卻“呼啦”一聲打開,顧聞柯背后出來一個婦人,長發(fā)披散,一副清夢被吵醒的無奈,扯了扯肩膀上的外套,看顧聞柯一表人才,就沒有發(fā)出來:“大半夜的,我以為是敲我的門。別敲了,家里沒人?!?br/>
顧聞柯轉(zhuǎn)過身,抬眸看去。
還不等說話,對面的婦人就繼續(xù)說:“你再敲門也不可能開,對面的這位姑娘搬走了?!?br/>
顧聞柯狠狠的愣怔住,“搬走?”
婦人說:“是啊,今天白天中介還帶著人過來看房子呢,這套房子正在往外出售,挺著急出手的樣子?!?br/>
“……”
顧聞柯看著婦人,一個陌生鄰居沒必要對他撒謊,盡管顧聞柯很難相信,卻不得不相信。
婦人說完也不跟他啰嗦,抬手打了個呵欠,留下一句:“你再敲門我可就報警說你擾民。”
就轉(zhuǎn)身回房繼續(xù)睡覺了。
*
李易安在樓下等了又等,都不見顧聞柯人影,他猶豫再三,只好把車子停下,拿上車鑰匙上樓。
李易安有次拿公司文件,來過馮庭這里這里一次,但過去好一段時間,上次來的時候很匆忙,也忘了具體是哪一層,只能憑著印象上來。
一出電梯門,李易安就聞到濃郁的香煙味,有些刺鼻,就連他知道慣常吸煙的人,都有些受不了。
走兩步,隱約看到走廊里有個黑影,毫無形象的癱坐在地上,背靠白色墻壁,一條腿曲著,手臂搭在膝蓋上,指尖夾著香煙,煙霧繚繞。
他隱約認出是自己老板。
下一秒走廊里的感應燈隨著腳步震動亮起來,走廊里瞬間明亮刺眼。
男人在黑暗中太久,適應了漆黑的環(huán)境,乍一這么亮,他閉上眼,側(cè)頭躲到一邊。
神色頹然。
員工見到老板如此尷尬的一面,除了尷尬自然還是尷尬,李易安很后悔上來跑這么一趟。
他在原地站住腳,靜默,不知道繼續(xù)上前,還是趕緊打住,最好裝做什么也不知道,扭頭就走。
走廊的燈一分鐘后,“啪”一聲自己又滅了。
黑暗給顧聞柯留了一絲上位者的體面。
也讓李易安松口氣。
剛松口氣,男人長臂一丟,就朝李易安丟過來一個東西。
重重的落在李易安腳下。
聲音清冷,“去查。”
李易安借著微弱的光線看了看腳下的東西,看幾眼,才彎腰拿起來。
他打開盒子,原來是前段時間,顧聞柯高價拍回來的限量版項鏈。
具有珍藏價值的那種。
李易安也不知道查什么,他現(xiàn)在還一頭霧水,舔了舔嘴皮子,“查項鏈?還是?”
他問的很委婉。
顧聞柯冷笑:“你說呢?”
這么一反問,李易安瞬間就明白了。
轉(zhuǎn)身就走。
*
周可嵐在顧聞柯眼里,一直都沒什么大的預期,她喜歡吃,喜歡玩,喜歡打扮保養(yǎng),喜歡揮金如土。
人情世故不懂,沒什么野心,死要面子,胡攪蠻纏。
一直以來,她心里在計劃什么,想什么,算計什么,顧聞柯一眼就能看穿看明白。
所以顧聞柯對周可嵐,可謂是沒有任何防備。
所以當初周可嵐鬧著要給一個陌生女人安排職位的時候,顧聞柯壓根沒有往心里去。
因為這三年,她做過不止一次用顧聞柯的思維,理解不了的事。
比如有段時間沉迷直銷產(chǎn)品,逢人就推銷,大把大把的錢往里砸,顧聞柯明確幫她分析過利弊,她還是固執(zhí)己見,最后搞得朋友閨蜜對她敬而遠之,才消停。
再比如還有一次,不知聽誰忽悠,搞什么玄學方面的東西,非要把名府花園拿來開壇設堂,說她雖然□□凡胎,但有仙人附體,如今這仙人需要供奉。
當時顧聞柯就明確告訴她,如果敢在家里搞神神鬼鬼那一套,就把她送回周家。
后來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顧聞柯知道,這段婚姻讓周可嵐諸多不滿,所以她刻意找茬,折騰他。
因為面子非要安排女秘書這件事,跟以前做的那些夸張荒唐的事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所以顧聞柯大意了……
顧聞柯徹夜未眠,一團怒火在心升騰,他坐在車里,抬頭就瞧見馮庭送他的那枚吊墜。
在夜風中,微微晃動。
盡管李易安還沒查出來前因后果,但顧聞柯已經(jīng)猜出大概。
原來這一切,都只是一場謊言。
周可嵐諷刺他的話,也歷歷在目。
愛情這玩意,是個奢侈品,很多人因此大跌跟頭,你不例外,我也不會例外。
他抬手把吊墜拽下來,緊緊的握在手中。
這個跟頭,確實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