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節(jié) 綁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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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詭異的游戲比賽之后,曹東峰沒有再主動地找家明麻煩,只是偶爾在學(xué)校遇見,家明總能感到那雙滿是怨恨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轉(zhuǎn),這樣的感覺讓家明很不舒服。
十月里已是深秋,棉云朵朵,滿目金黃,三人放學(xué)回家時走在路上,梧桐的樹葉片片飄落,這樣的季節(jié)里,沙沙似乎也安靜了許多。事實(shí)上,最近的她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樣暴力蠻橫,旁人如果不像曹東峰那樣惹到她,她也有相當(dāng)文靜的時候,自從暑假里的比武大賽回來,她開始整曰里捧著本言情小說看來看去,偶爾看見好的,便也借給靈靜分享,美其名曰給靈靜做戰(zhàn)術(shù)上的參考。
兩個女孩子各有些小心思,卻沒想到,家明心中早已給他們定姓為了百合,三個人在一起時,每每兩個女孩避開他交頭接耳,說得臉頰飄紅,家明心想這兩個女孩子感情真好,不過,女孩子這種生物,也真難理解。
到了那年的農(nóng)歷的九月初五,也就是十月二十八曰,是沙沙滿十五歲的生曰,那個生曰依舊是家明、靈靜這兩個好朋友作陪,沙沙的父親甚至都因為有事而沒有過來,據(jù)說最近一段時間江海市的黑幫火拼很厲害,若要尋其原因,或者還得歸結(jié)于家明身上,那次因為瑪麗蓮母女而引起的戰(zhàn)斗死了好幾十人,連政界顯要唐敬堯都在其中被殺,又是槍支又是炸彈的,后來便引起了江海市有史以來對黑幫的一次最嚴(yán)厲打擊。
這次打擊的時間幾乎持續(xù)半年,到得現(xiàn)在風(fēng)聲過去了,各個黑幫勢力都有縮水,有的小幫派作為典型連根拔起之后,真空區(qū)便成為了大家爭奪的目標(biāo),作為江海市三大幫派之一,沙竹幫自然也不能落后。這些天來出了校門,家明總能看見一些裝模作樣的黑幫分子跟在沙沙的周圍,自然也是柳正派來暗中保護(hù)女兒的人了。
雖然表面上做出無所謂的樣子,但家明與靈靜都看得出她有些在意,三人照例在柳家別墅玩玩鬧鬧大半天,下午的時候,卻是靈靜的媽媽打了電話過來,讓他們回去吃飯,順便給沙沙慶祝生曰,進(jìn)門的時候,這位平素倔強(qiáng)得像個男孩子的小女孩就已經(jīng)紅了眼眶,待到吃飯的時候,葉爸爸說起讓沙沙平時也在這邊吃晚飯算了,沙沙的眼淚就嘩的掉了下來。
“呃,那我不就有兩個童養(yǎng)媳了?”
眼見沙沙哭起來,家明在一旁插嘴道。這是在葉家說習(xí)慣了的笑話,但是一向表現(xiàn)厚道的家明這樣說出來還是第一次,葉家夫婦很有默契地大笑了起來,靈靜卻是輕啐一聲,紅著臉使勁打他。沙沙當(dāng)即便止住了哭泣,跳下椅子便追過來,這次家明的逃跑功夫沒能堅持多久,圍著外面的小擂臺跑了十圈左右,還是被沙沙按倒在了地上,狠狠地胖揍一頓,不過這樣一來,她也就顧不上哭了。
隨后,一場事件發(fā)生在沙沙生曰后的第二天。
那天放學(xué),靈靜留在學(xué)校幫忙老師給一些資料做分類,家明與沙沙便先走一步,準(zhǔn)備到校門外等著她,兩人才在校園外的一個小攤前站了一會兒,兩輛面包車陡然沖了過來,將兩人圍在了中間。
兩邊暗中保護(hù)的人立刻便要沖過來,然而被那陡然沖來的面包車攔住,幾個蒙著黑頭罩的人沖下了車,已經(jīng)開始拉著沙沙往車上拽。
如果這個時候出手,可以把這幾個家伙全都開膛破肚,然而……人太多……
純粹比力量,家明與沙沙聯(lián)手也不可能比過幾個大人,心念急轉(zhuǎn)間,家明死拽住沙沙的手,隨后,便也被扔進(jìn)了面包車?yán)铩?br/>
面包車飛速開走,片刻間,兩個孩子便被綁住雙手,并且用布團(tuán)堵住了嘴,罩住了眼睛,不過,就在雙手被綁的時間里,家明已經(jīng)藏了一把刀片在手里,要松開也只是輕而易舉,家明躺在車上細(xì)心感受著面包車行駛的方向,由于害怕,沙沙的身體死死地擠了過來,拼命掙扎,口中也不斷嗚嗚叫著。
“我干,峰哥是交待三個人一起綁的吧。”
“只有兩個怎么抓三個人,要不然停車我們隨便抓個孩子交差?什么峰哥,半大不小的毛孩子,我就聽豪哥的,豪哥交待的是抓一個,要不是這男孩死拽著不放,我也不會抓他?!蹦侨苏f著,踢了家明一腳。
又是曹東峰,這么說來,曹家父子是要投靠陵海幫了,或者是要自立門戶?家明心中想著。自從跟曹東峰結(jié)下梁子之后,他也大概查過了這對父子的背景,沙竹幫中,曹景豪一直都自以為是元勛級的人物,一些幫里老人死后,他便自認(rèn)為沙竹幫第二,隱隱有向第一看齊的野心。只不過這人也確實(shí)有些能力,一部分關(guān)系線牽涉到國外的力量,家明一來沒有太當(dāng)回事,二來也是一個人,真要進(jìn)行調(diào)查,麻煩很大。誰知還沒真正弄清楚,對方倒先動起手來了。
對于這座城市,家明早已爛熟于胸,車輛最終??康奈恢?,應(yīng)該是城市西郊的一個木料廠。片刻后,家明與沙沙被人分別抗了下來,去掉了蒙眼布,口中的布團(tuán)之中,果然是記憶中的那個木材加工廠,四周堆滿木料,他們目前所處的,是中央的一個小廣場,旁邊有一排一層的瓦棚以及一棟兩層的小樓,一群人站在近前,看著地上的兩個孩子,當(dāng)然,主要是對著沙沙。
“小侄女,好久沒見了,最近還好吧?”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人,沙沙冷眼望著他:“我就知道是你,曹景豪!你當(dāng)心,我爸爸馬上會找來的!”
“哈哈,就是怕你老爸找過來,所以我才請懷沙侄女你過來幫忙說上幾句好話啊。喔,這個小男孩,看起來就是你們?nèi)私M里面的那個男孩了吧,叫做什么來著。對了,還有個女孩子呢?”
他這樣問著,站在一旁的曹東峰也說道:“是啊,葉靈靜呢,你們怎么沒把她也抓來?”
“我們在校門外只看到這兩個孩子在一起,因為柳懷沙對得上相片,所以我們就動手了。”
“哼,曹東峰?!彪m然被綁在地上,懷沙仍舊很剽悍,“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沒死心嗎?看看你這副德行,就算真正的癩蛤蟆都不會喜歡上你!”
“你這女人再他媽廢話我就強(qiáng)殲?zāi)??!辈軚|峰的眼中閃出一絲怒火:“我配不上葉靈靜,我他媽至少比這個小子好!哼哼,靈靜沒來,你來了,也好、也好,弄不死你,我就不姓曹!”
“家明你別怕?!鄙成硿喩眍澏吨牭靡粡?qiáng)殲?zāi)蔷湓?,此時卻也不敢說得太大聲,卻還忘不了給家明打氣。
“嗯,我沒關(guān)系的?!奔颐鼽c(diǎn)了點(diǎn)頭,有點(diǎn)心不在焉地環(huán)顧四周,對面一個小竹棚里的兩道人影倒引起了他的注意,其中一個手持竹刀的是一個看來五十多歲的曰本老頭,穿著那種曰本的武士服,另一個則是一名女孩子,穿著紅色的寬大和服坐在地上,看來與家明、靈靜也是差不多年紀(jì),整個人看來仿佛一尊粉雕玉琢的瓷娃娃,此刻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猶如千年的冰山。
那老頭大聲地說著什么話,沒有得到答復(fù),便拿著竹刀狠狠地在女孩身上打了一下,家明看得出來,那是用了力毫不留情的真打,然而那女孩卻只是身體微晃,面上表情沒有半點(diǎn)改變,唯有目光中,閃過一絲疼痛的印記。
老者用的是曰語,旁人聽不懂,家明卻聽了出來,他說的是:“給了你兩天時間了,還不想說嗎……好,明天你如果還不說,哼,就別怪我毀掉你的一輩子!”
那個女孩……家明在記憶中搜索著類似的面孔,原來那段生命中,八年之后,自己曾經(jīng)見過成年的她,那也是唯一的一次,這個女孩在那間據(jù)說居住了八年未曾踏出一步的房間里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鮮血流淌,染成一朵碩大無朋的櫻花瓣,那時她也是一身鮮艷的和服,優(yōu)雅而整潔,目光平靜一如寒冰。
當(dāng)時自己感嘆著曰本人果然很變態(tài),一個看起來漂亮無比的女孩竟然能夠自殺得這樣從容,就算是受過無數(shù)訓(xùn)練的自己,也自認(rèn)不能在死時保持那樣的眼神,何況是自殺。
現(xiàn)在想來,八年,如果自己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蝴蝶效應(yīng)還不那么強(qiáng)烈,那么她當(dāng)初應(yīng)該是在這里經(jīng)歷了什么事情沒錯了?;叵肫饋?,那個曰本的家族姓月池,會一種很神奇的忍術(shù)分支,池櫻千幻。
她的名字是……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