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 賭神 第四十章 完美結(jié)局
第四十章完美結(jié)局
鏡面一閃,兩個人影同時(shí)跌倒在地,都捂著耳朵,顯然是聽得到小夏說話,她這樣一大叫,把兩個人都震到了。小夏連忙噤聲,心生一計(jì)。
“洪好好,你這模樣真是丑。”她小小聲地說,感覺洪好好兇惡的向鏡外瞪了一眼,而后撲了過來,顯然不僅是聽到了,還非常生氣。眼前,洪好好的臉越來越大,但還沒大到可以撐滿這個鏡面時(shí),就又變小了,似乎是被人從后面拉了下去。
小夏知道那是阿百,定睛一看,果然又見鏡子中兩個小人兒又打了起來,只是洪好好氣急敗壞之下,打得亂了章法,阿百則不再躲得狼狽,有了機(jī)會選擇方位。小夏只但愿阿百明白她的意思,離鏡面近一點(diǎn),好實(shí)行她們的計(jì)劃。
原來阿百看情況對己方不利,再這樣下去早晚會讓洪好好一網(wǎng)打盡,又見到小夏的骨鏈有很強(qiáng)的符咒力,所以設(shè)計(jì)把洪好好引入鏡子之中,在一個相對較小的空間和她周旋,然后想辦法從鏡子中先出來,在洪好好還沒追出來時(shí),用骨鏈將她封在里面。
這鏡子是她生前所用,有少許的靈力,能夠隨她心意,所以她才設(shè)下這個陷阱。
“你除了美貌還有什么?男人除了愛你的容貌還愛你什么?”小夏繼續(xù)說:“可惜你死了,你的肉身也跟著消失,司馬南也死了,沒人能教你怎樣附在人身上而成為真正的人,所以你最得意的美貌已經(jīng)沒有了,不過是腐尸和骷髏而已,你再嬌媚又怎么擋得住尸臭?”
“你找死!”一個細(xì)小如蚊的聲音說,聲音雖小,但直刺小夏的耳鼓。她忍住心里的不舒服,接著說下去:“你雖然盡力維持容貌,可是你使用你的靈力,容貌就會變的,不知你和人斗法時(shí)照過鏡子沒有?臉已經(jīng)全黑了,隔著一百米遠(yuǎn)都看得見你臉上的皺紋。還有還有,你的眼眶沒了,只有眼珠子在轉(zhuǎn),天哪,一個美人變成這樣!哎呀,你的胸部塌下去了,你的腰在哪里?為什么牙齒全暴在嘴唇外面呢?”
小夏胡說八道,其實(shí)洪好好的幻形還一直維持得很好,當(dāng)然隨著她的力量用在他處,外貌上確實(shí)有一點(diǎn)變化,不過是臉色變黑,看來猙獰不少而已。可是洪好好太過在意自己的美貌,那是她生前死后最強(qiáng)烈的執(zhí)念,因?yàn)闊o論是她所貪戀的人世還是她試圖擺脫的陰間,那是她唯一的武器。她這個人從沒有想過自立自強(qiáng),從來沒想過女性的人格獨(dú)立,只在意她的容貌,只想著如何對男人保持著強(qiáng)大的吸引力,所以小夏的一番話句句都刺在她的心里。
她提醒自己不要上當(dāng),不要理會,可就是忍不住分神了,而阿百就趁這個時(shí)候慢慢扭轉(zhuǎn)了兩人的站位。開始時(shí)她們是平行站在鏡子中的,現(xiàn)在兩個身影漸漸重疊了,阿百是背對著鏡子,而洪好好是面對著。阿百在向鏡子的邊緣靠近,洪好好卻一邊打,一邊伸手摸自己的臉。
“阿百,到時(shí)候了。”小夏輕叫一聲。
話間未落,阿百突然猛敲了一下腰間的小鼓,另一手比劃了一個手印打向了洪好好,同時(shí)抽身向外。洪好好大驚,突然明白了阿百是要把她困在古鏡之中,也明白了小夏一直擾她心神的目的,疾起直追。
阿百整個身子化為一縷純白之光,縱身向鏡外,可是她功力變?nèi)趿撕芏啵謴?qiáng)行對抗了半天,力氣早已不夠,洪好好見機(jī)又快,所以那道白光出鏡了一大半,偏偏被追上來的洪好好扯住了尾部。
小夏大驚,伸手去拉,可是她的手怎么能拉得住一道光芒。
“放上骨鏈,把我們?nèi)г诶锩妗!卑俑杏X到洪好好已經(jīng)瘋狂,怕對小夏不利,大喊道,可小夏根本不聽。她不能這么做,這么做不但葬送了阿百,阮瞻也沒辦法救了。如果真的治不服洪好好,她也會陪阿百一起死,不能自己逃離!
“小夏聽話!”
“絕不!”小夏回答了一句,小心地用那條骨鏈去碰撞鏡面,即想把洪好好擊退,又不想傷到阿百。可洪好好在生死關(guān)頭狡猾無比,一下縮在阿百的腳下,讓小夏碰不到她。
眼見阿百被拖得越來越向下滑,大半道白光又重回到鏡子中,小夏急得不知怎么辦好。這個時(shí)候,這道白光中突然閃過一道發(fā)銀的小光,一下彈到了鏡面之中,打在洪好好的臉上。洪好好疼得尖叫一聲,一手去捂臉,另一只手再也拉不住阿百。
“阿百快出來!”小夏叫。可阿百卻突然竄了回去,撲到鏡子最深處,小夏幾乎都看不見的地方,把被洪好好打落的那小縷銀光搶了過來。
不過是眨眼間,洪好好再度恢復(fù)了神智,想跳出鏡子,卻讓小夏以骨鏈擋了回去。她反向去抓阿百,阿百如游魚一樣閃開,向鏡面飛來。洪好好伸手就抓,這次阿百學(xué)了乖,化身的白光團(tuán)在了一起,在洪好好的指尖上滑過,猛地沖出了鏡面。
小夏忙不迭的把骨鏈安放在鏡面上,稍晚了一點(diǎn),洪好好的手已經(jīng)伸出來了。小夏情急之下,一把拿過唯一剩下的那張?zhí)厥夥洌昧N在那對已經(jīng)枯萎成鬼爪的雙手上!
洪好好長聲慘叫,雙手化為飛灰,小夏這才連忙把骨鏈安放好。盡管如此,鏡子還是抖動不停,傳出尖叫和敲擊聲。小夏慌得把剛才擊退鬼手的符咒也貼在鏡面上,同時(shí)把阿百畫過古怪圖形的小樹葉也貼滿了鏡子背面,古鏡才安靜了下來。
“結(jié)束了嗎?”她瞪著鏡子,頭也不回的問阿百,卻聽到阿百的嗚咽之聲。扭頭一看,阿百手捧著那縷銀光哭得肝腸寸斷、撕心裂肺。
“怎么啦?”看到阿百的樣子,小夏受驚不小。
“今天晚上,他救了我。他知道我,他有意識的。”阿百把銀光放在面頰上反復(fù)摩梭,雖然沒有淚,卻讓小夏看得心酸極了。那銀光是司馬南唯一留在這世界上的東西,剛才阿百被洪好好困住,確實(shí)是他突然出手救了阿百。而阿百為了他,不惜冒著被永遠(yuǎn)困在鏡子中單獨(dú)面對洪好好的風(fēng)險(xiǎn),非要把他搶回來不可。
“他知道我,他知道我!原來他真的一直陪著我!”阿百悲傷又興奮地對小夏說:“可是我今晚差點(diǎn)失去他,沒有了他,我可怎么度過這些日子,嚇?biāo)牢伊恕N以趺崔k,我怎么辦?”
“他不是還在你身邊嗎?不要怕。”小夏安慰著阿百,突然想起了阮瞻,眼淚也掉了下來,“所以,你一定要想辦法把我的阿瞻救回來,否則我――”她說不下去了。
阿百激動了一陣,對那縷銀光吻了又吻,然后重新別在自己的秀發(fā)上,看著落淚的小夏說:“因?yàn)榘⒛希蚁氤隽艘粋€辦法,但不知道管不管用。無論如何,我們明天就走一趟,不,現(xiàn)在就走。但是我們要帶上洪好好,這古鏡只能困她幾天,留著她,以后要傷害其他人的。”
小夏當(dāng)然答應(yīng),也不想放過洪好好,于是阿百先托了個夢給村長,然后附在小夏的永生石上,連夜下山。
路途遠(yuǎn),且難走,小夏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往回趕,沒有車就用腿走,好不容易快到金石鎮(zhèn)了,那鏡子卻困不住洪好好了。可能是求生的本能,也可能是司馬南的殘魂救阿百的刺激,她突破了鏡子和符咒及巫符的圍困,也出乎了阿百的預(yù)料,提前破鏡而出。
正巧是午夜,她能力最強(qiáng)的時(shí)候,金石鎮(zhèn)外的荒地上,鏡子迸裂成好幾塊,洪好好對小夏和阿百起了必殺之心。其實(shí)她早就想滅了這兩個女人,可從沒有這一刻那么不顧后果,連同歸于盡的心都有了。
阿百從永生石中脫身而出,可她因?yàn)橐恢笨嗨贾委熑钫暗牧疾叨M(fèi)盡心力,此刻能力微弱,而小夏,只剩下那一張護(hù)身符咒,還在鏡子迸裂時(shí)飄到一邊去了,根本拿不到。
“誰先死!”她吼著,聲音都變了。
“阿百你走,快去救阮瞻。”小夏這時(shí)候也不隱瞞了,恨不得讓阿百立即消失。還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要到鐵頭山了,她最心愛的人正渾身冰冷的躺在同樣冰冷的山洞中,只差這一點(diǎn),她就可以救他了。
“小夏,你一個人頂不了多久,我逃不遠(yuǎn)。”阿百倒還冷靜,自從知道司馬南一直在她身邊,并不是她自己的想像后,她覺得一切都夠了。這一生,連帶死去的這么多年,都值得了,現(xiàn)在她只想幫朋友。四下一看,伸手虛空一抓,已經(jīng)把骨鏈拿到手里,遞給小夏。
“畢竟有點(diǎn)道行,還算明智。”洪好好氣極反笑,“那個已經(jīng)沒用了,上面的符咒力完全已被我化解,現(xiàn)在你們一起死吧!”她說著飛了起來,有如一只妖鳥。
“把骨鏈扔上去。”阿百突然說。
小夏聞言急忙把骨鏈拋上了半空,阿百一只手打向半空,另一只手硬接了洪好好一招。半空之中,骨鏈和阿百的手印撞在一起,竟然爆出了一朵耀目的火花!而阿百則被打得后退了很遠(yuǎn),身影幾乎散了。
“叫人來幫忙嗎?有什么用!”洪好好冷哼一聲,再度撲了過來。此時(shí)阿百還在后面很遠(yuǎn)的地方,荒地上只有小夏呆站著,完全無法抵擋洪好好的雷霆一擊,只能閉目等死。
可就在這時(shí),一條黑影從斜刺里穿了過來,就在洪好好撲到小夏的一瞬間,一柄銹劍卻散發(fā)出了七色光芒,一下把洪好好震飛了,但她還沒飛出多遠(yuǎn),持劍之人又連施出好幾張符咒。那些符咒飛上天空,幻化成絲絲縷縷的線,像一張網(wǎng)一下把洪好好捆了個結(jié)實(shí),并在她的慘叫聲中,把她越拘越小,直到成為網(wǎng)球大小,被包大同收在身上的布袋子里。
這符咒類似包大叔的天羅地網(wǎng)符,布袋也是包大叔常背的,顯然包氏一脈有了傳承。
“怎么了這是,幾天前還好好的,現(xiàn)在怎么成了小花臉了?”包大同一轉(zhuǎn)頭看清小夏憔悴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看到了包大同,小夏就和看到親人差不多,全身的力量都抽走了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著阿百的方向,“快去救阿百。”
她嗓音嘶啞得聽不清楚,但包大同卻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迅速向阿百奔去。他和阿百有過一面之緣,聽說是個很好但又很慘的女人,此刻見她魂體不穩(wěn),連忙念起安神咒,化解了她身上的傷。
“阿百,你怎么知道包大同在這里?”小夏問道。
“我雖然法力盡毀,可是我這一派就是感覺敏銳,你不記得我最拿手的是預(yù)言嗎?所以一到這附近就感覺到有正氣盤繞。而你那個骨鏈雖然靈氣耗盡,但卻和你打的火術(shù)同源,所以我想要通知――這位朋友。我也是想拼一下,沒想到他來得那么快。”
小夏這才想起,包大同應(yīng)該在山上陪阮瞻的,怎么會在這里的。
“那是你的命中兇中帶著大吉。”包大同回答小夏的疑問:“我本是守著你的心上人的,放心,他好得很,除了心臟還是不跳。可是萬里這小子先醒了啊,而且像條活龍似的,一點(diǎn)事沒有,我今天早上心不安,怕你出事,所以讓他帶著殘裂幡守著山洞,我出來迎你。”
小夏明白了前因后果,再也呆不住,硬要連夜上山,包大同看她連走路都費(fèi)力了,只好背著她。
“阿瞻心臟破碎的狀況比較嚴(yán)重。”阿百皺眉,但見小夏就要驚嚇而死的模樣,連忙又說:“但也不是一點(diǎn)辦法沒有。你知道的,我的巫術(shù)中本來就含有救人的成分。在山里,我除了是雅禁,也是巫醫(yī),小夏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的。”
“有辦法嗎?”萬里問。他早就看到小夏的憔悴模樣,很是心疼,可知道她最想要阮瞻復(fù)活,所以沒有在這個時(shí)候去婆婆媽媽。如果阮瞻復(fù)活,還是讓他去安慰小夏吧。畢竟是小夏為了他,差點(diǎn)丟了命。
“本來是沒有辦法的,但阿南給我了啟示。這塊永生石本來是問情之用,但對修行的人來說,當(dāng)然也大有好處,當(dāng)初阿南――”阿百嘆了口氣,繞過自己的悲傷,繼續(xù)說:“石頭本是無形的,是我把它石化了,送給了小夏,現(xiàn)在要再融它為無形,才能為阿瞻做為補(bǔ)心之用。”
“怎么融?”小夏急問。
“要用這塊石頭必須有真摯的愛意,一點(diǎn)不能撒謊,這點(diǎn)不用試驗(yàn)了,我相信你們彼此真心相愛。可是,要化了這像魂魄一樣的靈石,必須也要魂魄才行。”阿百為難地說:“那必須用你的一魄才行。”
“沒問題,拿去。”小夏想也不想,“你現(xiàn)在就拿去。”
“有什么后果嗎?我是說小夏。”萬里冷靜地問。
“按理說她不會死,天生缺魂少魄的人不是沒有。”包大同說:“可是那些人不是天生精神有問題,就是活不長,小夏,不會也這樣吧!”
阿百搖了搖頭,“我不會讓她那樣的,在抽取她的魂魄時(shí),我會用靈力保證她其它三魂六魄不亂,但是包大哥也要幫我。”
“他是晚輩,叫他包大同就行了。”萬里說,“我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看著洞口,別讓人打擾,我?guī)椭鼗甑臅r(shí)候是要靈魂出竅的。你的作用類似于那個一種嗅覺比較靈敏,個性比較忠實(shí)的一種動物。”
一邊的小夏翻了翻白眼,但沒有打斷這不停吵嘴的兩人。包大同失去了父親,萬里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趟,這樣兩人也許會輕松一些。
“要怎么抽,現(xiàn)在就來吧。”她挽起袖子。
“笨,你以為是抽血嗎?老實(shí)坐著就行。可是阿百雅禁,小夏以后會有什么后遺癥呢?”包大同問。
阿百嘆了口氣,“她的身體會變差,稍微有點(diǎn)不注意就會生病,而且特別容易招邪。除此外,我可以保證她的生命不會縮短,也不會有危害。要知道,我是拿她身體上代表活力和勢力的魄來化開靈石。”
“就是個嬌氣包。”萬里說,“讓阿瞻小心看著她就是了,再說,她本來就容易招邪,多招幾次也沒關(guān)系,阿瞻那么厲害,誰還敢傷害他的老婆。”
“那還等什么,來吧!”小夏再一次伸出手。
小夏只感覺到冷和極度的疲勞,并沒有身體中抽離了什么和疼痛的感覺。
萬里守在洞口,包大同盤膝坐在她身邊,但離體的魂魄卻站在她背后,當(dāng)阿百的手從小夏的頭頂離開,小心翼翼地捧著那一團(tuán)晶瑩的紅色圓球跪坐到阮瞻的身旁時(shí),包大同立即按住小夏頭頂,嘴里念了兩句什么。
她從不知道魂魄是有顏色的,而且是圓球狀,驚奇的了解到原來正是這些東西讓她身而為人,有思想、有靈魂、有愛也有恨!
阿百左手拿著那塊永生石,右手托著那一魄,默默念起古怪的咒語,然后把雙掌合在一起。就聽嬌嫩白皙的雙掌中發(fā)出哧哧的奇怪聲響,似乎還有掙扎之力,阿百拼力把雙掌合緊,念咒語的聲音變大,就這樣對抗一樣地僵持了好久,直到阿百的身影模糊的近乎透明,好像就要散開時(shí),她才打開手掌。
只見她的手掌中躺著一個淡粉紅色的氣泡,石頭和小夏的一魄已經(jīng)完全不見。阿百吁了口氣,找到阮瞻心臟的位置,鄭重又鄭重的把氣泡按在上面。
“來幫我一把。”她輕聲說,好像說話都很困難。
包大同見小夏身體內(nèi)魂魄已經(jīng)穩(wěn)定,連忙跑過去,學(xué)著阿百的模樣,一手握著阮瞻的脈門,一手輕輕放在他的胸口,然后閉目低誦另一種咒語。
小夏知道這是最緊要的關(guān)頭,雖然想湊到前面去,可終究還是忍住了,只在后面偷偷的看。就見早已經(jīng)赤裸上身的阮瞻的胸口處,那個氣泡有生命一樣的滾來滾去,一直在那道可怖的傷口上轉(zhuǎn),隨著時(shí)間的加長越轉(zhuǎn)越快,然后啪的一聲碎裂了,像澆在干旱的泥土上的甘泉一樣,迅速滲到阮瞻的身體內(nèi)。
山洞里靜極了,小夏緊張得屏住呼吸,生怕多出一口氣就會破壞了整個治療行動,眼看著阿百和包大同的魂體開始劇烈地抖動,仿佛非常吃力,連影子也漸漸變得透明,又過了半天,寂靜的山洞中才終于聽到了一絲濁重的呼吸!
小夏的眼淚奪眶而出,似乎連阮瞻的心跳也聽到了,望著阿百和包大同如釋重負(fù)的笑臉,聽著萬里興奮地跑過來的腳步聲,她幸福地昏倒了。喪失意識前,她想,終于!終于把他追了回來!
眼皮沉重極了,可因?yàn)榈胗浿钫暗膫麆荩∠倪€是勉力睜開了雙眼。眼前,一個男人的臉在逐漸放大,用力眨了兩下眼睛,竟然發(fā)現(xiàn)眼前人正是她的心中人。
怎么了?他怎么會在這兒?他受傷很重,失血過多,是不可能這么快就生龍活虎的?難道還是沒有救回他,現(xiàn)在,現(xiàn)在他在和她上演人鬼情未了嗎?
想說話,可是嗓子一陣干裂的疼,沒有說出來,又醞釀了半天,才說出一個字:“你――”
“是我。”溫柔的男人聲音在小夏耳邊回蕩,“你救回我了,我是活人,你試試。”他俯下頭吻她,讓她感覺到他嘴唇的溫?zé)岷蜐駶櫍安⒉皇俏一謴?fù)得快,是你躺了快一個星期了。一直睡個不停,差點(diǎn)嚇?biāo)牢摇!?br/>
是嗎?也難怪,她為了救他,差不多一個星期沒怎么合過眼。
“你保證你――”
“我保證我徹底好了。”聽她的聲音嘶啞,說起話來分外艱難,阮瞻沒等她問,就回答道:“明白明白,這次算我欠了你的,會一輩子慢慢還你,放心,不會賴皮的。”他開了句玩笑,強(qiáng)壓下心疼之感。
他恢復(fù)意識后才了解到自己死而復(fù)生的全部經(jīng)歷,對父親臨死前的救贖、對包大叔的犧牲、對朋友們不離不棄的忠誠、對小夏拼命救他的行為,他的心里充滿了復(fù)雜的感情,連自己也分不清那是什么感覺。大恩不言謝,他只是暗自發(fā)誓,要對得起死去的人,要同樣忠誠于朋友,要愛小夏一生一世,甚至來生來世。
但當(dāng)他醒過來的時(shí)候,小夏卻失去了意識,在阿百一再保證她不會死去,只是因?yàn)樾牧淮岷褪ヒ黄嵌枰杷瘞滋鞎r(shí),他才稍稍放下了心。看著她憔悴萬分的睡顏,看著她嘴上都是因焦急而生的火泡,干裂出血,看著她渾身的傷痕,他的心都揪起來了。
那塊靈石有著無比的奇效,三天后他就完全恢復(fù)了,并且靈力也增強(qiáng)了不少。這時(shí),他親自把洪好好煉制成了魂晶,送給了阿百做修煉之用。阿百不能久留,所以沒等小夏醒過來,就被包大同送了回去,他和萬里則帶著仍然不醒的小夏回到了家,一直坐在床邊看著他,不吃也不睡,直到她醒來。
小夏伸出手,阮瞻笑了一下,溫柔的抱她起身,感覺她的小手在他身上又摸又捏,直到確定他是真的人,不是幻影,才激動落淚。
阮瞻任她哭,等她哭夠了又細(xì)心地喂她吃飯喝水。他知道她目前說話費(fèi)力,本不想多談,可是小夏是急性子,就算嘶啞著嗓子也說個不停。
她幾乎要失去他,現(xiàn)在還恍如夢中,必須藉由這種方式來證明她不是在夢中。
“你知道嗎?我這人天生會做生意。”她的聲音聽來像個老頭兒,可她根本不在意,“我用很小的代價(jià)得到了世界上最貴重的東西。”
“哦?是什么?”阮瞻哄著她說話。
“易得無價(jià)寶,難得有情郎,沒聽過嗎?”小夏得意洋洋,“我用一塊沒用的石頭和一個魂魄,換來你一輩子的忠貞不渝,不是賺翻了嗎?現(xiàn)在你的心上有我的魂魄,你永遠(yuǎn)都不會變心了。”怕阮瞻因?yàn)槟米吡俗约旱囊黄嵌鴥?nèi)疚,小夏不著痕跡的寬慰他。
“可是你的身體不會像以前那么健康了。”阮瞻想到這個就心疼。
“像個嬌氣包一樣,才能讓你心疼啊,算來我還是賺。”小夏滿不在乎地說,但馬上又愁眉苦臉起來,“不過我這個樣子,像個花臉?biāo)频模峙乱魂囎恿恕N业纳爻林貏e慢,這些蚊子咬的印子要幾個月才能下去。你現(xiàn)在最好離開,我不應(yīng)該給你看我的丑樣子的。”
“是有點(diǎn)丑。”阮瞻說,看小夏氣急敗壞的樣子,連忙伸手撫撫她的臉,“但你知道一個男人真正愛一個女人會是什么樣嗎?不是制造浪漫、不是甜言蜜語、不是幫她做很多事、甚至不是為她去死,而是在那個女人最丑的時(shí)候還想要擁抱她,吻她,就像我現(xiàn)在這樣。”他說著就去吻她,纏綿悱惻、柔情蜜意。
“我不要你為我死,我要你活著,好好愛我。”小夏嘴唇對著阮瞻的嘴唇說。
這是離心臟最近的距離,聽說這樣說出的話,會讓她的話一直刻在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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