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6:劉娣
就在這個時候,雷希德很巧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他用很簡單的魔法把劉娣的身體和浸人妖分開。從那天開始,濃霧堡的勇士們就用另一種眼光看待魔法了,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認定魔法相當有用。
“雷希德,都靠您才有了適當?shù)念A防辦法。你讓我們寬闊了眼界。如果以后再出現(xiàn)像浸人妖這樣的怪物,我們會用你教我們的日魔移侖(身體分離魔法)來對付它們。你使我們的保守看法發(fā)生了改變。”
哈仁達的話公認了魔法的價值,它意味著濃霧堡家族數(shù)百年來的自尊心和歷史被打破。雷希德一時沉浸在思考中,然后,他把綠色箱子交還給哈仁達。
“真的很感謝您,但是與其給我這個貴重的紋章,還不如希望您能夠照顧我的孫子盧博爾,這是我這個老人的專一愿望。”
“您是我女兒的恩人,做這些事情都是我應該的。不過我只是”
還沒有等到哈仁達講完,雷希德就已經(jīng)磕頭表示感謝了。
“盧博爾只是一個平凡的孩子,但是對于我這個老人來說,他是比什么都貴重的孫子。”
“那么說來,為了這個孩子,你不是更應該留在這里嗎?”
“因為我要尋找一些東西,我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在這期間就拜托您了。況且在我的身邊隨時會出現(xiàn)危險,所以我不能帶著我的孫子。盧博爾要托付給像您這樣剛強、隨和的人才能健康地成長,我只有這個愿望。”
哈仁達只好淺笑著說道:“嗯,看來是沒有什么辦法留住您了。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那個孩子的。”
“我還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情?”
“我希望您能在盧博爾面前不要提起他有一個爺爺?shù)氖虑椤!?br/>
“那是為什么?”
“如果他知道有親爺爺,等他長大了肯定想要找我。拜托您在我回來之前一定不能告訴他。”
哈仁達想了一會兒后就痛快的答應了。
“你真是很難琢磨的老人。反正又不是件什么很困難的事情,我就答應您了。”
“那我就起程了。”
雷希德依依不舍地告別了濃霧堡。
過了一段時間,在他到達了離濃霧堡很遠的樹林后,雷希德看著遠處的濃霧堡自言自語道:“盧博爾,你暫時先生活在那里。你要原諒想要利用你的爺爺,但是現(xiàn)在只有這樣,那就是你的命運,你得呆在那里。在那里你會遇到地獄之沼里最偉大的勇士。”
雷希德望了一會兒濃霧堡之后,把視線移到了蕾迪安所在村子的方向。
“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了。為了那一天的準備”
天空中還有從蕾迪安的身體中噴發(fā)出來的熱氣。雷希德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看著那個方向的天空。
“你也真了不起,把平生的元氣都給了那個孩子。是的,就像所預料的一樣,是有很多無辜的犧牲者,但是為了實現(xiàn)天命”
天空好像也聽懂了雷希德的話,發(fā)出“嗡嗡”的聲音,隨即閃了兩三次電光之后,立刻回復到了原先的樣子。再次看著濃霧堡,雷希德悄然地彈了一下手指。空氣中出現(xiàn)了橢圓形的浸人妖,浸人妖圍著雷希德轉了一圈。雷希德看到浸人妖,悄然笑了一下。
“辛苦你了。既然你幫了我,我就放了你。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這附近。”
浸人妖圍繞著雷希德轉了幾圈之后,發(fā)出奇怪的聲音應答著雷希德的話,然后滲入到了地下。
“對不起,哈仁達,是我欺騙了你,以后我一定會報答你一定會”
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年。
變成灰燼的、蕾迪安曾經(jīng)所在的村子,已經(jīng)長出茂盛的草叢,樹木也長得很粗壯。雷希德曾經(jīng)走過的路的兩旁,樹木也已經(jīng)成長起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永遠消失在過去中。仿佛是找到了永恒的平靜
“好吧,既然是這樣,我也沒有辦法。這是我送您的小小禮物,請您務必收下。”
箱子里裝的是濃霧堡的金黃色紋章。
“就當是酬報,希望您收下。這是我們家族的標志。只需有這個,無論在什么地方,有什么危險都會有我們濃霧堡的勇士來協(xié)助您。”,
“不是那樣。想必族長也很明白,我只是一個老人,我不能給濃霧堡家族帶來任何協(xié)助。”
十年前雷希德曾經(jīng)走過的那條路上,有幾十名腳夫正背著貨物趕往某個地方。
“你看,這天氣怎么突然就變了?要到斯琶特還有很長一段路程呢。”
“你說是洛蔓村莊的族長讓我們送這些珠子來的?難道要把它們嵌到神殿上不成?起程前不斷都不說,這倒好,突然就給了這個什么耽擱功夫的差事來。”
有一個腳夫正查看著珠子,旁邊的人說道:“聽說那個老族長為了那個神殿,差點就沒命了。因為在建造神殿的過程中出了一些小問題,所以得罪了瑞貝璐主神。”
“已經(jīng)都過去二十年了,又提起它干什么呀?”
“反正那個村子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看,族長一倒下,那附近的一個村子就變成了火海。最近又出現(xiàn)了好幾年都沒有出現(xiàn)過的怪物來橫行霸道”
走在前面的腳夫回過頭看著后面的人說:“快點把珠子收起來,頭看見了可不得了。這好像是很重要的東西我們只需拿到足夠的銀子就行,干什么管那么多閑事只需照上頭的指示辦就能夠了。”
就在這時,本來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烏云密布,刮起了大風。背著貨物的人們開始抱怨起來。“誰讓你隨便提起瑞貝璐主神。你看,就因為你,天氣就變成這樣子。時間也趕不及了,真是快要急瘋了。”
“天氣和我說的這個有什么關聯(lián)嗎真是的,用那么多錢買的,這么貴的布都要淋濕了。”
“噓頭來了。”
因為他們正艱苦地走在生氣勃勃的樹林中,所以能把這些貨物藏到安全的地方是他們眼前最急著要做的事情。果然,沒有過多久,空中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雷聲,下起了帶著冰雹的暴雨。
一個額頭上光禿禿的、皺著眉頭的人像是他們的頭。他慌忙地向腳夫們喊道:“還在那里閑聊什么呢如果貨都濕了,別說是銀子,我們還得賠給他貨物的錢呢。快點找個能藏身的地方吧”
腳夫們開始四周找能夠藏身的地方。
“快點到這里來”
在他們中看起來最年輕的男子扯著嗓子叫著其他的人。年輕的男子找到的是山丘上的一個小洞。禿頭擦著落在頭上的雨水敦促著腳夫們。
“好,快點快點去那里看來雨可能要更大了”
十幾名腳夫們各自背著裝在箱子里面的貨物,一個接一個地向洞口跑去。在遠處的天空中已經(jīng)襲來了黑色的烏云,洞里面漆黑一片,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
“真是的,有沒有人帶著倍拉光芒?如果有它還能夠”
禿頭好像很膽怯,走在一行人的最后面,還不斷地抱怨。洞里面好像比想像的更深更寬,連一絲光線都沒有。
“好了,不要再往洞里面走了”
禿頭又看了一下洞的入口處,然后叫住了其他的人。他們一行人中有人已經(jīng)脫下上衣坐在地上擰著濕漉漉的衣服,有的人正用布擦拭著頭發(fā)。在他們坐著休息的時候
“啊”
在洞的最深處傳來了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聲音在整個洞里面回蕩。那是拿著珠子的腳夫的叫聲。同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極度惡心的血腥味,人們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周圍站起身來。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禿頭用急促的聲音問其他的人。這時洞深處的腳夫們驚慌地跑了出來,禿頭趕緊攔住他們。
“行囊別忘了行囊”
但是已經(jīng)嚇破了膽的腳夫們根本就聽不進禿頭的命令,禿頭也彷徨在責任心和恐慌中,終究還是往洞口跑去。但是
“救救命啊”
已經(jīng)跑到洞口的腳夫當中好像還有人被襲擊了,隨著尖叫聲,有一只被咬斷了的胳膊甩著血從禿頭的耳邊飛過。同時,從四周濺出來的血已經(jīng)讓禿頭的臉染成了紅色。
“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黑血魔蟲(一種外形像蠐螬的殘忍怪物)”
“黑血魔蟲?這個地方怎么會有黑血魔蟲?”,
“那那邊。”
最先發(fā)覺這個洞穴的年輕男子因恐懼顫動著整個身體。禿頭一看,不僅在洞口,而且在洞的里面有跟人一樣大小的、又惡心、又丑陋的黑血魔蟲正張開大嘴,爬動著向他們爬過來。怎么說至少也要超過三十只。
“真真是黑血魔蟲。可不可不是嗎啊”
黑血魔蟲從洞穴的兩端開始兇狠地撲上來,看到人就嚼著吃。黑血魔蟲本來是生活在沙漠里,但是眼前的這些黑血魔蟲好像已經(jīng)變了種,無論是大小、還是兇惡性都全然不同。腳夫們沒有任何辦法防御,沒過多長時間,洞內人們的血已經(jīng)流成了河,而且在洞內回蕩的都是只剩下一半身體的人們在痛苦中掙扎的凄慘**聲。不斷都很運氣的避開黑血魔蟲的禿頭男子終究被幾只已經(jīng)發(fā)覺了他的黑血魔蟲重重包圍。極度恐懼的禿頭拼命地叫喊著,用盡全力反抗,但是無論他怎么掙扎,也逃脫不了張著大口、能伸縮身體向他撲過來的黑血魔蟲。禿頭在恐慌中叫喊著:“救救命啊啊啊”
還沒等到禿頭男子的叫喊結束,就有一只離他最近、張著有鋸齒般牙齒大嘴的黑血魔蟲一下子咬斷了他的一條腿。斷腿的血肉全都暴露了出來,就好像是紅色和黃色的線團糾結在一起,場面慘絕人寰。
一會兒,禿頭男子的慘叫聲突然停止。因為另一只黑血魔蟲已經(jīng)一口把禿頭男子的腦袋吃掉了。露在脖子上的白色骨頭片無力地懸蕩著,他的身體在空中被黑血魔蟲們移來移去,慘絕人寰。
“第二關測試看上去應該就是在這里,這里有三根柱子。”
在洞穴的入口處傳來一個人的聲音,聲音悄然地在洞里回蕩。不知什么時候出來的陽光,愈加燦爛地照射著他們身上的綠色盔甲,是騎士們。站在后面的女騎士盯著金色頭發(fā)的騎士用不高興的語氣說道:“就因為你才遲到了,所以你要先進去。”
金色頭發(fā)的騎士看著女騎士顯露了笑容。
“嘻,就算你不說我本來也想先進去。”
“真會裝蒜”
跟隨著金色頭發(fā)的騎士和女騎士,其他同伴也跟進了洞里。
“以防萬一,大家都要小心背后”
聽到棕色頭發(fā)騎士的話,其余三名騎士都點著頭一齊拿出了劍。
“好,走吧”
但是女騎士好像還沒有消氣,不斷噘著嘴。金色頭發(fā)的騎士拍了一下女騎士的肩膀。
“一定要在今天之內通過這關,慧娜,以后再發(fā)脾氣吧”
金色頭發(fā)的騎士撲向還在只顧著吃腳夫們尸體的黑血魔蟲。同時,其他的騎士也無情地用劍砍著黑血魔蟲的軀體沖進洞內。沖在最前面,瘋狂地砍死黑血魔蟲的金色頭發(fā)的騎士突然停止了腳步,他直盯著看正在吃什么東西的黑血魔蟲。
“比爾,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對棕色頭發(fā)騎士的問題還沒有做出回答,金色頭發(fā)的騎士就好像已經(jīng)知道了黑血魔蟲在吃著什么,他間接撲向那邊。同伴們這時才知道了金色頭發(fā)的騎士停止進攻的原因,都瞪大了眼睛。女騎士喊道:“這是什么”
回到裁縫鋪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顏語還未來得及將剛才得到的消息整理一翻,柳明月正好從外面進來,手里拿著食盒,神情有些微疲倦。看到顏語,她顯露一個長輩見到晚輩時才有的溫柔淺笑,關懷道:“我猜你沒有吃飯,就順便帶了些吃的回來。”半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東西,比如信任。柳明月從來沒問過顏語哪里,為什么會魔法,但她依然象信任一個真正的學生那樣信任著顏語。當然顏語報答她的是同樣的關懷和真誠。
顏語心下感動,手里卻不客氣地接過飯菜,一邊吃一邊問道:“怎么了?很累的樣子。”
“快過年了,單子特別多。”柳明月無奈地搖搖頭,憂傷更勝從前,明顯還有別的什么原因,小小的單子并不足以讓她迷惑。
“我能做的就都交給我吧。”有些事情并不是顏語能插手的,她能做的,無非是幫著減輕些負擔而已,
顏語的生活并沒有因為安妮小姐的出現(xiàn)而有多大變化,就象柳明月說的:“這些衣服你不用太上心,別砸了招牌就行。”她的重點依然是在魔紋裁縫這一塊,普通衣物,哪怕是極為復雜的禮服,都已經(jīng)難不住她了。她每天照樣往返于幸府和裁縫鋪之間,直到第一場冬雨落下時,收到了格木木先生的邀請。
格木木是個陰沉的中年男人,尤其那只彎彎的鷹鉤鼻,很容易給人留下傲慢不好相處的印象。此時他閉著眼睛坐在馬車上一言不發(fā),仿佛對顏語肆無忌憚的目光毫無所覺,常年穿著的黑色斗篷將他全身都隱藏起來。
新鮮材料當然不會間接運到巫術之家,而是有另外一個特地的儲存地點。顏語總是下意識地認為所謂新鮮材料是新鮮的生物,所以當帶著鮮紅筋肉的獸皮,尚有余溫的內臟,被血水浸泡著的眼睛毫無防備地闖入視線時,她只覺得“陰沉殘忍的生物研究室”這樣的字眼撲面而來,全身冷得發(fā)顫。雖然在戰(zhàn)場上見過的死人是以萬記的,但與面前的景象依然完全沒有可比性。戰(zhàn)場是量,這里卻是質。
顏語身邊的格木木先生卻仿佛十分享受,他的目光望向這些新鮮的材料,隱隱透著溫柔,讓顏語下意識地離他遠一點,這種瘋狂,讓她想起“肢解狂魔”“**分尸兇手”這樣不和諧的關鍵字,難怪羅拉說他不好相。
格木木明顯察覺到了顏語的異樣,他想來也知道自己的樣子并不好看,于是盡量顯露一個歉意的淺笑,雖然顏語覺得這個淺笑在這樣的背景下愈加陰沉詭異:“習慣就好。”他看著顏語不自然的樣子,從門口的木架上拿下一把小刀反手遞給她:“先教你處理皮毛。”
小刀是專用的解剖刀,刀刃手掌那么長,刀柄上細密地綁著魚膠,既不傷手,又能防止打滑。格木木把披風脫下來隨手扔到木架上,顯露里面的褐色勁裝,看起來是武者的衣服。他拿了一把和顏語同樣的小刀,隨手拿過一塊尚留著殘肉的皮,嘴里小聲說著:“這么大塊肉,越來越會偷懶了。”
這一塊凹凸不平的灰色毛皮,上面有灰綠色的斑點,這種生物顏語在書上見過,是一種叫異化矮貍的低等魔獸。鎮(zhèn)定下來的顏語仔細觀察著格木木的動作,只見他手上力道極有分寸,小刀仿佛活了一樣,輕靈地劃過與毛皮緊密相連的殘肉,將兩者毫無損傷地分離。這時顏語才發(fā)覺格木木的手保養(yǎng)得非常好,比起女人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格木木將處理過的毛皮在旁邊的清水中洗干凈,然后掛到陰涼通風處,對顏語說:“這是第一步,等它們曬干后,就能夠加工成皮革了。不過我只需上面那一小撮灰綠色的毛,它是某些煉金師需要的材料,剩下的如果你需要,能夠拿走。晾曬的時間大約2~3天,下次再教你怎樣處理那一小撮毛。”
格木木文雅地洗完手后離開了,只剩下顏語對著一堆冒著血水的毛皮于哭無淚,陰沉的天空無法提供太充足的光線,血腥的味道勾起顏語戰(zhàn)場上殘酷的回憶。她放棄了無用的心里作用,輕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開始嘗試著處理。
當然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顏語都改吃素了。
回到宿舍的顏語并沒有立刻開始練字,而是選擇了洗澡,身上稀薄的感覺和淡淡的血腥氣讓她很不舒服,換上干凈的衣服后才感覺略好一些如今的她也算小有資產(chǎn)了,光安妮所付的定金就有100枚金幣,加上不少上好的布料,她從來不會優(yōu)待自己。
絲藍不測的到訪打亂了原計劃。顏語很久沒有看到絲藍了,再見到她時被嚇了一跳。絲藍整整瘦了一圈,臉色枯槁,眼睛上還頂著大大的黑眼圈。若不是眼神依然明亮動人,顏語幾乎以為她成了怨婦。看到顏語悠閑地擦著半干的頭發(fā),絲藍抱怨地說道:“都大半年了,怎么一點家具也沒添,好歹是在往昔工作呢。連坐的地方都沒有,我還想喝口茶呢。”話語里卻是掩飾不住的關懷。,
“坐床上吧。”顏語不好意思地指指床,“沒什么人來,所以就沒放在心上。”
“你丫,來了大半年了,恐怕認識的人都沒幾個吧,不要說熟悉的了。總要交些朋友才好的。”絲藍無奈地搖搖頭,順手接過顏語手里的毛巾,象個姐姐那樣幫她擦頭發(fā),“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抽個空看你的,順便給你帶個消息。”
“什么消息?”顏語乖乖坐著不動,因為熱氣而發(fā)紅的面頰有了幾分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她看到絲藍洗得發(fā)白的裙角,認真道:“過年我?guī)湍阕鎏仔乱路!?br/>
“你不說我也要向你要。”絲藍呵呵一笑,“年過完年馬上就是二百年紀念日,我是沒時間出去買衣服了,過年用的正裝可就指望你了。”
“沒問題,保證讓無數(shù)帥哥拜倒在姐姐裙下。”顏語想著職業(yè)套裝穿在絲藍身上的情景,難得地彎了彎嘴角。
絲藍戳了戳顏語的腦袋,“你丫”
“每年過年,室成員會帶著一些貴族和物資來幸府表示慰問,算是一個態(tài)度吧。”絲藍說起這事嘆了口氣:“我近來就在忙這事,那些貴族的嘴臉真是”她冷哼一聲,“最近一批的物資清單已經(jīng)定下來了,里面包括幾張皇家學院圖書館的出入證,我想你一定會有興趣的。”
果然,顏語的眼睛開始發(fā)亮,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接過絲藍手上黑色金邊的卡片,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這張卡片已經(jīng)登記了你的資料,只有你能夠使用,不過得過完年才正式生效。另外這張卡片的持有人有在皇家學院旁聽的權利,不記名的。”絲藍看著顏語難得的笑容,不由莞爾,放出一個更好的消息。
“不過這張卡片也是有條件的。”看到幾乎是立刻就冷靜下來的顏語,絲藍也不知是欣賞還是可惜地搖搖頭:“你需要在他們面前證明你有這個資格。”
“怎么說?”顏語皺皺眉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的訪問在年前,流程中包括晚會,除了一些管事,一般人是不愿意太接近他們的。”絲藍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顏語幾乎已經(jīng)干了的頭發(fā),顏色比原來似乎又深了些:“所有的卡片持有人要和他們一起共度一個夜晚,基本上就是聊聊天什么的,之后他們將決定能否追回。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有我在呢。”
“唔,對了,今年的領隊是二皇子殿下,也許還要加上四公主。”
為了這張小小的卡片,顏語不情不愿地答應了絲藍每天抽出一小部分時間參加禮儀培訓。這個培訓是特地為顏語幾個拿到卡片的人辦的,終究面對的是皇室成員,禮儀不能做到無可挑剔,也不能落了皇家的面子。
培訓的地點在光輝蹤跡,參加的人除了顏語之外還有四個人。莎莎是除了顏語之外唯一的女性,這個甜美的女孩也不過16,7歲,身上還穿著皇家學院的制服,胸口精致的徽章簡單地透露了她的消息皇家綜合學院財政分院二級生。應該是間接從學校里過來的。她好奇地看著顏語,蘋果臉上藍寶石一樣的眼睛格外誘人。
莎莎旁邊是個差不多年歲的斯文男生,同樣款式的制服,袖口藍色的三條花紋表示他比莎莎高一級,徽章上也清楚地寫著皇家綜合學院文法分院三極生。此時他正口若懸河地向莎莎大獻殷情,被莎莎不耐煩的白眼打斷,血氣上涌讓他的臉色變得分外有趣。
剩下一位則是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他象標槍一樣立在原地,目視前方,腰板挺得筆直,凌厲的氣質讓不起眼的他如出鞘的寶劍一樣鋒芒畢露。這個人當過兵。在戰(zhàn)場上呆了大半年的顏語一眼就能看出兵營的習慣,只是他與普通的士兵比起來又有很大的不同。顏語能感覺到她很強,細膩的感知給了她比同級施法者更敏銳的直覺。她以至告訴自己,如果與他對戰(zhàn),在拉開距離的情況下,自己只有2分把握能夠逃掉。看得出莎莎和她旁邊的學長,都下意識地與那個年輕男子拉開距離,眼里偶爾閃過忌憚。,
顏語的目光在這個男子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也只是一會兒而已,然后低頭安靜地看起書來。這是一個能夠理解的習慣,但凡中國的孩子,總是習慣在開會,講座的時候,帶著作業(yè)和書本的。顏語手上的書是向文斐借的,書名是《論天界語與煉獄語的異同》。不得不說,顏語的進度有些快。
等了大約一個小時,莎莎同學都跺了好幾次腳了,他們的禮儀老師才姍姍來遲。這個銀色長發(fā),俊美異常的男人一臉文雅的笑容,磁性中性的聲音帶著叫人不測的說服力:“禮儀的第一課,學會等待。凡,顏語都做得很好,美麗的莎莎小姐需要再耐心一點,至于這位森輪先生,我想等待的時候最好保持安靜。最后,你們能夠叫我波藏老師。今天的培訓課到此為止,明天見。
驚愕的莎莎和尷尬的森輪還沒有回過神來,凡卻已經(jīng)冷著臉抬腳向門口走去。
“第二課,告別禮。”顏語看著波藏淺笑著攔在凡面前,凡身上的氣勢陡然大增,額角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他死死咬著嘴角,眼睛變得通紅,仿佛要隨時爆起傷人。但最終,他還是氣勢一泄,承受不住壓力彎下腰去。
“平民的話,鞠躬就能夠了。”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波藏文雅地側過身讓出門來,凡驚懼而充滿戰(zhàn)意地看了他一眼,這才離開。顏語只覺得這一刻波藏深不可測,他的竟然光憑氣勢就將凡壓垮,而對氣勢的控制愈加讓人驚訝,竟然絲毫沒有外泄。
顏語是第二個離開的,柳明月教導的禮儀沒有絲毫不妥之處,因而她很容易獲得了好評:“如果能夠淺笑就完美了,不過,這樣也還不錯。”
愈到年底愈忙,這種情況在穿越后的世界里同樣適用。顏語略帶疲憊地漫步在西街上,周圍慢慢而過的人群忙碌而喜悅,他們臉上滿足的笑容讓顏語覺得平靜。這半個月顏語就象一個高效的陀螺那樣轉個不停,大量的訂單讓她在技藝飛速進步的同時,也讓她心力枯槁。當她發(fā)覺自己的視線范疇內出現(xiàn)成匹的布料就會產(chǎn)生厭惡感后,她知道自己產(chǎn)生了暫時性的職業(yè)疲倦癥,干脆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跑到號稱最繁華的商業(yè)街散步。
西街并不叫西街,只是因為處于商業(yè)區(qū)的西面才有了這個名字。西街沒有官方的名字,如果一定要追究的話,自由貿易市場勉強算一個。西街的流動性非常大,不管是貧民,富商或者貴族,只需你交納50銅,就能獲得一天的販賣權。除此之外,西街還擁有最大的黑市和地下拍賣場,它們的存在歷史悠久卻遠離普通人的生活,是某些處置**貿易的貴族,膽大包天的商人和常年與死亡打交道的傭兵的最愛。
年關的到來讓西街愈加繁榮起來,不管是手工藝品還是別的什么希奇古怪的玩意兒,大家都拿出些特別的東西,以求賣個好價錢過個好年。也正是因為他們賣力的吆喝和不遺余力的討價還價,角落里某個孤零零的攤子才顯得愈加特立獨行。
長期的獨自生活讓顏語極度缺乏安全感,每到一個陌生環(huán)境,她總是下意識地記下周圍有利和不利的情況,也正是因為這個不知道是好是壞的習慣,她才能看到角落中不起眼的少年。少年低著頭抱成一團,黑色的碎發(fā)讓顏語立刻產(chǎn)生好感。他的攤子上只有一把彎刀,泛著金屬光澤的灰色刀鞘保養(yǎng)得很好,看得出它的主人很喜歡它,如今卻因為生活所迫要賣掉它
顏語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走上前去。她蹲下來拿起彎刀,沉重冰涼的手感告訴她這并不是什么玩具,而是真正殺人的家伙。不過這東西明顯不適合自己用的,顏語只拔出一半就覺得費勁,倒是黑發(fā)的少年聽到聲音,抬起頭來。
少年的臉色極度慘白,薄薄的嘴唇?jīng)]有絲毫血色,緊緊地抿成一條線,如果不是他黑色的眼睛倔強地張大,顏語就要以為這是個死人了。少年14,5歲的樣子,五官很漂亮,沒有絲毫西方人的感覺,秀氣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仿佛正承受著莫大的痛苦。他定定地看著顏語,也不開口,似乎強忍著什么。顏語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天空,這是她遇到難題時的動作,她在這個少年身上聞到血腥味,應該是受了傷。,
少年終究忍不住低低地咳嗽起來,鮮血從指縫里流出來,觸目驚心,再怎么拼命阻止也無濟于事。顏語苦惱地抓抓頭發(fā),終究還是敗給了內心深處保留的善良。她用彎刀割下少年身上的一片布料,小心地替他擦干血跡,然后架起毫無反抗之力的少年,帶上彎刀向格木木的倉庫走去,那里離西街不遠,現(xiàn)在也不會有人。臨走前,顏語還特地弄了些垃圾掩蓋住角落,避免血跡被發(fā)覺。
倉庫里沉郁的血腥味和野獸的味道讓少年再度咳嗽起來,顏語打開通風設備,這才檢查少年的傷勢。少年一身黑色的緊身衣早已被鮮血浸得透濕,與皮膚緊緊貼在一起,顏語每掀開一點,他都發(fā)出一聲悶哼。顏語讓自己的動作盡量顯得溫柔,鮮血淋漓的傷口一點一點暴露在空氣中。傷口從胸口不斷延長到腹部,很難想象是什么武器形成的,翻卷的皮肉下模糊和見白森森的骨頭,用惡心二字描述一點也不過分。少年的心口處還有一個烏青的掌印,成年男人手掌大小,沒有形成外傷,應該是很特別的武技。這樣的傷勢能活到現(xiàn)在足以證明少年的求生欲和優(yōu)良的身體素質,但再不救治一樣會死。
顏語開始凝結魔力,隨著咒語最后一個音節(jié)落下,她的掌心出現(xiàn)了一顆指甲大小的綠色石頭。這是術士特有的制造法術,能夠通過法力形成一顆治療石,來恢復一定的生命力。這種治療石短時間內只有一顆能起作用,吃再多也沒用。
將治療石塞進少年的嘴巴里,少年的臉上恢復了少許血色,這能讓他不至于馬上死掉。術士沒有其他治療法術,比起治療,術士更擅長詛咒和靈魂攻擊。不過這并不代表著顏語毫無辦法,惡魔總是能夠補足術士缺憾的方面。
“以顏語的表面,通過惡魔君主的契約,召喚煉獄深處魔鬼的巴澤吉亞斯”長長的召喚咒語后,一道半米高的黑色傳送門出現(xiàn)在半空,少年不可思議地看著傳送門里探出一個圓圓的腦袋。
巴澤吉亞斯是地獄貓的學名,地獄貓是一種大型召喚生物,成年的地獄貓足以成為顏語的坐騎,明顯她此時并沒有這個能力。顏語召喚的是地獄貓的一個分支,地獄治療者。這是地獄貓的一個變種,以犧牲戰(zhàn)斗力為代價而獲得治療能力,即便在地獄貓這個種族中也極為少見,這也導致了顏語比召喚同級惡魔付出了多一半的魔力終究在能夠通過心靈溝通的地獄貓一族,地獄治療者也是一個相當稀有的變種。
地獄治療者在地獄貓一族里屬于體型最小的存在,卻依然比普通的貓大上2圈,隱于亮光的特性讓它在昏暗的倉庫里只見朦朧的輪廓這是一種有趣的天生技能,地獄貓任何亮度足以讓人類看清的地方都是隱形的,而在絕對的黑暗中,它又會發(fā)出朦朧的靈光,照亮周圍一小片范疇。這讓它看起來象是虛體生物,但實際上,它能被物理攻擊所傷害。
地獄貓與小鬼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有溝通能力,高等級的地獄貓以至能夠用心靈感應能力與除了主人之外的其他人溝通。顏語閉著眼睛與這只叫澤亞的地獄治療者交談,澤亞明顯屬于在家族中被保護得很好的成員,懵懂得仿佛一個稚兒。
黑色頭發(fā)的騎士好像等到了機會般地回應著女騎士,瞟了一下正在里面砍殺黑血魔蟲的金色頭發(fā)的騎士。金色頭發(fā)的騎士揮動劍的速度極快,已經(jīng)到了用肉眼看不見的程度。
“都是因為比爾遲到才形成的慘劇真是的”
棕色頭發(fā)騎士皺著眉頭看了一下黑色頭發(fā)的騎士。
“現(xiàn)在是算計那些事情的時候嗎?你沒有看見比爾一個人在戰(zhàn)斗嗎?我們也快點進去吧”
“呱”
隨著黑血魔蟲的叫聲,它的身體像木頭一樣被金色頭發(fā)的騎士的劍砍成了三四段,洞里全是惡心的味道,洞壁上也都沾滿了黏黏的黃色液體。金色頭發(fā)的騎士的劍術非常高超,但是其他同伴們的劍術也很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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