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6:軍團
“這件事情,用不著軍團來幫忙。”那武士首領(lǐng)冷淡地說道。“我們是佛閔波城直接派的,奉命來恢復(fù)亞斯圖省的秩序,所以我們現(xiàn)在正在盤問這些旅客。”
“我對派令至為凈重,武士大人。”那特奈隼人答道:“不過這條大道的安全是我的責任。”話畢他便以詢問的眼光看著滑溜。
“我是波多克城來的雷達克,隊長。”滑溜對那隊長說道:“我是個德斯尼亞商人,要到賀奈城去作買賣。我有證件的,如果隊長您想看看的話。”
“證件要造假很容易”那武士大聲說道。
“的確是。”那特奈隼人答道:“不過為了節(jié)省時間,我在慣例上一向是照單全收。一個行囊里帶著貨物的德斯尼亞商人,便已有合法的理由可在‘皇家大道’上自由通行了。武士大人,這樣的人根本找不到理由來拘捕他,您說是吧?”
“我們的目的是要嚇阻劫匪與叛亂。”那武士激憤地說道。
“請便”隊長說道:“但是要嚇阻,就請到大道以外的地方去嚇阻,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根據(jù)條約,這皇家大道乃是特奈隼的領(lǐng)土。您來在大道左右兩邊五十呎外的樹林里做什么,我管不著;但是發(fā)生在這條路上的事情,那就屬我管轄。違反亞藍王國與特奈隼皇帝所訂的條約,就等于使亞藍國王蒙羞;我敢說,真正的佛閔波武士,一定不會這么冒失的,是吧?”
那武士無助地看著特奈隼隊長。
“我想您該上路了,好商人。”那特奈隼人對滑溜說道:“賀奈城的人,都在屏息等待您的到來呢”
滑溜對那隊長一笑,然后坐在馬鞍上,給他敬了個十足的禮;接著他對大家做了個手勢,眾人便慢慢地策馬從那七竅生煙的佛閔波武士身旁走過去。一行人都經(jīng)過之后,軍團的士兵便打橫,擋在大道中間,把追兵都隔在另一邊。
“那個人真是不錯。”巴瑞克說道:“平常我對特奈隼人沒什么好感,不過那個人是例外。”
“我們還是繼續(xù)趕路的好。”老狼大爺說道:“要是特奈隼人走了之后,那些武士又追上來,那就不妙了。
大家催馬大步快跑,把那些站在大道中央,跟軍團隊長吵得火熱的武士遠遠地丟在后頭。
當天晚上,他們在一家墻壁厚實的特奈隼招待所過夜,而且寶姨不用再三堅持,甚至連提都還沒提,嘉瑞安就主動去洗澡這大概是嘉瑞安有生以來頭一遭。雖然前一天晚上在空地上的那一場打斗,并沒把嘉瑞安扯進去,但不知怎地,嘉瑞安卻覺得自己好像被血濺到,甚至比被血濺到還要糟糕。在那之前,嘉瑞安并不知道,人類在近身搏擊中彼此殘殺的景象有多么丑惡;看著
活生生的人開腸破肚或腦漿迸出,使得他心里充滿了深沉的愧疚感,因為人類身體最深層內(nèi)在的奧秘,似乎不該這樣大刺刺地裸露出來。他在冷冰冰的浴室里把衣服脫了下來,還不加思索地把老狼大爺把寶姨送他的避邪銀盤也解了下來,然后踏進冒著熱氣的浴缸,大力地以粗糙的海綿和刺激的肥皂上下刷著,力道直大,就連有潔癖的人也遠遠難及。
接下來這幾天,他們以穩(wěn)定的速度朝南前進,每晚都在間隔等距離的特奈隼招待所歇宿;招待所里那些臉孔嚴肅的特奈隼軍團士兵,像是不斷地在提醒大家,“皇家特奈隼軍團”一定會保障在此投宿的旅客平安周全。
不過,森林打斗之后的第六天,樂多林的馬走跛了。在寶姨的監(jiān)督下,杜倪克和希塔兩人蹲在路旁,花了好幾個鐘頭,用小火熬煮草藥,然后把熱騰騰的藥糊敷在馬的腿上;而老狼則是為了耽擱這一場而火冒三丈。等到那馬兒能上路的時候,情勢已經(jīng)很明顯:他們是不可能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招待所了。
“怎么樣,老狼?”寶姨在大家都上馬之后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是晚上繼續(xù)走呢,還是我們再想辦法在附近的樹林里找地方扎營?”,
“我還沒決定。”老狼簡短地答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頭不遠的地方有個小村子。”現(xiàn)在騎在愛力佳馬的馬背上的樂多林提議道:“那個村子是很窮啦,不過村里好像有個小旅館那一類的地方。”
“你話里有話。”滑溜說道:“你講的‘那一類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里的地主,是貪婪出了名的。”樂多林答道:“他征的稅多得坑死人,所以他的人窮得不得了。那個小旅館不太好。”
“但我們只得碰碰運氣了。”老狼決定了,并帶領(lǐng)大家快步前行。他們接近那村子的時候,天上厚重的云層才開始散開,而淡色的陽光也從薄云之后照出來。
這個村子,比樂多林描述的情景還要糟。村子外頭站了六、七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哀憐地伸出手求援。他們的房子,不過是幾片破木頭;火爐里的火,則小得絲毫傳不出暖意。街道泥濘,瘦得皮包骨的豬站在路中間不動,而且整個地方臭氣熏人。
一列送葬的隊伍,緩步地踩著泥濘,慢慢往村子另一頭的墳地而去。死者放在一塊木板上,草草地裹著破舊的棕色毯子;衣著華美、戴著修道人頭套的查丹神祭司(查丹神是亞藍人的神)吟唱著一首歌頌戰(zhàn)爭與復(fù)仇、卻無助于安撫人心的古老旋律;那寡婦胸前抱著號哭的嬰兒,走在死者的后面,她的臉色空洞,眼神毫無生趣。
旅館里充斥著酸臭的啤酒與半**的食物的味道。大廳
的一端曾經(jīng)歷一場大火,所以低矮的天花板焦黑一片;有著燒灼痕跡的墻壁上,掛著破爛的帆布,以遮去窺孔。房間中央的火堆冒著黑煙,店老板則面色嚴厲,口氣也兇,而且只端出了幾碗稀薄如水的清粥里面放的是燕麥與蕪菁。
“帥呀”滑溜諷刺地說道,并把動都沒動的晚餐推開。“你倒讓我有點驚訝了,樂多林。你不是一向古道熱腸,急于匡正時世嗎?怎么就獨獨把這個地方給遺漏在外?我能不能提議一下,你下次要行俠仗義,就到這個地主家里去表現(xiàn)一下?這樣的主人,不是早就該處刑了嗎?”
“我之前不知道情況有這么糟。”樂多林無話可說;他環(huán)目四顧,好像樣樣都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他那張藏不住情緒的臉上,開始露出惶恐的神色。
嘉瑞安胃里翻攪,所以他站起來,說道:“我想,我要去外面走一走。”
“別走太遠。”寶姨提醒他。
外面的空氣至少比較新鮮;嘉瑞安小心地走到村子的邊緣,謹慎地避開路上最糟糕的泥坑。
“大人,求求您。”一個眼睛大大的小女孩乞求道:“施舍我一塊面包屑吧?”
嘉瑞安看著她,卻幫不上忙。“真抱歉。”他在口袋里四處翻找,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東西給她。但是那孩子卻開始哭起來,然后就跑掉了。
惡臭街道外的田野里的樹椿子上,坐著一個衣衫襤褸,大約跟嘉瑞安同年的男孩子,一邊看著幾條瘦牛,一邊吹著木笛。笛聲的旋律,純真得令人心碎,但是蹲踞在斜陽里的草棚陋室,卻對笛音渾然不覺。那男孩子看到嘉瑞安,但笛聲卻未稍歇;眼光交會時,兩人似乎都有沉重的體會,不過都沒有開口說話。
田野再過去,接近森林邊緣的地方,有個穿黑袍、罩著兜帽,跨下騎個黑馬的人從樹林里出來,然后就站在那里看著這個村子。那個黑衣人有點令人不安,同時又有點模糊的熟悉感;不知怎的,嘉瑞安就是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認識那個騎士。不過雖然他心里找到一個名字,但那個名字卻躲著他,怎么也抓不住。嘉瑞安看著站在樹林邊緣的那個人看了很久,也注意到盡管那人站在斜照的夕陽下,身后卻沒有影子,但他卻沒有意會到這有什么意義。在嘉瑞安心底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對他大叫,不過在昏沉之間,嘉瑞安卻只是一徑看著那個黑衣騎士;嘉瑞安也不會跟寶姨或別人提起那人,因為這事沒什么好說的,而且只要他一轉(zhuǎn)身,就會把這事忘得精光。,
光線開始消褪。在不敵寒意之下,嘉瑞安轉(zhuǎn)過身去,伴著吹笛男孩那直達天際的傷心旋律走回旅館。
雖然短暫的落日讓人激起許多期待,但是隔日清晨仍濕
寒籠霧,而且天上飄下毛毛細雨,所以整片樹林都濕答答、陰森森。眾人早早地離開旅館,不久便走進一處比之前所見更濃密難行的樹林。這里樹木參天,而且暗黑的松樹與樅樹之間,羅列著許多伸枝探葉的龐大橡樹;森林的地上,鋪著一種灰的青苔,看來像是生病似地令人厭惡。
這天早上樂多林的話很少,嘉瑞安以為他的朋友仍為了納查克密謀的問題而掙扎。那亞斯圖人獨自騎著馬,他裹著沉重的綠色斗篷,金紅色的頭發(fā)在毫不停歇的毛毛細雨下,顯得濕垂且無精打采。嘉瑞安騎馬走到他朋友身旁,兩人靜靜地走了一會。“你心里在煩什么,樂多林?”嘉瑞安不禁問道。
“我在想,我這輩子真是瞎了眼,嘉瑞安。”樂多林答道。
“哦?你是說哪點?”嘉瑞安小心地問道,希望他的朋友終于下定決心,要把一切告訴老狼大爺。
“我以前只看到佛閔波人對亞斯圖人的迫害,卻從沒看到我們自己對自己人的壓迫。”
“這是我以前就想告訴你的。”嘉瑞安說道:“你最后是怎么看出來的?”
“我們昨晚過夜的那個村子。”樂多林解釋道:“我從沒看過那么窮困不堪的村子那些人活得好苦,而且一點指望也沒有。他們怎么受得了啊?”
“他們難道有別的選擇嗎?”
“我父親至少還會照顧底下的人。”那年輕人辯護道:“沒人餓著,住得也還像樣但是那些人的待遇甚至比牲畜還差。我本來一直以我自己的地位為傲,但是現(xiàn)在這個身分卻令我感到羞愧。”樂多林的兩眼噙著淚珠。
這個朋友突然覺醒了,不過嘉瑞安卻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才好。一方面,嘉瑞安感到很欣慰,因為這個現(xiàn)象對他而又言再明顯也不過,而現(xiàn)在樂多林終于也看出來了;但是在另一方面,嘉瑞安卻頗為擔心,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初萌發(fā)的觀念,會讓這個性情陰晴不定的朋友做出什么決定。
“我打算放棄這個貴族的身分。”樂多林像是聽到嘉瑞安心里的想法似地突然說道:“而且等我們這事結(jié)束之后,我就要跟農(nóng)奴們同吃同住,以分擔他們的痛苦。”
“這有什么好處?你自己受苦,難道就能讓他們受的苦變少?”
樂多林敏感地抬起頭來,那張藏不住東西的臉上瞬間飛過五、六種情緒;最后他露出笑容,不過他的藍眼睛里透露著堅毅。“你說得對不過這也是當然。”樂多林說道:“你總是對的;真是夠驚人的,你每次都一語中的,直指問題的核心呢,嘉瑞安。”
“你心里有什么打算?”嘉瑞安不安地問道。
“我要帶著他們起來**;我要領(lǐng)導(dǎo)農(nóng)奴大軍,橫掃亞藍全國。”樂多林的想象力無限拓展,所以講起話來也字字響亮。
嘉瑞安嘆了一大氣。“為什么你不管講什么事情,結(jié)論都是非得打一場仗不可?”嘉瑞安直問道:“第一,農(nóng)奴們什么武器都沒有,也不知道如何格斗;任憑你說破了嘴,他們也不會跟隨你;第二,就算他們跟隨你,那么亞藍上下的貴族也會聯(lián)手對付你們;他們會把你們殺得落花流水,而且戰(zhàn)后的日子會比現(xiàn)在糟糕十倍;第三,你這等于是要打一場內(nèi)戰(zhàn),而摩戈人求之不得的就是這個。”
嘉瑞安一字一句地重重地打在、樂多林心里,樂多林邊聽邊眨了好幾次眼睛;然后他的臉色又重新暗淡消沉了下去。“我先前沒有想到這些。”樂多林坦承道。
“我想也是。要是你老是把腦袋裝在劍鞘里,那么你以后還會一直犯同樣的錯誤,樂多林。”
樂多林一聽,臉就紅了;他懊悔地笑起來。“你講這話真是傷人呀,嘉瑞安。”樂多林叱道。
“對不起”嘉瑞安立刻說道:“我剛剛該換個方式講比較好。”,
“不”樂多林對嘉瑞安說道:“我是亞藍人;如果你不直說,我就聽不出你指的是什么了。”
“你別講得自己很笨似的,樂多林。”嘉瑞安反駁樂多林的話說:“大家都會犯錯,何況亞藍人并不笨,只是比較沖動而已。”
“不過這一切就不只是一時沖動了。”樂多林喪氣地用手指著森林下面濕滑的青苔。
“這一切什么?”嘉瑞安一邊問道,一邊游目四顧。
“這是我們走出森林、進入亞藍中部的平原之前最后一處森林。”樂多林解釋道:“也是佛閔波與亞斯圖的天然分界線。”
“這個森林看起來跟別的地方?jīng)]什么兩樣啊”嘉瑞安左右看看之后下了結(jié)論。
“那倒不見得。”樂多林嚴肅地說道:“此地是埋伏偷襲的最佳地點;所以森林的地上蓋著一層白骨。你看那里。”樂多林以手一指。
一開始,嘉瑞安以為他朋友所指的,不過是從青苔地上突出來的兩根粗棍子,棍子末端連著幾根細小的樹枝,跟矮小的樹叢交纏在一起;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只長青苔的人類手臂白骨,手指是拚著最后一口氣,抓住了那把樹叢。嘉瑞安憤怒地質(zhì)問道:“為什么他們不把他埋起來?”
“若要把躺在這里的白骨都好好地埋起來,可得找來上千個人,花上千人的時間才辦得到。”樂多林以不帶感情的病態(tài)語調(diào)說道:“整整有好幾代的亞藍人,都在這里安息不管是佛閔波人、瓦西德人,還是亞斯圖人,通通躺在他們當年倒下去的地方,然后青苔便如被褥一般,把長眠的亡者蓋住。”
嘉瑞安震了一下,趕快抽回眼光,不
敢再看那一只從森林底下如海般的青苔間伸來,作著無言抗議的孤臂。原來青苔上奇怪的隆起,都意味著青苔地下曾有一場苦難。嘉瑞安抬起眼來,這才了解到,這種崎嶇不平的地面,一路延伸到視野的盡頭。“我們還要多久才走得到平原?”嘉瑞安焦慮地問道。
“兩天,大概可以吧”
“兩天兩天都是這樣?”
樂多林點點頭。
“為什么會這樣?”嘉瑞安的語調(diào)很嚴厲,比他希望自己所用的語氣更兇。
高臺下的修士等了大半天,最后看到的卻是一個干巴的清風教小子,身高還夠不到自己肩膀,一身修袍松松垮垮連件像樣的法器都沒有,腰上就纏著一根綠幽幽的爛草鞭。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小子登上了第二輪對決的戰(zhàn)臺,做夢也想不到,剛才還有些須喧嘩的戰(zhàn)臺此刻更是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楞在那里瞪大了雙眼。
就在眾人瞪大的雙眼下夏洛就這樣冠冕堂皇的登上了戰(zhàn)臺,放眼往下一看真是登高望遠天地廣闊啊,所有的人都仰著頭癡癡看著他,就像眾生仰慕一般。從來都是他仰著頭看別人,此刻卻是所有人仰頭看他,什么時候有過這樣的風光,非但沒有一點膽怯,反而感覺風光無限意氣風發(fā)。
欣欣然挺直了干巴的胸膛,你們要看就讓你們看過夠,把自己最威武光亮一面展現(xiàn)在你們這些人面前。‘可惜我的小媳婦兒不在,如果她看到這些人都這樣仰慕我,是不是對我又是一番另眼相看了’夏洛飄飄然中不覺感到一絲惋惜。
“這小子不是開幕式那天滿場亂跑的那猴子嗎”
突然,臺下傳來一陣高喝聲,冷清的場面頓時炸開了鍋一般哄笑聲一片,所有的觀賽修士楞神過后終于也想起了這小子,那天夏洛和知心的長跑比賽那可是轟動了全場。
“對啊,是這小子啊,我打賭還押了這小子十兩銀子。”
“這清風教也太扯了好不容易出了個闖進第二輪的,連件象樣的法器也沒有,就拿根破草鞭來唬人,真夠寒磣的。”
“你說這小子怎么就闖進了第二輪,我怎么就沒進去”
“因為他比你長的帥。”
“人家豈止是帥,那簡直是帥呆了,你瞧人家那造型草鞭當腰帶,骨架做衣架,干癟似風度,你有嗎”
“哈哈哈,照你這樣說黃皮寡肉那還是英俊瀟灑呢,那我家紅衣妹子不被這小子給迷死了”,
“他這風度不迷女人迷男人,那個男人看見他還狠的心下手啊,一陣風就把他吹跑了”
哈哈哈,猖狂的哄笑聲再度響在高臺四周,站立在高臺之上的夏洛淹沒在哄笑議論聲中,看見這熱鬧非凡的場面飄飄然中更加興奮,居然雙手合握學(xué)著大人摸樣朝著下方四周不
停作揖,拜一次還嬉笑著‘謝謝各位大叔大哥來捧場,小狗子不才,沒想到就這樣進入了第二輪,慚愧慚愧。’全把別人的哄笑當作贊美了,下面的修士聽見他這番謙虛當場氣絕,這不是罵他們臉皮厚嗎
不一刻竟將四周各個方位都拜遍了,那主持對決的中修看著這場面眉頭微微一皺,這場面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干巴小子能進入第二輪已讓他吃驚不已,更令他忍俊不禁的是這小子滑稽的表現(xiàn),再這樣鬧騰下去還不知道怎么收場,于是高聲阻止:
“對決的雙方修士已到位,對決開始。”
喝完縱身躍下,聽見對決馬上開始了,哄笑吵鬧聲立馬停頓下來,夏洛作揖完畢目光又瞄準了對面的美艷紅衣,嬉笑著臉又是拱手一作揖:
“美女姐姐,我打不過你,你下手輕點,我認輸便是。”
紅衣柳眉豎立冷冷看著對面這干巴小子不知該慶幸還是無奈,又看見這混小子又是嬉皮笑臉又是油腔滑調(diào),單手插腰手中法杖重重戳向地面,一聲嬌喝:
“混小子,打不打由不得你我,我不會下輕手的,只要不是要了你的命,一切皆有可能,”
喝完雙手緊握法杖,迅疾凝聚功法,眨眼間雙手高舉就要揮杖攻擊,就在紅衣凝聚的功法就要迸發(fā)的那瞬間,潛伏在夏洛意識中的那份‘先知’的感覺,同樣激發(fā)而出。這即將迸發(fā)而出的力量絕非自己這剛過一重的修煉能抵擋的,本來就是來敷衍左木的昏昏噩噩走到今天覺得已經(jīng)是很了不起了,那還想著拼命了。
轉(zhuǎn)身撒腿就跑,跑的之快一陣風似的,風火輪又在腳下生起,幾大步就跑到了戰(zhàn)臺一個角落邊緣,想過這小子不經(jīng)打但沒想到這小子這么不經(jīng)打,完全是還沒打就跑了。臺下嘩啦間又是一片喧嘩鄙視,夏洛那里還顧的了這么多,逃命要緊,展開雙臂準備來過漂亮的魚躍而下。
“小狗子,不許跑”
一陣嬌聲高呼突然在下面響起,知心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來到了戰(zhàn)臺下雙手捂著小嘴,做成個喇叭狀沖著夏洛高呼著,依然是那霸道的命令樣。更讓夏洛想象不到的是,若啉居然也跟知心在一起,睜大水靈靈的美目仰著頭怔怔的看著他。
若啉自然是被知心拉來的,其實她的心里也想來看看這個能拯救哥哥的邋遢無賴小子,究竟是怎樣的一番本領(lǐng)。猛聽見若啉的高呼,還有自己小媳婦兒那怔怔的目光,就要跳下的身子嘎然停下,高舉的雙手木然停在半空,自己的小媳婦兒特的來現(xiàn)場了解自己,要輸也不能輸?shù)倪@樣窩囊吧。
轉(zhuǎn)身想回去拼命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紅衣高舉的雙手已經(jīng)重重揮下,法杖揮出一道金光雷霆之勢轟隆砸來,還是潛伏在意識里的‘先
知’探測到了背身砸來的力量的方向。‘我的媽呀’夏洛哇哇叫著前面是懸崖后面是死路,順勢抱住角落邊緣自己旁邊,高聳在戰(zhàn)臺之上的一根大木柱,迅疾而又飄然的抱著木柱轉(zhuǎn)了個半圈,居然從角落這一側(cè)晃悠到了另一側(cè)。
砸來的金光竟然擦著夏洛干巴的身子轟隆落空,就在知心的驚呼聲中,觀望的無量寺修士為紅衣的喝彩聲中,這雷霆一擊就這樣被夏洛看似驚險卻又很狼狽的躲過了。
臨時搭建的這四座巨大戰(zhàn)臺,全是仿效‘魂之戰(zhàn)臺’,四個角落各有一根高聳其上的巨木,不管是不是運氣夏洛就靠著這大木柱逃過一命。身體落下夏洛抹了一把額頭上冒出的汗,‘奶奶的,這女人真夠狠的,差點要了老子的命。’
紅衣看在眼里,這干巴小子就像是耍把戲似的躲過了自己必中一擊,嘴角一絲冷笑再無保守再度凝聚全身法力,一聲嬌喝凌空躍起,身在半空雙手再度砸下,金光比前一擊更加猛烈之勢劈頭蓋臉轟隆砸來。依然如上次一樣,就在紅衣就要攻擊的一剎那,夏洛已經(jīng)率先起動身子,踏著風火輪嗖的一下從這個角落竄到了對面的角落,緊緊抱住另一根大木柱,比抱自己的媳婦兒還緊,就像這木柱是他娘一樣。,
全身法力都用在了這跑上,紅衣又是屬于遠距離攻擊的修士,兩人相隔三十步開往的距離,更是利于夏洛逃命。嘩啦,戰(zhàn)臺被劈下的金光砸出一個大洞,居然又被這小子給躲過了,紅衣額頭深蹙已經(jīng)被徹底激怒了,美艷的身形落下,也不做太多的調(diào)整順勢一個橫劈,法杖橫著拉出一道半弧金光,迅疾砸向角落遠處緊抱著木柱的夏洛。
你小子喜歡跑,橫劈出來的金光籠罩了半個戰(zhàn)臺,就看你小子跑的過不可是紅衣的戰(zhàn)術(shù)似乎又被夏洛預(yù)先識破了,剛揮動法杖,這小子真的像個猴子似的猛的向上一跳,一跳跳起兩丈多高,砸來的金光從他腳下劃過,撞到木柱上,轟隆聲中高聳的木柱搖搖欲墜。
臺下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了剛才的喧嘩,驚呼,嘲笑,所有的人都睜大了眼睛,包括知心和若啉在內(nèi),能僥幸狼狽逃過一次兩次,哪能逃過三次,四次,而且這小子看似驚險狼狽,細心的修士卻已經(jīng)看出這小子在紅衣攻擊之前已經(jīng)做出了躲避的舉動,而且每次每次躲的都是準確無誤。
難道紅衣的攻擊方位在一剎那間已經(jīng)被這小子感覺到,這可是龍羽?家族血繼限之術(shù)‘感知’才能做到的啊,熟悉‘感知’之術(shù)的無量寺修士們,驚詫完全到了震驚。
激憤之中的紅衣那里察覺到這小子的奇異之處,連續(xù)三擊不中,干脆掄開金光法杖如狂風暴雨般傾灑而下,而夏洛在轟隆金光中東奔西跑狼狽不
堪,就在臺下如潮水般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中,一個舞的酣暢淋漓占盡優(yōu)勢,一個上跳下竄手忙腳亂。
下面的知心和若啉緊張的心都跳到胸口上了,特別是知心粉紅臉蛋嚇的一片煞白,兩個美麗少女手牽著手高高舉著,伴隨高懸的心一直就沒有機會落下,知心啊呀驚呼中緊牽的手指不覺間深深掐入若啉白皙的肌膚中。擔憂之情溢于情表,不知道為什么對這樣一個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拉邋遢小子如此擔心,似乎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朋友之間的友誼。
金光如鋒利的刀鋒般從身前身后唰唰劃過,夏洛每次都是險象環(huán)生卻每次都是有驚無險,隨風狂舞的紅衣金光四溢,隆隆轟鳴聲中巨木肢離破碎,木片隨風四濺,激憤中的紅衣似乎要生生拆了這座戰(zhàn)臺,緊隨著激憤盡情揮灑著埋藏在體內(nèi)的激情,激情全都沖著對面那狼狽的小子。
“小狗子,快還擊啊”
知心著急的最后大聲叫著,夏洛聽在耳里心里更是叫苦不跌‘躲都躲不過來,那還有空還擊啊’,飛舞的紅衣激情揮灑到最高點后終于開始慢慢消退,如洪水退潮般退去,法力沒有節(jié)制的揮霍終于消耗殆盡。
進攻終于停止了,紅衣手握法杖大口喘著粗氣,高聳的胸脯隨著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著,如浪濤般上下涌動著。逃跑也終于結(jié)束了,夏洛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哎喲呼叫著同樣大口喘著氣,累的也跑不動了。臺下的驚呼聲也停歇了,連續(xù)的呼叫嗓子都嘶啞了,下面的人也不停喘著氣。
這真是場累人的對決,估計著是到現(xiàn)在為止最累人的一場對決,打斗的人累看的人也累,進攻的累的不能再進攻了,躲避的累的不能再跑了,難道這是場沒有結(jié)果的對決,不流一滴血的對決。兩個美*女終于緩了口氣,高舉的雙手慢慢落了下來,若啉看著自己快被掐出血絲的小手,現(xiàn)在才感到疼痛無比不明白知心為何如此擔心這家伙,這不過就是一場對決么又不是生死相搏。
而觀戰(zhàn)的那些個無量寺修士,喘息之余,不禁有點佩服這小子了,逃跑躲避能發(fā)揮到這樣的極至,不是是個人就能做到的,換做自己不還擊光躲避早就死在這狂風暴雨的進攻中了。
夏洛喘息一陣抬起頭看向?qū)γ娴募t衣,卻看到了緊身修袍之下高聳的胸脯劇烈起伏著,一股邪火灼燒的熱流猛的沖上鼻孔,就要狂噴而出,慌亂的一把捂住鼻孔,嘴里又開始罵罵咧咧起來‘哼你今天很激情是吧,現(xiàn)在激情過頭了,看你接下來怎么辦。’,
嘴里還在嘀嘀咕咕不停,紅衣手持法杖竟然朝著他慢慢走來,既然遠距離打不到你我就在你跟前打,追著你屁股打,看你怎么跑紅衣休息之余終于想出個辦法,賭氣似的想法
同樣是無奈的辦法,因為體內(nèi)緊剩的那點法力已經(jīng)支撐不住連續(xù)的法術(shù)攻擊。
看著這美艷的女人朝著自己走來,夏洛心中一驚‘這女人要干嘛,還要打嗎’嚇的騰的一下直起腰,急忙往后退,他退一步紅衣走兩步,在紅衣步步緊逼之下夏洛又退到了戰(zhàn)臺的最角落,一頭撞到身后一根巨柱之上。
再無路可退,夏洛轉(zhuǎn)過身一把抱住巨柱,噌噌噌手腳并用幾下就蹭到了巨柱頂端,一屁股就坐到了巨柱之上。哈哈哈,下面又是一陣夸張的哄笑聲,這小子真是滑稽到了極點,從沒看見過有這樣的修者,居然連巨柱也成了躲避的地方,這小子簡直太有才了,有才到了天才,就連若啉看在眼里也是哭笑不得,難道這就是救過哥哥的人嗎他除了會逃命還會做啥
“你下來”
紅衣走近,仰頭氣的一戳法杖嬌喝著,這無賴小子居然爬到上面去了,自己的計劃又落空了,總不成自己也爬上去吧。
“我不下來。”夏洛嘟著嘴搖著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你究竟下不下來”
紅衣美艷的面容氣的面色鐵青,厲聲喝道。
“我就是不下來”夏洛依舊搖晃著腦袋,雙手抱胸洋洋得意的摸樣,你這死女人叫你下手輕點,你非要往死里打,就要氣死你。
紅衣掄開法杖朝著巨柱重重砸了過去,全身僅余的那點法力全都用在了這一擊上,金光再度劃破火紅的長空,哄隆隆,近距離猛砸之下巨柱攔腰被砸斷。
就在這個時刻,夏洛隨著倒下的巨柱凌空躍下,身在半空雙手一抽纏繞在腰間的‘神龍鞭’迅疾握在手中,劈啪,雙手緊握神鞭高舉重重揮下,一道深寒的光芒一閃而過,寒光之中凌厲的風仞猛烈劈向身下的紅衣。就在紅衣凝聚最后一點法力的時候,‘先知’感覺到了這股力量比之起初弱小了許多,似乎這女人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
雖然自己面臨同樣的境地,可是卻忍不住要賭這一把,紅衣沒想到這小子在逃跑大半天后,居然在這個時候出手攻擊了,倉促的再度揮杖擋擊。
轟隆,紅衣蹭蹭往后退,直退到了戰(zhàn)臺邊緣,自己本已是強弩之末對方雖然也是勉強拉出一道風刃,可是神器的力量卻大展威風,紅衣站立在邊緣,搖晃的身體似乎搖搖欲墜。嘩,下面變成了嘩然聲一大片,沒想到戰(zhàn)況瞬間改變。
夏洛身體剛落下身形卻不停,一踮腳尖干巴的身子猶如一道閃電朝著紅衣飛沖而去,猖獗的咆哮著‘你去死吧’,紅衣正努力的控制著搖晃不定的身形,可是化做電光的干巴身影眨眼已到身前。
朝著這美艷的身影重重凌空一個飛踹,咚,美艷的身影倒飛出去,躍過高臺,仰面跌落在地,嘴角一抹
10/11
鮮血,幾乎和宇文星辰贏的如出一轍。
哇,知心興奮的揮舞著雙手又蹦又跳,臉上洋溢著如春日般的明媚笑容,仿佛是她得勝歸來一般,而若啉也是歡欣鼓舞,終于看到了這家伙的本事,雖然贏的不那么威風也不怎么光明正大,不管怎樣總歸是打倒了對方,心底深處真正的對這無賴小子改變了一點點感覺。
觀望的這群無量寺修士很很難相信是這樣的結(jié)果,目瞪口呆沉寂片刻后,又逐漸嘈雜起來。
“嘿,看不出這小子的爛草鞭還真有兩把刷子。”
“這小子真是個鬼靈精,先是耗盡紅衣的法力,再抓住機會一擊致勝。紅衣真的是太大意了”一個稍微年長些的修者捻著烏黑的長須由衷嘆道。
“這小子不僅狡猾的很,而且好似擁有某種奇異的法術(shù),近似于‘感知’的法術(shù),不知道清風教怎么會擁有了這樣的法術(shù)不過將這樣奇異的法術(shù)全都用在了逃命上,這小子還真是第一人不知道因‘感知’而引以為豪的龍羽家族的老祖宗們,得知這小子如此糟蹋這門奇術(shù),九泉之下還睡的安生不”另一個修士接過茬,言語之間不知是自嘲還是嫉妒,或許是兩樣都有。
11/11。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