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3:敬禮
“伯父。..”樂多林說著,并畢恭畢敬地敬了個禮。
“侄兒。”伯爵禮貌地招呼道。
“我跟朋友們正好來到附近,”樂多林正式地說道:“不知能不能在府上叨擾一晚。”
“舍下永遠都歡迎你,侄兒。”瑞德庚以鄭重的語氣答道。“你們用過飯了嗎?”
“還沒,伯父。”
“那么你們一定要全留下來跟我吃頓飯。我可以認識一下你這幾位朋友嗎?”
老狼大爺把兜帽拉下來,然后上前一步。“我們已經認識了,瑞德庚。”
伯爵的眼睛突然睜的大大的:“貝佳瑞斯?真的是你嗎?”
老狼咧嘴而笑。“噢,是呀我仍在四處云游,趁機搗亂呢”
瑞德庚大笑,并溫馨地攬住老狼一邊的手臂。“大家請進,別站在這兒吹風了。”話畢瑞德庚便轉身,一跛一跛地走上臺階。
“你的腳是怎么回事?”
“膝蓋中了一箭。”伯爵聳聳肩。“肩膀老早以前跟人爭執(zhí)一場,結果就是這樣。如今連當初爭的是什么都忘了。”
“在我印象里,你一直就是大小紛爭不斷;當時我還在想,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劍不收鞘,以便隨時可以比劃一場。”
“我年輕的時候,的確激動得很。”伯爵坦承,然后推開臺階頂端的寬廣大門。接著伯爵領著眾人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間大的驚人、兩端各有一個燒得正旺的壁爐的房間里。巨大的雕花石拱柱支起天花板;地上則是磨得晶亮的黑石,四處擺放著毛皮毯子,而墻壁、拱柱與天花板則刷得粉白,與地板形成強烈的對比。房間里處處都有棕黑色原木制成、重沉沉的雕花高背椅;一張龐大的桌子,擺在靠近其中一個壁爐的地方,桌上有一架鐵鑄的燭臺,晶亮的桌面上,散落著十來本皮革精裝的書本。
“你開始了,瑞德庚?”老狼大爺一進門便驚訝地說道。眾人把斗篷脫了,交給仆人帶下去。“你的確已經熟成了,朋友。”
伯爵對老狼的評語抱以微笑。
“瞧我多失禮,”老狼道歉道:“這是我女兒寶佳娜。寶佳娜,這位是瑞德庚伯爵,老朋友了。”
“女士,”伯爵一邊招呼著,一邊敬了個無可挑剔的禮:“您令舍下篷篳生輝。”
寶姨正要答話的時候,兩個吵得不可開交的年輕人闖進屋子里來:“白倫丁,你真是大白癡”第一個闖進來,穿著猩紅緊身上衣的黑發(fā)青年劈頭就說道。
“如果這么想會讓汝覺得歡心,那么汝盡可去想,托爾辛。”接著,走進來的青年答道;這個身材壯碩,淡色的頭發(fā),身穿黃綠色條紋長袍的青年繼而說道:“但是無論汝歡心不歡心,亞斯圖這塊土地的未
來都是操縱在佛閔波人手里;定額管理且汝惡意的批評與激烈的雄辨,皆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你別汝這、汝那了,白倫丁。”那黑發(fā)青年不屑地說道:“瞧你模仿佛閔波禮儀模仿成這樣,我看了就有氣。”
“男士們,該停了”瑞德庚伯爵大聲說道,并重重地以杖擊地。“如果你們兩人堅持非談政治不可,那別怪我把你們兩個隔離開來”
那兩個年輕人彼此怒視,然后憤憤地走到房間的另外一頭去。“這個是我兒子,托爾辛。”伯爵歉然地承認,并指著那黑發(fā)青年。“那個是托爾辛的表兄,白倫丁,他是亡妻的兄弟之子。白倫丁到我們這兒的這兩個星期以來,他們兩個天天都這樣吵,所以我不得不把他們的佩劍都收起來。”
“談論政治有助于血液循環(huán),大人。”滑溜觀察道:“尤其現在是冬天,辯論的熱度,可保持血脈暢通,不至于堵塞。”
伯爵聽了這小個兒男子的話不禁莞爾一笑。
“德斯尼亞王室的凱達王子。”老狼大爺把滑溜介紹給瑞德庚伯爵。
“殿下。”伯爵一邊招呼著,一邊行了個禮。
滑溜微微地縮了一下。“拜托快別了吧,大人。我一輩子都在躲避這種稱謂方式,而且我敢說,我跟王室的關系,不但令我尷尬,也令我大伯幾乎跟我一樣尷尬。”,
伯爵又笑了起來,現在他顯得輕松自若。“我們何不先用餐,待會再聊?”伯爵提議道。“今兒一早,我廚房里就烤了兩只肥鹿,且我最近又得了一桶從特奈隼南邊來的紅酒;在我印象里,貝佳瑞斯對美酒佳肴,一直都有極大興趣的。”
“他這人一點也沒變,大人。”寶姨對伯爵說道。“認識他深一點的人都知道,他那個性子,怎么也改不過來哪”
伯爵含笑地伸手讓寶姨扶著,然后領著大家往房間另一頭的那扇門走去。
“你可否告訴我,大人。”寶姨說道:“你這兒會不會湊巧有個浴缸?”
“冬天洗澡是很危險的,寶佳娜女士。”伯爵警告道。
“我一直是冬夏都洗澡的,這習慣跟了我多少年,只怕旁人難以想像。”
“讓她洗澡去吧,瑞德庚。”老狼大爺催促道。“她只要一覺得自己變臟,脾氣就跟著變差,而且差別大得很。”
“洗澡又害不著你。”寶姨不甘示弱地反駁道:“從下風處一聞就知道你的味道又變重了。”
等到眾人都享用了大塊鹿肉、浸了肉汁的面包,以及風味濃厚的櫻桃蛋塔之后,寶姨便先告退,然后帶了一名女仆去監(jiān)督準備洗澡水的事情;男人們則紅酒在手,在餐桌旁流連不去,每個人的臉上,都被大餐室里的的眾多蠟燭映照出金黃色的光采。
“我?guī)銈內ソ裢硭姆块g。”托爾辛一邊對樂多林和嘉瑞安提議道,一邊推開了身下的椅子,并隱約地對桌子對面的白倫丁投以鄙視的目光。
樂多林和嘉瑞安跟著托爾辛離開餐室,順著長長的階梯來到較高的摟層。“我不想冒犯你,托爾辛。”樂多林在爬樓梯的時候說道:“但你這位表兄的觀念有點怪。”
托爾辛哧之以鼻。“白倫丁是個混蛋。他以為只要模仿佛閔波人講話,多加媚逢迎,他們就會提拔他了。”托爾辛手持著一根蠟燭照路;在燭光的映照下,托爾辛暗黑的臉龐顯得很生氣。
“他何必要這樣?”
“白倫丁急著求田,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了。”托爾辛答道:“我舅舅留給他的田產非常之少。那個白癡胖子滿心要娶他們那一帶的某個男爵之女為妻,而既然那男爵對于沒有田產的追求者根本不予考慮,所以白倫丁為了從佛閔波籍的省長那兒弄到點兒田產,便竭盡所能巴結省長;老實說,要是索烈魔能給他田產的話,叫他去跟索烈魔的鬼魂效忠,他也愿意。”
“難道他不知道,這么做根本是白費工夫?”樂多林問道。“省長身邊有那么多田產的佛閔波武士,他根本連想都不會想到要把田產分給亞斯圖人。”
“我就是這么跟他說的。”托爾辛輕蔑至極地說道:“但跟那家伙講道理根本沒用的。他那等行徑,令我們整個家族蒙羞。”
樂多林同情地搖了搖頭;這時他們已經來到樓上的大廳里。樂多林很快地四下看了一眼。“托爾辛,我得跟你談一談。”樂多林突然說道,聲音低得如同耳語一般。
托爾辛敏感地直視著樂多林。
“我父親已經答應貝佳瑞斯,要讓我去幫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樂多林以同樣微笑的聲音迅速地把話講完。“我不知道我這趟要去多久,所以這次埋伏科儒多林的事情,我就不能同行了。”
托爾辛雙眼因恐懼而睜大。“這里還有別人,樂多林”托爾辛從牙縫里把這幾個字擠了出來。
“我現在就到那邊的角落去。”嘉瑞安立刻應道。
“不必。”樂多林抓著嘉瑞安的手臂,以堅定的語氣說道。“嘉瑞安是我的朋友,托爾辛。我沒什么得防著他的秘密。”
“樂多林,拜托。”嘉瑞安抗議道:“我既不是亞藍人,更不是亞斯圖人,我并不想知道你們有什么盤算。”
“但是你一定會知道,因為我要證明我相信你,嘉瑞安。”樂多林宣布道:“眼前的這個夏天,當科儒多林依照往例,前往已成廢墟的亞斯圖城,主持為期六個星期的朝廷會議,以維持亞藍王國仍團結一致的假象時,我們將在大道上埋伏,讓他連亞斯圖城都到不,
了。”
“樂多林”托爾辛大驚失色,出言示意樂多林住嘴。
但樂多林連細節(jié)都托出來。“這不是普通的埋伏,嘉瑞安,而是直中佛閔波中心的巧妙出擊。當我們襲擊科儒多林時,我們穿的是特奈隼軍團的制服,手里握的是特奈隼的刀劍;所以我們這一擊會迫使佛閔波人對特奈隼帝國宣戰(zhàn),而此舉無異以卵擊石。佛閔波人會慘敗,而亞斯圖人則得到自由”
“你講太多了,樂多林,納查克不把你殺了才怪”托爾辛叫道:“我們可都是血為盟,立誓要保守秘密的。”
“你跟那個摩戈人說,他那算什么誓言,我吐他口水”樂多林激昂地說:“亞斯圖的愛國志士,怎么會需要摩戈人金主?”
“金子都是他給的呀,你這笨瓜”托爾辛大發(fā)雷霆,幾乎變了個人。“我們需要他那些上好的金子,不然怎么買制服、買刀劍,并讓少部分信心薄弱的朋友挺直脊背?”
“我可不需要軟弱的家伙。”樂多林激動地說道:“愛國志士所做所為,乃是為了國家,而不是為了摩戈人的金子。”
這時嘉瑞安的心思轉得很快,方才驚訝別扭的那一刻已經過去。“吉魯克王國有個叫做賈維克伯爵的人。”嘉瑞安憶道:“他也曾收下摩戈人的金子,并密謀要推翻國王。”
樂多林和托爾辛茫然地瞪著他。
“當你們把一國之君殺掉時,這個國家會發(fā)生很多事情。”嘉瑞安解釋道。“無論這個國王多么惡劣,也無論殺他的人多么高尚,這個國家都會長期四分五裂;這時國內上下亂成一團,也沒個人能指揮全國往任何一個方向前進。然后,如果你挑起了這個國家與另外一個國家的戰(zhàn)爭,那么混亂的情況,足足要再嚴重一倍。我在想,如果我是摩戈人的話,我一定巴不得見到西方各國都這么混亂。”
嘉瑞安聽著這些話從自己嘴里冒出來,自己都很驚訝;不過這番話里的那一股慧且不帶情感的特質,他倒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打從他有記憶開始,這個聲音便與他同在這個聲音占據著嘉瑞安的心里的一個僻靜、隱秘的角落,不時告訴嘉瑞安他哪里做錯了,什么做法殊為不智;但是這個聲音從未主動介入嘉瑞安與別人的應對之中。但是現在這個聲音卻直接對這兩個年輕人說話,耐心地對他們解釋。
“安嘉若金子可不象外表看來的那么單純。”嘉瑞安繼續(xù)說道:“安嘉若金子具有腐化人心的力量。說不定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這種金子才紅得像鮮血。換成是我,往后這個叫做納查克的摩戈人要給我紅金子的時候,我一定會先想到這一點;不然你以為他為什么要送你們金子、又幫你們出主意?他又不是亞斯圖人,那么
他這么熱心,一定跟愛國情操扯不上關系,是不是?這一點我也會加以三思。”
樂多林跟托爾辛突然顯得很困惑。
“這些事,我一句話也不會跟別人說。”嘉瑞安說道。“你們是信得過才告訴我,何況我本來就不該聽到這些事情。但你們要記得,不止亞藍王國有事情,在這當下,其他各地也發(fā)生了很多事情。現在我真的得去睡了,如果你們能告訴我床在哪里,我就讓你們單獨去談了愛談多久,隨便你們。”
總而言之,嘉瑞安覺得他把這個場面掌握得滿好的;他少說已經在這兩人心中種下了不少疑點。就嘉瑞安目前對亞藍人的了解,這些話雖可能還不足以令這兩人回心轉意,但至少已經起了個頭。
隔天一大早,晨霧仍掛在樹梢的時候,一行人便出發(fā)了。瑞德庚伯爵裹著黑色的斗篷,站在門口給他們送行;托爾新站在他父親身旁,眼光好像老是離不開嘉瑞安的臉龐。嘉瑞安盡量讓自己的表情一片空白。這個火爆性子的亞斯圖青年似乎心里充滿了疑問,而這些疑問說不定可以拉他一把,免得他一頭栽入天大的災禍里。其實嘉瑞安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多,但是限于情況,他畢竟也盡力了。,
“早點回來,貝佳瑞斯。”瑞德庚伯爵說道:“下次你可要待久一點。我們這兒很孤立,而我又很想知道世界各地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們可要坐在火爐邊,好好聊上一、兩個月。”
老狼大爺嚴肅地點了點頭。“等我手邊的事情都結束了再說吧,瑞德庚。”然后老狼大爺便掉轉馬頭,領著大家走過大宅周圍的那一圈空地,重新回到蓊郁幽暗的樹林里。
“伯爵跟一般的亞藍人大不相同。”滑溜邊騎著馬邊說:“我發(fā)現,昨晚兒他還講了一、兩個別人所未見的想法呢”
“他的確變了很多。”老狼應和道。
“他們家的菜也很棒。”巴瑞克說。“自從我們離開愛隆城以來,我就沒有吃得這么飽過。”
“你是該覺得飽。”寶姨對他說:“大半條鹿都進了你肚子里”
“你說得太夸張了,寶佳娜。”
“夸張但不離譜。”希塔靜靜地道出了他的觀察。
樂多林騎上來跟嘉瑞安并行,但是一句話也不說。他的臉色就跟他的表兄一樣困惑;他心里有話,這點藏也藏不住,而他不知從何講起,這點也一望即知。
“你就直說吧”嘉瑞安平靜地說:“憑我們的交情,就算你講話太沖,我也不會生氣。”
樂多林看上去有點怯怯的樣子。“我真的表現得那么明顯嗎?”
“不如說你很誠實,這還貼切一點。”嘉瑞安告訴樂多林:“你只是從未學著去掩飾自己的情緒,如此而已。”
你是說真的嗎?”樂多林沖口說道:“不是我懷疑你說的話,但是真的有個摩戈人,密謀要推翻吉魯克王國的安斐格國王嗎?”
“你可以問滑溜。”嘉瑞安建議道:“或者問巴瑞克、希塔,隨便你問誰,當時我們全都在場。”
“不過納查克不是那種人。”樂多林立刻為納查克幫腔。
“這你可敢打包票?”嘉瑞安問道:“這個計劃就是他一手策劃的,不是嗎?當初你們是怎么認識他的?”
“我跟托爾辛和另外好幾個人去逛亞藍大集。我們跟一個摩戈販子買了些東西,然后托爾辛批評了佛閔波人幾句托爾辛這個人,你是知道的。那個商人說,我們也許會有興趣跟他認識的一個人見面,然后就把我們介紹給納查克。我們跟納查克談的愈多,納查克就愈同情我們的處境。”
“這是當然的。”
“你一定不相信,他還把國王的盤算告訴我們呢”
“是不大相信。”
樂多林困惑地瞄了嘉瑞安一眼。“國王要把我們的田產拆散,分給沒有土地的佛閔波貴族。”樂多林憤憤地說。
“你有沒有跟納查克以外的人求證這件事?”
“這怎么求證?如果我們跟佛閔波人說了,他們一定會否認到底,不過這的確是佛閔波人會做的那種事情。”
“小狗子兄弟。”
“小狗子兄弟。”
兩聲焦急的呼喚聲幾乎同時傳來,周神通和甄無敵兩人不知從什么地方竄了出來,幾大步跑到夏洛身前,周神來了個大大的熊抱,甄無敵又從周神通身后張開大手又抱住他們兩,兩人興奮激動的心情那簡直是比天還高。
“小狗子兄弟,我就說嘛,你小子命大的很,不會有事的。”周神通激動的叫著,這小青年和夏洛生死幾天居然有了感情。
原來兩人醒來以后已經是一兩天后的事情,醒來不見了夏洛,兩人原本決定下山的,可是就這樣放棄有點不甘心,于是決定碰碰運氣看能再搶到卷軸不。于是兩人繼續(xù)向著山頂潛伏行一路搜索,隨著時間推進越到后頭剩下的越是實力強大的組別,兩人受了點傷又少了一個人更不敢輕易出手,到了比賽最后一架沒打,一個卷軸沒搶卻行進到了山頂附近。
于是兩人決定干脆直接上山,湊湊熱鬧看看有那些人進了第二階段的比賽,下山的時候也有同伴,免得孤獨下山寂寞無聊,沒想到卻在這里看見了失散的兄弟。
夏洛被兩人一陣熊抱,胸膛被壓的幾乎喘不過起氣,嗷嗷大叫著‘你們憋死我了,我快出不了氣了’,兩人興奮勁過后便松開了手,周神通在夏洛身上亂瞅,看他受傷沒有,無意間瞅到了腰間那綠幽幽的‘神龍鞭’上插著的四個卷軸。,
鼓大了雙眼,顫抖著聲音,以為是自己看走了眼:
“小兄弟,你搶到了四個卷軸”
夏洛點著頭,依然是那蠻不在乎的樣子,甄無敵聽見周神通顫抖的聲音,順著他的目光向下看去,一看之下幾乎是和周通同樣的表情同樣的顫抖:
“小兄弟,你搶到了四個卷軸”
夏洛皺著眉干脆不停點著頭,心里嘀咕不停‘這兩老小子怎么變的這么羅嗦,眼神不好么要問幾遍。’
“啊”兩人同時狂叫著,又是一把緊緊抱住夏洛,人抱著人比剛才還要狠,抱著還蹦跳個不停。‘小兄弟,你真是我的神啊’周神通狂叫著,‘小兄弟,你真是我的親爹啊’甄無敵狂歡著,‘我的天啊,我真的要被憋死了’夏洛嗷嗷狂吼著。
“好了,好了,你別叫了,鬼哭狼嚎似的。”走過來的那中修終于不耐煩了,扯開嗓門大叫著,這仨的聲音太猖獗了,不大嗓門壓不住這仨。周神通和甄無敵只得松開手,夏洛不停喘著粗氣,這累的比上山還累。
“把卷軸給我吧”那中修吆喝著。
夏洛一把抽出卷軸塞到他手里,終于把這包袱甩掉了,中修接過卷軸又吆喝著:
“你們這一組通過了,快走吧。”
周神通,甄無敵兩人一人伸出一只手搭在夏洛肩膀上,夾著夏洛大搖大擺的向前走去,一幅勝利者的姿態(tài),走過宇文策身邊,夏洛伸出舌頭沖著他做了個鬼臉‘你不是說我一個人嘛,看看這就是我兄弟’,宇文策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沖著夏洛回了個鬼臉。
宇文知心看在眼里,輕掩櫻紅小嘴淺笑不停,被這三人弄的開心不已,眼看夏洛越走越遠,沖著他的后背高叫著:
“小狗子,我們戰(zhàn)場上見”
完全不顧及周圍那些修士投來的眼神,兩人在戰(zhàn)場上奔跑追逐不休的那一幕,那可是驚動了在場的幾百修士,數千觀眾,現在這一對少男好女可是鼎鼎有名,人所共知,雖然不知道是啥名,反正容貌肯定是忘不了的。知心這話又喊的不明不白的,戰(zhàn)場上見,難道在戰(zhàn)場上這對冤家還要繼續(xù)長跑
眾修士聽在耳里,看在眼里,忍不住又是一樂,偷笑不已。
‘火光之城’上空飄起了寒冷冬雨,不覺間竟進入了初冬的季節(jié),‘圣天火地山’山間,伴隨著永遠也不會熄滅的火光飄灑的冬雨,打落在無數火舞院修士冰冷的臉龐上。披著蓑衣的修士在山間密林中行走著,冒著嚴寒的冬雨搜索著每一個倒下的傷者。
第一階段比賽結束了,一個個至今仍然昏迷不醒的五教散修被清理戰(zhàn)場的火舞院修士不斷背下,有的或許永遠也不會醒來了,山腳一個巨大的帳篷內,痛苦的呻吟聲中,血色彌漫,每一個被背下的散
修便被堆放在此處,等待著治療。
這便是考量切磋各教年輕修士實力的中修選拔賽,不出所料的演變成了一場殺戮的戰(zhàn)場。
嚴寒的冬雨打落在一條寬大的大街上,苦燈冷雨之下原本車水馬龍的大街,此刻說不盡的蕭瑟苦寒,一個剽悍的身影從街道一個偏僻角落一躍而出,幾大步飛躍到一坐豪宅深院門前,朱紅色的大門之上一塊巨大的火紅橫匾,橫匾之上四個黑色大字‘中親王府’。
剽悍的身影縱身而起躍過高大的院墻,消失在暗淡的火紅天色之下。王府中一座大屋內,中親王宇文泰背著雙手來回踱步,身前埋頭站立著那剽悍的身影,走了幾圈宇文泰停下腳步看著那人,嘴角依然是那皮笑肉不笑:
“難道這宇文星辰命中有貴人相助,上次是清虛,這次又是一個清風教的干巴小子,而且這小子還會魔功,依魯卡,你不覺得這很離譜嗎”
“情況就是如此,在下不想再做太多辯駁。”依魯卡沉聲說著。
“看在你發(fā)現了清虛行蹤,替我扳倒了宇文飛度這塊絆腳石的功勞上,這次失手我便不再追究,這個地方你不能再呆了,你去桑木島吧”宇文泰冷聲說道。
“桑木島那不是宇文飛度的地盤嗎”依魯卡抬起頭,駭然看著宇文泰。,
“這中修選拔賽過后,桑木島也就是我們的地盤了,這個地方盛產金礦你得給我看緊點。”宇文泰轉身坐回鏤空雕刻紅樟大椅,淡淡說著,對桑木島的金礦早就眼讒不已,帝國一半的黃金皆產自此島,非要扳倒宇文飛度不可,這金礦也是其中緣由之一。
“是,親王。”依魯卡雙手合握一拜,沉聲答道。
花白猥瑣的老頭又在自己的茅草屋內,彎著腰在嶄新的丹爐前不停的倒騰著,一會兒丟進一味草藥,一會兒大口一張吐出一團風,丹爐下燃燒的火焰猛的竄高一大截。透過丹爐上形似窗口的一個鏜孔,丹爐內的粒粒丹藥猶如漂浮在風中的塵埃,在丹爐中上下翻滾。
突然,黑色的丹藥,火焰炙烤之下似乎發(fā)生一絲微小的變化,色澤的變化,黑色之上似乎泛起一點紫金的光澤,花白老頭瞇縫著如老鼠般的昏花老眼,看著這奇異的現象竟閃爍出驚喜的目光,昏花老眼變的炯炯有神,好似黑夜中看到黎明的陽光,單手舉到胸前豎立兩指,念念有詞似乎是在念著什么奇異的法訣。
突然大口一張又噴出一團火焰,金色的火焰,從膛孔之中飄入丹爐內,一時間漆黑的丹爐金光四溢,輝煌滿屋,‘金元神火’火中極品乃是整個大陸所有煉丹師夢寐以求的圣火,‘金元神火’不在于他的威力有多么剛猛,而是此神火能將煉制的丹藥發(fā)生質的改變,乃是煉制神品丹藥必
須之元素。
如果將煉丹師分為下,中,上,頂級四階,能施展出‘金元神火’的煉丹師其階位必然是位列頂級之中,想不到這整天瘋瘋癲癲,只知道吹牛胡侃的猥瑣老頭居然是赤龍大陸最頂級的煉丹師。
翻滾在金火閃耀之中的烏黑丹藥,猶如煥發(fā)了新的生命一般,紫金光澤迸發(fā)而出,看去如此的瑰麗多彩,好似一粒粒上天賜予的神珠。無數粒小小的丹藥翻滾之中又逐漸凝聚,在‘金元神火’炙烤之下逐漸融合成一枚大指拇指節(jié)般大小的紫金丹藥。
就這樣煉制了個把時辰,似乎大功告成,猥瑣老頭重重吐出一口氣,滿是皺折的枯槁雙目默默的閉上,看去疲憊異常,煉制這枚丹藥耗去了全部的功力,不知道要用去多少時日才能恢復。喘息一陣,再度睜開枯槁老眼,伸出一只樹皮疙瘩似的老手,慢慢揭開丹蓋,放下,再把手掌心伸到爐口之上,嘴角再度輕念,漂浮在丹爐中的紫金丹藥竟漂浮而起,飄落到手掌心。
老頭握緊丹藥,又慢慢走向屋角那醒目的大木柜前,這大木柜飽經挫折先是被丹爐砸的千瘡百孔,后又被夏洛一真猛砍,如今仍然屹立在墻角巍然不動,看這樣子要陪伴這花白老頭一生的滄桑歲月。打開柜門,踮起腳尖從大木柜最上層一格中拿出一個小小的木盒,朱紅的小木盒半個手掌般大小,歲月流失更顯古香古色,略顯暗沉的光澤卻是一份說不盡的厚重。
輕輕打開盒蓋,顫顫微微的將紫金丹藥放入小木盒中,微微顫抖的一只手小心之余卻掩飾不住的激動,畢其一生的歲月似乎就是為煉制這枚丹藥。蓋上盒蓋沒有將小木盒放入木柜中,而是又顫微著放入自己的懷內。沙沙沙,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山寨小龍搖頭晃腦一蹦一跳的跨進茅草屋內,跨進屋內沖著老頭的背影嗚嗚叫著。
老頭轉過頭看向小龍,忙的時候又不見了這小龍,忙過了卻跑了進來,一向古怪滑稽的老頭今天居然再沒裝怪,也沒像往常一樣吹胡子瞪眼睛,或許真的累了,淡淡問著:
“小龍,什么事。”
小龍擺動著碩大的鱷魚腦袋,一雙大豬眼咕嚕轉著不停瞄向屋外。老頭自然明白了小龍的意思,邁步慢慢向著屋外走去,當跨過高高的門檻時老邁的身軀此刻更是老態(tài)龍鐘。走到屋外昏花老眼環(huán)顧四周,潺潺環(huán)繞而過的小溪邊一個清瘦挑高的身影站立此處,遙望著前方的密林。,
看到這清高的身影,花白老頭老邁的身軀禁不住微微一震,嘴角默默念叨著‘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邁動著老寒腿慢慢走了過去,走到溪水邊站立在那清瘦之身旁。清瘦之人轉頭看向老頭,微微一笑:
“老荊,十年未見,
不知身體可好”
“老頭子能喝能睡,也能吃,身子骨還算硬朗,只是精神不如以往好了”老頭摸著花白胡須也是微笑著答道,兩人話語之間甚是客氣,看來是老相識了,而這老頭竟姓荊。
“哈哈哈,你這老神仙也有精神不好的時候么不會是相念你那徒弟想念成疾了吧”清瘦之人灑然一笑。
“哎,只從丹靈子一走,我身邊再無好的徒弟,孤老一人到現在,你叫我如何不思念”老頭重重嘆了口氣,仿佛沉浸在哀思之中。
說完兩人便默默無語,這清瘦之人似乎也有濃重的心事,寒暄兩句再無笑容臉色沉重,老頭默默看了他兩眼繼續(xù)問道:
“清虛先生自十年前一別后,如今怎么會想到再次光臨寒舍”
這清瘦之人赫然竟是‘火烈王’宇文飛度的門客親信,火舞院前‘暗部’統(tǒng)領清虛,兩個月前伴隨宇文飛度攜宇文星辰兩兄妹前往‘火光之城’,在宇文飛度被捕之后便消失無影蹤,如今卻飄零至這荒蕪人煙的小島。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老神仙面前我也不再隱瞞,此來不為別的,只為我的少東家‘火烈王’宇文飛度”清虛沉重的神情之下語氣也急速了許多。
“宇文先生不知出了何事”老頭驚訝的問道。
“當今天下能奈何‘火烈王’一脈的,也就只有赤焰帝國的帝皇,從老王爺宇文贏起這父子二人似乎就逃不過這宿命的羈絆。在宇文泰這廝的慫恿之下,帝皇宇文博終于對少東家動手了,和老王爺一樣少東家竟然甘愿受縛,沒有做任何抵抗。如今被關押在‘暗部’深黑大牢內,就等著小王子宇文星辰登頂中修大賽那一刻,便臨刑處決。”清虛繼續(xù)說著。
“清虛先生乃是火舞院前‘暗部’統(tǒng)領,應該對這‘暗部’大牢記憶猶深吧,,難道就這樣看著宇文先生受極刑嗎”老頭震驚之余,卻有感到一絲迷惑。
“能救我早救了,老王爺待我清虛如親子,沒有老王爺的栽培我清虛此刻就是路邊一倒死不活的一老乞丐,就算舍了這條命我清虛也要救出少東家,以還老王爺的恩情。可是少東家的性情我熟悉不過了,他既然甘愿受縛,估摸著也不希望我們大動干戈吧”清虛重重嘆了口氣,苦澀一笑。
“既然清虛先生都無能為力,我這糟老頭又能做什么了”老頭唏噓之中無奈的問道。
“荊老一生潛心煉制那起死還魂之藥,不知道如今可否有所收獲”清虛看向老頭,深邃的眼神中滿含期盼之色。
“老王爺當年救過老頭一條命,或許今朝便是還這恩情的時候吧”
老頭沉吟良久,再次發(fā)出一聲長長的感嘆,完畢繼續(xù)說著: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老頭我煉制丹藥六十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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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終生無所獲,不過卻在一刻鐘之前誤打誤撞竟煉制出一枚‘紫金輪回丹’,二十四個時辰之內魂魄離身之人只要服用此丹藥,便會乾坤扭轉重獲新生。”
花白老頭再次將一只手顫顫微微的伸入懷中,取出那朱紅小木盒抖抖索索的遞到清虛身前,枯槁了臉上滿是不舍之情,畢其一生的功法煉制出的絕世寶貝,還沒捂熱便要送出。清虛聽老頭如是說,沉重的神情一掃而空,驚喜之情不言而喻,一向冷清的面容上一次的驚喜之色不知道多年以前曾有過。
“荊老真的煉出了起死還魂之藥”
清虛驚喜之下一把抓過那小木盒,那顧得了老頭的不舍之情,心急的打開盒蓋,一枚紫金丹藥躺在木盒之中,‘金元神火’炙烤的熱氣似乎都還沒有散盡,騰騰熱氣飄渺而出。
“老先聲的救命大恩,少東家和清虛末齒難忘”清需雙手合握沖著老頭重重一拜。
“清虛先生言重了,老頭只不過為還老王爺曾經的恩情罷了。老頭一生閑云游鶴,只為煉丹,不求名不求利,當然也不求別人記掛。”老頭難有的淡然之情,想著和夏洛這小子的斤斤計較,很難想象今日的淡然。
“荊老的高風亮節(jié),清虛領教了,不管老先生受不受,這恩情我清虛長留在心”
說完將小木盒放入懷中,再一拜,縱身凌空躍起如一陣清風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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