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2:阿絲摩蒂斯
“想啊,想得恨不得立刻捅死你。你到底給我找了多少麻煩?我們之間也該有個了結(jié)了。”
見到阿絲摩蒂斯浮起妖媚的笑容后。蒙德變得更加消沉。他皺著眉頭擺擺手,放出一連串狠話。接著蒙德無視撅起嘴魔女。自顧自的把坐騎對準(zhǔn)了羅絲。他慢慢板起線條剛硬臉龐,然后語氣冰冷的說道:“算了。先處理這個吧。好歹它也是真神,我跑這趟也算值得。 ̄ ̄羅絲,我該奉還你在深淵里送上的大禮吧?我不問你當(dāng)年為什么伏擊受傷的我,但現(xiàn)在你總該承受多元宇宙的平衡反噬了。抱怨是”
“喂,別奪人所好啊”
蒙德還沒說完,不領(lǐng)情的阿絲摩蒂斯便高聲呵斥起來。于是困惑不已的圣武士只好轉(zhuǎn)回來,很莫名其妙問道:“難道你想先來?”
“她是我們的獵物”
阿絲摩蒂斯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回答。接著她一指正在打呵欠的伊翠絲,惡狠狠的說道:“我們?yōu)榻裉旄冻隽藷o量,難道你隨隨便便的就想插手?”
“哦,這樣啊”
面對混亂局勢,蒙德不知所措的撓撓頭。他沉思了片刻,隨后苦笑著說道:“但是。懲罰違背誓約的神祇是我職責(zé)。”
“我以吾愛之名宣告,復(fù)仇的權(quán)力連賈澤瑞都會認(rèn)同”
“你到底要怎么樣?”
“嗯我們用人類的方式來解決好嗎?我知道一種不受本身力量制約的博弈手段,猜拳”
帶著奸計得售的壞笑。阿絲摩蒂斯舉起了手。蒙德則瞪著那只握成拳的白皙小手,差點從馬上摔下來。稍后他垂低長槍,自暴自棄的說道:“我輸了,你請便。”
“那就好”
挫敗圣武士的魔女笑得更得意,但羅絲的尖嘯聲掩蓋住了一切。窮途末路的蛛后全力以赴,在崩塌的石雨中沖向僅剩一角的傳送門。伊翠絲攔住了它,可是只用劍擋住一鞭就彈飛了出去。
速度不減的羅絲繼續(xù)飛奔,快得猶如一道虛影。但在它抵達(dá)逃生之路前,一把燦爛奪目的長槍便徹底毀掉了傳送門。羅絲絕望的駐足,看著攔在前方的圣武士。渾身籠罩在金色斗氣中的蒙德淡然搖頭,和氣的說道:“這條是死路,向后轉(zhuǎn)吧。”
無奈的羅絲依言回頭,發(fā)現(xiàn)阿絲摩蒂斯已經(jīng)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神力漩渦。那個魔女把臉藏在漩渦中央的一點翠藍(lán)后面,然后‘吃吃,低笑著說道:“喂,你可以試試看呀。”
哈姆雷特曾經(jīng)說過‘是生,還是死,這是個問題。,對此刻的羅絲而言,要長槍,還是要漩渦,同樣是個問題。伊翠絲輕輕舞動長劍,給了蛛后第三個選擇。至于當(dāng)事人會不會領(lǐng)情,那就不是幽暗少女應(yīng)該考慮的事情了。
今夕并不知道蛛后的悲慘遭遇,只是沉沉浮浮的飛行著。他很擔(dān)心自己沒準(zhǔn)就會一頭栽下去,然后再也醒不過來。在原本充溢體內(nèi)的力量全部消耗掉以后,現(xiàn)在今夕只覺得全身都空蕩蕩的。幸好來自賈澤瑞和阿絲摩蒂斯的兩點神力之種還在微微閃爍,時斷時續(xù)的支持著他前進(jìn)。
蘇來水的味道刺的鼻粘膜隱隱作疼,睜開眼,適應(yīng)了下室內(nèi)的光線,才看清周圍,潔白的天花板,潔白的墻壁,潔白的被子,潔白的枕頭,房間里還有三張床位是空著的。
不遠(yuǎn)處兩個護(hù)士低聲在抱怨接替的護(hù)士今天一準(zhǔn)兒還會遲到,周圍的一切,讓文文感覺到不太正常。
醫(yī)院幾乎每年都會來報道,從來不會覺得蘇來水的味道會這么難以讓人忍受,而隔了一堵墻壁的耳語聲即便再安靜的環(huán)境,也不應(yīng)該在她耳邊如此清晰,長期使用電腦造成略微有些近視的眼睛此刻連墻壁上的蚊子腿兒都能數(shù)清楚。
輸液架上的葡萄糖液體有一根透明的管子連到她的手上,盯著那根管子片刻,才想起自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卡片,珠寶店,電子音,昏厥像是一場夢。
心中默念,想要試試真假,心中突然一緊,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她會暈厥貌似就是因為測試那些東西,好在熟悉的電子音又響起來,暈厥的感覺卻沒有隨之而來。,
看來,不是夢了。
松了一口氣,正迫不及待的想試試自己身上突然冒出來的異能到底有什么功用,門被人推開了。
進(jìn)來了兩個年輕男人,其中一個高高瘦瘦戴著眼鏡很斯文的男人,二十九歲,一百三十斤,一米七八的個頭,文文知道的這么清楚是因為她認(rèn)識他,李穆,她的前任老板,另外一個文文不認(rèn)識。
“你醒了?”李穆顯得很高興,手上大包小包的拎著水果,另一只手拿著一個黑色的文件包,“那天的事情對不起,我已經(jīng)狠狠的把我老婆教訓(xùn)了一頓。昨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妹妹給我說你已經(jīng)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我就來看看。”
文文沒有接話,他的老婆害得她丟了工作不說,在業(yè)界也把臉丟光了,被人斷了生財之道,無疑是要絕了她的活路,她說不出原諒的話來,也不打算原諒。
李穆顯得有些尷尬,將手上的水果放在床頭柜上,沒話找話的問道,“你沒事吧?怎么會昏倒在金店里?”
“你來道歉的話,完全沒有必要,我不是你的員工了,你對我沒有責(zé)任。至于你老婆讓我在本市業(yè)界找不到工作的事,這不是道歉能解決的。”
“呵呵”另外那個男子低聲笑起來,聲音很悅耳,“李老板說付小姐是他遇到過的最好的設(shè)計師。”
文文這才注意到這個男子,比起李穆的文質(zhì)彬彬來說,男子的外貌更符合她的審美,一身休閑服,三十歲左右,更壯碩些,五官顯得粗獷一些,一雙眼凌厲,看人的時候讓人覺得他能將你從里到外看個透徹。
這兩天就看見帥哥了,偏偏氣氛都不怎么融洽。
“你是誰?”這種情況下,文文很難給他太好的臉色看。
在文文打量男子的時候,男子也在打量著眼前臉色略顯得蒼白的女孩子,據(jù)說有二十四五了,看起來就跟二十出頭一樣,甚至說她更小,他也相信。
鵝蛋臉,眉毛很濃,稍微修飾了一下,眼睛大大的圓圓的,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巴,顯得很孩子氣,病服下面似乎什么也沒穿,身材瞧起來很平板,不論怎么看,都不像一個需要嚴(yán)謹(jǐn)?shù)脑O(shè)計師該有的樣子。
“鄙人林楓,今天來是想給文小姐一份兒工作的。”
林楓道,口氣有些高高在上,若是這件事要發(fā)生在兩天前,文文肯定要放鞭炮慶祝,這會兒卻是將目光移向李穆,有意要涼這個高傲的男人一會兒。
李穆略顯得尷尬的道,“我是誠心來向你道歉的。”
“你手上拿的什么?”文文盯著那個黑色的文件包,公司的事情她是最清楚的,老板娘不太著調(diào),公司里的員工多半都留的不久,她走了以后這么大的工程怕是沒人接手,加上業(yè)界這個時候都忙,恐怕李穆找不到人幫忙才會來求她的。
李穆呃了一聲,本來打算是等文文收下東西,接受道歉以后再提這件事的,沒想到一開始就被看穿了。他也知道挺對不起這個在他手下工作了五年的員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林楓道,“文小姐目光如炬,木頭,你還是直說吧。”
這人還真是不堪受冷落,瞥了林楓一眼,李穆有些討好的笑了起來,“能不能順便幫我把這個工程結(jié)尾一下?現(xiàn)在業(yè)務(wù)正是多的時候,我找不到人接手。當(dāng)然,我會按照市價付款的。”
“工作又是怎么回事?”文文又問道,擺明了要將兩件事劃分清楚。
林楓又笑起來,“付小姐不去當(dāng)業(yè)務(wù)員簡直是浪費人才,你若愿意,隨時可以到我的公司來上班,木頭這個吹毛求疵的家伙都說你厲害,面試就不必了。”
目的達(dá)到,文文點點頭,“李老板,丑話說在前面,事情跟你無關(guān),想我原諒你老婆沒門兒,這個工程要我做,我要市價的兩倍,同意就放下資料。至于林老板,上班的事情過段時間再說吧,我想我這個樣子還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接下這件事,并非文文缺錢,這點兒錢遠(yuǎn)遠(yuǎn)不夠她未來的生活。,
她心中有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實現(xiàn),若是實現(xiàn)了,她可以不必再看人臉色,林楓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讓她有點兒不爽。
不過,做人留一步退路總是不會錯的。
兩人剛出門沒多久,門就被呯的一聲推開來,一個長腿美女沖進(jìn)來,目光在屋子里掃了一圈才放在付小藥身上,怒道,“他還來做什么?昨天被我趕走了今天還帶個打手趁著我出去買東西的時候偷溜進(jìn)來,你怎么不把他們給趕出去?”
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彎彎的眉毛,挺直的鼻梁,還有一張櫻桃小口,五官不管是分開來還是合攏來看,都是那么完美,雪白的皮膚,頭發(fā)柔順黑亮,身上穿著的水手服給人以青春靚麗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她還有清脆悅耳的嗓音,即便盛怒依舊那么漂亮的臉蛋。
這是文文的大學(xué)同學(xué),兩人情同姐妹,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每個同學(xué)朋友都忙碌起來,文文平日里交往的最多的就是這個一直閑在家里的文雯了。
文文心中正納悶李穆怎么會帶人過來,她的老板她最清楚不過,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木頭,若非有人點透,怕是不會做出這件事來的,想來就是文雯的功勞了。
聞言笑著搖搖頭,“這不是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么?我也宰了他一刀,你也不想我去外地工作吧?”
文雯哼了一聲道,“怕什么,大不了我養(yǎng)你”
文文捂著嘴笑,“你未來老公會吃醋的。”
將保溫桶放在桌上,取出碗來,盛出熱氣騰騰的粥,“我都跟他商量好了,我結(jié)婚,你陪嫁,他要不答應(yīng),我就不嫁了。”
接過碗來,文文有些感動,文雯總是對人那么體貼,笑著抬起頭,“別對我這么好,我會感動的以身相許的。”
“那”文雯邪笑著伸出手,直指某人胸部,“小妞,讓爺先調(diào)戲一下呀怎么沒有?”
文文大怒,挺胸,“怎么沒有了?”
文雯,“擠擠還是有的”
文文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兒?我不過跑去給你買份兒生日禮物,你竟然把自己折騰的昏倒在金店里,昏迷了兩天一夜,還跟我說沒事兒,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給嚇?biāo)懒耍俊笔樟宋奈氖掷锏耐耄啮﹩柕溃碎L得漂亮,家里條件也好,身邊除了文文就沒有一個真心朋友,若是文文出了什么事,她真會后悔莫及的。
“我”要不要告訴文雯?文文有些疑慮,再好的朋友也應(yīng)該保留幾分**空間,她下意識的想將‘孫子’或者‘孫女’的禮物藏在自己內(nèi)心深處。
文雯卻是覺得付小藥一向有什么都往肚子里咽,與其聽她安慰的話或者將話題引開還不如直接決定,打斷道,“好了,我也懶得管你那么多,這次我陪鄧元暢去云南,你也跟我一起去,咱們好好去玩玩。”
“我還要”文文盯著那些資料。
“咱們只去玩三天,不耽誤你的正事兒,醫(yī)生說了,你是用腦過度。陪我去吧?就當(dāng)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了。”文雯盯著文文的眼睛很認(rèn)真的道。
文雯這么說,文文倒是不知道怎么拒絕了,抿了抿嘴道,“鄧元暢也要去,我去了不是當(dāng)電燈泡?”
“他是去給他們公司進(jìn)貨,聽說挺好玩的,一起去看看就是了。去啦,去啦”文雯干脆撒起嬌來,惹的文文一身雞皮疙瘩,伸手在她腦門兒上戳戳,“好了好了,你機票都定好了,我還能不去么?先幫我辦出院手續(xù)吧。”
文雯若是光從外表看的話,一定沒辦法看出這是個賢妻良母型的女人,按照她的話來說,誰說美女追的人多來著?她要跟他好好聊聊,追她的男人不是老頭子就是小屁孩兒,同齡的男人在她面前都有種自卑感,能遇上鄧元暢竟然是多虧了網(wǎng)絡(luò)。
回到家里就讓文文呆在床上好好躺著,自個兒跑去收拾衣服,買菜做午餐,連自家男友也放在了一邊。
文文在床上躺了兩天一夜了,哪里還躺的住,何況心里還記掛著一些事情,等文雯一出門,就坐了起來,她想試驗一下自己的生日禮物到底是怎樣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稍后今夕發(fā)現(xiàn)賈澤瑞的神力之種融化了。它潰散成淡淡的暖意,流入持有者的四肢百骸。因為在超出極限的戰(zhàn)斗中,今夕與茱荻的聯(lián)系再次被加強。而作為雙生之主,狄摩.高根的女兒,茱荻擁有毀滅的本質(zhì)。結(jié)果拒絕向她臣服的今夕走向另一個極端,獲得了創(chuàng)造領(lǐng)域的才能。這與賈澤瑞的創(chuàng)生之力不謀而合,以至于彼此間逐漸融為了一體。
由于缺乏相關(guān)知識的關(guān)系,今夕還以為神力之種是不堪負(fù)荷才會消失。畢竟為了打倒羅絲的分身,驅(qū)使巖漿的他完全是在亂來。所以今夕自認(rèn)沒什么需要抱怨,反正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來為菲里報仇。所以后果雖然相當(dāng)?shù)牧钊瞬桓吲d,不過今夕也不是很有所謂。
于是就在當(dāng)事人毫無自覺的情況下,今夕跨越了凡俗的界限。隨著神力的游趟與洗滌,他的將不會再衰老。而且除非遭到別人殺害,今夕的生命將不再有盡頭。事實上他已經(jīng)與擁有微弱神力的半神一般,接近了不朽的領(lǐng)域。
在接下來十分鐘里,今夕穿過了烏斯特.拿薩的斷壁殘垣。他花費平時的數(shù)倍時間趕路。期間還幾次差點從空中掉下來。無論如何,今夕最終幸運的來到了螯足小徑外。再也堅持不住的他降落到上,然后拖著酸痛不已的身體慢慢步行。
首先發(fā)現(xiàn)今夕的是黛西,她看到有個彎腰駝背的人影在珊珊獨行。雖然從不雅觀的姿態(tài)來判斷,黛西很懷疑對方是個年過七十的老人。不過實際上那是拄著悲傷之劍今夕,他只是邊走邊在捶腰罷了。
“喲,還活著嗎?”
帶著莫名的喜悅,黛西從陰影里跳了出來。她揮手向今夕打招呼,結(jié)果對方居然臉朝下被絆倒了。這是因為原本打算加快腳步,跟黛西會合的今夕沒看清腳下。他興高采烈踏上塊石子。于是就跌了個灰頭土臉。
今夕好不容易才爬起來,隨后流著鼻血拖動腳步。實在看不下去的黛西伸出手。把今夕硬拉進(jìn)了藏身之處。在她的旁邊,依然昏迷的菲里等人都安全無恙。這讓今夕松了口氣。但立刻又憂心似焚。
毫無疑問,菲里需要盡快的得到治療。可是她與三個伊翠絲牧師都傷得極重,顯然不可能靠自力來施展治療術(shù)。問題在于就算殺了今夕,現(xiàn)在他也用不了傳送術(shù)。好在黛西取出治療藥水,并慢慢灌進(jìn)了菲里的嘴里。今夕感激的看著眼前一幕,然后有些疑惑的問道:“為什么不早點這么做?”
“我只帶了一瓶,而且不能肯定從烏斯特.拿薩跑出來的你會不會更加需要救治。”
黛西鎮(zhèn)定的回答。接著把剩下的少許藥水分給了三個伊翠絲牧師。今夕注意到菲里的臉色開始變得紅潤,于是終于松了口氣。他選了塊平坦石頭當(dāng)椅子,還由于腰疼發(fā)出了呻吟。在呲牙咧嘴的按摩了一會肌肉后,今夕不無得意的說道:“已經(jīng)沒有烏斯特.拿薩了。”
“嗯,我知道。先前我看到一些比較機靈黑暗精靈逃了出來,還聽到了爆炸聲。之后的震差點把這里也弄塌掉。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把班瑞家族的房子整個弄了下來,還順帶干掉了羅絲。”
“那你有**煩了。”
似乎沒有興致稱贊今夕的黛西搖搖頭,抱攏雙膝坐了下來。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嘆息著說道:“我打賭,被你消滅的不過是羅絲的分身。否則的話,以它的力量足以在戰(zhàn)斗時摧毀百里內(nèi)的一切。所以你沒有斬草除根,反而樹立了可怕又難纏的敵人。 ̄ ̄羅絲的報復(fù)心出名的強,它會幾十年、幾百年的不斷派出刺客來暗殺你。而且蛛后侍女們非常擅于下毒,你早晚會死得不明不白。”
“她們可以來試試,我不介意在平靜的日子里有些小插曲。”
“平靜的日子?”
“嗯。”
今夕滿不在乎的點頭,收起了暫時用不到的葛蘭。他正面迎接黛西的訝異目光,接著淡淡的說道:
“你應(yīng)該不是誤會了什么吧?我可不是因為喜歡冒險,才跑來底下的鬼方消磨時間。我記得曾經(jīng)告訴過你,我是為了救人而來。何況你也看到了,我的愛人就在這里。用羅蘭式的方法來解釋的話,菲里的笑顏勝于我的鮮血。我要帶她離開,然后永不回來。其實我倒很有興趣知道,羅絲能在充滿陽光的世界里玩些什么花樣。如果它再派那些怪物來,我就可以在茶余飯后活動活動筋骨了。”,
“哼,還真有自信啊。”
“我好歹也毀掉了一整個黑暗精靈的城市。”
在事實面前,黛西一時間提不出什么反論。緩過氣來的今夕則從石塊上站起,走到了麗奧的身邊。他輕輕的晃動那個黑暗精靈,希望能把對方弄醒。因為麗奧是羅絲的牧師,應(yīng)該可以施展治療術(shù)。不過黛西按住今夕的肩膀,阻止了他的徒勞行徑。黑衣女劍士微微搖頭,然后低聲的說道:“不用白費心機了。牧師的力量來自于神祇,神術(shù)不過是神祇借助牧師的身體展現(xiàn)能力。你覺得羅絲會高高興興的給她一個治療術(shù),用來救你的情人嗎?你應(yīng)該不希望看到這個叫菲里的黑暗精靈死于傷害術(shù)吧?或許羅絲還會送來更惡毒的詛咒,讓你后悔得吐血。”
完全被洞悉的今夕聳聳肩,依言放開了麗奧。但他同時也認(rèn)為麗奧昏迷得太久了些,以至于和黑暗精靈的強韌特性不符。而且為了對麗奧的未來做出安排,今夕必須立刻與她交涉。所以在考慮之后,今夕決定硬把對方弄醒。可是還沒等到他想出辦法,麗奧就整個人彈了起來。
當(dāng)今夕吃驚的后退時,羅絲牧師開始了激烈的痙攣。她的身體仿佛正在被看不見的巨手揉捏,扭曲成了怪異的模樣。黛西拔出劍,警戒的監(jiān)視麗奧。她漠然的看著羅絲牧師翻起白眼,還從嘴角溢出唾液。麗奧則不斷發(fā)出驚恐的哀號,并沒有目的的翻滾掙扎。
今夕不知道,這番景象正在無數(shù)個方不約而同的上演。而引發(fā)麗奧瘋狂的原因,卻是羅絲的死亡。 ̄ ̄由于與神祇之間有精神上的聯(lián)系,所以牧師會在神祇滅亡時受到牽連。她們將和神祇一起感受死亡的恐怖,并往往落得精神崩潰的下場。
此刻對麗奧而言,平時用來獲取神術(shù)的精神通道變成了災(zāi)難的源泉。她的靈魂反復(fù)承受著打擊,被無數(shù)可怕的影像填滿。在超出極限的煎熬下,麗奧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把額頭在上磨蹭,只希望能用的痛苦來減弱心靈承受的折磨。
無奈之下,今夕只好再次召喚出了葛蘭。他打算用劍柄砸暈麗奧,讓黑暗精靈逃進(jìn)無意識的國度。雖然從根本上而言,今夕的做法沒有什么意義,因為與麗奧的靈魂不會昏迷。不過悄然出現(xiàn)的葛蘭爆發(fā)出圣光,掙脫了今夕的掌握。
一瞬間,燦爛的光芒充溢了四周。它將邪惡的能量排斥得干干凈凈,就連黛西都不得不低頭后退。今夕瞇起眼睛,注視著憑空漂浮的悲傷之劍。他發(fā)現(xiàn)有縷黑色的絲線在圣光中顯形,一頭聯(lián)接在麗奧的胸前。這是羅絲與信徒之間的精神通道,由強烈的信仰鑄就。伸手觸摸的今夕發(fā)覺自己碰不到任何東西,仿佛看到的只是幻覺一般。
正當(dāng)今夕猶豫不決,無所適從時,在葛蘭的呼喚下,更虛幻的物體展露出了容貌。圣劍卡索繆爾悄然躍出,綻放出更純粹的白芒。它無聲無息的一揮,便把黑色的絲線從中割斷。由于承受不住強光的關(guān)系,遮住眼睛的今夕錯過了重點。稍后他只看到黑線在葛蘭之前寸寸斷裂,徹底的消散殆盡。
在重新變得黑暗的下通道中,麗奧癱軟了下來。借著遠(yuǎn)處熔巖泛出的紅光,今夕依稀看見黑暗精靈恢復(fù)了正常。他輕輕觸摸麗奧的臉龐,發(fā)覺對方的呼吸都變得平穩(wěn)。只是神祇的眷顧已經(jīng)離麗奧而去,令她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
一陣石塊被攪動的聲音突然響起,還混雜了某個人跌倒的聲音。今夕霍然回頭,只見到賈拉索不知何時靠近了過來。他坐在亂石堆中,還把手按在能夠反光的禿頂上。傭兵頭子甩甩腦袋,好不容易才擺脫圣光照耀帶來的眩暈感。他搖搖晃晃的站起,同時拍去了褲子上的灰塵。
在今夕的注視下,樣子有些狼狽的賈拉索丟掉了被圣光燒毀的隱蔽斗篷。他悠閑的轉(zhuǎn)轉(zhuǎn)脖子,然后向一直盯著自己的今夕說道:“我不得不表示對您的欽佩,術(shù)士閣下。那真是場華麗的表演,也是我生平僅見的毀滅盛筵。”,
“所以呢?你有收到報酬吧?”
“當(dāng)然。”
向著揀回葛蘭的今夕,賈拉索深深的鞠了一躬。接著他重新站直身體,愉快的說道:“嗯,雖然您給我的空隙實在太短,不過我還是僥幸的拿到了大部分財寶。關(guān)于這點,我得跟您一起贊美魔法的偉大。嗯哼,次元手套實在是非常便利的道具,讓我能省掉尋找搬運工的繁瑣程序。否則話,班瑞家族的珍藏難免會消逝在巖漿里。那可就太浪費了”
“你來找我只為了說這些?”
不等圓滑傭兵頭子把話講完,今夕便打斷了對方。因為對他而言。賈拉索的立場始終難以確定。那個黑暗精靈超乎想象的奸詐,在過去的數(shù)天里沒花費什么代價就收獲豐厚。所以今夕毫不松懈的望著傭兵頭子,然后靜靜的說道:“告訴我,你到底有什么事?”
“嗯,我來是為了能完成我們之間的約定。”
對受懷疑這點不怎么有所謂的傭兵頭子聳聳肩,戴起了帽子。他往前跨了兩步,接著攤開手說道:“好了,我知道自己很難得到您的信賴。而且您肯定也認(rèn)為,現(xiàn)在您的腦袋已經(jīng)價值連城。達(dá)克傭兵團(tuán)當(dāng)然惟利是圖,不會錯過趁人之危好機會。可是嗯。那么請容許我來修正一下吧。 ̄ ̄您的腦袋一文不值,至少對黑暗精靈們而言是如此。不管您相信不相信。從今后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不會再有黑暗精靈來試圖找您的麻煩。假如您還要問為什么。那么我大概會笑到嘴巴裂開。相比之下,我倒愿意出大價錢,讓您吐露到底是怎么干掉一個真神。”
“羅絲死了?”
“您打算裝傻?”
賈拉索把手抱到胸前,苦笑著搖頭。他一邊把皮靴在面上磕出‘啪啪,聲,一邊嘆息著說道:“請不要再隱瞞了,術(shù)士閣下。在我逃出班瑞家族的宅邸,躲過巖漿浴的時候。分明有看到您在和羅絲對峙。難道還有其他人介入,替您完成了這份偉業(yè)嗎?”
“我無意謙虛,但我消滅掉的只是分身。”
今夕沉著的回答,并暗中猜測著傭兵頭子的用意。賈拉索則低頭思考,過了會才開口說道:“或許吧,否則真神未免也太虛弱了一點。我猜我們大概忽略掉了什么。以至于掌握不到事實。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羅絲已經(jīng)死亡,至少也受了重傷。因為它牧師全都發(fā)了狂。只有神祇隕落時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哦?”
面對顯得很認(rèn)真的傭兵頭子,今夕皺起了眉頭。他瞥了眼不省人事的麗奧,漸漸覺得賈拉索不像是在胡說八道。雖然這個事實事關(guān)重大,但今夕仍然不打算花費時間去分析。他把成堆的問題從腦海中一掃而空,然后向正在琢磨著什么的傭兵頭子說道:
“我不關(guān)心羅絲。假如你為此而來,那么我們已經(jīng)無話可談。”
“唔好吧。很顯然,您習(xí)慣開門見山。我也不反對直白交涉,畢竟時間就是金錢。”
無法再繼續(xù)考慮問題的賈拉索撓撓光頭,接著向前走去。他故意無視把手按上劍柄的黛西,只是選了塊臨近今夕石頭坐下。傭兵頭子從容不迫的伸直一條腿,隨后示意今夕也坐下。見到今夕沒有反應(yīng)后,他頗為不滿的說道:
“行了,我可是孤身前來拜訪您。這是誠意,您至少應(yīng)該給予相對應(yīng)的禮貌接待吧?何況如果我玩什么花樣,腦袋可是轉(zhuǎn)瞬間就會搬家的。所以請相信我,別再疑神疑鬼的了。”
“你曾做過不少漂亮的事情,我怎么忘得掉?”
“那都過去了,而且烏斯特.拿薩也沒了。今天我賺不到一個銅板,當(dāng)然,沒準(zhǔn)也會賺到富可敵國的財富。”
“這實在是意味深長的暗示啊”
今夕慢慢的移動身體,盯緊了露出詭笑的賈拉索。不過傭兵頭子沒有做出任何的敵對行為,只是自顧自的岔開話題說道:
“很抱歉,本來約定好讓我的部下來為俘虜們治療的。但因為羅絲完蛋的關(guān)系,我的左右手變成了瘋子。 ̄ ̄他叫阿金納,是罕見的男性牧師。他更珍貴的才能,在于同時也是出色的法師。光憑這個損失,我就無法認(rèn)定達(dá)克傭兵團(tuán)在今天贏利了。雖然替補者有很多,可是論實力和頭腦都差強人意。”,
“我不會入伙的。”
聽出弦外之音的今夕松了口氣,總算搞明白了對方用意。受到過太多類似邀請的他搖搖頭,提前拒絕了賈拉索。這讓傭兵頭子很郁悶的翻翻眼睛。似乎深受打擊。他抬起手,把嘴張開又閉上。最后賈拉索有些懊惱的撫摸光頭,同時嘟嚷著說道:“果然是白費心機嗎?畢竟您和我是截然不同的類型。我用膝蓋想都知道,錢和位是打動不了您的吧?不然的話,您就不會大方的送給我班瑞家族的財物了。看來長篇大論的慫恿還是免掉比較好,那只會浪費我口水而已。算了,可是告訴我您今后的打算嗎?”
“離開這里,去人類國度。”
不怎么體諒對方的今夕盤膝坐下,把葛蘭橫在了腿上。他裝作不知道黛西在看自己,只是淡然說道:“我和一個朋友有約定。無論如何都要完成。假如你有辦法把我們送走,那倒可以算我欠你個人情。”
“說起人情。我應(yīng)該先還掉一些才對。”
傭兵頭子眨眨眼睛,露出了促狹的笑容。隨后他翻動手套。從里面取出了一瓶治療藥水。當(dāng)黎雪峰伸手搶過時,賈拉索又拿出了第二瓶。他用魔術(shù)師般的炫耀手法先后取出六瓶治療藥水,然后笑嘻嘻的說道:“這樣,我們就兩清了。”
“沒錯。”
正扶起菲里,把藥水倒進(jìn)愛人嘴里的今夕頭也沒回。他倉促的敷衍,讓傭兵頭子逐漸收起了笑容。賈拉索凝視著今夕的后頸,神情復(fù)雜用手指輕敲膝蓋。他撫摸了一下細(xì)劍的劍柄。最后突然長嘆著說道:“竟然真的有您這樣的人類。”
“什么意思?”
“異族之間的愛從來都讓我贊嘆又懷疑,尤其是膽敢向黑暗精靈投注感情的狂徒更是如此。我見過沉溺于**藝術(shù),而在狂亂中投入黑暗精靈懷抱人。但您似乎不是,至少您曾經(jīng)拒絕了羅絲牧師的邀歡。”
“我又不是天天想著**的禽獸,你到底在感慨什么?”
抱著菲里今夕抬起頭,不明所以的望向傭兵頭子。于是賈拉索壓低帽檐。遮住了自己的表情。他沉默的靜坐,把空著的左手架在腿上。傭兵頭子無力的垂下手腕,過了會才慢吞吞的說道:
“現(xiàn)在我終于可以相信。您是為了一個黑暗精靈才九死一生的來到這里。對強大如您的法師而言,這種行為是否太過不智,甚至稱得上是兒戲?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讓您以公平的態(tài)度來看待我們?難道您不懷疑來自黑暗精靈的愛可能是虛偽的,只因為您的力量能庇護(hù)她?”
“我相信菲里。”
今夕丟下空瓶子,理所當(dāng)然的回答道:
“這是一切一切的基礎(chǔ),賈拉索先生。假如你認(rèn)為我的做法不可思議,那是因為你連最基本的準(zhǔn)備工作都沒有完成。雖然我不想說肉麻的話,但感情應(yīng)該是沒有其他附帶條件的純粹之物。難道你要對重于自己生命的人斤斤計較嗎?我實在希望你能搞清楚本末倒置是什么意思,再來談?wù)撚嘘P(guān)愛情的話題。”
“我很高興。”
再度沉默的賈拉索把手抵在下巴上,良久后才低沉的開口。他把目光從帽檐和手的縫隙間射出,然后有些陰郁的說道:
“請接受我的謝意,術(shù)士閣下。我代表整個種族向您致謝,您的接納比鉆石更珍貴。”
“你是不是會錯意了?我可沒打算做出某種偉大的舉動。”
今夕歪過頭,疑惑的打量傭兵頭子。他的舉動讓賈拉索翹起了嘴角,并低笑著說道:“不不不,我只是從您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 ̄自從逃進(jìn)底以來,黑暗精靈們已經(jīng)被孤立了太久。在羅絲的統(tǒng)治被您結(jié)束掉的現(xiàn)在,堪稱歷史契機的時刻正在到來。不知道您會不會相信,我希望讓黑暗精靈們再次回到星光照耀的面上去。長久以來,我一直詛咒和痛恨讓黑暗精靈們互相殘殺的命運。那根本就是羅絲的畸形,而不是一個種族用以繁衍和發(fā)展的適當(dāng)方式。”
“你好像蠻懂得憂國憂民的嘛?我之前是不是小看你了?”
“拜托,請不要諷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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