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夢
夢
令人意外的是,在幽暗的總部,今夕只見到了阿納。而羅蘭則‘天天去石酒館鬼混,不知道在干什么,去了,阿納如是說。剛在艾斯那里差點被廢話活埋的今夕沒興趣聽阿納抱怨,于是趕緊告辭。他直接前往酒館,卻意外的遇到了特倫特。
今夕差點就沒認出面前的人是特倫特。他看著那個雙目混濁、胡子拉碴、渾身酒臭的戰(zhàn)士,根本沒辦法將他跟曾經(jīng)沉默寡言,但永遠鎮(zhèn)定警惕的特倫特聯(lián)系到一起。在分開的短短數(shù)日間,特倫特似乎愈合了心靈上的創(chuàng)傷,卻徹底失去了精神上的穩(wěn)定性。
地球,找回了熾焰劍,致遠便準(zhǔn)備回去。
此時的美美還處在自己的夢境之中,一聲冷笑,美美恨恨的說道;“怎么不可能?當(dāng)初我還見過你們在一起,當(dāng)初我還聽致遠提起你,說這個世界上你是他最親的人。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你們倆很像么?你難道不覺得他很熟悉么?而現(xiàn)在你卻親手殺了他,親手殺了自己的親弟弟,你難道就一點不難過么?”。
聽到這句話無聽到文文和無痕的對話,在場所有眾人都不僅感到一陣唏噓,“原來是兩兄弟,而且還是神魔兩兄弟,現(xiàn)在本來前途一片光明的弟弟卻被哥哥殺了。”。
這時文文來到了美美的身旁,看著無比悲痛的美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
文文看了無痕一看,也不僅搖頭道;“怎么可能?那天見你你還不是這幅模樣,雖然那時的你顯得冰冷,但卻帶著那濃濃的憂傷,難道你把以前的所有事情都忘記了?”
忽然無痕雙手抱住了頭,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瘋狂的大笑起來,“以前的我已經(jīng)灰飛煙滅,現(xiàn)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現(xiàn)在我要開始我新的人生,我要尋找我新的目標(biāo),你們誰都不能阻擋我。”。
致遠只感覺自己的意識都快要破碎了一樣,但是自己知道千萬不能放棄,自己現(xiàn)在徘徊在生死邊緣,此刻放棄的話那么自己就擁有沒有機會了。自己還有那么多事情要做,神魔都在等著自己。
突然致遠身上的龍虎神獸就那么在致遠的身上奔跑起來,金色的光芒不斷的融合到了致遠的身體里面。而原本一直顯得非常安靜的鎖妖鏈也散發(fā)出妖異的彩色光芒,慢慢的融合到了致遠的手臂中。漸漸的致遠那已經(jīng)變得黑暗一片死氣沉沉的丹田,竟然開始煥發(fā)出新生的光芒,已經(jīng)破碎的九天玄陽竟然慢慢的重新聚集到一起。痕腦中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滿是驚恐說道;“不會的,我不會殺我弟弟的,就是傷害自己我也不會傷害弟弟的。”
仔細的看去致遠的丹田中就如同爆炸過后的星空,新生又開始金色光芒竟然又聚集到了一起,霎時致遠只感覺九天玄陽光芒透體爆發(fā)出來。快要破碎的身體霎時恢復(fù)過來,模糊的意識也漸漸的清晰。握住破天的左手緊了緊破天,隨之破天也重新煥發(fā)出生機來。
看到這一幕,美美先是呆了呆隨之驚喜起來,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隨之把致遠緊緊的抱子啊懷中。破涕為笑道;“你終于堅持過來了,我就知道你會沒事,因為你答應(yīng)過我不會扔下我一個人的”。
場面在這一刻竟然安靜起來,眾人都聽著美美那喜悅的聲音,也都松了口氣。雖然眾人都從未和致遠打過交道,但是能出現(xiàn)如此一個有著神的實力的少年,如果就這樣隕落,誰都會感到可惜尤其是道門。
而且在目前看來也只有致遠能抗衡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嗜血殺戮的邪魔。看著致遠突然的變化,無痕眼神亮起復(fù)雜的光芒,自語的說道;“他竟然活過來了,看來他的身體中一定有著神秘力量的守護,不然就憑我剛才那一擊肯定撐不過一個時辰。那我是該高興還是該繼續(xù)?如果他真的是我親弟弟。”。
突然無痕眼中寒光一閃,低聲的說道;“我不應(yīng)該有這個念頭,我只屬于殺戮將來是現(xiàn)在也是。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擋我,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擋我走向巔峰的步伐,尤其是你這個有可能會成為我最強對手的人,就算你是我弟弟又怎樣?”,
猛的睜開眼睛,致遠從美美的懷里站了起來,看了看四周最后停留在了文文的身上,眼中閃過一抹溫暖,微微一笑,致遠柔聲的說道;“你來了”點了點頭,文文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把螓首靠在了浩成的懷里。
老臉一紅致遠嘿嘿一笑也不客氣,順手就把文文摟在了懷里。文文卻是出奇的柔順靜靜的靠在了致遠的懷里,柔軟的嬌軀還微微顫抖著。心里一陣溫暖,致遠知道文文是在擔(dān)心在害怕,輕輕的拍了拍文文的香背,致遠輕聲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一旁的美美卻是淚光閃閃,輕吸一口氣說道;“當(dāng)年我本也有這個機會的,只是我沒有抓住”。文文卻是嘿嘿一笑說道;“我對這些是一竅不通,不過現(xiàn)在看了他們也挺羨慕的”。
遠處的一些修真少男少女卻是露出了向往的光芒,甚至是嫉妒,試問如同金童yu女絕配的一對怎能不讓人羨慕和嫉妒呢?
但是無痕卻除外,冷冷的看著致遠,說道;“既然你還沒死那么就算你命大,不過現(xiàn)在我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了”。
一聽這話美美不僅再次的驚恐起來,軒月和蒼空也繃緊了心神。遠處原本已經(jīng)松了口氣的眾人也再次緊張起來。
小手抓住致遠的衣襟,文文擔(dān)心的看著致遠眼神輕輕的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致遠淡淡的說道;“逃避不是辦法,既然要面對那么就勇敢的面對吧何況我不一定會輸給他”。說完眼神中閃過凌厲的光芒。
美美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卻被致遠握住手打斷道;“相信我,我一定會做到的而且今日我們也無法逃避,他的修為相信你也應(yīng)該知道”。
重重的點了點頭,美美也不再阻止,看著致遠深情的說道;“我相信你,相信你不會扔下我記住,美美此生為你而活”。
心中一顫致遠感覺是那么的溫暖,放開美美的小手,浩成破天一體大步的走上前去。這時文文也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再戰(zhàn)怎能少的了我呢”。說完,扛起手中的大魔刀跟上了浩成。
場中氣氛再次的緊張起來,文文拉著美美走向了一邊。無痕神色依舊冰冷看著充滿戰(zhàn)意的浩成,淡淡的說道;“你就這么有信心能夠戰(zhàn)勝我?我的真實實力還遠遠不止你看到的這些。難道你就不怕?”。
微微一笑,致遠問道;“怕什么?”微風(fēng)輕輕的吹起浩成的長發(fā),在空中飛舞著。
“當(dāng)然是怕隕名于此,你還的前途無限將來的成就定會響徹天地間。而且還有那么一個對你情深的紅,無痕淡淡的說道。微微一笑,致遠淡淡的說道;“你不會懂也不會明白的”。
忽然無痕又問道;“你真的是我親弟弟?”看著無痕,致遠輕嘆一聲回答;“或許是吧至少曾經(jīng)是”。
說完,手中破天一指傲氣的說道;“來吧讓我們一決勝負吧。”嘴角輕輕一笑,無痕沒有在說什么,手中再次的幻化出了那把黑色的長刀,如同一把唐斬一樣。
輕扶著虛幻的刀身,無痕似是自語的說道;“如果說誰能最懂我,我想還是你吧”話聲一落,無痕眼中寒芒一閃,身形猛的一縱便當(dāng)空向著致遠斬來。
致遠當(dāng)然也不會示弱,身形騰空手中破天迎了上去。霎時便只見空中刀光槍影交錯,而致遠和無痕的身影在空中連閃,在場眾人根本就無法看清楚亮人具體的動作,但是美美除外,因為現(xiàn)在美美已經(jīng)得到了鳳神仙子的傳承。鳳神仙子乃太古三大神女之一,能稱得上太古三大神女之一修為又怎么會差呢?昔日的三大神女歸來,現(xiàn)在只是力量還沒有覺醒而
而此刻美美也不僅疑惑起來,看清楚致遠的攻擊后,在心里暗道;“怎么致遠哥哥在重傷過后力量反而增強了呢?”
看著致遠和無痕的戰(zhàn)斗,身在中心的蒼空是頗感無奈,本來今天自己也是戰(zhàn)斗的主角之一,但現(xiàn)在看自己卻要退出了,不是自己退出而是‘被’退出。心里不僅感到陣陣落魄,看著手中的大魔刀,自語道;“如果我真的是太古魔的話,而你也是一把真正魔兵的話,那么就顯出你的真正力量讓所有人看看吧”。,
漆黑的大魔刀像是聽懂了文文的話,突然顫動起來像是要掙脫文文的手掌。略顯一驚蒼空連忙緊緊的握住大魔刀,而這時大魔刀那漆黑的刀身上開始顯現(xiàn)出一些神秘的文字來,卻又像是神秘的圖案。看著大魔刀的刀身蒼空的眼神亮起怪異的光芒,忽然伸出手掌拿起大魔刀便向手掌割去。
下一刻蒼空的手掌血流如注,涌出的鮮血卻不斷的向著大魔刀流去。原本鮮紅的血液流到大魔刀身上以后,卻變成了漆黑色濃烈的魔氣散發(fā)出來。
文文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手掌上鮮血不斷的流出卻沒有覺得一點疼痛。漸漸的大魔刀整個刀身都變得血紅起來,看上去就如同一把殺戮之兵。忽然文文的面頰上開始顯現(xiàn)出一條條血紅的紋路來,就如同魔紋開始慢慢的向下延伸而去,此刻的文文看上有股說不出的邪異。終于大魔刀整個刀身都已變得血紅,突然只聽蒼空仰頭一聲大吼,手中的大魔刀也爆發(fā)出耀眼的血紅光芒,霎時便布滿了整個天空。
東部大陸銀月城
酒館大堂中只有繆繆的幾個人。在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催殘后,這里的生意清淡了很多。大量的傭兵死在了惡魔和不死生物的手中,剩下的也有不少離開了銀月城。而且因為物資變得緊缺的原因,酒價被提高到了原來的兩倍。這導(dǎo)致愿意前來消磨時間的人進一步減少,只有錢多得燒手、或者離開酒就不能活的人才偶爾會來喝幾杯。
特倫特就是其中之一。他木然的坐在靠墻的角落,慢慢的將一杯酒倒進嘴里。在特倫特的腳下,十幾個粗糙的空瓦罐林立散亂。它們一向被用來裝最便宜的烈性麥酒,這解釋了特倫特拿著杯子的手為何會微微的發(fā)抖。
今夕訝然的站在大堂中央,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從嘴角溢出酒水的特倫特。迎上來打招呼的酒店老板完全被今夕忽略了,他尷尬的站在原,同時等待面前這個曾在戰(zhàn)爭中光芒萬丈的大英雄注意到自己。
“那位大人昨天也來過。”
在察覺到今夕關(guān)心的對象后,酒店老板帶著討好表情的搓起了手。今夕迅速的看了酒店老板一眼,然后低聲的問道:
“昨天他喝了多少?”
“十呃,好像是十四瓶麥酒吧,假如我沒記錯的話。”
“真是瘋了”
今夕不快的皺眉,接著毫不猶豫的施展出術(shù)士豪宅術(shù),把掛在身上的依依丟了進去。他無視那只蘿莉反對,用法術(shù)封閉掉了術(shù)士豪宅的出入口。等到會妨礙談話氣氛的人物消失后。今夕直接邁步向特倫特走去。而特倫特還對此毫無察覺,他甚至連今夕用力坐進對面的位子都沒察覺到。
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今夕用力把手拍在了桌面上。他發(fā)出的聲音大到引起了所有酒客的注意,但特倫特卻過了好幾秒,才遲鈍的抬起頭來。他放下杯子,似乎想對今夕展露個笑容。但特倫特臉部的肌肉已經(jīng)被酒精麻痹,所以他只能難堪的抽*動臉龐,同時從嘴角流出混著麥酒唾液。
在今夕看來,面前這個曾經(jīng)聲名赫赫的戰(zhàn)士此刻看起來簡直像個白癡。作為朋友,他不禁覺得迷惑又難過。
“你到底在做什么?”
雖然今夕并不想在語調(diào)中帶上非難意味。但在說話的同時,他還是忍不住用指關(guān)節(jié)敲了敲桌子。因為今夕還記得丹尼爾提出。有關(guān)收編其他散兵,以擴充多比奇?zhèn)虮鴪F的計劃。那需要仰賴特倫特的組織能力。而且在亞當(dāng)斯戰(zhàn)死后,特倫特已經(jīng)成為了五口會傭兵團的團長。無論于公于私,現(xiàn)在顯然都不是他應(yīng)該一個人跑出來酗酒的時候。
今夕實在是搞不明白,在短短的幾天里,特倫特原本勤勉的個性到底跑去哪里了。他甚至擔(dān)心,是不是特倫特頭部在戰(zhàn)斗中受過傷,以致于留下了后遺癥。不過這是多余的想法。在經(jīng)過幾次深呼吸,吐出大量的酒氣后,特倫特恢復(fù)了一線清明。他用力搖了幾下腦袋,然后疲憊的說道:,
“不好意思,請暫時不要管我。”
“稍微讓我休息一下。這么多年了,我實在是好累。”
在今夕懷疑的目光中。特倫特慢慢收攏了身體。他縮起手腳,將巨大的身軀完全盤踞到座位上。今夕耐心看著特倫特以古怪的姿勢擠成一團,并隨時提防著那張椅子會不會垮掉。在今夕注視下。特倫特就冬眠的熊那樣把臉埋在手臂中。過了一會,他才抬起頭,低聲說道:
“我殺掉了莫勒,我終于殺掉了奪走我妻子生命的人。真的,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這么多年來,我就為了那一瞬間而活著。那是我的責(zé)任,我的義務(wù)。我差不多背負了一輩子。現(xiàn)在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好想什么都不做,痛痛快快的睡上幾百年。好像,整個世界都空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嗯差不多吧。”
今夕遲疑的點頭,覺得似懂非懂。他隱隱約約明白到,特倫特是在達成了重大的目標(biāo)后,暫時陷入了精神上的虛脫感。
事實上向莫勒復(fù)仇一事,幾乎占掉了特倫特的大半人生。固執(zhí)認真的他從未忘卻那刻骨的仇恨,但只在獨處時拿出來品味其中的苦澀。拒絕傾吐的特倫特將一切的痛苦都保留在內(nèi)心中,使得它們不會隨時間的流逝而被遺忘。這方法殘酷而有效,但也如雙刃劍般令他時時承受著煎熬。
可是莫勒擁有遠超凡人的力量,所以特倫特很清楚自己的指望幾乎注定要落空。這使得在過去的歲月中,復(fù)仇的愿望逐漸升華成了他的信仰。 ̄ ̄一種令人無比熱切的期待,但卻絕不會發(fā)生的事情。
直到莫勒出現(xiàn)在銀月城外,加入到戰(zhàn)爭中為止,特倫特那保存至今,堪稱妄念的愿望才真真切切的有了實現(xiàn)的可能。他不眠不休的尋找機會,確立每一分可能的優(yōu)勢,并且在最后得償所愿。
當(dāng)莫勒在自己的劍下化作火焰爆散時,特倫特體會到了無法言喻的快樂,還有隨之而起的倦怠感,以及充滿內(nèi)心的空虛。他過往的人生事實上終結(jié)在了那一刻 ̄ ̄復(fù)仇鬼特倫特其實死在了那一刻。莫勒的消亡帶走了特倫特的全部堅持,讓他整個人只剩下個空殼。
所以此刻特倫特站在了一個新的出發(fā)點上,他需要時間來重振旗鼓。不過在那之前,特倫特確實應(yīng)該休息一下。他需要用極端的手段,盡情放縱曾被復(fù)仇心壓抑不堪的靈魂。作為有感情生物,這種歇斯底里應(yīng)該是可以被理解和原諒的。
在隨后與特倫特斷斷續(xù)續(xù)的對話中。今夕逐漸接受了特倫特的想法。由于父母雙亡的經(jīng)歷,他雖然無法同身感受,但也深深體會到了特倫特在話語中夾帶的沉重。
所以當(dāng)特倫特越說越輕、口齒模糊的趴倒在桌上,并慢慢睡著后,今夕決定暫時放手不管。他輕輕的推開椅子站起,然后叫過酒館老板,塞給了他一顆小鉆石。當(dāng)酒館老板看著鉆石不知所措時,今夕淡淡的說道:
“好好照顧我的朋友。”
于是酒館老板立刻堆起最真摯表情,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請放心,大人。”
從這一刻起。特倫特在酒館老板眼里便從一個討厭的酒鬼,變成了無上貴賓。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再說上幾句討好今夕的話。一陣掌聲就在今夕的背后響了起來。今夕回過頭,發(fā)現(xiàn)羅蘭不知何時站在了那里。他穿著招牌的黑色套裝。還戴著氈帽。羅蘭帶著微笑拍手,同時有些調(diào)侃意味的說道:
“你對待朋友的方式真不錯。作為其中的一份子,我實在是感到非常高興。”
“你什么時候來的?”
“昨天。”
對于今夕一臉警惕提出的問題,羅蘭故意加以曲解后再回答。他摘下氈帽,優(yōu)雅的鞠了一躬。接著再站直身體,望著昏睡中的特倫特說道:
“自從得知五口會傭兵團的團長,特倫卡斯先生無故開始酗酒后。我就自作主張過來了。他是你曾經(jīng)一起冒險的伙伴,不是嗎?而且看起來現(xiàn)在和你的交情也不錯。畢竟前些天我借貸了你不少,所以想找個機會來還。昨天到今天,我?guī)吞貍惪ㄋ瓜壬虬l(fā)了六個想摸他錢袋小賊。可惜的是,加起來也算不了什么。”,
“那些家伙不是你公會的人?”
“怎么可能?我還沒能控制住城里的每一個小偷。”
見到今夕的疑心病這么重,羅蘭頓時笑了起來。他隨手摸出個小布包丟到桌上。然后悠然的說道:
“一件小禮物,希望你喜歡。”
“這”
小心翼翼打開布包的今夕看到了六根屬于人類的小指,于是再也無話可說。它們的來源不言而喻。想必那些企圖偷竊特倫特的賊骨頭們現(xiàn)在正躺在病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悔不當(dāng)初。羅蘭笑吟吟的看著今夕縮手丟下布包,接著抬手做邀,說道:
“進去坐坐怎么樣?我定了包房。”
“也好。”
今夕無奈的點頭,然后跟著羅蘭走向了通往二樓的樓梯。沒過多久,從他的背后就傳來了酒館老板的驚聲尖叫。羅蘭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微笑著問道:
“要我再去切根手指下來嗎?”
“不用了。”
面對輕撫劍柄的羅蘭,今夕唯有苦笑。隨后他跟著羅蘭走進最里面的包房,各自坐了下來。這里與其它的包房不同,只有一張不大的長方形桌子擺在房間的中央。在桌子的兩邊各有一張椅子,除此以外便只有昂貴的家具和裝飾品。
羅蘭從柜子中取出杯子和酒瓶放到桌上,接著一邊倒酒,一邊隨意的說道:
“聽說你在找我?”
“你的消息真靈通。”
“干我們這行,情報就是生命。”
倒完酒的羅蘭聳聳肩,放下了瓶子。他將其中的一個玻璃杯推到今夕的面前,然后整個人向后靠到椅背上。羅蘭保持著這個姿勢,輕松的說道:
“找我有什么事?力所能及的話,我愿意效勞。”
“你知道奪心魔嗎?”
雖然早就為眼下的場面做過準(zhǔn)備,打好了腹稿,今夕仍然非常謹(jǐn)慎的選擇了用詞。他不想一次性的吐露太多,免得落于被動。畢竟今夕與羅蘭只有數(shù)面之緣,彼此間的信賴還相當(dāng)?shù)挠邢蕖?br/>
對于這個問題羅蘭給予了肯定的回答,于是今夕照著自己的思路,繼續(xù)說了下去。
“據(jù)說那些怪物很厲害。”
“當(dāng)然。很少有比它們更棘手?jǐn)橙肆恕!?br/>
“而且它們通常會躲在城市的下水道里?”
“假如城市里有的話。嗯我猜,你想告訴我,有奪心魔混進銀月城了?”
“沒錯。”
今夕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接著不怎么客氣的說道:
“聽說盜賊也會在下水道里活動,不是嗎?”
“所以呢?”
“你不想有部下被吃掉大腦吧?”
“理所當(dāng)然。對公會而言,人力是最貴重的資源。”
“那么幫我吧。”
“怎么幫?”
“我接到消滅奪心魔的委托,但恐怕光靠自己一個人尋找會太吃力。所以我希望你能派些人去偵察,一旦發(fā)現(xiàn)那些怪物就通知我。”
說這些話時,今夕站起來把雙手按到了桌面上。羅蘭將左腿架到右腿的膝蓋上,不動聲色的看著他。過了一會。羅蘭才嘆了口氣,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昨晚我確實感到有什么東西進了銀月城。所以派人去打聽了一下。現(xiàn)在有了你的話當(dāng)佐證,那就是真了。奇怪。那些觸手怪不是喜歡在星界旅行,或去主物質(zhì)位面抓奴隸的么?它們來這里做什么?”
“不知道。”
“總歸一句話,消滅掉就是了,對嗎?這也是銀月術(shù)士塔意思吧?”
“沒錯。”
“好吧,我們合作。”
在今夕的注視下,羅蘭非常爽快點了點頭。接著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后站了起來。羅蘭一邊戴上氈帽。一邊向著為事情能夠順利發(fā)展而暗暗高興的今夕說道:
“你去準(zhǔn)備一下,我們就開始著手處理這件事吧。”
“我準(zhǔn)備好了。”
羅蘭用奇怪的眼神望著今夕,于是今夕莫明其妙的掃視了一遍全身,還摸了摸臉,以確定上面沒有粘著什么見不得人的玩樣。
過了幾秒鐘,羅蘭慢慢的開口說道:
“你沒忘了什么在大廳里吧?”
“大廳?啊依依”
恍然大悟的今夕立刻以手加額。接著奪門而出。被留下羅蘭連連搖頭,自言自語道:,
“居然有這么粗心術(shù)士幸好他是煉金術(shù)士。否則的話,恐怕早就因為搞錯施法材料而被人砍死了吧。喂。你可以出來了,阿納。”
隨著羅蘭一句莫明其妙的話,他背后的墻壁突然發(fā)出了‘扎扎,聲。一陣機括彈開的聲音過后,阿納掀開墻上掛著的裝飾用毛毯走了出來。他向羅蘭行了個禮,然后低聲說道:
“有些事情需要您處理”
“等一下再告訴我,現(xiàn)在先把我話記下來。”
“是。”
被羅蘭堵住話頭的阿納沒有絲毫的不滿,只是安靜站直了身體。來回踱步的羅蘭沉吟了一會,接著停住腳步說道:
“從現(xiàn)在起,封閉所有通往下水道的入口。在我更改這條命令前,禁止任何人進入。嗯原因是有高階術(shù)士將廢棄的魔法原料泄漏了進去,危險程度是致命性的。還有,讓高級成員提高警惕性,監(jiān)督好他們的部下。一旦發(fā)現(xiàn)異常,就直接向我報告,我會親自處理。我們就要和盜賊公會的合并了,有情報指出一些組織企圖進行破壞。他們很可能會收買或者控制任何不夠小心的人,所以近期要特別注意任何有反常行為的弟兄。”
“明白了。”
“嗯,那么剛才你想說什么?”
“在盜賊公會進行兼并準(zhǔn)備工作的弟兄出了紕漏,需要您去處理一下,否則可能會延誤進度。”
“是嗎?”
羅蘭不快的挑了挑眉頭,然后冷淡的問道:
“詳細的情況呢?”
“盜賊公會里的反對聲音很大,無法壓制下去。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一些沖突,而且有擴大的趨勢。”
“好,我處理完這里的事情就過去。你跟洛依先去拖延一下,盡量少流點血。”
“是”
等到阿納如同來時一般從秘道離開后,羅蘭走出了房間。他一路走到樓梯口,越靠近大廳就越能聽清楚依依的哭鬧聲。那只蘿莉正不依不饒,拽著今夕的衣襟大發(fā)脾氣。無可奈何的今夕只好陪著笑臉,一邊對周圍不堪其擾的酒客們致以抱歉的目光。
‘我的同類中竟然也有好人。,
羅蘭帶著莞爾的笑容,在心中閃過了這個念頭。不過下一瞬間,他的笑容就凍結(jié)了。
一個粗啞的嗓音響起,大吼道:
“石頭在上這里的價錢已經(jīng)貴得像搶劫難道還要我們聽這小妞鬼叫?”
立刻藏進陰影中的羅蘭急跨幾步,蹲到了樓梯口旁。他小心的探頭,發(fā)現(xiàn)一個暴怒的矮人正在大吼大叫。瞳孔為之收細的羅蘭緩緩轉(zhuǎn)動脖子,看到了旁邊的一桌人。 ̄ ̄他們正是跟白袍法師耶索德同行來銀月城的伙伴。
由于是自己理虧,所以今夕并沒有任何要吵架的意思。趁著依依被矮人的咆哮聲嚇住時,今夕一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那只蘿莉安靜了片刻,就轉(zhuǎn)去惡狠狠的瞪視矮人。她磨牙霍霍,還把兩只大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根據(jù)過往的經(jīng)驗來推斷,今夕猜測這是依依在尋找著適合她咬上一口的位置。考慮到現(xiàn)在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耽擱,今夕便立刻后退兩步,讓矮人脫離出依依的攻擊半徑。接著他露出友善的笑容,客氣的說道:
“抱歉,我們立刻就走。”
“哼那就快滾不然的話,我肯定會踢爛你的屁股”
盡管今夕自認為表現(xiàn)出了足夠的禮貌,但矮人卻一點都不認同。事實上,因為矮人往往終其一生從事礦工或鐵匠的工作,而且?guī)缀醪幌丛琛K院芏嘀v究衛(wèi)生的種族都不太愿意靠近他們。即使偶爾狹路相逢,也會立刻退避三舍。這導(dǎo)致今夕剛才的無心行為引發(fā)了誤會,令矮人認定面前的人是個口是心非之徒。另外今夕穿著的衣服頗為華麗,這更讓矮人確定了他的偏見。
于是沖突一觸即發(fā)。
今夕信奉禮尚往來的原則,通常情況下喜歡以善意來回應(yīng)善意。不過在遭到任何形式的惡意攻擊時,他也絕對不會退縮。在今夕看來,面前這個留著大胡子、戴著牛角盔、穿著鎧甲、背著斧頭和盾牌的矮冬瓜純粹是給臉不要臉,沒事在找抽。年輕人特有的旺盛血氣,和對實力自信也使得今夕不習(xí)慣退讓。或者說缺乏一笑置之的氣度。,
畢竟古人曰: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于是學(xué)過這句話的今夕冷下臉,淡淡的說道:
“你可以來踢踢看,我保證你的腳趾會骨折。”
“那就來親吻我的鞋底吧,你這個耍戲法的”
“停到此為止”
正當(dāng)矮人罵罵咧咧的一邊往前走,一邊擼袖子時,他身后的桌子旁有人大喝了一聲。今夕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那里坐著五個身穿明亮膛甲,腰挎長劍的人。在桌子邊上,還靠著兩根完全用金屬做成矛槍。它們的份量似乎非常沉重。并不適合庸手來使用。假如有人能揮舞它們而不砸傷自己,那么一定是具有相當(dāng)水準(zhǔn)戰(zhàn)士。
當(dāng)今夕在打量圍桌而坐的人時。矮人也在不滿睨視著制止他的人。那個人差不多四、五十歲的樣子,滿臉滄桑。有著一頭梳理整齊的半白頭發(fā)。他先微笑著對今夕點點頭,然后轉(zhuǎn)向矮人喝訴道:
“別惹麻煩,克倫威爾你是想今晚在監(jiān)獄里過嗎?”
“你少嚇唬我,凱東。捶扁這個瘦皮猴又沒什么大不了的”
“好,那我們就分開行動吧,合作到此為止。”
對于名叫克倫威爾的矮人,被稱作凱東的中年人說話毫不留情面。他甚至向今夕攤攤手。說道:
“我們和這個矮人沒關(guān)系,隨便你怎么處置他。”
“你這個家伙”
在始料不及情況下,即刻陷入窘境的克倫威爾頓時不知所措。得不到同伴支持的他瞻前顧后,沒了方向。克倫威爾看看同樣顯得有些茫然的今夕,又看看抱起雙手,決心置身事外的凱東。這個矮人的臉色迅速漲紅。接著大吼了一聲‘罷,就向著桌子走去。
在中年人強硬介入下,原本緊張的空氣松弛了下來。今夕本想見好就收的帶上依依回羅蘭包房。但這時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在今夕的心中,奇妙的不安感隱隱泛起。這讓他再次把注意力放到那些人身上,并且暗中啟動清明之心來加以觀察。
于是很快的,今夕發(fā)現(xiàn)到了一些不尋常的細節(jié)問題。 ̄ ̄那些人全都是陌生面孔,而且散發(fā)著一種不尋常的氣氛。 ̄ ̄他們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傭兵團中某些久經(jīng)沙場的老兵一般,甚至有過之無不及。除此以外,他們還顯得風(fēng)塵仆仆,似乎剛剛抵達銀月城沒多久。
疑問由此在今夕的心底產(chǎn)生:經(jīng)歷浩劫后的銀月城,近來一直都有傭兵離開,卻鮮少發(fā)現(xiàn)新加入的。這是由于城市被破壞得很嚴(yán)重,政府和商人不再有財力來雇傭他們。
那么,這個時候怎么會有一小隊實力不俗的戰(zhàn)士忽然出現(xiàn)?從打扮來看,他們并不像來趁火打劫,企圖趁著混亂撈一筆的惡棍。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選擇的時機為什么會那么巧,竟然恰好與奪心魔趕在了同一批?
一連串的問題流過今夕的心底,讓他的心中疑竇叢生。考慮到艾斯托付的工作,今夕決定適當(dāng)?shù)倪M行一些盤問。于是他走到那些人占著的桌子旁邊,以很平常的語氣問道:
“請問,各位是從哪里來的?”
“關(guān)你屁事”
“閉嘴”
凱東大吼一聲,壓下了向今夕嚷嚷的克倫威爾。當(dāng)那個矮人不滿的拿起酒杯,拼命往嘴里倒時,凱東轉(zhuǎn)過頭,凝視著今夕說道:
“失禮的問一下,請問這個城市的管理階級是術(shù)士嗎?”
“啊?”
見到今夕流露出不解的表情后,凱東皮笑肉不笑的抽了下嘴角。他慢慢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接著開口說道:
“我曾經(jīng)去過一些聚集著施法者的城市,那里術(shù)士掌管著一切。所以我想知道,這里是不是也一樣,全都由術(shù)士說了算?”
“應(yīng)該不是吧。”
“那我就沒有義務(wù)回答你的問題。”
一瞬間,眾目睽睽之下的今夕覺得異常尷尬。在對方話術(shù)操控下。他竟然落到無言以對的步。緊接著,惱怒的感覺就充塞了今夕的胸膛。畢竟沒人喜歡被當(dāng)作猴子耍,尤其是在自己保持了良好態(tài)度的前提下。
當(dāng)今夕臉色微變的時候,始終注意著他的凱東輕輕嗤笑了一聲。凱東張開嘴,似乎想說些什么,不過依依阻止了他。那只被今夕抱在胸前,沉默良久的蘿莉瞪著凱東,她顯然對今夕被耍一事感到非常不滿。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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