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今夕的晃蕩
東部大陸銀月城
“你、你真的su人么?”
寇根已經(jīng)完全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只是呆呆望著今夕問道。今夕微微一笑,反問道:
“你覺得呢?”
“一定有問題!你的這件袍子一定有問題!”
寇根側(cè)頭想了一會,忽然咆哮起來。
“你們這些玩把戲的人最卑鄙了,你這件袍子模樣古怪,肯定做了蝦米手腳!你誆偶上當(dāng)!偶不干!”
今夕正在暗暗心疼法袍上多個蹄印。聽到寇根這么說,他就暗中使用變化術(shù)把內(nèi)衣拉長,遮住手腳上的龍鱗。隨后今夕脫下法袍,說道:
“這樣總可以了吧?不少字”
不料寇根一旦起了戒心,就一根筋的認(rèn)定自己上了圈套,說什么都不肯打最后一拳。今夕既好笑又無奈,這時他眼光一轉(zhuǎn),忽然看到了一把丟在地上的雙手巨斧。那把雙手巨斧立起來只怕有今夕那么高,重量少說也有五十斤。今夕在心中掂量了一下,覺得沒有什么把握。于是他悄悄施法,為自己施展出一級防護法術(shù),魔盔甲。加上這層無形力場的保護,今夕的心中大定。他笑瞇瞇的走到雙手巨斧旁,費力的將它拾起。今夕拖著斧頭走到盤膝蹲坐的寇根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那么再加上這個,總不能還說我欺負(fù)你了吧?不少字”
一旁的阿沃金看得目瞪口呆。他沖上來雙手亂搖,竭力想阻止今夕的瘋狂行為。但今夕用一句‘這是我上任后的第一個命令,請你不要插手。’,就說得阿沃金啞口無言。寇根看看斧頭,又看看今夕。最后一咬牙,跺蹄站起。
“好,偶就和你拼了!”
寇根接過雙手巨斧,擺足架勢掄了幾下。帳篷中風(fēng)聲頓起,阿沃金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跑。高地野蠻人施普林站在一邊冷眼旁觀,他在寇根發(fā)出第二擊時就已經(jīng)起身醒來。現(xiàn)在施普林敬佩的看著挺胸站立的黎雪峰,他先行了個禮,才開口說道:
“這位朋友,無論結(jié)果如何,您都已經(jīng)贏得了我的尊敬和友誼。高地之子施普林將很榮幸能和您并肩作戰(zhàn),請問您的名字?”
“今夕。”
見到一直面色陰沉的施普林態(tài)度轉(zhuǎn)變,今夕大感欣慰。正當(dāng)他開口回答時,寇根瞅準(zhǔn)機會,隨著驚天動地的一聲大吼揮出了斧頭。
寇根的這聲大吼渾厚無匹,底氣充足之極。之前被爭吵聲吸引過來,圍在帳篷外偷窺的傭兵們都悚然一驚,竟然有幾個被嚇得癱倒在地上。他們只見帳篷的一邊猛然凸出,隨后整個碎裂,飛出一團灰仆仆的東西來。之后驚魂未定的傭兵們偷眼向著殘破的帳篷中望去,只見寇根還保持著揮砍的姿勢,在猛喘著粗氣。
“呼、呼,這次總該搞定了吧?不少字”
寇根在剛才的一擊中傾盡了七級的斗氣,自信連穿著重裝鎧甲的騎士都能連人帶馬的一分為二。不過直到此刻。他才開始后悔自己做得太過火。事實上蠻族對強者的認(rèn)可最為徹底,寇根已經(jīng)在心中覺得今夕做派爽氣,是個值得認(rèn)同的人物了。于是寇根和施普林都急急忙忙向著今夕被擊飛的方向跑去,希望今夕還留著口氣,來得及讓牧師搶救。但等他們奔到今夕的身前,卻看到今夕正咳嗽著從碎石堆中站起來。
“咳、咳咳!滿意了沒有?”,
今夕一邊皺著眉頭揮手驅(qū)趕灰塵,一邊咳嗽著說道。寇根和施普林無言以對的張大嘴巴,驚訝得下巴幾乎脫臼。因為牛頭人的表情不容易分辨,所以當(dāng)今夕看到寇根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時,還以為他仍然不服氣。這時阿沃金已經(jīng)見機的拿了今夕的外袍跑來,于是今夕一邊穿衣服,一邊譏諷的說道:
“好吧,公平起見,就讓施普林也來砍三下吧。”
“表開玩笑了!”
不等施普林說話,寇根就大叫道:
“素偶輸了!偶有眼無珠,偶、偶、偶他**的今后你說蝦米就素蝦米!管他刀山火海,只要你今夕大哥一句話,水里火里偶都幫你開路!”
蠻族脾氣雖大,但心性耿直。寇根說完就拋開斧頭,向著今夕拜倒。他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太快,倒是讓今夕受寵若驚。嚇了一大跳。今夕來不及整理衣衫,就趕緊伸手去扶寇根。只是牛頭人的體重不下半噸,光憑今夕的腕力根本拉不動。今夕使了幾下勁,寇根卻紋絲不動。今夕只覺得自己像是在螞蟻撼大象,只好向高自己一個頭,肌肉盤根交結(jié)的施普林投以求助的目光。不料施普林微微一笑,也一手按地,半跪了下來。他不理急得如熱鍋上螞蟻般的今夕,徑自垂著頭說道:
“在寒冷的北地高原上,強者就是真理。我高地之子施普林也愿意跟隨您,在戰(zhàn)斗中取得無上的榮耀!”
四周的傭兵們都轟然驚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兩個高傲的蠻族對人如此服氣。寇根和施普林一個是七級牛頭人狂戰(zhàn)士,一個是七級野蠻人。他們平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有互相之間臭味相投,常常飲酒鬧事。一旦發(fā)起瘋來,連他們的隊長都管不了。而今夕新來初到,卻轉(zhuǎn)眼間就把兩個人都弄得服服帖帖,誓死追隨。在圍觀的眾人眼中,這無異于是太陽從西邊升起。傭兵們議論紛紛,都吃不準(zhǔn)今夕的來路。他們只覺得今夕高深莫測,手段了得。不少人更是暗暗下定決心要打探出今夕的底細(xì),考慮要轉(zhuǎn)去他的手下工作。
圍繞著今夕,敬佩、恐懼、迷惑、懷疑的情緒四處蔓延。作為眾矢之的的他卻手忙腳亂,用盡吃奶的力氣想將寇根和施普林拉起來。但兩個蠻族都巍然不動,一心要為前面失禮的行為贖罪。正當(dāng)今夕焦頭爛額時,阿沃金走到他身邊,踮起腳尖小聲的說道:
“他們是你的部下,下命令吧。”
這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得到阿沃金的提醒,今夕立刻站直了身體。他掃視周圍一圈。于是圍觀的傭兵們都‘嘩啦’一聲,后退開不少距離。今夕先清清嗓子,然后才向著跪拜如舊的寇根和施普林問道:
“現(xiàn)在你們承認(rèn)我隨隊術(shù)士的職位了嗎?”。
“當(dāng)然!”
聽到兩人整齊的回答,今夕滿意的點點頭。他沉吟了一下,接著又問道:
“那么,現(xiàn)在我命令你們,立刻跟我去見新的中隊長,有異議嗎?”。
“沒有!”
寇根和施普林這才一齊站起身。在今夕的要求下,兩個人先各自披掛上了裝備。寇根穿起牛頭人專用的半身鋼甲,抄上砍缺了口的雙手巨斧。而施普林則身披鑲著鐵片的皮甲,背上掛著有他半人長的大彎刀。等到兩人收拾完畢,今夕就帶上他們和阿沃金去見特倫特。有這兩個家伙兇神惡煞般的尾隨著今夕,一路上撞見的傭兵都紛紛低頭讓道。有幾個吃過寇根和施普林苦頭的家伙更是落荒而逃,還以為這兩個恐怖的蠻族又要揣上家伙大鬧一場。,
“不好意思,花了點時間。”
片刻后今夕就來到了特倫特身處的空地。此時特倫特正在面色嚴(yán)厲的踱步喊號,而由他負(fù)責(zé)的傭兵們則在排隊繞著空地跑步。一旁有幾個巨獸人戰(zhàn)士橫七豎八的躺著,顯然是先前向特倫特叫板的結(jié)果。他們四仰八叉的躺平,口中呻吟不斷,只等著張小柔來挨個治療傷勢。更遠(yuǎn)處的盜賊部隊運氣倒不錯,他們十幾個人和丹尼爾湊成一堆,奸笑著比手劃腳,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見到今夕不負(fù)所望,帶著寇根和施普林回來。特倫特就點點頭。說道:
“辛苦你了。”
隨后特倫特目光一轉(zhuǎn),望向兩個蠻族。他抬抬下巴,淡然命令道:
“立刻去跑步。你們遲到十五分鐘,先給我跑上三十圈再說。”
“你算蝦米東西?偶只服今夕大哥一個!嫩得冒青的**中隊長也敢來和偶拽?再唧唧歪歪,小心老子一斧頭砍你成兩個小隊長!”
由于特倫特態(tài)度高傲,暴躁的寇根當(dāng)即勃然變色。他呲牙怒吼,邊上的施普林也冷笑著點頭附和道:
“不經(jīng)過北地之雪洗禮的人,是不可能得到戰(zhàn)士的尊敬的。除了中隊長的名號,我可還沒有從你身上看出什么來。”
寇根和施普林雖然語氣迥異,但態(tài)度都同樣張狂。見到他們?nèi)绱藝虖垼貍愄乇懵櫰鹆嗣碱^。他冷哼一聲。就反手握住了雙手巨劍的劍柄。寇根和施普林也寸步不讓,立刻針鋒相對的抄起家伙。今夕見到這三個人即刻就要上演全武行,就趕緊搶上幾步,攔在了當(dāng)中。
“寇根,施普林,你們已經(jīng)是第五中隊的隊員,該聽的命令就要聽。特倫特中隊長是我的朋友,也是你們的上司。他說的話就是我說的話,你們不要讓我難做!”
眼見今夕出面調(diào)停,寇根和施普林就對望一眼,緩緩垂下了拿著武器的手。寇根又仔細(xì)打量了特倫特幾眼,才郁悶的把雙手巨斧扛回肩上。他嗤了下鼻子,悶聲悶氣的開口說道:
“那好吧。既然他素大哥的兄弟,偶也米話說。只素砍人的時候偶要跟著大哥走,那個可素說蝦米都沒得商量的。”
“你能被我所敬重的人視作朋友,自然也應(yīng)該值得我敬重。我是高地之子施普林,愿意聽從你的吩咐。”
施普林收起大彎刀,行了個禮后說道。接著他再向今夕鞠上一躬,才拉起心不甘,情不愿的寇根走去加入傭兵們的跑步隊列。寇根瞪著牛眼一步三回頭,嘴里還在不干不凈的嘀咕著‘瞧那丫的廢柴樣,只怕素吃不了偶的三斧頭。要不素賣大哥的面子,偶還不把丫淅瀝嘩啦的給剁了’云云。
目送寇根和施普林遠(yuǎn)去,乖乖加入了傭兵們的跑步隊列,特倫特這才輕吁了一口氣。他拉著今夕走開幾步,壓低聲音說道:
“不好意思,你就再陪我一會吧。不然的話,只怕等你轉(zhuǎn)身一走,那兩個家伙就要鬧事。眼下我壓制不住,只好靠你了。否則讓他們捅出什么漏子來,那就前功盡棄,不好收拾了。”
“不至于吧?不少字”
見到今夕半信半疑的樣子,特倫特便微微苦笑起來。在今夕離開的時候,特倫特已經(jīng)打聽出寇根和施普林的底細(xì)來。雖然兩個人都要比特倫特低兩級,但狂戰(zhàn)士和野蠻人有著狂暴這個恐怖的特技。一旦施展出來,戰(zhàn)斗力就會立刻倍增。在那種情況下,特倫特就算一對一的和寇根或施普林較量。也要全力以赴才有勝算。所以他盡量想避免正面交鋒的情況,萬不得已時只好靠語言來擠兌,爭取分兩場來解決。不然的話,若是寇根和施普林一擁而上,那特倫特就只有一敗涂地的份了。而且就算單挑能獲勝,也不可能贏得漂漂亮亮。假如由此導(dǎo)致已經(jīng)被壓服了的傭兵們再起騷動,那就真的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了。,
對于今夕,特倫特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他把利害關(guān)系原原本本的分析給出來,聽得今夕連連點頭。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收服他們的,但確實叫人驚訝。這兩個家伙,是杜林克分給我們的人當(dāng)中最頂尖的強者。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們愿意為你效死力。而且照我看來,短期里恐怕我也支使不動他們。既然這樣,就讓那兩個蠻族當(dāng)你的術(shù)士護衛(wèi)隊,你看怎么樣?”
“嗯可以。”
隨隊術(shù)士因為要在戰(zhàn)斗中奔走往返,照顧全局。所以通常來講,都不負(fù)責(zé)帶大部隊。一般情況下,只有幾個精銳戰(zhàn)士跟隨保護隨隊術(shù)士,負(fù)責(zé)他的安全。特倫特本來心中沒底,打算要篩選一番,才挑出適合的人選推薦給今夕。但現(xiàn)在寇根和施普林橫空殺出,以他們的條件來看,顯然作為術(shù)士衛(wèi)隊的成員是再合適也不過的了。
“那么就這樣定下來吧。如果還有誰能讓你看得上眼,就私下來跟我說一聲,我會想辦法調(diào)給你。”
聽到特倫特這么說,今夕的心中微微一動。他轉(zhuǎn)頭望去,見到阿沃金正在氣喘吁吁的邁著短腿狂奔。那個侏儒非常乖順識相,他一旦完成任務(wù),把今夕帶回來后,就不必特倫特開口,自顧自的開始跑步。今夕看得暗暗點頭,他既欣賞阿沃金的老實本份,也覺得自己需要一個能幫著妥帖處理隊內(nèi)事務(wù)的人。對于自己今后在中隊的整體運作中,該扮演什么樣的角色,今夕心中還沒數(shù)。于是他拉過特倫特,暗中對著阿沃金一指,說道:
“幫我把他調(diào)過來。”
“沒問題。”
特倫特微微頷首,隨后大聲招呼寇根、施普林和阿沃金。特倫特只聽過所有人的名字一遍,就全都牢牢記住了。這份本事,正是他當(dāng)年就職魔域城千人長時鍛煉出來的。別說二百人,縱使是多比奇?zhèn)虮鴪F的一個正規(guī)中隊,也不過區(qū)區(qū)五百人而已。對特倫特來說,眼下的情況只是小菜一碟,足夠他游刃有余。
在特倫特的呼喚下,施普林和阿沃金馬上趕了過來。只有寇根奔得興發(fā),又狂吼著猛沖了一圈,才地動山搖的踏著兩個蹄子跑來。反正就要和這個燙手山芋說再見,所以特倫特也不以為意。等到三個人都站定,他就背負(fù)著雙手說道:
“剛才我和隨隊術(shù)士今夕討論后,決定由你們來當(dāng)他的近衛(wèi)隊員。這個職位做起來不容易,我希望你們用點心。從現(xiàn)在起,你們?nèi)齻€都?xì)w入他的麾下。但是第五中隊的規(guī)章仍然對你們有效,別得意忘形,在今夕大人的臉上抹黑。”
不等特倫特說完,施普林就喜笑顏開。他視特倫特如無物,自顧自的向今夕行了個禮。寇根更是高興得仰天長吼,引得傭兵們?nèi)巳藗?cè)目。只有阿沃金顯得非常意外,似乎有點局促不安。雖然寇根和施普林明擺著瞧不起特倫特,毫不掩蓋的為能脫離他的控制而歡喜。但特倫特也不發(fā)作,只是淡淡的說道:
“我的話說完了,接下來該干什么,你們就聽今夕大人的安排吧。”
接著特倫特用身體擋住其他人的目光,悄悄取出幾枚金幣塞到今夕手里。他大致估量了一下,然后小聲對著今夕說道:
“麻煩你幫我去買兩桶最烈的酒,晚飯的時候送來。”
“知道了。”
等今夕點頭應(yīng)諾后,特倫特就走開了。這時已經(jīng)有幾個跑不動的傭兵就地躺倒,呼呼喘氣,特倫特正是準(zhǔn)備去繼續(xù)操練他們的。好在他公事公辦,不會把在寇根和施普林那里受來的氣撒在別人身上。否則的話,只怕那幾個倒霉蛋又得去求張小柔大發(fā)慈悲。,
“大哥,偶們現(xiàn)在該做蝦米?”
寇根先對著特倫特的背影嗤了下鼻子,然后向著今夕問道。今夕把手中的金幣拋了幾拋,就笑著回答道:
“偶不對,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當(dāng)別人的上司,實在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好。不過既然今后要一起共事,仰仗你們的保護,那么就先讓我來請你們喝一杯吧。”
今夕正在發(fā)愁,不知如何來處理與新部下之間的關(guān)系,特倫特的托付恰好給了他一個提示。今夕心知寇根和施普林雖然看起來兇惡,但除了莽撞之外,心腸倒是不壞。這種人硬碰硬起來寧死不屈,不過糖衣炮彈卻是一發(fā)就倒。今夕讀過不少史書,知道一手鞭子一手糖果的妙用。現(xiàn)在寇根和施普林已經(jīng)對他心服口服,正是該換上懷柔政策的時候了。
“好!男人就該喝酒!不管砍人還素干妞,都應(yīng)該喝麻了再上!不過你素大哥,米有道理讓你請客。今天就讓偶和施普林老弟作東,偶們喝到痛快!”
果然寇根是一拍即合,迫不及待的就想出發(fā)。雖然他豪氣甘云的信口開河,要搶著請客。但施普林卻面露尷尬之色,默不作聲的屈肘撞了幾下寇根的腰。原來兩個人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貨色,口袋里的最后幾枚銀幣也在昨晚換成黃湯喝了個干凈。受到施普林的暗示,寇根微微一愣。他伸手一摸錢袋,碩大的牛臉立刻漲得血紅。寇根將兩只巨眼左右一掃,忽然盯上了阿沃金。他伸出大手,一把將阿沃金整個人提到空中。寇根隨手把這個侏儒往自己的牛角上一掛,然后就以額頭頂額頭的姿勢對著阿沃金說道:
“喂,小不點。你雖然看起來米蝦米用處,但好歹也素跟偶們一起混的。今天算你運氣好,老子用漏了底,暫時素窮光蛋一個,銅子都挖不出一枚來。所以就給你這個小不點面子,讓你請客了!”
阿沃金乖乖的垂下四肢,任憑自己被掛在離地兩米的空中。不過聽完寇根的話,他就立刻面如土色。侏儒一族最擅長斂財,所以阿沃金光口袋里就裝了十來枚金幣。他深知寇根惡名昭著,而且喝起酒來是貨真價實的牛飲。若找不到機會逃走,只怕自己的那點血汗錢都要被寇根搜刮得一干二盡。見阿沃金遲遲不肯掏錢,寇根頓時目露兇光。但不等他繼續(xù)開口威脅,今夕就帶著怒意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不必再羅嗦了,今天就由我來請客!”
今夕不悅的說道。接著他伸手一招,就以一級法術(shù),術(shù)士之手將阿沃金從牛角上摘下,放回地上。見到今夕發(fā)怒,寇根立刻噤若寒蟬,施普林也是一臉的赫然。今夕先冷冷的掃了兩人一眼,隨后一字一句的說道:
“既然你們看得起我,叫我聲大哥,那么我也就不客氣,幫你們做一次規(guī)矩了。”
“偶們已經(jīng)決心跟了大哥你,你搓偶們扁,偶們還敢圓么”
“聽我說完!”
寇根聽今夕說得客氣,馬上就急了。雖然他性格火爆,但一經(jīng)收服,卻是忠心不二,仿佛從野牛變成了家畜一般。見到今夕揮手制止,寇根不敢再抗辯。他乖乖的轉(zhuǎn)著兩個牛耳,等著今夕的下文。
“伙伴之間,絕對不允許再有剛才那樣的事情發(fā)生!否則的話,我絕不客氣!我今夕氣量有限,容不得那樣的人在身邊當(dāng)護衛(wèi)。假入在你們中有人重蹈覆轍,到時候不必多說,直接去另謀高就吧!”,
說這些話的時候今夕聲嚴(yán)色厲,顯然已經(jīng)動了真火。寇根仍然俯首聆聽教誨,但施普林卻面無表情,似是無動于衷。今夕看看兩人,先沉吟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
“我知道你們性格奔放,這也不是壞事。只是有兩條規(guī)矩,你們一定要遵守:一、不要給別人添麻煩。二、喝酒時一律由我來請客。”
聽完這些話,寇根羞愧得連連抓頭,再也說不出什么來。他心中感動,卻無以回報。于是寇根惡狠狠的暗下決心,打定了主意要誓死力保今夕。無論槍林箭雨還是刀山火海,在戰(zhàn)場上都不容任何人傷他一毫一發(fā)。而施普林也終于露出笑容,徹底的服了氣。今夕不僅在實力上讓他望塵莫及,在做人處事上更是折服了施普林。這個野蠻人再次向今夕行了一禮,雖然這次的動作只和前面幾次有手勢上的微小差別,但如果由懂行的人來看,就會知道,那是高地野蠻人在面對最尊敬的長者時才會行的禮。
今夕本來想就近去銀月酒館買酒,但卻遭到阿沃金的反對。這個侏儒頭腦精明,最懂得如何省錢。他帶著今夕等人跑了整整大半個銀月城,才來到一家酒類專賣店。不過這一番辛勞總算沒有白費,今夕發(fā)現(xiàn)這里的批發(fā)價居然還不到從酒館里買的五分之一。
既然來一次不容易,今夕就惡狠狠的搬空了大半個酒窖。他特意選擇最烈的好酒,但結(jié)帳時也不過付了兩顆小鉆石而已。有如此大的生意上門,店主的臉自然笑成了喇叭花。只是他立刻又發(fā)覺送貨的馬車不在,頓時急得團團轉(zhuǎn)。好在今夕有次元口袋幫忙,被他硬生生塞了一大半酒桶進(jìn)去。剩下的幾桶由寇根和施普林分別扛上,今夕自己再對兩個酒桶施展出漂浮術(shù),用繩子牽著走。如此一來,才算是解決了搬運的問題。
考慮到在傭兵駐地里暴飲實在太招搖,可能會掃了特倫特的面子。所以今夕就帶著寇根等人就近出城,隨便揀了片草坪坐下。阿沃金自告奮勇的去買下酒菜,問今夕拿了錢就一溜煙的跑走。看他拼命的邁動兩條短腿的樣子,倒是害怕兩個蠻族,想找借口開溜的可能性比較大些。
“你們平時是怎么鍛煉武藝的?如果不介意,明天開始去跟著特倫特的中隊一起練怎么樣?”
酒過三巡后,今夕就開口問道。他有意讓兩個蠻族去特倫特的手下學(xué)點規(guī)矩,不料寇根拿起酒桶咕咚咚的灌了個痛快,隨后把嘴一抹,說道:
“不用!偶們才不和那些沒本事的家伙一起玩。要玩就玩真的!你說對吧,施普林老弟?”
“沒錯。雖然再好的劍不時常磨礪,也會黯然無光。只是磨刀的石頭如果太粗糙,就只會弄壞了鋒刃而已。要讓自己的武器永遠(yuǎn)寒光閃耀,必須謹(jǐn)慎的做好每一次選擇。”
施普林是高地野蠻人,講話總喜歡時不時的帶上點自己祖?zhèn)鞯闹V語。這番話聽得今夕似懂非懂,云里霧里的摸不著邊。看到他不明所以的樣子,寇根就把直接酒桶一丟,抄起斧頭站了起來。
“喝酒三分醉的時候最爽!既然大哥有興趣,偶們就來表演表演吧!施普林老弟,老樣子,挨刀的米酒喝。今天哥哥偶難得的痛快,只怕素要對不起你了!”
“好,手下留情的是王八蛋!戰(zhàn)神格烏什在上,愿手軟的人被馴鹿踢死!”,
繼寇根之后,施普林也面帶興奮的拿起了大彎刀。兩個人走開幾步,隨后就對視著慢慢開始繞圈。今夕雖然暗暗吃驚,心知兩個人想要做什么。但他考慮到要尊重蠻族的習(xí)俗,所以也不便出言制止。今夕思襯了一下,就悄悄站起,將雙手?jǐn)n在胸前。他準(zhǔn)備了一個力墻法術(shù),以便在寇根和施普林打得太過火時能及時阻止他們。
“哞!”
等到轉(zhuǎn)滿三圈,寇根忽然如狂牛般的大吼一聲,揮起雙手巨斧對著施普林劈頭砍去。他運力十足,施普林竭力格擋之下,仍然連退兩步。只見兩人間火花四濺,猶如無數(shù)璨星飛舞。隨后施普林毫不猶豫的拖刀回砍,直取寇根的腰際。他的膂力比寇根略遜,但勝在變招快捷。只見大彎刀順著格擋的斧柄滑上,切向寇根的手指。寇根將雙手發(fā)力前推,才險險擋開這次攻擊。
兩個人一旦交上手,就全力以赴,越打越快。寇根吼聲不絕,仗著力大招猛拼命搶攻。而施普林嚴(yán)密防守,不時巧妙的反擊一招,來占回均勢。兩人斗得旗鼓相當(dāng),既然招式上占不到便宜,就開始逐漸提升斗氣的等級。過了一會,在他們的周圍竟然隱隱形成一個小旋風(fēng)。再過片刻,地上的青草就被掃蕩得半根不剩。在兩人施放出的斗氣肆虐之下,四周居然硬生生被清出一片空地來。
寇根和施普林惡斗不休,直看得今夕手心出汗。他眼見寇根斧頭揮過,掠下施普林的幾根頭發(fā)。接著施普林回上一刀,擦得寇根的半身鋼甲亂冒火星。若其中一人稍有閃失,就算不死也是重傷。但兩人已經(jīng)交手百招,還是難分高下。他們汗流浹背,卻滿臉都是興奮的表情。
驀的,寇根收回了斧頭。他直立站穩(wěn),將雙手握著斧柄的中段急轉(zhuǎn)。原來寇根久攻不下,又想在今夕面前好好表現(xiàn),于是便決心拿出絕招來。他先把雙手巨斧舞成鋼鐵風(fēng)暴,將施普林迫退數(shù)步。隨后寇根的雙手猛然一停,轉(zhuǎn)以斧首和斧尾交替攻擊,連環(huán)向著施普林狂轟濫炸。在寇根步步緊逼的攻勢下,施普林立刻顯出窘態(tài)。他好不容易擋到最后一下,由于腕力不濟,大彎刀頓時被蕩到一邊。見到施普林胸前空門大開,寇根毫不猶豫的旋身一蹄踹出。這腳扎扎實實的印在施普林胸口,把他踹得像捆稻草般遠(yuǎn)遠(yuǎn)飛出。
“你怎么樣?!”
寇根這下奇兵突起,簡直快如閃電。連今夕都措手不及,沒辦法制止。他只好趕緊奔到施普林身邊,替他查看傷勢。不料施普林若無其事的坐起,張嘴就笑。他拍拍胸膛,笑著對今夕說道:
“沒事!我們每次比斗的時候,都用八成以上的斗氣保護自己。我就算挨上一斧頭,也最多擦破點皮而已。”
“滅活活活活!不管怎么說,這回素偶贏了!施普林老弟,偶就不客氣了!”
聽到施普林的解釋,今夕才弄明白為什么兩個人敢如此亂來。他微微苦笑,同時在腦海中想象,假如這兩個家伙在傭兵駐地里亂斗,會是怎么樣的一番光景。一旁的寇根和施普林打得多了,心中自有分寸。他毫不在意的開懷大笑,然后拿起酒桶往嘴里猛灌。
“別心急,我們哪次不是要打他十七、八回的?今天你只贏了一回而已,酒還有得是,咱們再來打過!戰(zhàn)神格烏什在上,美酒是為堅持到最后的戰(zhàn)士而準(zhǔn)備的!”,
“你丫就素能掰!好!那偶就打你到服!來來來,偶們繼續(xù)!哼哼,等偶再多喝幾口,你的臉就和杜林克那丫看起來差不多了。到了那時候,嘿嘿嘿嘿”
“呸,你才看起來像那個馴鹿和地精生出來的咋種!廢話少說,咱們還是用刀和斧頭來交談吧!”
寇根和施普林唇槍舌劍了沒兩句,就又打成一團。他們又打又喝,互有勝負(fù)。今夕既然不再為兩個人的安危擔(dān)心,那么對他來說,坐山觀虎斗也不失為一種樂趣。寇根和施普林打得熱鬧,今夕看得開心。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正午。
在比完最后一場后,寇根和施普林都筋疲力盡。他們打得痛快之極,也已喝到盡興。只是酒都變成汗流掉了,兩個人倒也沒有醉倒。寇根的腹中‘咕嚕嚕’一陣亂響,頓時提醒各人阿沃金還沒有回來。寇根罵了幾句粗話,就站起來說道:
“那小不點只怕是跑了,偶看偶們還素自己去搞點吃的吧。”
今夕點頭同意,領(lǐng)著寇根和施普林向著城里走去。三個人帶著剩下的五桶酒,順著回傭兵駐地的方向一路尋找餐廳。但走了沒多遠(yuǎn),就看到街道上圍了一群人。寇根好奇心起,他走上前去咆哮兩聲,于是圍觀的人馬上就讓出一個缺口來。今夕不經(jīng)意的望去,立刻就呆住了。只見在鵝卵石鋪就的地面上,一個滿身是血的侏儒雙目緊閉,仰躺在那里。他的口鼻中還血流不止,胸前有兩條十字形的淺淺劍傷。顯然下手者故意放輕了力道,只為能折磨侏儒,卻又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今夕只覺得腦中轟的一聲,頓時怒焰沸騰而起。
那個侏儒正是阿沃金。
“大哥!”
寇根怒吼一聲,轉(zhuǎn)頭望向今夕。他額上青筋猛跳,顯然也已經(jīng)怒極。寇根對阿沃金雖然殊無好感,但總也都算是今夕的部下。眼見侏儒被人修理得這么凄慘,寇根是說什么都看不過去。此時今夕反而冷靜了下來,他上去一搭阿沃金的頸動脈,確定侏儒的性命無礙,就站起來按部就班的下達(dá)命令。
“施普林,酒都交給你來處理。隨便找個地方存掉,就立刻回來。寇根,我們走!”
說完今夕就施展出漂浮術(shù)穩(wěn)定阿沃金的身體,然后將他放到寇根的背上。今夕再施展出群體加速術(shù),隨后就暫別施普林,和寇根一起向著傭兵駐地狂奔而去。奔了沒多遠(yuǎn),寇根便嫌今夕的腳程太慢。他一把提起今夕,放到自己的肩上。憤怒是狂戰(zhàn)士的力量源泉,而現(xiàn)在寇根正怒火中燒。他低頭疾馳,簡直快逾奔馬。到了后來寇根更是手足并用,完全成了一頭狂牛。不出片刻,他就帶著兩人回到了傭兵駐地。停下腳步后寇根渾身冒出白色的蒸汽,全都是由汗水蒸發(fā)而形成的。
“這邊!”
今夕離開片刻,很快便帶著張小柔趕回來。張小柔將阿沃金搬進(jìn)旁邊的帳篷,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后,就動手撕去阿沃金胸前的衣服。面對暴露出來的傷口,張小柔閉目默禱。她手中不停,連續(xù)施展了幾個治療輕傷法術(shù)下去。這時施普林也緊跟著趕到,他和今夕、寇根一起聚在阿沃金面前。等到阿沃金呻吟一聲醒來,三個人就搶著發(fā)問道:
“感覺怎么樣?”
“哪個王八蛋下的手?”
“誰干的?”
今夕左右一望,于是寇根和施普林就訕訕的退開。阿沃金把朦朧的雙眼眨了兩下,才看清眼前的是今夕。他慢慢抬起右手,似是握有東西。今夕不明所以的伸手去接,落到他掌中的卻是一枚金幣。
“你、你的錢。東西沒買到,不過幸好沒有沒搶走”
說到這里,阿沃金皺起眉頭深吸了一口氣,顯然是因為說話而牽動了傷處。今夕感動之余,恨不得能抽這個傻侏儒兩嘴巴。他等阿沃金緩過氣來,才沉聲問道:
“誰打傷你的?”
“黑、黑暗精靈。是精英近衛(wèi)隊的成員。”
“名字?!”
發(fā)現(xiàn)阿沃金可能認(rèn)識下毒手的人,寇根便再也按奈不住,大吼起來。阿沃金瞇起眼睛望了望他,顫動著嘴唇回答道:
“扎伊爾和卡拉揚”
“知道了,你安心養(yǎng)傷吧。”
今夕對著阿沃金施展出一個催眠術(shù),讓他沉沉睡去。隨后今夕緩緩站起,握緊了手中的金幣。剛才他看到阿沃金的右手上滿是擦傷和淤青,顯然是被人用鞋底猛踩,都死不肯松手的結(jié)果。今夕走到帳篷外,若有所思的來回踱步。寇根和施普林并肩站在一旁默不作聲,靜待今夕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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