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265:今夕被救之謎
肅殺的秋風穿過竹林。帶著一絲嗚咽,今夕笑了笑,心中沒有將死的恐懼,卻感到了一種沉默無形的殺氣。
他看到演繹顫栗的大手已經(jīng)緊緊按在了劍柄上,他明白,只要演繹的劍一出,他就死定了。
“謝謝你!”黑石山王突然對今夕躬下了腰,冷冷地說了一句。
“你已決定!”今夕并不為衛(wèi)三公子的舉止感到驚訝,但他的心中卻一點得意也沒有。忽然間,他想到了楚哥,想到了楚哥所說的每一句話,還想到了楚哥對黑石山王的評價。他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與黑石山王相比,自己絕對不是一塊可以爭霸天下的材料,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自己做不到對世間萬物真正的無情!
他的眼光流連在演繹的臉上,很想看到演繹此時此刻的反應。可是他失望了,雖然他心里清楚在黑石山王與演繹之間一定存在著非常親密的關系,但演繹的臉上根本就沒有任何悲憤之情,就是眼睛也變得空洞無神,仿佛這世上沒有一件事情是值得他去留戀牽掛的。
黑石山王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突然轉過身,大步而去。
演繹沉默不語,只是斜過頭來,一言不發(fā)地注視著黑石山王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的背影,半晌過后,方才輕嘆一聲,臉上竟然多出了兩行熱淚。
“你真的該死!”演繹輕輕地嘀咕了一句。
“我既然敢來,就已不畏生死。不過我還是算錯了一著,就是沒有想到像你這樣的人居然眼中有淚。”今夕非常平靜地說道,他已感覺到黑石山王注入自己體內(nèi)的那縷元素力正如抽絲般離體而去,心里空蕩蕩的,仿佛人在虛空,飄渺不定。
“你也許是今生惟一可看見我落淚的人,這并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你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演繹衣袖一揮,淚水盡去,冷峻的臉上根本就沒有淚水流過的痕跡,淡淡接道:“你不要怪我,怪只怪你太聰明了,雖然我一直都很欣賞你,但是為了我一生的抱負,我只有忍痛割愛了。”
他緩緩地拔出劍來,劍氣頓時充斥了整個空間,令人窒息的壓力迫得今夕幾乎難以呼吸,但是今夕的臉色依然未變,只是淡淡地道:“其實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一山難容二虎,你我注定了只能有一人活在這個世上,可惜的是,要死的人竟然是我。”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從一個強者變成一個被人掌握命運的弱者,這似乎是今夕的悲哀,雖然他的心里并不甘心,可是他無怨,亦無悔,因為他可以問心無愧。
“嗤”劍鋒劃破了虛空,如一只緩緩爬行的蝸牛般一點一點地向今夕的咽喉挺進,那涌動的氣流若旋風飛舞,緊緊地將今夕的身體包裹在內(nèi)。
今夕看不到什么,也沒有聽到什么,在一剎那間,他的靈魂仿佛沖上了云天,飄悠著向那深邃無窮的天外而去。那一幕幕的往事,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都如云煙般淡出記憶。在他的潛意識里,卻有一個聲音在深情地低吟:“對不起,聽蓉。我失約于今生,但愿我們來世能再續(xù)這未了的情緣。”,
他的人,他的心,仿佛一下子墜入到一片無邊的黑暗之中,最后聽到的聲音,是一道劍鋒穿破虛空時發(fā)出的無情銳嘯
幽香暗生的閨房中,琴聲悠揚,勾起了聽者心中一段情意綿綿的回憶。
“這是哪里?是天堂還是地獄?”這是今夕蘇醒過來心中想到的第一個問題。他的人深深地陷在一團紗帳錦衾之中,滿鼻所聞,盡是處子yu體遺留下來的暗香。
在他的潛意識中,還記得那劍鋒劃過虛空時的銳嘯。他有一百個理由認為自己絕無生還的機會,是以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還活著。
他睜開眼睛看到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種四面陰暗、潮濕冷清的囚室,而是置身于一間非常考究的女兒閨房之中。房內(nèi)的擺設精巧而別致,處處顯示著主人與眾不同的雅趣與心思。
他依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軟弱無力,也感到自己的體內(nèi)經(jīng)脈有幾處如針刺般的裂痛,可是他的手腳卻是自由的,并沒有帶上沉重冰冷的鐐銬。
眼前的一切讓他感到迷惑。
他記得在竹林外的古亭邊發(fā)生的一切事情,同時也記得那一日決戰(zhàn)經(jīng)歷的風風雨雨,無論他的心思多么縝密,無論他的智慧有多么高明,也猜不透眼前的一切會與那一天發(fā)生的事情有何關聯(lián)。縱然他不死,現(xiàn)在也應該是與囚室、鐐銬為伍。
“難道說黑石山王改變了主意?”今夕在心中問著自己。以他對黑石山王的了解,這種可能性絕對是微乎其微,難道是在他昏迷之后,事態(tài)的發(fā)展又起了變數(shù)?
他想不出來這變數(shù)究竟是什么。
幸好今夕是一個心境恬淡的人,他享受生活,特別是經(jīng)歷了這一場生死大劫之后,他更覺得生命的寶貴。珍惜著自己活著的每一天。既然想不出,他就不去想,而是帶著一種恬淡的微笑,去欣賞床頭木幾上綻放的那盆鮮花。
此刻已是深秋,盆里栽種的是一叢黃菊,嫩黃的花瓣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菊香,讓人心曠神怡。
“這間閨房的主人是誰?難道是”想到這里,今夕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為自己的念頭感到了幾分不好意思。幽聽蓉不會在這里,她應該隨著幽魂先生他們呆在安全的地方,靜觀事態(tài)的發(fā)展,以黑石山王的行事作風,肯定會將關于自己的一切消息封鎖,根本沒有傳入東部大陸的可能,所以這里絕不會是幽聽蓉的閨房。
今夕輕舒了一口氣,心中暗道:“這樣也好,免得她為我受到別人的傷害,要是這樣,我可真是罪莫大焉了。”
他深愛幽聽蓉,不愿讓自己的苦痛分擔給愛人。對他來說,生與死并不重要,如果自己死了,也已無憾。但既然活著,他就一定要遵守自己的諾言,因為他答應過幽聽蓉,一定會活著去見她!
今夕的心中泛起一絲憐惜,又多了一分駭怕:“如果自己就此死去,幽聽蓉會怎樣?”他不敢深想下去,微一抬頭,突然聽到門外的琴音已止,一陣清脆的腳步聲踏門而入。
他很想看看來人是誰,可惜他的頭根本無力抬起,只能靠在枕上斜斜地盯視著床前的地板。
地板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雙高跟鞋。小巧精致,華美之極。
“這是一個女人,而且是個大戶人家的女人。”今夕這么揣測著,然后便看到了一張美麗的笑臉。,
這張臉雖然美麗,卻陌生得緊,紀空手相信這是自己生平第一次見到。不過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應該可以解開自己心中的太多謎團。
“你終于醒了。”這個少女帶著一份驚喜地叫道,在今夕的微笑下,她的臉上生出一絲紅暈,一付女兒家的羞態(tài)。
“你是誰?”今夕問道。
“我叫汐兒,你可嚇死人了,昏迷了七天七夜,總算醒了。”汐兒拍拍胸脯,一臉關切地道。
“原來是汐兒姑娘救了我,救命之恩,不敢言謝。”今夕眼中露出一絲感激,又生出一絲疑惑,他始終不敢相信這樣的一個弱女子會從演繹的劍下救出自己,難道這其中另有蹊蹺?
“你可高看汐兒了,汐兒哪有這樣的本事,這都全仗我家小姐出面,才使你化險為夷,汐兒可不敢貪功。”汐兒抿嘴一笑,柔聲問道:“你睡了這么些天,想必肚子早餓了吧?不少字我這就吩咐廚房為你準備飯菜去。”
今夕這才感到自己的肚子的確有些餓了,可是他心中的謎團未解,倒也不急于這一時,微笑道:“不知姑娘所說的小姐是誰?何以能讓我從一個劍下亡魂的角色又還復了我做人的本來面目?如果姑娘不說的話,我只怕無心吃飯。”
汐兒猶豫了片刻,有些為難地道:“這可糟了,小姐吩咐汐兒不要多嘴,汐兒可不敢說,不過小姐人在門外,等她聽到你醒來的消息,必定會來看你的,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
“那么就請姑娘替我相請你家小姐。”今夕心里著實奇了。在他的記憶中,所認識的女人本就寥寥無幾。而且能從演繹劍下救出自己的人更是一個也無,這家小姐到底是誰?究竟有何能耐?這讓今夕來了興趣。同時他更想知道,這是否是黑石山王為自己設下的一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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