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馬里之死
“暗藏所言,倒讓幽魂慚愧不已,此次銀月之行,幽魂固然有為三代拜壽之意,實則還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這才動了出游東部大陸的心思。”幽魂先生淡淡一笑道。
“哦?能讓幽魂先生動心的事情,在這個世上已是不多,這倒讓暗某有了好奇之心,倘若先生不吝賜教,暗某愿意洗耳恭聽!”暗藏故作驚訝,實則是想逼著幽魂先生表明立場。對他來說,今夜一戰(zhàn)若有幽魂之地的人介入,自己雖然占有地利與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但勝負殊是難料,這不得不讓他謹慎從事。
幽魂先生豈有不知暗藏心意之理?不過他的心中早有打算,根本不想介入到三代與暗藏的權(quán)力之爭,是以微笑道:“此事終是未成,不提也罷,所以今夜幽魂前來,是專為三代拜壽而來,并無他意,對于這一點暗藏大可放心。”
暗藏聞言不禁大喜,他深知幽魂之地與銀月城的關(guān)系,生怕值此非常時期,幽魂之地人介入此事,現(xiàn)在幽魂先生表明中立,作壁上觀,頓時讓暗藏盡去憂慮。
他絕不擔心幽魂先生會出爾反爾,自食其言,因為在東部大陸中,人人盡知幽魂先生一言九鼎,從不食言。
兩人分主賓入座,登高廳上,分三面開席,每面當前設(shè)有一席,席位豪華,紅毯鋪地,盡顯尊崇地位。每席之后另設(shè)六席,則是次要人物安坐之地。
暗藏與幽魂先生分坐主賓首席,余人皆對號入座,場面絲毫不亂。席間正對武會擂臺,臺上動靜,一目了然,顯然是經(jīng)過精心準備。
暗藏心病既去,心情頓時大好,望向幽魂先生身后的幽聽蓉道:“這一定是世侄女了,果然是名門之后,大家閨秀。”
幽聽蓉微微一笑,上前見禮道:“世伯過譽了,聽蓉見過世伯。”
暗藏笑道:“可惜暗某并無子嗣,否則見得世侄女這般人才,又怎能讓她錯失暗家?真正是一大憾事。”
幽魂先生道:“暗藏抬愛小女之言,豈能當真?何況暗藏縱有子嗣,以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分地位,又豈是我等山野之人可以高攀的?”他借機喻志,表明自己兩不相幫的立場。
暗藏心道:“只要你不介入其中,我已是千謝萬謝了,又豈會無事生非來惹上你?”他淡淡一笑,順著幽魂先生的話題道:“先生說笑了,世侄女眼高于頂,聽說連血色領(lǐng)土少主擎蒼這等人物尚不足以入她的法眼,也不知哪位俊彥有這樣的齊天之福。”
幽魂顯示默然無語,看出了今夜銀月殿的肅殺氛圍,他打定主意,一旦雙方爭殺起來,他意在封印之書,不在三代,自然做到兩不相幫,互不侵害。只要他帶走了封印之書,縱然暗藏殺了三代,也不敢毫無顧忌地稱神。
他對三代殊無好感,照他自己的想法,只是礙于自己有先祖遺訓,是以不能親自動手。
暗藏又怎知他是這副心思?只要讓幽魂之地人作壁上觀,他已是很滿意了,當然也不再要求幽魂先生相助自己。事實上他作出了非常精心的準備,縱然是幽魂之地人相幫三代,他也完全能夠控制整個局面,只是所冒風險太大,倒不如現(xiàn)在這般穩(wěn)操勝券。
幽魂先生話鋒一轉(zhuǎn)道:“暗藏閱人無數(shù),可識得黑石山杰明此人?”
暗藏沉吟半晌,才說道:“其背景十分神秘。也正是如此,不由得讓我對此人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幽魂先生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興奮的色彩,似乎預見到了一些什么東西,卻又不敢確定地道。
暗藏看看天色,已近九點,可是三代依然未至,不由心下著急,遞了個眼色,讓樂菱出外巡視一下,然后才靜下心來聽著幽魂先生慢慢分析:“能在亂世之中出人頭地的,除了要有過人的本領(lǐng)與超凡的智慧外,必須還要倚仗一定的勢力才能立足于群雄之間,進而爭霸天下。血色領(lǐng)土的擎宇便是這樣的一類人物,三代亦是,可不得不讓我心生好奇的是在我經(jīng)過了周密的調(diào)查之后,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問題,就是每當三代遇到了不可化解的兇兆時,總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會適時出現(xiàn),替他逢兇化吉,而且不是殺人滅口,便是不著痕跡。這說明了在他的背后同樣有一股很大的勢力在支持著他,而這股勢力之大,當屬東部大陸五大術(shù)士豪門之外。”
幽魂先生的話仿如一顆石子,擊破了一潭靜水,頓讓暗藏感到有一種可怕無形的力量正向自己一步一步緊迫而來。
“依先生之見,三代背后當會是哪股勢力?”暗藏驚問道。
“我也不知。”幽魂先生淡淡一笑道:“反正不會是我幽魂之地。”
馬里的確有這個自信,因為他給這一招取了個名字,就叫“有去無回”。
飛旋的鈸體,森寒的鈸鋒,無邊無際的殺氣,構(gòu)成了一幅詭異的圖畫,可以讓任何人為之膽寒。
扶滄海顯然為對方這一殺招感到心驚,他漏算了敵人的招式,當然要付出應有的代價,而這種代價,往往就會是自己的生命!
“呼”眼見霸王鈸僅距扶滄海只有七尺距離時,突然從這段虛空中流星般劃出一柄飛刀。
飛刀七寸,疾若流星,燦若焰火,準確無比地截住飛鈸。
馬里大吃一驚,而便在此時,他只覺一縷寒意狂襲至,在他幾乎來不及反應之時已襲入三尺之中,倉促之中,馬里橫移。他快,但身后襲來的刀更快,在其橫移五尺之時,只覺腰間一涼,一般沉沉的痛感襲遍了全身。
“呀”疼痛傳遍全身之時,馬里禁不住發(fā)出一聲沉沉的慘嚎。也便是在此刻,他看到了身后偷襲的兇手。但他死也想不到身后偷襲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具體地說應該是一個面容打扮與自己一摸一樣的人,兩人對立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直至此刻,馬里突然明白了什么,忘了扶滄海一眼,又望了望與自己面對的偷襲者,眼里閃出絕望而恐懼的光明,顫聲問道:“你,你是誰?”
偷襲者眼中閃過一絲憐惜,淡漠地吸了口氣,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今夕。”
馬里眼里閃過一絲慘淡而無奈的神彩,嘴角邊竟泛起了一絲凄涼的笑容,英雄末路的笑,而后,魁偉的身體如山般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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