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7:第一神域
為了不讓那些來不及撤退的平民被拜爾變成死靈,他甚至直接命令軍隊毀滅掉一個又一個村莊,將所有村民殺死并燒毀。雖然從理智上來說,這種做法并不能算是錯誤,將那些無法戰(zhàn)斗的人留給拜爾,他們同樣是死,而且死后還會被轉(zhuǎn)化成手持骨刃并不再害怕死亡的骷髏戰(zhàn)士,其中的一些人甚至有可能變成更難對付的怨靈或是其它高階死靈。既然如此,還不如提前將他們殺死。
然而,理智是一回事,但從情感上,蘇菲亞仍然無法不將眼前這個人視作是屠殺平民的暴君。
這位傭兵王當(dāng)然也明白蘇菲亞對他的觀感,但他并不在意。正如他知道蘇菲亞絕不會因為他的暴行而拒絕與他合作,在他的眼中,這位在觀念上與他格格不入的公主也絕不是軟弱。
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夠在最危難的時刻站出來,同樣的,也不是誰都能夠讓克拉波爾和那些堅守信念的騎士心甘情愿地為她效忠。
她不但是個真正高貴的公主,同時還是戰(zhàn)場上最出色的將領(lǐng)和戰(zhàn)士。即使是如此血腥與慘烈的戰(zhàn)場,她也帶著她的火鳳凰戰(zhàn)斗在最前線,而沒有一線一毫的猶豫。
誰能夠比她更堅強?
“希望,很快便能夠親眼見到你,而不僅僅只是見到一個投影。”傭兵王象征性地做了個牽起她的手背吻了一下的舉動,消失而去。
蘇菲亞沉默著。
與此同時,在霧女森林。
齊婭正在哭泣。
她和愛麗絲娜一同站在德魯依祭壇的門口,在她們的前方,躺著幾具尸體,他們無一例外地被吸干了血,脖子上有著深深的齒痕。
幾名德魯依戰(zhàn)士緊緊抓著一個小女孩從祭壇里走了出來,小女孩拼命地掙扎,卻無法掙脫。
“稚那”齊婭哭著想要跑到女孩面前,但是愛麗絲娜抓住了她。
稚那猛地轉(zhuǎn)頭。看向她們。她的臉色是石灰般的白,尖長的牙齒從上唇伸出,上面還殘留著鮮血。她的眼睛變成了慘淡的白色。充滿了兇殘與戾氣。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齊婭的面前,那是奧蘭格奧斯。愛麗絲娜放開齊婭的手,讓齊婭撲進她父親的懷中。
奧蘭格奧斯嘆息地摸著齊婭的腦袋。
愛麗絲娜還是沒有說話,但她看著奧蘭格奧斯的眼神中帶著質(zhì)問。
德魯依大祭司卻只是冷漠地說道:“我們已經(jīng)確認(rèn)了。這些人確實是稚那殺死的。死靈君王拜爾的影響已經(jīng)侵入了霧女森林,這個小女孩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
“但她卻沒有殺我們,”愛麗絲娜輕聲說道,“她原本一直和我們在一起”
“看得出,她確實很喜歡你們。”奧蘭格奧斯淡淡地說,“她一直都在控制她自己,只可惜,拜爾的影響力終于沖破了她的自我意識,就算這樣,她仍然下意識地不去傷害你們,從你們身邊逃開然后就殺了我們的人。”
愛麗絲娜的心底如同被撕裂般的痛,雖然她這幾天其實也注意到稚那的樣子有些不對。像是在極力忍受著什么。但由于莉賽爾快要生了,所以她一直把心思放在莉賽爾和她的胎兒上,忽略了這個吸血鬼女孩。
原來,稚那一直都在強忍著想要殺死她們的沖動。
“你們想要怎么做?”
“她殺了我們的人。”
“可那不是她自己的想法。”愛麗絲娜的心猛地一緊。,
“不管是不是她真實的想法,至少她已經(jīng)那么做了。”奧蘭格奧斯冷冷地說道,“如果把她繼續(xù)留下來。她還會殺更多的人,其中也包括了你們。”
一具橡木制成的棺木被運了過來。還有許多的木釘。
“不要殺她。”愛麗絲娜痛苦地跪倒在地,身體不斷地顫抖著。“她真的不想殺人她真的不想”
但是德魯依大祭司并沒有回答。
那些人把稚那拖進了木棺,強按著她。一根根釘子釘在她的身體上,從手腕到腳踝,從肩膀到肋骨,那一錘又一鍾的敲擊聲直闖入愛麗絲娜的靈魂,讓她痛不欲生。
最后一根木釘對準(zhǔn)了稚那的心臟!
齊婭猛地沖了過去,不顧別人的攔阻。她哭喊著,踢打著,想要救出她的好朋友。而棺內(nèi)的稚那卻異樣的安靜,她睜大眼睛,看著那被月色籠罩的天空,血色的淚水從她慘白色的眼睛里溢了出來,如珍珠般一串串地流著。
手持鐵錘的德魯依戰(zhàn)士轉(zhuǎn)頭看向奧蘭格奧斯。
奧蘭格奧斯沉默了一陣,然后向他搖了搖頭。
木釘向右移了一些,避開稚那的心臟然后一錘敲下。
那咚的一聲回響,有如地獄的顫音般震動著愛麗絲娜與齊婭的心靈。
棺蓋慢慢地蓋了上去。
棺內(nèi)一片黑暗
雖然想要適應(yīng)痛楚,但那強烈的撕裂感仍然讓安娜痛得將嘴唇咬出了血。
雖然知道應(yīng)該更加地輕柔,但梅吉自己也無法控制他的力道。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藍色行星碎片的轉(zhuǎn)移上,如海水般湛藍而神秘的能量沿著兩人之間的連接部分旋進了他的體內(nèi),再藉由魔力渠道轉(zhuǎn)移到小雪身上。
直到安娜軟癱在地,背上的翅膀也消失不見,梅吉甚至沒有憐惜的空閑便放開了她,改成進入早已等等在旁邊的蘇麗體內(nèi)。活性化后的黑暗之力開始被他體內(nèi)的魔力渦流卷了進來,殺戮、痛恨、折磨各種負面情緒試圖控制他的心靈。雖然盡力地讓自己不受這些負面情緒的干擾,但那并不容易,他瘋狂地摧殘著蘇麗,心滿意足地聽著她那充滿痛苦的呻吟。
象征死亡的黑暗之力想要沿著魔力渠道進入小雪體內(nèi),但她卻先一步將其切斷。于是,這股霸道的力量攪動著梅吉的身體,撕扯著他的血肉。
蘇麗也倒在了地上,梅吉后退兩步,扶住墻,血管中的脹裂感讓他想要把自己的身體撕裂。
現(xiàn)在怎么做?他無聲地吼著。
跟我來!小雪回答。
一個空間入口出現(xiàn)在他的腳下。他跌進了魔法迷宮。這個魔法迷宮迷宮并不是他自己制造的那個,它就像是一個女孩子的閨房,有著可愛的床和各種美麗的裝飾。
“這是我剛剛弄出來的。好看么?”小雪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她的嬌軀依舊近裸,只是在關(guān)鍵的地方遮上了幾片樹葉。而這種裝扮反而更加讓她充滿魅力。梅吉已經(jīng)被心火熊熊地燃燒著,他將小雪推倒在床上,扯下樹葉。不顧一切地弄了進去。小雪的身體在劇痛間抽搐著,下意識地往后挪,但梅吉緊緊地扣住她,不給她逃避的空間。
狂亂的黑暗神力沿著那緊密的部分直泄而去。
不,他的內(nèi)心痛苦地喊著。小雪的身體里已經(jīng)有了藍色行星碎片。再加上他無法控制的暗神之力,這兩種神力無疑將在她這個全新的身體里融合并具現(xiàn)出最初之力。,
小雪將因為他的失控而死去。
“別緊張。”小雪的聲音卻通過意識傳遞進入他的腦海之中。與此同時,他們之間的魔力渠道再次打開,女神的靈魂碎片又沿著這條渠道傳了回來。
梅吉放開自己的身心,將所有的心思用于體會小雪的身體所帶給他的美妙感覺,而把這兩種神力的流轉(zhuǎn)完全交給她來控制。漸漸地,他對小雪控制神力的手法感到驚訝,兩種截然相反的神力在他們之間不停地流動著。卻又完全隔絕。被黑暗之力破壞掉的身體。又迅速地被藍色行星碎片所治愈,它們循環(huán)不休,并通過兩人身體與精神之間的緊密聯(lián)系形成了一個奇妙的圓。
漸漸地,這兩種神力開始沉寂,從彼此的吸引與爭斗中分開,藍色行星碎片再次回歸小雪的體內(nèi)。而被安撫了的黑暗之力也留在了梅吉的身體之中。
小雪閉上眼睛,安心地享受著梅吉的遞送。
直到梅吉的生命能量在她那溫潤的區(qū)域內(nèi)炸開。
梅吉緊緊地抱住她。不停地喘息著。
“我們完成了。”小雪喜悅地說。
“沒想到還能這樣做,你應(yīng)該早點跟我說。害我緊張了好一陣。”
“告訴你我會自己躺在床上讓你侵犯么?”小雪揪了揪他的鼻子,“雖然你也許從沒有把弗莉當(dāng)成一個女人,但我可也是一個女孩子,這種事我怎么說得出口?”
“反正這種事你以前也沒少看我和別的女人做過”
“看別人做,和自己去做是不一樣的,”小雪的睫毛動了動,雙腿微微攏緊,壓迫著梅吉仍然留在她體內(nèi)的小東西,“我沒有想到一開始的時候竟然這么痛,害得我差點忘了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
梅吉也知道其中的兇險,一個控制失誤,他們現(xiàn)在就不是抱在一起躺在床上,而是變成碎片了。
“現(xiàn)在看看我們能做什么。”小雪伸出一根手指。
梅吉按照小雪傳到他的腦海中的手法,把體內(nèi)的女巫之力與黑暗神力混在一起,然后,他也伸出一根手指,并將一小部分的黑暗神力激活。
兩人心有靈犀地輕輕一觸。
一道火花在他們指尖的縫隙間閃現(xiàn)。
兩個人同時一震。梅吉的臉上是一片震驚,小雪則是止不住的狂喜。
“原來,”小雪低聲說道,“宇宙最初的力量,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雖然只是還原出了少得可憐的最初之力,但整個宇宙的核心已經(jīng)在他們的心靈深處展開。他們的魔力藉由最初之力的幫助而突破了這個世界的束縛,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景觀。
浩瀚的星空,失落的過往,所有的一切都與他們緊緊地聯(lián)系在一起,卻又相互。他們甚至還看到了其它世界的神明,每一個神明都是與眾不同的存在。如果說世界之源是將萬事萬物的精神連成一體,那宇宙的最初之力就是從同一本源中生出無拘無束的自由意志,每一個自由意志都是獨特的,他們代表了冰與火,代表了光與暗,同時也代表了無窮無盡的可能性。
宇宙一直在分化,而正是這種分化讓它變得多姿多采,魅力無窮。
他們的手指再次輕輕地一觸。閃現(xiàn)出的最初之力又一次打開了通往宇宙奧妙的窗口,他們讓自己的意識游曳其中,并為之感動。
他們將意識抽回。查看著這個星界與塵世之間的位置和距離。他們?nèi)鐭o形的風(fēng)般馳騁在誰也觸摸不到的虛無間,并透過意念跨越空間進入了塵世,這一次,他們驚呆了。,
他們的意識飛掠過大地。然而所看到的,卻只有無盡的荒涼,所有的村莊都已被毀滅,焚燒的尸體堆積如山。他們還看到身體腐爛的不死生物隊列整齊地行走著,空洞的眼眶中一無所有。
他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互相對望著。
顯然,拜爾和他的不死軍團已經(jīng)侵入了他們所離開的大陸,他們甚至無法肯定蘇菲亞和愛麗絲娜等人是否還活著。
“我們必須馬上回去,”梅吉深吸一口氣,“馬上”
群歐要塞。
蘇菲亞走入了會議室。
在她的身后,跟著雷歐特、克拉波爾,還有威爾。
會議室內(nèi)的人并沒有因為她的出現(xiàn)而弄出太多的禮節(jié),在現(xiàn)在這種時候。所有的繁瑣禮儀都顯得拖仄而毫無必要。斯而的李上將冷淡地坐在圓桌旁。約書亞站在他的身后。另外,在約書亞的旁邊,還站在一個身穿暗金盔甲的高大女人,她的表情像冰一樣冷,右胸平平坦坦,顯然已被割去。
而傭兵王阿修斯正坐在李上將的對面。姿態(tài)隨意,右腿甚至踩在了椅子上。在他的旁邊。是一個披著白袍、臉部被兜帽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人,那應(yīng)該就是傭兵王的軍師。
正如傭兵王事前所料的。矮人族的國王古魯恩特并沒有參加這場會議,但這與古魯恩特出了名的固執(zhí)毫無關(guān)系。成批的死靈軍團正在進攻莫斯奇北爾山脈,雖然矮人們把他們自己關(guān)在了迷宮般的石頭城堡中,但卻無法阻止拜爾從幽域血池里帶出來的地獄沙蟲,那些堅硬的石頭被地獄沙蟲鑿得千瘡百孔,矮人們最大的屏障,反而成了困住他們自己的牢房,古魯恩特試圖帶著他的子民殺出莫斯奇北爾,卻一次又一次地失敗,形勢已接近于等死。
另外,巫塵也不在這里,但并沒有人因此而在意。雖然巫塵是幽影血龍的操控者,但她是約書亞的妻子,約書亞完全可以替她說話。
這個房間里的人數(shù)雖然不多,但他們無疑代表了費爾王國、新亞商業(yè)聯(lián)合體、斯而三方最有實力的人物,同時也是對抗拜爾的主要力量。
“尊貴的公主殿下,”傭兵王諷刺地說道,“雖然這里是您的地盤,但您也不該讓我們等得太久。”
“抱歉,”蘇菲亞淡淡地說道,“我去迎接了一些客人。來自霧女森林的奧蘭格奧斯帶著凱爾人中的德魯依祭司和戰(zhàn)士前來加入我的軍隊,我不得不去迎接他們。”
“奧蘭格奧斯?那位被稱為橡樹智者的戰(zhàn)士?”傭兵王沉默了一下,“這是個好消息,現(xiàn)在,任何一點力量對我們來說都非常重要,更何況是能夠使用神術(shù)的德魯依。”
由于挪斯威爾神或是商業(yè)之神奧金等眾多“神祗”的突然消失,對這里的所有人來說,最困難的就是他們各自的軍隊中缺少能夠使用神術(shù)的牧師。德魯依所祭祀的是自然之神,雖然不像傳統(tǒng)的牧師一樣具有凈化亡靈的能力,但他們一些特有的神術(shù)仍然能夠在對付死靈時起到關(guān)鍵作用,這對蘇菲亞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蘇菲亞在圓桌旁坐下,然后看向阿修斯。這場碰面是傭兵王阿修斯所建議的,而他也提到了一個“賭博式的計劃”,所以,蘇菲亞在等待他開口。
“那么,先讓我們介紹我們身邊的人,”傭兵王隨手地朝邊上指了一指,“這是我的軍師風(fēng)舞,相信你們多少有聽說過他的名字。”,
蘇菲亞點了點頭。風(fēng)舞是阿修斯身邊最神秘的人物,他一直把他自己裹得非常結(jié)實,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長什么樣,但是誰都知道。阿修斯的每一個決策都是由這個神秘人物策劃的,包括徹底推翻甚至血洗了新亞的商人議會,讓阿修斯掌握的傭兵團完全接受新亞的政治和軍事權(quán)力。
“那么。這位應(yīng)該就是魔劍約書亞了。”傭兵王欣賞地看著約書亞。現(xiàn)在,每一個人都知道正是約書亞暗殺了紅衣撒萊,并參與了梅吉與莫莉等人在平峽島消滅幽域血龍的戰(zhàn)斗,在那只幽影血龍被消滅后。他卻又帶著巫塵悄然進入霧女森林,降服了剩下的那只血龍,并且成為了德萊頓將軍身邊最重要的戰(zhàn)士。
“這位是”傭兵王看向那個被割去一只乳.房的女人。
“我叫阿羅,”女人的語氣也像她的表情一樣,冷得像冰。“來自阿瑪宗。”
傭兵王將兩根手指放在腦門上,表示了一下他的敬意。毫無疑問,這個叫阿羅的女人就是阿瑪宗新的宗主,同時也是斯而現(xiàn)在最強的戰(zhàn)士。
阿修斯看向蘇菲亞。
沒有等他詢問,蘇菲亞已經(jīng)自己說道:“我身后的這三位,就是雷歐特、圣騎士克拉波爾,還有威爾。”
雷歐特和克拉波爾的名字當(dāng)然已是人盡皆知,但威爾這樣一個顯然只有十三四歲的男孩竟然也被蘇菲亞帶到了這里。卻讓其他人有些疑惑。傭兵王阿修斯挑了挑眉頭。等著蘇菲亞的解釋。
“你說過,要讓我手下最強的戰(zhàn)士或者魔法師參加這場會議,”蘇菲亞淡淡地說道,“威爾就是。”
這話無疑讓傭兵王和其他人都感到驚訝,阿羅瞪著這個個頭可能才剛到她的腰部的男孩,顯然是在質(zhì)疑。
約書亞也在打量著威爾。然后忽地醒悟過來,他與威爾在平峽島一同戰(zhàn)斗過。但那時的威爾只是一個能夠使用戰(zhàn)神神術(shù)的實習(xí)牧師,雖然威爾的“戰(zhàn)神之光”對阻擋幽影血龍起到了重要作用。但如果只是憑著用一次要休息好幾天的“戰(zhàn)神之光”,顯然還不足以讓威爾被稱為是“最強的戰(zhàn)士”。
而且,他明明記得當(dāng)時威爾已經(jīng)死了。
“公主殿下,”傭兵王用指頭在桌面上敲出沉渾的濁音,“我原本以為,就個人戰(zhàn)斗力來說,您的部下中最強的應(yīng)該是克拉波爾,或者是那個曾經(jīng)憑著一個魔法殺死幾十名阿瑪宗女戰(zhàn)士的魔法師梅吉。”
阿羅的臉上現(xiàn)出怒容,卻沒有多說什么。
克拉波爾在蘇菲亞的身后淡淡地說道:“威爾比我更強。”
“我也不知道梅吉現(xiàn)在在哪里,”蘇菲亞說道,“而且,他并不比威爾更強。”
傭兵王還想再說什么,但他的軍師風(fēng)舞卻突然伸出手制止了他。
“公主殿下說的沒錯,”陰柔的聲音從白袍軍師的兜帽里傳出,“這個小男孩是戰(zhàn)神古萊維亞的選民,他的實力是在座中最強的。”
阿修斯轉(zhuǎn)頭瞪著他的軍師,顯然還有些不太相信,不過最終,他還是接受了蘇菲亞的說法。
“請原諒我的魯莽,”他重新看向蘇菲亞,并用那嘲弄的語調(diào)說出道歉的話,“只是,我將要提出的計劃關(guān)系到這里所有人的未來,所以我不得不慎重一些。這個計劃中不但需要幽影血龍與火鳳凰,還需要杰出的戰(zhàn)士一同參與。我個人覺得,那是我們唯一戰(zhàn)勝那些死靈的機會。”,
所有人都在聽他說著。事實上,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沒有誰再對取得勝利抱有希望。確實,蘇菲亞在沙漠上取得了一場重要的勝利,但那樣的勝利也不過就是暫時拖緩了拜爾征服大陸的腳步,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注定失敗的戰(zhàn)爭。由于每一個死去的人都有可能被拜爾那無處不在的力量轉(zhuǎn)變成死靈,他們的敵人將越來越多,而他們自己的戰(zhàn)友卻隨著每一場戰(zhàn)斗越來越少。
大半個新亞都已經(jīng)被拜爾的死靈軍團所控制,只是目前拜爾將進攻的重心放在了莫斯奇北爾山脈,他們才得以喘息。一旦莫斯奇北爾也被拜爾征服,那時甚至連那些強壯的矮人都將成為拜爾亡靈軍隊中的一分子。
這樣的戰(zhàn)爭,怎么能夠讓人看到希望?
“我的計劃是,”阿修斯靜了一靜,才慢慢說道,“找出拜爾,直接殺死他。”
所有人都互相對望著,一片沉默。如果能夠殺死拜爾。那自然是最直截了當(dāng)?shù)氖隆5轄柤热槐环Q為“不死者”,又豈是那么容易殺死的?而且,想要把他確切的位置找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傭兵王取出了一張地圖,鋪在桌上。這是一張詳盡的大陸地圖,連蘇菲亞和李上將各自的軍隊位置也被標(biāo)注在上面。蘇菲亞在佩服阿修斯隱藏在粗壯外表下的精細的同時,也暗暗地心生警惕。這樣一份地圖絕不是一兩天就能夠做得出來的,毫無疑問,阿修斯并不滿足于控制新亞,他還有著更大的野心。
她看得出,李上將自然也看得出。
傭兵王卻只是抬頭掃了他們一眼。淡淡地說道:“不管我想要做什么,都需要先打敗拜爾,不是么?”
這確實是實話,無論如何,拜爾才是當(dāng)前所有人的敵人。如果不能消滅拜爾,那任何野心都將毫無意義。從這一個角度來說,傭兵王的野心對其他人來說也不是什么壞處,這至少意味著他不會心甘情愿地被拜爾所控制。成為只能聽從命令的死靈。
“首先。”傭兵王指著地圖,“我們已經(jīng)確定了拜爾大致上的位置。拜爾擁有讓剛死去的人直接轉(zhuǎn)化成骷髏戰(zhàn)士的能力,而根據(jù)我的觀察,這種能力是以某一個中心位置輻射開來的,離他越遠的地方,這種力量就越弱。而離他越近的地方,這種力量便越強。”
李上將點了點頭:“當(dāng)我們從斯而敗逃時。身邊倒下的每一個人,都會很快地變成死靈。而隨著我們撤到遠之沙漠北部,這種現(xiàn)象雖然仍然存在,但已經(jīng)弱了很多。”
蘇菲亞也點了點頭。在沙漠上的那一戰(zhàn),她可以從容地將戰(zhàn)死的士兵尸體焚燒后再撤走,由此可見拜爾的無形力量確實是隨著距離而消弱的。毫無疑問,拜爾現(xiàn)在要么還是留在斯而,要么就是去了莫斯奇北爾。
傭兵王用鵝毛筆在地圖上畫了個圈,那是斯而的中部:“這是我們推算出的,拜爾大致上的位置。”
蘇菲亞皺了皺眉:“這個范圍還是未免太大了些,就算我們潛進去,也不可能有充足的時間和足夠的人手去搜尋他。”
“沒錯,”傭兵王說道,“但是我們可以用預(yù)言術(shù)。在確定了一個大致的范圍之后,預(yù)言術(shù)便能起到?jīng)Q定性的作用。更何況,我們還有另外的方法”
“會預(yù)言術(shù)的人非常少,”蘇菲亞截斷他的話,“而且,預(yù)言術(shù)對死靈無效”,
傭兵王身邊的白袍軍師風(fēng)舞卻突然插口:“拜爾不是死靈。雖然他被稱為不死者,雖然他能夠無條件地操控任何不死生物體內(nèi)的負界能量,但他卻是個真正的人類就和你們一樣。”
拜爾竟然是人類?這個消息無疑讓蘇菲亞和其他人都感到驚訝。雖然他們對拜爾的了解其實不多,但他們至少知道,拜爾在黑暗百年之前便曾經(jīng)做出過挑戰(zhàn)神祗的事,一個活了近千年的家伙,竟然還是個“人類”?
“還有,”風(fēng)舞慢慢地揭開兜帽,“我會預(yù)言術(shù)!”
風(fēng)舞的相貌顯露在所有人面前,這時,其他人才注意到,她其實是一個女性,而且是一個女性精靈。她有著俊美的容貌與尖長的耳朵,頭發(fā)是樹葉般的青色,這種發(fā)色雖然特殊,但并不難看。
“媽的,朝天圣道怎么是這個樣子,和本半神想象中相差也太遠了點吧。看這樣子,倒是和我惡靈深淵最底盤的犧牲之地差不多”
整體走勢盤旋緩升抬高的朝天圣道,就是一個渾圓又巨大無比的“密封艦艙”,橫截面大概有數(shù)千平方米大小,在色澤黝黑、犬牙呲突、滾燙冒煙的艦艙壁壘之上,不時能看到一亮團碩大濃密的燦爛光華,像大型鳥巢一般浮懸在一些突出的巖層上!
這一團團鳥巢一般的碩大光團,散發(fā)出來的氣息是強大上位的,遠非剛才那上千名枯坐于奇面之點的蒼老廢神可以相比。很顯然,這里的廢神,才是真正的廢神半神,猶如白衣殘魂一般強大恐怖的存在!
“那幾團光華,應(yīng)該是剛被貶下的廢神占據(jù)的地盤,也就神力弱等中的佼佼者的樣子。仗著神性力量都還比較強大倒是能在這里面暫時占據(jù)一席之地,吸納億萬各星域生靈的微薄信仰力量。再往里面一點,就幾乎都是神力中等。甚至具有尊貴地位身份的神祗,最起碼是一殿之主的主神次諸神級別的地盤了。我們要采集清陽純火,卻是必須通過這些倒霉蛋的地盤,抵達通道盡頭的神域之門!”
玉嬌龍伸出白皙如玉石的纖手在額頭上擦了擦香汗。玉臉也一片驚艷泛紅的她看了真言和克加德兩個“新人”一眼,神情倒是十分鎮(zhèn)定地說道。
從玉嬌龍的口吻中,真言推測,這廢神區(qū)也即朝天圣道,和外面一二三品放逐區(qū)時截然不同的。朝天圣道才是名副其實的廢神放逐之地,而且是那些實力相當(dāng)恐怖的廢神盤踞廝混的地帶。
沒有實力的、沒有身份的,以及神性和力量流失嚴(yán)重的,是不可能也沒有資格在這朝天圣道上爭取一點立足之地的。膽敢隨便逗留在這里,是會被那些力量還保持非常恐怖狀態(tài)的廢神視為覬覦挑釁,是不會被擊殺的!
在朝天圣道的廢神,無疑是地位高的,實力強大土豪惡霸。隨便拉一個出來可能都是名頭響當(dāng)當(dāng)?shù)摹T?jīng)是那些空間的守護神祗什么的。
“神力中等?一方神殿之主,主神,次主神?我的天哪,這么多牛人,我們怎么可能過去?”
巫妖半神克加德大舌頭笨拙地伸縮散熱,聽到玉嬌龍的話卻是忍不住又驚叫起來。要不是旁邊的真言淡然看了他一眼,克加德恐怕又大叫說要回老家抱婆娘去了。
老克突然很郁悶地發(fā)現(xiàn)。自己這堂堂半神,似乎越來越地位低下了。連曾經(jīng)魔域小兄弟現(xiàn)在也無視自己半神的階位,動輒用“兇狠威脅”的眼神伺候。,
“不用擔(dān)心,我們以前在神域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這朝天圣道應(yīng)該有不少認(rèn)識我們的主神什么的。多多少少,他們還是給我們幾分面子的!當(dāng)然,我們必須小心清陽廢神的暗算,剛才畢竟是我們邪惡一脈的廢神自爆毀滅了不少清陽廢神倒霉蛋!這些廢神現(xiàn)在都盤踞在通道巖壁上的星力泉眼上,使勁吸收信仰之力,以彌補自身在放逐虛空的消耗!我們不打攪他們,他們應(yīng)該不會阻止我們!”玉嬌龍和孤蓬都安慰兩個新人,給真言和老克吃定神丸。
不過真言可知道玉嬌龍和孤蓬這兩個變態(tài),說道的應(yīng)該不會,其實應(yīng)至少存在一半概率,有廢神會出手挑釁,聊以打發(fā)廢神們無趣的漫長時光。
比如,就在孤蓬和玉嬌龍領(lǐng)頭,真言和克加德緊隨,揮蕩擊散戾氣和毒煙形成的自然氣息微結(jié)界,經(jīng)過這密閉的、超大型的艦艙壁壘第一個燦爛光華團時,就被一個倏地從燦爛光團中鉆出來的清陽廢神攔截住了。
“哪里鉆出來的邪惡小雜種,竟敢出現(xiàn)在朝天圣道之上!哦,竟然都是滿品九花星力鼓蕩啊,想才采集純靈之火,嘿嘿,你們很不幸,卻是碰上你慎虛真君老子我,把你們功德值都給我吧!”
從那團清白色光華中顯出身形的清陽廢神,自稱慎虛真君,一身華麗神袍,頭頂高古巍峨七星冠,面容清白,倒有幾分神祗氣派,不愧是不過剛被貶放的神靈。
不過,這慎虛真君一看到真言和玉嬌龍他們四大邪帝半神,卻是神色狂喜之色掩蓋不住,眼中更是一片貪婪的熱芒,似乎看到唾手可得的大功德等著自己。
“外面的那些老家伙竟然放這幾個小邪魔進來不收功德,看來老家伙們是活得徹底絕望了哈哈,正好便宜本君!”
一聲長笑,慎虛真君雙袖一個虛抱,空中頓時星光閃爍,一個電光雷芒嗶嗶作響流動的巨大電籠就把真言和玉嬌龍他們四個困禁其中,神念之靈動,牽引虛空力量之快,此慎虛真君不愧是剛下來的廢神。
玉嬌龍和孤蓬哪里會將這慎虛真君放在眼里,這廢神的名字以前他們聽都沒有聽過,不由齊聲冷哼,身形一動就要隨破電籠,誅殺不長眼的廢神!
卻聽得一邊的真言出聲阻止:“這家伙的身體我的燭龍看上了,讓我來試試他慎虛陽痿鬼的深淺!”
話語一出,真言已經(jīng)猶如一道又黑又紅的虹光穿出雷電囚籠,厲喝一聲,三大分身幻影閃出,一道燭龍無光尾隨分身之后悄悄遁出,當(dāng)空更是浮現(xiàn)三支巨大血手,齊齊朝那個得意洋洋以為手到擒來的慎虛真君奔去!
慎虛真君剛才不妥,剛面色一變,卻身軀一滯,被真言這魔帝反禁錮住,“不可能,你這魔物豈有這等能力?”
慎虛真君一驚,奮力一陣,神袍上神紋流動,像震開真言三大分身擒拿。當(dāng)頭一聲凌厲呼喝卻有如魔雷當(dāng)空,震得魂神一個遲疑,被魔帝真言同時凝化的污穢血雨澆了個遍體,廢神那防護力還不錯的神袍頓時被污穢腐蝕得破破爛爛!
“不是看你臭皮囊還有點用,本帝豈會留你一點痕跡!”
真言龐大的魔識,以及燭龍這頭終于見獵心喜的神獸,兩股兇猛彪悍的神念力量猛地沖進慎虛真君眉間炫光神印中,激蕩起一陣如浪花的星光。,
啊!廢神絕望慘呼,身軀驀地?zé)o力,軟綿綿地從空中摔落下去,原主的氣息就此蕩然無存。
噼里啪啦,嗶嗶啵啵的爆豆脆響中,只見這慎虛子的神軀在劇烈地跳動、鼓脹、扭曲,彷佛里面藏了一頭暴躁狂烈的猛獸一般,金黃色的血絲微微滲出體表,燭龍盤踞神軀幻化自己原形的瘋狂力量,連廢神強大的身軀也難以承受!
神軀不斷變化、膨脹,越來越巨碩,最后一片金黃色血雨蓬射中,燭龍一聲威勢凜凜的咆哮響蕩在幽深動蕩的朝天圣道中!
這頭憋屈了許久的神獸,終于借一具新鮮的、神性充沛的神軀,幻化出了自己本來面目,第一神域中連中等神力的神祗也難以駕馭懾服的神獸燭龍!
只不過,得意洋洋、滿心歡喜的燭龍還沒來得及審查自己這副壯碩偉岸的身軀,有沒有超出幼生期進化出雄赳赳的塊頭體型,就被女半神邪月的酸溜溜的嘲諷打擊了一下。
“誰的神軀不好用,偏偏選中一個叫腎虛的家伙,以后就叫你這小破獸腎虛好了!”
燭龍郁悶地一聲怒吼,“你這胸大無腦的小女人,竟敢亂給本神獸取這樣陽痿的名字!我可是還是處男,以后找不到女朋友,看我不把你推到!”
燭龍這廝當(dāng)年還是幼年期就被一小魔神擒服,之后的日子都是以一點殘靈魂魄形式存在于天魔古鐲中,其中枯燥無聊的生活狀態(tài)可想而知。
可是這廝的情商的發(fā)育和這個存在形式卻關(guān)系不大,反而踏入了魔域之后,就猶如下凡到花花紅塵世界了,情商反而是它呆在第一神域增長速度的數(shù)十倍上百倍。
而與此同時,蘇菲亞和李上將也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克拉波爾和阿羅等人踏上前來保護他們,并緊緊地盯著風(fēng)舞。(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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