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2:蒂努薇爾
他怕死嗎?不,他從來就沒有怕過。不管眼前的這個女子是否還愛著他,對他來說,能與她死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將無關(guān)緊要。
而她卻以此來威脅他。
她難道不明白,在他將自己的生命交到她的手中之后,便從來沒有懼怕過任何事物?
他冷漠地看著蒂努薇爾,然而,蒂努薇爾卻將劍尖慢慢地往上移,直至避開心臟,移到了她的咽喉。
恐懼突然緊緊地抓住了帕恩其的靈魂。她避開了心臟的位置,她寧愿自己死去也不愿傷害到他
年輕王后的脖子在劍尖的輕壓下溢出了鮮紅的血珠。
帕恩其連忙示意身后的那群魔法師停止施法。
隨著那些魔法師不再動作,梅吉發(fā)現(xiàn)壓制著他的魔力開始消退,他趕緊比劃著手勢,傳送門終于成功地在他的面前打開。
愛瑪抱著已經(jīng)昏迷的蘇菲亞,進入了傳送門,梅吉也緊隨其后。
蒂努薇爾慢慢地放下短劍,短劍掉落在地,發(fā)出鏘的一聲脆響。
黑暗王子痛苦地看著她,向她慢慢地伸出手,想要她留下來
然而她卻搖了搖頭,凄迷的眼眸流下了淚水。
她也踏了進去
刷的一聲,傳送門關(guān)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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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始終沒有停歇。
遠處甚至傳來了泥石流滑落的轟隆聲。
蘇菲亞躺在一處山洞里,不停地發(fā)出夢囈。她那被火燒傷的皮膚已經(jīng)開始浮腫,到處都是水泡。
她的額頭熱得發(fā)燙,一些傷口已經(jīng)開始感染。蒂努薇爾守在她的身邊,不停地為她拭去滲出來的血水。
洞外一片黑暗,用魔法制造出的光球飄在洞頂,散出暈紅的光線。
梅吉在蒂努薇爾的身邊來回地走著,不時看向洞外,卻什么人也沒有看到。雖然心急如焚,他卻根本無法給蘇菲亞任何的幫助。他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厭惡自己。
忽地,洞外的雨簾分開,有兩個人沖了進來。其中一個正是愛瑪。骨鞭握在她的手中,抽了一下,另一個人倒在地上,害怕地蜷縮著身子。
“為什么這么久?”梅吉忍不住發(fā)出抱怨。
愛瑪卻猛地用骨鞭卷住他的脖子。把他推到壁上,惡狠狠地盯著他。她那濕透的秀發(fā)半遮在臉上,眼睛里充滿了血絲。
“對不起!”梅吉縮了縮身子,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該埋怨。外面已亂成了一團,到處都是搜查的叛軍。由于害怕黑暗王子的屠殺,連鄉(xiāng)村里的低階牧師都開始逃跑。在這樣的形勢下,愛瑪還能找到一個牧師,已經(jīng)是極不容易了。
那個被抓來的牧師開始為蘇菲亞治療,隨著神術(shù)的施展,一道光芒覆在蘇菲亞的身上。血水不再滲出,一些地方開始結(jié)痂,整個人看上去也安定了許多。然而。她臉上的疤痕仍在。左手也完全沒有得到恢復(fù)。
“繼續(xù)!”愛瑪一鞭打在牧師的背上,強迫他繼續(xù)治療。然而,直到他的神術(shù)耗盡,蘇菲亞仍然沒有更多的起色。
愛瑪直接把他抽翻在地,踩著他:“為什么會這樣?”
牧師顫聲回答:“治療得太遲了,而、而且。我、我只會低、低階治愈術(shù)”
啪,一鞭狠狠地抽在牧師的臉上。然后又是一鞭
蒂努薇爾臉色蒼白地勸她:“這個人已經(jīng)盡力了,不要這樣”,
梅吉連忙將愛瑪從后面抱住。把她拖開。雖然他的心里也同樣難過,但他也清楚地知道,對于此時的蘇菲亞公主來說,能保住性命已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從他們逃出王城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大半天,蘇菲亞的左手和一些皮膚早已經(jīng)僵死,就算是高階的神術(shù)師也未必能夠復(fù)原,更別說一個鄉(xiāng)村牧師了。
這是他最希望安娜.蘇能夠在自己身邊的一次,如果是體內(nèi)擁有藍色行星碎片的安娜,應(yīng)該還有機會讓蘇菲亞公主被燒殘的手和身上的死皮重新恢復(fù)活力。
然而安娜不在
那天晚上,蘇菲亞仍然沒有醒來。到了快天亮的時候,愛瑪告訴那名牧師說要把他送下山,然后便帶著他離開了。沒過多久,她便回到洞中,說是讓那個人自己走了。
蒂努薇爾沒有懷疑,但梅吉分明地看到死靈法師少女的骨鞭上還在滴落著血珠
天亮之后,他們?nèi)匀徊卦谏蕉蠢铮皇强棵芳谏缴嫌媚Хㄗチ诵┮巴贸漯嚒_@里太過接近王城,肯定是無法久留的,但大白天上路,在帶著嬌滴滴的年輕王后和還在昏迷的公主的情況下,如果遇到叛軍,根本就無法逃脫,于是,在商量之后,他們決定天黑后再盡可能選擇偏僻的小路遠離王城。
然而,要往哪里走,仍然不是一件容易選擇的事。
前往龍恩堡是一個誘人的想法,畢竟莫莉和格林萊士很有可能也正在將安娜送回那里,如果能夠與他們會合,自然是件好事。然而,這個想法卻不切實際。王城已被攻下,而戰(zhàn)亂還只是開始,龍恩堡與王城太近,就算沒有馬上淪陷,愛麗絲娜也不可能不擔心,她將不得不帶著安娜逃亡。至于莫莉和格林萊士,更不可能留在那里,與他們碰巧相遇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
去北方更不可能,北方三郡的動亂還不知道會演變成什么樣。而正南方的修克斯郡和西面的萊哈倫郡顯然跟黑暗王子有所勾結(jié),送上去只是羊入虎口。而且,到了現(xiàn)在,其它各郡領(lǐng)主的打算也還沒有弄清,從理論上說,王室受到了重挫,肯定會有人打著保衛(wèi)王室的名義起兵討伐帕恩其,但是這些口頭上支持王室的人又是否有著更大的野心?
這些都是想一想都頭疼的事。
“可以去底律郡,”蒂努薇爾建議,“底律郡的費來恩伯爵是蘇菲亞的舅舅,他的脾氣不好,為人古板,但至少正直。他是目前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梅吉與愛瑪對望了一眼。底律郡緊靠著遠之大漠。當初梅吉在離開銅心祭壇后,便是從底律郡的古艾隘口進入費爾王國境內(nèi)的。但是,不管走哪條路。它都未免太遠了。
“可以從胡倫堡周圍穿過去。”愛瑪?shù)吐曊f。
梅吉沒有反對。胡倫堡原本是愛瑪?shù)募遥趯儆诤鷤惐さ暮诰V山中試圖建立死靈軍團,雖然最后以失敗收場,但對于那一帶她無疑是最為了解。而且。胡倫堡與龍恩堡非常地近,這也有利于梅吉去打聽安娜的下落。
到了下午的時候,蘇菲亞終于醒了過來。
“愛瑪?”她先是看著死靈法師少女,虛弱地喚了一聲。神術(shù)的治療,畢竟有著不一般的效果。雖然那名牧師只能使用低階的治愈術(shù),但至少能讓她的傷勢快速好轉(zhuǎn)。
愛瑪看到她的清醒,卻又不知該怎么面對她,喜悅與痛苦之余,含淚跑出了山洞。,
“她怎么了?”蘇菲亞艱難地將目光轉(zhuǎn)向梅吉和蒂努薇爾。
蒂努薇爾對愛瑪并不熟悉,無法回答。梅吉卻只能苦笑。對于愛瑪,他已經(jīng)多少有了一些了解,她對蘇菲亞的情感是極為復(fù)雜的。一方面是近乎盲目的崇拜與愛戀。另一方面,又曾經(jīng)因為受到傷害而由愛生恨,背叛過蘇菲亞。她想要得到蘇菲亞的原諒,卻又因為那別扭的性格而無法說出來。
“她只是需要冷靜一下,”他勉強地對蘇菲亞露出個微笑,“你就先別管她。多睡一會。”
“你笑得真難看”蘇菲亞含糊地說了一句后,又沉沉地睡去了。
在她睡著后。梅吉走出了山洞,來到一條溪邊。愛瑪正蹲在那里,用手掩著臉,肩膀不停地顫抖著,淚水從她的指縫間一粒粒地往下落
天黑之后,他們開始準備上路。
自從蘇菲亞醒來后,愛瑪變得份外地沉默,也份外地聽話,簡直就成了一個乖女孩,讓梅吉一時間無法適應(yīng)。她利用一件魔法物品,召喚出了一個魔像將蘇菲亞背在背上。那個魔像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作成的,看上去像是一個魁梧的半精靈戰(zhàn)士,腰間還掛著長劍,非常逼真。
魔像是一種由魔法師制造出的,能夠聽從召喚者命令的魔法傀儡。一般來說,魔像的制作工藝雖然簡單,但材料極不好找,普通的魔法師只能使用黏土或是石頭作為魔像的軀體,再將能夠聽從簡單命令的異位面靈體強行注入其中。這樣做出來的魔像雖然結(jié)實,但是行動笨拙,還經(jīng)常會弄混魔法師所發(fā)出的命令。
然而愛瑪召喚出的這個耳朵尖尖還有胡子的半精靈魔像,不但動作靈活,而且竟能完全明白愛瑪想要讓它做什么,這讓梅吉很是羨慕。身為一名自然系魔法師,他當然也能夠制作魔像,但他既沒有那個時間,又生怕麻煩,何況那種雞肋般的石魔像或黏土魔像用處實在不大,于是干脆放棄了制作這種東西的想法。
這個半精靈魔像,顯然也不是愛瑪自己制作出來的。事實上,她用來召喚它的魔法物品竟然是在天上花園遺跡中、梅吉替她掛在脖子上的那串珍珠項鏈。只見她用手指在其中一粒黑色珍珠上摸了摸,也不見什么動作,那個半精靈魔像就出來了。
當時,在紅袍法師克里士的那個房間里把珍珠項鏈戴在愛瑪?shù)牟弊由蠒r,梅吉就猜到它多半像自己留下的元素防護戒指和次元袋一樣,是有著某種特例用途的魔法物品。顯然,愛瑪已經(jīng)弄清它的作用了。
她把那個半精靈魔像叫做“坦尼斯”。
梅吉是不覺得這個名字有什么特別的,不過蒂努薇爾卻發(fā)出會心的微笑。在梅吉的偷偷詢問下,年輕的王后告訴他,“坦尼斯”是由兩個吟游詩人合寫的一本叫《龍槍編年史》的傳奇小說里的主人公,他的母親是一位精靈女子,在遭到一個人類男性強奸后生出了他,由于是個半精靈,他從小就經(jīng)常受到岐視,結(jié)果在長大后,卻成了一名拯救世界的英雄。
那兩個吟游詩人,一個叫崔西.西克曼。另一個叫馬格麗特.魏絲。
顯然,這種英雄小說不過是在貴族間流行的騎士小說中的一種而已,梅吉很鄙視喜歡看這種小說的人。
他們在夜間趕路。但走得很慢。蒂努薇爾畢竟是個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姐,雖然有著某種心甘情愿面對死亡的覺悟,但不怕死和不怕累是兩回事,很快她就走不動了。腳上都起了水泡。于是,愛瑪又摸了摸她的那串黑色珍珠項鏈,喚出了一個高大威猛的人類戰(zhàn)士。,
“這個是卡拉蒙?”蒂努薇爾一眼就認了出來。
愛瑪點頭。
然后,“坦尼斯”背著公主殿下,“卡拉蒙”背著王后陛下。大家繼續(xù)趕路。不過沒多久,梅吉就開始郁悶了。因為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拖后腿的家伙,其他人不時地要停下來等他,而愛瑪看上去明顯已經(jīng)考慮著要不要給他來上幾鞭,讓他知道經(jīng)常挨鞭子的馬為什么能夠越跑越快。
這能怪我么?他憤世嫉俗地想。他可是個魔法師,魔法師一向就不以體力見長吧?而且,就算不是魔法師,又有幾個正常的人能夠跟得上魔像的速度?咳。當然。愛瑪跟上了,而且她還是個女的。
但要知道她從來就沒正常過
“那個,愛瑪”在一次氣喘吁吁地追上她們后,梅吉小小聲地問,“你還有沒有其它的魔像?”
“你也想讓人背?”愛瑪一臉鄙夷地看著他。
要想不受罪,臉皮就得厚。梅吉盡可能地讓自己表現(xiàn)得“楚楚可憐”。顯然,他的表情同時把蒂努薇爾和愛瑪雷到了。蒂努薇爾轉(zhuǎn)過身去掩嘴偷笑,而愛瑪已開始摸上了她的骨鞭。
“你要是抽我的話。公主可能會被吵醒的喲。”梅吉趕緊提醒她。
愛瑪滯了一滯,只好不甘心地松開骨鞭,又摸了摸那串黑色項鏈。
目的得逞,梅吉心里一陣興奮。
然而,比起“坦尼斯”和“卡拉蒙”,這次出現(xiàn)的魔像卻不但瘦小得多,而且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它穿著一件魔法袍,皮膚不知道是涂了哪種材料,讓它看上去簡直就像是營養(yǎng)不良的魔法學(xué)徒,另外,它的眼睛竟然是漏斗狀的。
梅吉真懷疑這個小個子魔像能不能背得動自己,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雖然它很明顯也是模仿了那個叫什么什么編年史里的角色的造型,但魔像就是魔像,孱弱的應(yīng)該只是它的表象,內(nèi)里肯定結(jié)實得很。
于是梅吉毫不猶豫地跳到了它的背上。
然而,這家伙卻只是顛顛倒倒地走了幾步,便已支持不住,帶著他一起摔在地上。呸去嘴里的爛泥,梅吉只好自己爬了起來,一肚子郁悶。
“這家伙叫什么名字?我是說在那本書里。”他指著這個搖晃著也爬了起來的小個子魔像,向年輕的王后問道。
而蒂努薇爾卻難得地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從“卡拉蒙”背后伸出兩根手指在小個子魔像的面前搖了搖。
“小雷,看,兔子耶”
萊哈倫郡。
卡斯曼.艾因胡利悠閑地坐在他的城堡內(nèi),聽著窗外軍隊操練的聲音。
他很喜歡聽那種響亮的口號與整齊劃一的踏步,這讓他覺是熱血沸騰,感覺自己也像是個軍人。
他當然不是。
一個像他這么懶散的人,既當不了軍人,也成為不了騎士,這點他自己很明白。他同樣還明白的是,雖然騎士小說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某個充滿青春熱血的騎士,通過手中的劍建立功勛,最后得到封地甚至成為國王的情節(jié),但在現(xiàn)實生活中,那種騎士通常只能當炮灰,就算運氣好到極點,能夠在無數(shù)次被派去送死的戰(zhàn)役中活下來,胸前掛上紅星或是紫星的徽章,最多也就是被封上幾個騎士領(lǐng),既不可能成為郡首,更別說當上國王了。
有些事,需要的不是熱血,而是腦子。
他沒有熱血,但他很慶幸自己有腦子。,
所以,他可以悠閑地坐在這里,喝著上等的葡萄酒,聽著窗外軍隊的聲音,感嘆一下自己不夠熱血。而外面自有別人去替他建功立業(yè)。
有人敲了敲門。聲音不輕不重,恰到好處,每一下的間隔也非常講究。
“進來。蒙克斯托,進來就是!”伯爵用手端起盛著葡萄酒的酒杯,放在眼前。那名進入房間的軍官的身形,透過淡紅色的液體和玻璃映入他的眼中。看上去有種古怪的臃腫。
軍官本人當然并不臃腫,事實上,多年的訓(xùn)練再加上一絲不茍的生活,讓他的體態(tài)不止健壯有力,而且筆直得有如長槍。
“蒙克斯托。我早就說過,你可以不需要通報和敲門就直接進來,這是你所應(yīng)得的。”伯爵放下酒杯,笑容滿面地看著軍官。當然,他清楚地知道,對方是絕不可能那么做的。
這只是一個上位者的姿態(tài)。
“閣下,”蒙克斯托將帽子挾在腋下,“最新的消息已經(jīng)傳來。我認為有必要馬上向您匯報。”
艾因胡利伯爵的眼睛跳了跳。于是,他把它們瞇成一條縫:“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么?我們的人與那群海盜起了沖突?”
“不,不是,”軍官回答,“我已經(jīng)交待了他們,絕對不要與帕恩其的人起沖突。那毫無益處。”
“那是什么問題?”
“原來碧天宮新來的都是一群無膽鼠輩,媽的。好歹給爺爺們吭一聲哈!”
“老三你這就不對了,沒看到人家是女人當家的么。女人除了能上得了床上,哪里還出得力量戰(zhàn)場?”
“青釋天那小子一直都在我們面前裝孫子,更別說現(xiàn)在來的這些垃圾中的垃圾了!”
“真是無趣,看那些娘們挺水靈白嫩的,想擄掠幾個過來充大一下后宮,看來暫時是不行了!”
“充大后宮,端陽君你的后宮不都是一些美男么,莫非你想換換口味?何況又急什么,等他們到了地上,有的是機會!”
絕陰殿那些狂徒都是目中無人向來自大慣了的兇悍之輩,他們一群人鼓蕩大片黑云霧氣籠罩周邊天空,像起舞的黑色的大袍圍著碧天宮拉成長線的隊伍蕩來蕩去,不住肆無忌憚地挑釁、謾罵和侮辱。
然而他們越是囂張猖狂,獨孤狂戰(zhàn)和陰狼這兩個隊伍名副其實的領(lǐng)隊人則是越加的沉默隱忍,只是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目中更是放射著陰冷的、憤怒的兇光。
只要沒有到忍耐的極限,性命安全沒有受到威脅,其實都是可以忍受的。獨孤狂戰(zhàn)和陰狼遠遠地互視幾眼,彼此之間突然覺得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倒是一些漂亮嫵媚的碧天宮美眉忍受不了,羞憤氣急之下,有些少女便不由出口反擊,她們也沒有罵什么惡毒的臟話,只是似笑非笑地嬌聲高喊,“呦,某個傳說中的菊花黨基地的菊花爆爆男們又在免費表演咯!”
菊花二字一出口,讓真言這不明就里的“新嫩”驚異萬分的是,他看到了絕陰殿的那些黑袍狂徒們馬上臉色大變,一下字沉默了下去,只是這些絕陰殿的狂徒望向那些出聲的少女,流露出濃烈的殺機,似乎就要按耐不住出手擊殺那幾名白衣美女。
“你們這些賤人,莫非都是活得不耐煩了,找死是吧!”
為首那名高大的黑袍地煞三階高手滿臉煞氣,叱喝間手中一對電光繚繞的紫金雙錘猛地一交撞,一道凌厲青黑色的激光電影便憑空出現(xiàn),迅猛快速地朝其中一位名叫孔靈的碧天宮少女當頭打去!,
以這絕陰殿地煞三階高手的修為,這含怒而出的雷電,定能輕易地將孔靈震擊得尸骨無存,灰飛煙滅!
絕陰殿惹事在先,卻不爽碧天宮的一絲反抗,動輒隨意出手殺人,果然是不愧為非常牛逼第一牛叉的界域大勢力!
孔靈是個挺水靈活潑而且似乎難得有些“正義感”的少女,她出口譏諷絕陰殿狂徒,是一時處于激憤,此時見對方堂堂地煞三階的猛人出手攻擊,不由一臉的絕望和堅決,嬌叱一聲,玉手輕彈,足下浮懸的長劍已經(jīng)鳴聲大振,白光四射間朝頭頂?shù)那嗌纂姾啡挥ィ?br/>
“獨孤狂戰(zhàn)和陰狼那兩鳥人在干什么,就站在孔靈的旁邊,怎么不出手?”
真言目光猶如血電,開合之間隱含的殺氣銳利懾人。眼見獨孤狂戰(zhàn)和陰狼還依然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無動于衷的神情,他不由感到有些憤怒了。
“難道他們這些在碧天宮廝混了數(shù)百年數(shù)千年的家伙,門派的榮辱感還沒有我一個新人強烈?”
帶著深深的鄙夷和疑惑。真言也不顧一邊紫晴目光勸阻,冷喝一聲,血光繚繞的身影一個急速移動,驟然間便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騰現(xiàn)在少女同門孔靈的上空。隨即血光刺眼間,反掌轟出一道赤紅魔元和絕陰殿高手的急電撞在一起,將拿到強勢凌人的電光消弭無形。
“你一個小小低代弟子,還來出什么頭,沒看到獨孤鳥人他們都無動于衷么?”
真言舉手替孔靈這黑玉令女弟子擋去了災(zāi)難。卻也冷聲冷氣地斥責(zé)一面委屈和感激的孔靈。
孔靈是這次被放逐到萬魔窟的少數(shù)幾個黑玉令弟子之一,初了她和真言,還有兩名黑玉令女弟子被象征性地送來湊合一下,就像這支放逐隊伍中還有兩三名白玉令弟子一樣,以顯示碧天宮高層的公正無私強弱無欺。
若是別系弟子有難,真言還說不定剛才會多猶豫一下,但孔靈是黑玉令弟子,這樣一個容貌美麗胸中似有股凌然氣的同門。對她有種欣賞好感的真言又怎么會不出手相助!
同門有難。出手相助,本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這時真言還明顯地看到不僅僅是孔靈這黑玉令同門,而且還有她身邊的那些碧天宮同門,甚至獨孤狂戰(zhàn)和陰狼他們,臉上都怪異地出現(xiàn)一種復(fù)雜表情。
世間殘酷。難道人情也冷漠到了這等地步了么?
真言微微地合了一下血芒噴吐的雙眼,一股久違的情感微哽在喉嚨間。呼吸在剎那間有些濁重。
他曾以為自己比所有魔頭還冷酷,卻沒有想到自己其實有時候還是那么的“傻”。這種在別的魔頭眼中的“傻”。
“謝謝你!”
細弱蚊音的聲音從少女紅唇間逸出,孔靈微微低垂著頭,以此隱藏剎那間流露的復(fù)雜情感。
“好好哇,終于有性福與偉大的偉男挺身而出了,難得難得,小模樣還挺俊朗英氣的,龍陽君,不知合你的法眼不?”
見到真言鬼魅一般的身法速度,以及強悍的魔元修為,絕陰殿那為首的黑袍中年人面色微變,故意哈哈一笑遮掩一絲慌亂間,轉(zhuǎn)頭向身旁一位身材頎長容貌清秀陰冷的黑袍帥男大咧咧地問道。
“很是不錯,而且是個極品修羅!”
這身形頎長的陰俊型的帥男龍陽君望向真言的眼光泛出一片異彩,頗為心動,看來對為首黑袍中年魔頭的提議十分感興趣,上下打量真言的眼光讓真言不寒而栗,只覺得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媽的,想不到絕陰殿多是這些好男色的惡心家伙,乖乖,運氣真是不好,頭一遭就遇上這些惡趣味的賤男!”真言心里又驚又怕,還真不想和菊花男有什么近距離接觸。
“不知對面的俊哥兒如何稱呼?大家交個朋友如何,以后可以一起切磋切磋一下修煉心得!”
然而不顧真言內(nèi)心的嘔吐感,那龍陽客雙目眨巴眨巴蕩漾出一片誘惑的異光,竟然拱手朝真言溫言問好,態(tài)度之友善誠懇,和其他絕陰殿惡男截然不同。
猛地把頭往側(cè)向一甩,真言只覺得再和那龍陽君含情脈脈有如一潭春水的目光對視,不用這些黑袍狂徒出手,他自己都要五臟俱焚血管爆裂而死!
那瞬間他心念電光般急轉(zhuǎn),不由朝隊伍后面慢慢趕上來的大火魔蘇薩克爾大吼一聲,“小蘇,你這好逸惡勞的淫蕩家伙,趕緊出現(xiàn)在我面前,有好差事交給你辦!”
這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工夫,真言鬼神一般出手消弭絕陰殿高手的攻擊救了漂亮的女同門,轉(zhuǎn)而被對方一個俊秀的帥哥一雙如花迷蒙眼大敗,這種大起大落,不由地讓碧天宮和絕陰殿雙方的其他人都意想不到,只覺得詭異無比。
“咦,真看不出來,真言師弟原來對菊花黨們這么的敏感啊,絕陰殿在地魔界域菊花一般異常芳香的聲譽早就在魔族間如雷貫耳了,想不到絕陰殿不過派出來一個地煞二階的菊花男,就把強大的師弟真言輕易地擊敗!怪不得絕陰殿。一直都是地魔界域頂尖的no1大勢力!”
這邊沒心沒肺的暴力女紫晴玉臉掛出怪異的笑容,竟然低聲地和天王以及迦樓羅探討她關(guān)于真言性取向方面的新發(fā)現(xiàn)。
聽到老大急切地傳話,而且是有好事相商的樣子。大火魔蘇薩克爾也顧不得和懷中的美眉黨浮爽卿卿我我了,連忙扯著大嗓門回應(yīng):“老大,你終是沒有忘記大蘇我是麾下第一忠心的強大的猛男!”
火焰熊熊,整個雄偉巨碩的火魔之軀籠罩在火光熱氣中。蘇薩克爾飛離身下體型龐大肥碩的魔鷲,興沖沖地趕到真言身邊。
興奮地搓著雙手,火星迸濺,蘇薩克爾滿臉討好地對著臉色蒼白虛弱的老大問道,“老大有何吩咐。有什么美差,火里去水中來的俺大蘇都能給你辦到!”
“很好,小蘇你不愧是我麾下第一猛男,你對面那名直直看過來的黑袍帥哥沒有,你給去搞定他!”真言揮動大手,催促蘇薩克爾上場辦事。
奶奶的,絕陰殿惡心的家伙,喜好******是吧。看你頂?shù)米”咀疬@雄偉的大火魔么!
“呵呵。不過就是地煞二階的修為嘛,老大難道是不屑出手,也罷,有事自然是讓小弟為你效勞,看那三個奴才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真是一點忠誠度都沒有!”
大火魔蘇薩克爾翻眼看去。見到是一名不過地煞二階的黑袍帥哥讓老大揮袖后退,不由很是不以為然。他雄壯的胸脯高高地挺起,悍然地迎將上去。同時不忘挖苦一下血魔歌德、寒魄老君和米勒佛。
老大真是越混越回去了,不但不顧我這忠心小弟的情緒不經(jīng)商量就增加了魔奴的班底,而且現(xiàn)在還對一名不過地煞二階的小家伙神情崩潰的樣子!
“嘿,對面那叫啥啥的,沒有資本也想挑戰(zhàn)我老大,還是先過了本火魔王這一關(guān)吧!”,
蘇薩克爾趾高氣揚,在深淵地宮見過無數(shù)大場面的它,頗為自得自己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英雄氣概,頤指氣使地喝呼對面還在等待真言回話的龍陽君。
“英俊的修羅帥哥,既然不愿意和我說話也就罷了,又何必搬出這么一尊粗鄙魯莽的低賤火魔來羞辱灑家!”龍陽君長袖一揮,頓時怫然不悅,掉頭郁悶不爽地就要返回絕陰殿陣中。
見堂堂修羅帥哥無視自己溫雅俊朗的風(fēng)采,龍陽君只覺得自己有些受傷,在絕陰殿他可是十分受歡迎的一代偶像。
見龍陽君這么不給面子,大火魔蘇薩克爾不由勃然變色,“娘希匹的,老子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亮相,你這娘娘腔竟然如此無理!”
氣憤之下,大火魔蘇薩克爾全身火光晃動,渾厚的火系源力蕩漾而出,將周邊虛空盡數(shù)點燃,氣勢十分的驚人。
絕陰殿那邊雖然有十二三名地煞修為的高手,但這自覺什么大場面沒有見過的大火魔卻是怡然不懼,對掉頭要走的龍陽君破口大罵。
“強悍,雄偉,果然不愧是變態(tài)主子手下的第一猛將!”
遠處觀看的天王和迦樓羅以及紫晴已經(jīng)樂和一團,只覺得真言這一直培養(yǎng)的大火魔夠膽氣夠豪爽!
倒是高冠華袍一副道貌岸然的赤真人有些不自在,覺得沒有在大哥有難的時候即使挺上,實在有愧大哥對自己向來的如此照顧。
“靠,那修羅小子,竟然敢拂逆我們魔秀士龍陽師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看在你們都是剛來萬魔窟的新菜的份上,可敢來和我勇金剛單挑一場!”
就在這時,絕陰殿那邊的狂徒也是極其不爽,于是挑出一名手提烏黑長槍的愣頭青勇金剛,向真言邀戰(zhàn)。
這些絕陰殿的家伙顯然是倚仗自己地魔界域勢力第一的氣勢,像順便欺凌一下碧天宮新來的弟子,讓這些碧天宮新菜們在萬魔窟接下來的日子留下心理陰影,以后發(fā)生沖突碰撞能占到不少的便宜。
要是真來一場硬碰硬的大戰(zhàn),他們也是有些不敢的,因為碧天宮那邊人數(shù)遠在他們之上,地煞境界的高手也不少,其中幾個魔奴如紫晴麾下的黃沙魔大沙,真言手下的血魔歌德、米勒佛以及寒魄老君,都是有些眼熟,料來是在萬魔窟混跡過了的家伙,定是不那么容易對付。
勇金剛是個大力巨魔,身形巨碩,倒是和大火魔蘇薩克爾勉強有的一比,他手提烏黑長槍,不知什么材料打造的長槍被一圈煞氣光芒籠罩,半米長的寒亮長槍槍尖竟然有團模糊的兇惡魔魂形態(tài)煞云。
能將魔器長槍中的魔魂修煉成這等隨時幻化出有形形體的地步,勇金剛的這柄兇槍之下定是不知葬送了多少魔族魔獸的性命,才讓魔魂吞噬到了足夠的力量,變得如此強大,而這樣的一樣魔器,已經(jīng)算得上是中品魔器了。
赤真人一看到這把煞氣騰騰的魔槍,眼光已經(jīng)移不開了,喃喃自語地說道:“不錯不錯,就是可惜長槍自身的煉制水平太差,要是我來煉制,這把屠戮無數(shù)的魔槍現(xiàn)在定然已經(jīng)升級成長到了頂尖極品魔器的行列!”
真言聽到勇金剛氣勢洶洶的邀戰(zhàn),不由是神情一定,只要不是龍陽君出場,一切好商量,當下他驅(qū)動足底暗紅色云霧,飄到了大火魔蘇薩克爾的前面。
“有何不敢,既戰(zhàn),無論生死,希望大家都有點風(fēng)度!”真言冷聲說道。,
“那是當然,萬魔窟中是個淡漠生死的地方,我若被你殺了,只能怪我實力太差,而你要死了,也希望你們嬌小嫵媚的師姐師妹們不要一擁而上來個群毆,沒有料錯的話,你應(yīng)該是碧天宮也很有名氣的男寵吧,哈哈哈!”勇金剛提槍狂笑。
“希望你的實力和你的狂妄能成正比!”
“帕恩其并沒有按照他所答應(yīng)的,除去所有的王室成員!”軍官面無表情地說道,“他放過了蘇菲亞公主,又在我們襲擊逃出王城的二王子蒼穹時故意阻撓,讓他逃進了修克斯郡,而修克斯郡的連廷侯爵通知我們,說他已在暗中將蒼穹王子處死,不過我認為”
“他當然不會真的那么做,”萊哈倫郡的領(lǐng)主冷笑,“換了是我,我也不會把這樣一個寶貝扔了。看來,我們的連廷侯爵另有計劃,不過這很正常,每個人都有計劃,有計劃是一件好事。那么現(xiàn)在,就讓我們實行我們自己的計劃吧,既然我們已經(jīng)幫助帕恩其那蠢貨攻下了王城,現(xiàn)在,就把所有我們的人都撤回來”
“這是另一個不好的消息,”蒙克斯托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帕恩其比我們先一步撤出了王城。”
什么意思?伯爵一下沒明白過來。帕恩其撤出了王城?他和他的海盜能去哪里?
先是暗中幫助帕恩其攻下格魯西迪亞,然后再撕毀約定,封鎖帕恩其的退路,并以拯救王國的名義召集各郡領(lǐng)主攻打王城,讓帕恩其成為他提高威望并登上王位的踏腳石這就是他的計劃中最重要的部分。
然而現(xiàn)在,帕恩其竟然搶先退出王城?
“這沒關(guān)系,”伯爵不耐煩地說,“格魯西迪亞可不是任他威風(fēng)的大海,沒有我們的協(xié)助,他根本無路可逃”(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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