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抗戰(zhàn) ！
    “校長，你說我們的學(xué)生是不是……”
    “總比無動于衷好吧？”
    好說歹說，總算把一幫子正義感過剩的學(xué)生給送出了辦公室。而辦公室的門一關(guān)上，馬寅初就拉下了臉。雖然他剛才對這些學(xué)生的態(tài)度就有些嚴厲，可如果剛才他就擺出現(xiàn)在這種臉色，包管包括齊琪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不敢再在他面前那么嚷嚷。不過，他才剛把話說了一半，葉元龍就已經(jīng)明白他要說什么了：
    “我知道你想說他們有些太容易激動，太容易受到外面那些事情的影響，甚至可能說他們不問是非。可這不正是他們可愛的地方嗎？這個世界上總要有一些不只為自己的利益而‘叫嚷’的人吧？”
    “話雖如此。可身為大學(xué)生，什么都考慮不清楚就直接沖來找你這個校長，總還是幼稚了些。”馬寅初嘆了口氣。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問題是無解的？在這樣一個年代，不，可以說是在任何一個年代，乃至任何一個朝代，總會有一些這樣容易激動的人。他們看到不＋＋平事，就會立即叫起來，嚷起來。這種人很容易被人利用，也很容易被事情的表象所欺騙，甚至在許多時候不是做好事，反而還會壞事。可問題就像葉元龍所說的，世界上總需要這樣一種人來維持哪怕僅僅是表面上的正義吧？
    “你還好意思說那些學(xué)生。我看你馬某人有時候還不見得比他們強呢。”葉元龍道：“他們至少還知道找秦衛(wèi)問個明白，找不到秦衛(wèi)，還知道先來找我這個校長。你呢？火一上來，什么都敢干。”
    “我干什么了？”馬寅初不服地反問道。
    “你還沒干什么？你的脾氣你自己還不知道？上一次要不是秦衛(wèi)突然出面挑了頭兒，你知道你那篇批判孔祥熙的文章會惹出多大的事兒來？”葉元龍瞪過去一眼，問道。
    “那又怎么樣？許他孔祥熙做。還不許我馬寅初說？”馬寅初反駁道。
    “是啊，可你也不想想你是誰。”葉元龍道：“你可不只是我重慶大學(xué)的一名教授，你還是我們經(jīng)濟學(xué)院的院長，還是民國金融界的著名專家……要不是秦衛(wèi)突然出面挑頭，你知不知道你早就被孔祥熙指使人抓進去了？”
    “什么？”馬寅初一怔，“抓我？”
    “電話都打到警察局了，結(jié)果硬是被軍統(tǒng)的人給攔了下來。”葉元龍道。
    “軍統(tǒng)？”
    “你也別以為軍統(tǒng)的人是為了你。”葉元龍又道：“那是因為他們知道秦衛(wèi)在咱們重大掛著名兒，而且跟孔祥熙還鬧了矛盾，怕你背后有秦衛(wèi)的支持，這才不得己出手的。要不然。你以為戴笠有那個膽子招惹孔祥熙？”（歷史上，馬寅初確因文章批評孔祥熙而被捕入獄）
    “豈有此理。”馬寅初一怒而起，“他孔祥熙憑什么抓我？這個世界還不讓人說理了嗎？”
    “孔家要是講理，就不會那么招厭啦。”葉元龍搖了搖頭，“你也不想想你在文章里羅列的那些數(shù)據(jù)有多狠。都快把孔家的最后一點兒面皮都給揭下來了。不過這也是個教訓(xùn)。這年頭，說是要說。可也不能光說。你馬寅初的本事不在文章。在的是研究，經(jīng)濟上的研究。你得把這方面的東西研究好了，并把這些研究出來的結(jié)果運用到實際中去，這才是你最大的功用。至于罵人，揭露政府和這個社會的丑惡，有傅斯年和段錫朋他們在。你急什么？”
    “我這還算著急？那那些學(xué)生又算什么？”馬寅初苦笑道。
    “他們呀，就像秦衛(wèi)說的——憤青！”葉元龍道。
    “哈哈哈，有道理。憤怒的青年！眼里不揉沙子，看不慣一切看不慣的事情的小青年。”馬寅初大笑兩聲。可接著卻又長嘆一聲，“可惜啊。這些年青人總想著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改變這個不合理的社會，卻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想要真正的做點兒事情到底有多難。”
    “要不說他們還年青呢……”葉元龍看了看時間：“走吧，童村他們那邊兒還等著我們呢。這小子，最近要錢可是越來越狠了，得剎一剎他的風(fēng)氣才行。”
    “呵呵，那我倒要看你下不下得去手！”馬寅初笑道。
    “下不去也得下！總不能整天逮著人家秦衛(wèi)要錢？這才幾天，光是買各種器材就花了幾十萬美元……再這么下去，難道還要讓秦衛(wèi)再去找個油田賣了？”葉元龍咬牙道。
    “恐怕他還真巴不得秦衛(wèi)能再找到個油田賣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克制了。”馬寅初苦笑道。
    “我看他們就是‘崽賣爺田心不疼’！”葉元龍忍不住罵道：“他們也不想想那是什么。那可是油田！大油田！全世界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多少個大型油田？咱們可是貧油國！……還有這秦衛(wèi)也是，賣什么不好，偏偏賣油田。他怎么不想著留到和平以后呢？敗家啊……再見面的時候，非得說說他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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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兒？”
    白公館。
    秦衛(wèi)坐在二樓的陽臺上剛剛打了幾個噴嚏，就看到周恬走了過來。兩條長腿裹在還算寬松的褲腿里，暫時看不出來什么，但胸前那一對山峰卻把軍裝繃得緊緊的，再配上那緊致的身材，還有那被腰帶勒得細細的小蠻腰……要不是白天，秦衛(wèi)估計自己有可能會發(fā)出犬科動物的嚎叫聲。不過可惜，這個女人是屬于軍統(tǒng)。雖然這個組織在自己面前貌似已經(jīng)沒有那么可怕，可每每想起，總還是能澆滅他絕大部分的欲望。
    “有人請我赴宴。”
    周恬倒背著雙手站著，這使她本就偉岸的身材愈顯挺拔。可是看到秦衛(wèi)那賊賊的目光依舊只是像往常一樣在自己身上匆匆掠過之后，她還是忍不住一陣失望。她不明白，明明對自己有興趣。怎么就不動手？這家伙到底是不是男人？就不能主動一點嗎？難不成還要姑奶奶自己送進臥室，再自己脫光了鉆進被窩？如果非要那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可那樣就不值錢了啊。而且話說回來，自己也沒有那方面的經(jīng)驗……
    “請我赴宴？誰？”秦衛(wèi)隨口問道。
    “不是請你。是請‘我’！”周恬回過神兒,拿手指輕輕刮了刮自己微微發(fā)燙的臉蛋兒，又白了秦衛(wèi)一眼.
    “你？”秦衛(wèi)愕然，“誰這么有毛病？不請我這個正主兒，請你這個‘丫環(huán)’？”
    “我曾經(jīng)的主家。”周恬無所謂地聳聳肩，“就是你見過的那個李青芳李大小姐……她要訂婚了。請我去做她的伴娘。”
    “開什么玩笑？”秦衛(wèi)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記得那個什么李青芳好像是什么財政部次長的閨女吧？她要請你這個曾經(jīng)的丫環(huán)當伴娘？她沒毛病吧?”
    “有什么不對？”周恬白了秦衛(wèi)一眼，直接拉過一個椅子坐到了他的對面：“李青芳的哥哥可一直想娶我當姨太太呢。可惜我一直都避而不見……上一次她在中央大學(xué)約我。結(jié)果我借口推辭了，沒去。這一次有新的機會了，她自然不可能放過。”
    “這話給我的感覺是你特別金貴。”秦衛(wèi)笑呵呵地看著她，“不過我真的不太清楚！丫環(huán)……那個財政部長家的公子哥兒是真的那么迷你，還是他長得傻了叭嘰的沒女人要？”
    “你去見見不就知道了？”周恬微笑道。她才不會把秦衛(wèi)的這些話放在心上……要是那樣的話。她早就氣死了。
    “見見？我這中將多威風(fēng)？他要真的是弱智什么的，被嚇壞了。我怎么好意思？不過話說回來。我要是也有這么一個整天把哥哥的事兒放在心上的妹妹，一定疼她。”秦衛(wèi)笑道。
    “那你說我到底去不去？”周恬有點兒不耐煩的問道。
    “你自己看著辦……”秦衛(wèi)直接一揮手，“對了，你剛剛說的好像是訂婚，是吧？”
    “是啊。”周恬點頭。
    “訂婚還要什么伴娘？”秦衛(wèi)問道：“有這種風(fēng)俗？”
    “這就見仁見智了。想要就可以找一個，不想要。也沒人逼你。”周恬答道。
    “我看那個李家就是毛病多！”秦衛(wèi)“哼”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周恬：“還有你。你說你一個丫環(huán)……我雖然并不是鄙視這種職業(yè)，可你想想，你畢竟曾經(jīng)是人家家的丫環(huán)。跑去給原來的小姐當伴娘……好吧，如果你是個什么校官，哪怕只是個少校也還好說一些，馬馬虎虎也算是個營長級別的嘛，是不是？可問題是你依然只是個小小的上尉，連級而己。人家可是財政部的次長！”
    “你的意思是說，我身份不配？”周恬突然沉下了臉。
    “我肯定沒這個意思，”秦衛(wèi)趕忙撇清，“我說的是別人。我記得那天……嘖嘖，那個李青芳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兒。我怕你去了之后，遇到什么難堪。而且話說回來，財政部次長認識的都會是些什么人？那些人里難保不會有些把身份高低看得很重的貨色。你要是去了，萬一再碰上一個……要不要我派一個排跟著你去？”
    “您這統(tǒng)共才兩個排，還要輪班。怎么派？”不過看你這樣子，看來還是挺在意本小姐的，不錯。周恬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也是。”秦衛(wèi)琢磨了一下，“既然派兵不好，那要不要我打電話找老戴，讓他給你升升軍銜？太高了不好，中校怎么樣？”
    “那感情好。我去給您拿電話？”周恬裝模作樣地問道。
    “還是算了。為了咱們自己的事兒，不太好麻煩人家。”秦衛(wèi)又搖了搖頭：“我才剛把毛萬里趕回去，估計那老戴正生我的氣兒呢，萬一不給你升，反倒給你降了，你不就成了池魚之殃了么？還是算了，算了吧！”
    “那您到底讓不讓我去赴這個宴？”周恬斜瞪著他，有些不耐煩了。
    “你真想去？”
    “整天憋在這個公館，有點兒悶。”
    “那就是想去。那就去唄！”秦衛(wèi)揮了揮手，“到時候我給你派車。”
    “那我謝謝您了！”
    “不客氣。”秦衛(wèi)仰著臉，微瞇著眼睛：“你還有事兒嗎？沒事兒就去給我把報紙拿來！”
    “是！”
    不解風(fēng)情的混蛋！這都半天了還不明白姑奶奶的意思?對著對面的山峰翻個白眼兒，周恬站起來就往樓下走去。可是，才走到樓梯口，秦衛(wèi)突然又把腦袋朝她這邊伸了伸：
    “等等，那天是哪一天啊？我有什么安排沒有？”
    “沒有。”周恬沒好氣兒地答道。
    “沒有？那豈不是很無聊？”秦衛(wèi)皺眉：“那、那……你那個宴會讓帶伴兒不？”(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