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陳芮想了很久,她不太明白,周韓深挽留的意義在哪里。
哪怕陳芮不愿意承認(rèn),雖然她口口聲聲說自己只是愛錢,當(dāng)初找周韓深只是看中他的條件。
可事實就是,這段感情,或許從頭到尾,只有她在期待,只有她有過喜歡,或者愛的情緒在,哪怕這種情緒要排在其他條件之后。
她當(dāng)初找周韓深,雖然條件排在前面,可心里對他沒有喜歡嗎?
必定是有的。
她還只有二十四歲,過完這個生日,也才二十五歲,是小女生最愛幻想的年紀(jì),她對婚姻,當(dāng)然有憧憬,有幻想。
哪怕這個婚姻開始得并不怎么美好。
但她也希望,兩人是可以慢慢有感情,并且相互體諒的。
要不然,她為什么要每天堅持那么早起床,她上班的時間又不用那么早,晚上不管多晚,還在那里等他。
不過就是希望兩人多相處,可以慢慢培養(yǎng)一點感情。
她當(dāng)然也希望她能像寧也一樣,可以維護好一個家庭。
但或許她和寧也不同,寧也對傅蘊庭,就是純粹的愛,不管是管束還是別的,都是實實在在,不摻雜雜質(zhì)的。
哪怕她給的少,可給的卻是她能給的全部。
可她不一樣,她總是有太多的考量。
所以得到的結(jié)果,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不過到了這種時候,再去糾結(jié)這些,都完全沒有了任何意義。
因為不管對誰,她永遠不可能有那種純粹的感情。
她的感情就是很物質(zhì),很現(xiàn)實。
陳芮斟酌片刻,搖了搖頭:“周叔叔,你也知道,這段感情,我既然提出了離婚,就是已經(jīng)走不下去了。”
之前那么多次,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情,她除了在周韓深帶著她去見周家的人時,聽到周家的人說他多么愛陸阮,以為自己是個小三時,有想過如果真是這樣,那么這個婚她就不再結(jié)。
其他時候,她都是能走下去,就走下去。
陳芮說:“以前是為了孩子,可是現(xiàn)在孩子已經(jīng)沒了,又有什么必要呢?而且這段婚姻,我也沒有得到多少快樂,如果是為錢,你給的已經(jīng)足夠了。”
湯秋梅的那套房子,幾百萬,是她努力半輩子,都賺不到的,更不要說還有陳廣平那里的三十來萬。
周韓深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他低頭看一眼,沒接,掛斷了。
陳芮眼睛又有些紅了,因為他這個舉動,讓她想起,當(dāng)時她第一次去醫(yī)院,撥打周韓深的電話,以及這個小孩沒了的時候,她躺在床上,看顧思秒一遍遍撥打永遠也接不通的那通電話。
陳芮偏了一下頭,等過了那個階段,又讓自己恢復(fù)正常,陳芮深吸一口氣,說:“接吧,別到時候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沒接到。”
周韓深沒說話。
他把手機關(guān)了機。
陳芮說:“你這習(xí)慣不太好,當(dāng)然,不是說對我,我已經(jīng)沒所謂,如果萬一哪一天,你家人發(fā)生了什么事,卻打不進來,到時候又得后悔。”
雖然兩人分開,但她還是希望他好的。
周韓深看她一眼,他把手機打開。
沒一會,又打了進來,周韓深接起來,壓不住的火氣:“干什么?”
助理愣了一下:“周總,我是想問下,這個會還要不要繼續(xù)開?”
他回來的時候,正在公司開會,因為陳芮的原因,他將保姆和陳芮的電話,都設(shè)置了一下。
周韓深說:“暫時不用。”
助理說:“那晚上和宋總的應(yīng)酬,還要安排嗎?”
“推遲。”周韓深有些煩躁,說:“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取消。”
“是。”
周韓深接完電話,將電話給掛了。
周韓深說:“這段婚姻,我確實沒有讓你有過快樂。”
也不全是,她還是有過快樂與感動的,其實她和周韓深結(jié)婚,如果她的目標(biāo)明確,只看錢,不要求感情,其實周韓深已經(jīng)做得夠好。
至少比一般的要好很多,因為不管在哪里,她被人非議,他確實都在維護她。
哪怕他知道她是因為錢和他在一起。
當(dāng)然,前提是,她只在乎錢。
可她好像也是做不到的。
她會因為周韓深不在乎她,而感到傷心。
陳芮搖頭,說:“還是有段時間,我有過開心的情緒。”
就是周韓深和她調(diào)鬧的那段時間,她有感受到過兩人或許可以慢慢相愛的情緒的,只不過這樣的時間,太過短暫。
很快就被接二連三的事情,沖擊得支離破碎。
周韓深沒說話。
房間里陷入寂靜。
陳芮看著他,她想了想,說:“不過和你在一起,確實難受大于快樂,你有時候,毛病挺多的。”
周韓深抬眼看向她。
陳芮說:“你上次說我,有什么事,老愛憋著,我確實有這個毛病,大概是從小養(yǎng)成的,因為我從小到大,沒什么人可以幫我拿主意,所以我只能自己在心里瞎琢磨,可你毛病也很多。”
陳芮想了很久,說:“我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看過結(jié)婚證。”
周韓深愣了片刻。
陳芮說:“當(dāng)時結(jié)婚,你把結(jié)婚證有拿到家里來嗎?”
周韓深說:“嗯。”
他站起身,說:“我去拿。”
陳芮說:“不用了,現(xiàn)在不重要了。”
周韓深僵硬在原地。
陳芮說:“我以為你不在意,可能證都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周韓深說:“沒有。”
陳芮說:“你當(dāng)時那么急著領(lǐng)證,我其實挺開心的,你不知道,你考慮的那幾天,我多緊張,都睡不好,可是好不容易結(jié)了婚,你也沒有把結(jié)婚證給我看,后來我想找你,你就隨手丟在了中控臺上。”
她頓了頓,說:“讓我都不好意思找你要。”
這種隨手的動作,周韓深已經(jīng)不太記得,他只記得,當(dāng)時兩人結(jié)完婚,他原本空出時間,可陳芮睡過頭,他又有事,急著出差,但后來下車的時候,自己打開看了看了一會的。
周韓深說:“我當(dāng)時沒怎么注意。”
陳芮說:“你當(dāng)然不會在意,因為我不是你喜歡的人,你當(dāng)然什么也看不到。”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wǎng)站內(nèi)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nèi)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jīng)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dāng)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xiàn)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huán)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shù)大小勢力聯(lián)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jù)說已經(jīng)持續(xù)數(shù)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zhàn)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jù)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lǐng),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jì)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huán)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jīng)認(rèn)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nèi)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rèn)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jīng)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dāng)?shù)V奴,那成何體統(tǒng),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qū)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xiàn)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yán)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wap.xbiqug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