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有問題1
傅蘊庭說:“你是怎么確定,對方一定是云海那里的人。”
江初蔓剛要說話,卻一眼,看到了傅蘊庭身邊的寧也,江初蔓完全沒有想到,傅蘊庭會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會帶著寧也過來。
江初蔓心里一下子刺痛起來,那種痛感,與嫉妒和不甘摻雜著,她垂在被子里的手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江初蔓眼睛漸漸紅了,她說:“你把小也帶過來了。”
他明明知道,她無法忍受他和寧也在一起。
傅蘊庭“嗯”了一聲,沉默著,說:“留她一個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江初蔓說:“你重新和她在一起了。”
傅蘊庭再次“嗯”了一聲。
江初蔓慘白的笑了笑,她轉(zhuǎn)頭看著寧也。
寧也便小聲的喊了一聲:“初蔓姐。”
江初蔓覺得她在得意,在笑,可是再細(xì)細(xì)看去,她卻什么表情也沒有,還是一副膽子小小的模樣,怯怯的看著她。
江初蔓看到她這個樣子,情緒就無法自控。
她永遠(yuǎn)都是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江初蔓竭盡全力壓下心里翻涌的滋味,她還很虛弱,猶豫麻醉的原因,其實思考都是凝滯的。
可是即便這樣,她還是感覺到了,傅蘊庭對寧也的那種沉重卻又毫不遮掩的維護。
從前,兩人的關(guān)系還沒曝光的時候,他就是很維護她。妙書齋
雖然表面上看著很兇,永遠(yuǎn)在對著寧也面無表情,像個讓人不敢違抗的長輩,可是寧也一出問題,他全都是當(dāng)做自己人的事情去處理。
甚至還強制帶著寧也去單位。
他的私人領(lǐng)域,也全是放寧也進去。
哪怕是跟著他的祁輝,很多地方,他也是從不讓他踏足的。
比如臻悅小區(qū),他從未讓任何去過。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嫉妒。
可是即便是這樣,江初蔓依舊覺得,傅蘊庭并不愛寧也,他只是責(zé)任,對寧也只有責(zé)任,因為發(fā)生了關(guān)系,所以他才會將她當(dāng)成自己的一部分,并且做著這一輩子都要和她在一起的打算。
他是一個將責(zé)任看得極其重的人。
可是寧也憑什么得到傅蘊庭這樣的關(guān)愛。
她的幸福,是在以犧牲掉自己的幸福為前提的。
江初蔓怎么可能不恨寧也呢。
可是這種時候,不管她再怎么樣恨,卻也要強忍住脾氣,江初蔓死死咬住牙,她看著傅蘊庭,說:“阿庭,這件事,小也并不適合聽,我想和你單獨談?wù)劇!?br/>
傅蘊庭沉默著,他說:“并沒有什么不合適,先讓警察做筆錄吧。”
江初蔓看著傅蘊庭,她看著這個她愛了差不多二十年的男人許久,最終忍下了這口氣。
而江父江母臉色極其的難看,江初蔓對傅蘊庭的感情,兩人自然知道。
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江初蔓還愛著傅蘊庭,怎么可能到了現(xiàn)在,還拖著沒有結(jié)婚。
江母說:“初蔓,你有什么事情,等身體好一點了再說,現(xiàn)在先把身體養(yǎng)好,你不知道你這樣,最受傷的就是你的父母嗎。”
江初蔓沒有說話。
但是江初蔓醒過來后,并沒有那么快能休息,因為警察還要做筆錄。
警察看著躺在床上的江初蔓,他道:“江小姐,我們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您轉(zhuǎn)彎的時候,車子突然失了控,差點和對面一輛貨車發(fā)生了碰撞,才造成了這次的事故,當(dāng)時的情況您還記得嗎?”
當(dāng)時江初蔓的車突然失控,為了避免與貨車相撞,她幾乎是有些慌不擇路的想要避開,可是卻沒想到,這一避,整個車子朝著路邊翻了下去。
她的擋風(fēng)玻璃被磕碎了,扎到了胸口。
如果不是搶救及時,現(xiàn)在江初蔓恐怕真的連命都沒有了。
江初蔓臉色蒼白,她說:“我是回公司的路上,一直感覺有人跟著我,后來突然接到了一通恐嚇電話,等回過神的時候,就看到了那輛對著我開過來的車,那輛貨車肯定有問題的!”午后時分,慵懶的夏風(fēng)混著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畢業(yè)答辯臺上,慢聲細(xì)語陳述著自己的畢業(yè)論文。
軟綿綿的女聲舒緩輕柔,猶如催眠小曲,臺下三個評委老師眼皮沉重,不住地點頭啄米。
封窈當(dāng)然知道這是一天之中人最懶乏困倦的時段。正因如此,在決定答辯順序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個時間。
糊弄學(xué)資深弄弄子,從不放過任何糊弄過關(guān)的機會。
果然,困成狗的評委完全起不了刁難的心思,強打精神提了兩個問題,就放水給她高分通過了。
封窈禮貌地向老師們鞠躬致謝。
本科生涯落幕,不過她和慶大的緣分還未盡。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將來拿到博士學(xué)位,她還打算留校任教。
慶北大學(xué)作為一流高校,教師待遇極好,研究經(jīng)費充足,寒暑節(jié)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樣,阿姨從不顛勺——
世間還有比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適合賴上一輩子的地方嗎?
封窈腳步輕快走下講臺,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優(yōu)癱咸魚躺,做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快樂廢人……
“——臥槽!快看對面天臺!”
才剛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頃刻間,走廊上本來在排隊等待答辯的學(xué)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護欄。
本樓相隔二三十米遠(yuǎn),正對著美院的昌茂樓。大企業(yè)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樓,全國各地不少學(xué)校都有。
大太陽刺眼,封窈瞇眸眺去。只見對面樓頂上,赫然有個男生坐在天臺邊沿,雙腿懸在外面。
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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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這哥們兒不會是要跳樓吧?”
“偶買噶,學(xué)校又逼瘋了一個……”
眾生嗡嗡議論,緊張中隱隱透著莫名的亢奮。樓下漸漸聚起了人,仰頭張望。
有人試著喊話:“同學(xué),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你別想不開啊!”
封窈收回目光,轉(zhuǎn)身不打算繼續(xù)看下去。
她既不認(rèn)識這位同學(xué),又不懂心理學(xué),愛莫能助。有老師和這么多熱心的同學(xué)在,相信不會出事的。
“——哎,封窈!”
還沒走出兩步,同宿舍的馮璐璐瞧見了封窈,沖過來拉住她,“正找你呢!那個,不是劉東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腳步。“劉東旭?”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過?”
馮璐璐瞪圓了眼睛,“他追過你的呀!你忘啦?新國國立美院來的交換生,在表白墻上狂刷告白,說你是他的繆斯女神,還在咱們宿舍樓下拉過小提琴……被你罵了的那個?”
封窈恍然,“噢!”
那還是開春的時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長了張美艷的臉,皮膚雪白,一雙細(xì)長微挑的狐貍眼風(fēng)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園里從來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懶散,談戀愛這種弄不好輕則勞心傷神、重則全家爬山的麻煩事,在她看來不是很必要。
通常對于追求者,她都是禮貌婉拒,能避則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緊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時,有人非要擾人清夢,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氣難免稍微有點大。
當(dāng)時她推開窗,對樓下拉琴拉得如癡如醉的男生說了句:“同學(xué),你這把鋸,有點鈍了。”
“沒有罵人哦。”封窈糾正道。
馮璐璐側(cè)眼瞟過舍友這張過于嫵媚的臉,壓低聲音,“你說,他該不會是因為你吧?”
“有這么長的反射弧嗎?”
“……也是。”
馮璐璐忽然想起來,“哦對!我好像聽誰說過他后來交了女朋友來著?”
就說嘛。
樓上樓下烏泱泱擠滿了伸長脖子的人,老師領(lǐng)導(dǎo)們很快趕到了對面天臺上,開始展開溝通勸說。
封窈把胳膊從馮璐璐手中抽出來,“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學(xué)院的封窈說話!”
這時劉東旭似乎是在勸說下開口了。
一聲干啞發(fā)顫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進了沸騰的油鍋里,現(xiàn)場瞬時炸開了鍋。
馮璐璐下意識地再次拽住封窈,張著嘴巴瞪住她。周圍認(rèn)識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燈,爭相照了過來。
慶大雖大,學(xué)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學(xué)院的封窈”,指向精確。
馬上便見主持答辯的徐教授快步奔來,手機貼著耳朵,“對對她在這兒……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來,趕緊勸他下來!”徐教授招手。
眾生像摩西分紅海一樣讓出了路,封窈從懵圈中回神,很為難:“可是,我基本上不認(rèn)識這位同學(xué),不知道怎么勸啊。”
萬一勸不好,不會還賴她吧?
“不認(rèn)識他為什么指名找你?”別說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顯都不信,不少人自認(rèn)懂了——準(zhǔn)是感情糾紛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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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先過來!”事態(tài)緊急,徐教授沒空跟她掰扯,“人命關(guān)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應(yīng),總之先把人勸下來再說!”
人命關(guān)天的大帽子壓下來,封窈沒得選,只能挪到曬得發(fā)燙的護欄前,清了清嗓子。
“同學(xué)——”
她才剛開口,對面劉東旭猛地坐直,身形搖晃,驚起一片呼聲,嚇得封窈的心也直顫,“……小心。”
“窈窈!你終于肯見我了!”劉東旭的嘶喊如泣如訴,“我以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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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如火炙烤著大地,熱浪蒸騰,空氣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鏡,將男生深情款款的臉折射得扭曲變形。
封窈一陣惡寒。
這是精神病吧?
“同學(xué),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涼一笑,“我什么都聽你的,你不想公開,我不敢把我們交往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暴曬下的水泥板燙屁股,強光混著汗水流進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劉東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臺邊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開什么玩笑!他是要成為當(dāng)代羅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貴重,怎么可能為個有眼無珠拒絕他的女人跳樓?
只是有人出的價碼實在太誘人,要他在今天上演這么一出大戲。
按對方的要求,他最好卡著封窈答辯的時候上來,順便毀了她的畢業(yè)答辯。
只是以為這樓看著不高,劉東旭上來后才感覺到怕。抖著腿直打退堂鼓,念著那人許諾他回國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橫下了心來。
些微耽擱而已,她的答辯肯定還沒完成……
劉東旭想象不久的將來,比眼前多百倍千倍關(guān)注聚焦于他、膜拜他,興奮如電流竄上脊背,他的聲音顫抖變形,倒真像極了為情絕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紅,要包包,我都給你買了。你說討厭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說你愛我,可你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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