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死人
傅敬業(yè)說:“什么意思?”
“我們也不知道。”對方道:“好像是這邊部門的人!”
而沒多久,這邊便響起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馬路上,全部是軍綠色的越野開道。
傅敬業(yè)臉色倏地變了。
而很快的,越野車上面下來的人,將這邊全部圍了起來。
陳素看著這陣狀,臉都白了!
傅稷到還算鎮(zhèn)定,他并不是沒見過什么大場面的人,只是很多時候,牽扯到傅悅,便會讓他
傅敬業(yè)也面色冷沉的朝著那邊看過去。
而沒多久,開在最前面的一輛車,車門被人打開,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傅敬業(yè)認(rèn)出來了,這是賀家的人,從小在部門里長大,是真正的紅三代。
傅敬業(yè)說:“賀少這是做什么。”
賀敘說:“沒有做什么,我過來,只是要帶個人回去。”
傅敬業(yè)看著他。
賀敘將目光放在寧也身上,他說:“我過來,并不想和傅家有沖突,只是想將那個她帶走。”
他的目光朝著寧也那邊示意了一下。
寧也長相顯小,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已經(jīng)在工作的。
傅敬業(yè)說:“我傅家和賀家,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好像并沒有私仇吧?”
“那倒是沒有。”賀敘說:“我今天過來,也只是想將人帶走,不會傷害她,也不會為難任何人。”【妙】【書】【齋】【妙書齋】
而寧也,在看到賀敘的時候,哪怕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卻從他的氣勢與談吐,以及傅敬業(yè)對他的尊重和忌憚,便知道,這個人背景很深。
傅敬業(yè)臉色相當(dāng)?shù)碾y看,賀敘表面上恭敬,但是他帶著這么多人,又拿著身份來壓著人,明顯是不管傅家的人同不同意,都必須要帶走的意思。
賀敘說:“至于她綁架的那個人,我這邊也會想辦法幫你們解決。”
他這樣說,傅敬業(yè)便沒有再說話。
不管賀敘幫不幫忙解決,人都是要帶走的,傅家不可能和他硬碰硬,更何況,即便是碰,他帶過來的人,也并不足以與賀敘帶過來的人對抗。
賀敘明著是在和他講道理,做交易,可實際上卻是強權(quán)。
傅家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賀敘見傅家的人沒有再出聲,便讓人將寧也帶上車。
寧也卻看著傅稷那邊的人,她說:“我要看看她是不是我媽媽。”
對于寧也來說,她已經(jīng)拿著傅悅的性命在威脅,如果傅家能夠?qū)幨娆帋н^來,那么這只能是唯一的機會與希望。
她知道,百分之九十,面前的人并不是寧舒瑤。
可是萬一呢?
萬一是的呢?
萬分之一的希望,她都不想錯過,想要確認(rèn)。
因為如果連這個都不是,她不知道還有哪個才是。
賀敘沒說話。
他讓人過去,將傅稷腳邊,那個蓬頭垢面的女人翻了過來。
寧也看清楚了,這個人的面貌。
這個人已經(jīng)完全脫相,并且看起來已經(jīng)是個死人,死了應(yīng)該有幾天。
不知道傅家的人從哪里弄來的。
寧也說:“這是誰?”
傅家的人沒有說話。
寧也大聲的吼:“我問你們,這個人是誰!”
陳素說:“就是寧舒瑤!”
寧也瘋了一樣,朝著陳素撲了過去,她一把狠狠的掐住陳素的脖頸!
傅稷和傅敬業(yè)臉色都變了!
陳素被她掐得臉色通紅。
傅敬業(yè)鐵青著臉,想要將寧也提起來,但是很快,傅稷用手做砍刀,朝著寧也后脖頸,狠狠砍了下去!
寧也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
寧也醒過來的時候,是在床上。
她緩緩的睜開眼,眼前一片白茫茫,鼻息間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很快,寧也便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在醫(yī)院里,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但是很快的,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病房里有人。
寧也側(cè)轉(zhuǎn)頭,朝著一旁看過去。
當(dāng)看到站在窗邊的那個人時,寧也心里,狠狠的緊縮了一下,緊跟其后的,便是害怕。
是傅蘊庭。
傅蘊庭穿著襯衫西褲,襯衫的扣子被解開好幾顆,上褶皺縱橫,顯得有些狼狽。
而他垂在身側(cè)的手腕上帶著情侶手表,另外一只手搭在窗臺外面,手指間夾著煙,正在沉沉的抽著。
寧也放在被子里的手指,狠狠的,握緊了。午后時分,慵懶的夏風(fēng)混著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畢業(yè)答辯臺上,慢聲細語陳述著自己的畢業(yè)論文。
軟綿綿的女聲舒緩輕柔,猶如催眠小曲,臺下三個評委老師眼皮沉重,不住地點頭啄米。
封窈當(dāng)然知道這是一天之中人最懶乏困倦的時段。正因如此,在決定答辯順序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個時間。
糊弄學(xué)資深弄弄子,從不放過任何糊弄過關(guān)的機會。
果然,困成狗的評委完全起不了刁難的心思,強打精神提了兩個問題,就放水給她高分通過了。
封窈禮貌地向老師們鞠躬致謝。
本科生涯落幕,不過她和慶大的緣分還未盡。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將來拿到博士學(xué)位,她還打算留校任教。
慶北大學(xué)作為一流高校,教師待遇極好,研究經(jīng)費充足,寒暑節(jié)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樣,阿姨從不顛勺——
世間還有比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適合賴上一輩子的地方嗎?
封窈腳步輕快走下講臺,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優(yōu)癱咸魚躺,做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快樂廢人……
“——臥槽!快看對面天臺!”
才剛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頃刻間,走廊上本來在排隊等待答辯的學(xué)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護欄。
本樓相隔二三十米遠,正對著美院的昌茂樓。大企業(yè)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樓,全國各地不少學(xué)校都有。
大太陽刺眼,封窈瞇眸眺去。只見對面樓頂上,赫然有個男生坐在天臺邊沿,雙腿懸在外面。
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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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這哥們兒不會是要跳樓吧?”
“偶買噶,學(xué)校又逼瘋了一個……”
眾生嗡嗡議論,緊張中隱隱透著莫名的亢奮。樓下漸漸聚起了人,仰頭張望。
有人試著喊話:“同學(xué),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你別想不開啊!”
封窈收回目光,轉(zhuǎn)身不打算繼續(xù)看下去。
她既不認(rèn)識這位同學(xué),又不懂心理學(xué),愛莫能助。有老師和這么多熱心的同學(xué)在,相信不會出事的。
“——哎,封窈!”
還沒走出兩步,同宿舍的馮璐璐瞧見了封窈,沖過來拉住她,“正找你呢!那個,不是劉東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腳步。“劉東旭?”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過?”
馮璐璐瞪圓了眼睛,“他追過你的呀!你忘啦?新國國立美院來的交換生,在表白墻上狂刷告白,說你是他的繆斯女神,還在咱們宿舍樓下拉過小提琴……被你罵了的那個?”
封窈恍然,“噢!”
那還是開春的時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長了張美艷的臉,皮膚雪白,一雙細長微挑的狐貍眼風(fēng)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園里從來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懶散,談戀愛這種弄不好輕則勞心傷神、重則全家爬山的麻煩事,在她看來不是很必要。
通常對于追求者,她都是禮貌婉拒,能避則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緊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時,有人非要擾人清夢,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氣難免稍微有點大。
當(dāng)時她推開窗,對樓下拉琴拉得如癡如醉的男生說了句:“同學(xué),你這把鋸,有點鈍了。”
“沒有罵人哦。”封窈糾正道。
馮璐璐側(cè)眼瞟過舍友這張過于嫵媚的臉,壓低聲音,“你說,他該不會是因為你吧?”
“有這么長的反射弧嗎?”
“……也是。”
馮璐璐忽然想起來,“哦對!我好像聽誰說過他后來交了女朋友來著?”
就說嘛。
樓上樓下烏泱泱擠滿了伸長脖子的人,老師領(lǐng)導(dǎo)們很快趕到了對面天臺上,開始展開溝通勸說。
封窈把胳膊從馮璐璐手中抽出來,“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學(xué)院的封窈說話!”
這時劉東旭似乎是在勸說下開口了。
一聲干啞發(fā)顫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進了沸騰的油鍋里,現(xiàn)場瞬時炸開了鍋。
馮璐璐下意識地再次拽住封窈,張著嘴巴瞪住她。周圍認(rèn)識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燈,爭相照了過來。
慶大雖大,學(xué)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學(xué)院的封窈”,指向精確。
馬上便見主持答辯的徐教授快步奔來,手機貼著耳朵,“對對她在這兒……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來,趕緊勸他下來!”徐教授招手。
眾生像摩西分紅海一樣讓出了路,封窈從懵圈中回神,很為難:“可是,我基本上不認(rèn)識這位同學(xué),不知道怎么勸啊。”
萬一勸不好,不會還賴她吧?
“不認(rèn)識他為什么指名找你?”別說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顯都不信,不少人自認(rèn)懂了——準(zhǔn)是感情糾紛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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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先過來!”事態(tài)緊急,徐教授沒空跟她掰扯,“人命關(guān)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應(yīng),總之先把人勸下來再說!”
人命關(guān)天的大帽子壓下來,封窈沒得選,只能挪到曬得發(fā)燙的護欄前,清了清嗓子。
“同學(xué)——”
她才剛開口,對面劉東旭猛地坐直,身形搖晃,驚起一片呼聲,嚇得封窈的心也直顫,“……小心。”
“窈窈!你終于肯見我了!”劉東旭的嘶喊如泣如訴,“我以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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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如火炙烤著大地,熱浪蒸騰,空氣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鏡,將男生深情款款的臉折射得扭曲變形。
封窈一陣惡寒。
這是精神病吧?
“同學(xué),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涼一笑,“我什么都聽你的,你不想公開,我不敢把我們交往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暴曬下的水泥板燙屁股,強光混著汗水流進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劉東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臺邊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開什么玩笑!他是要成為當(dāng)代羅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貴重,怎么可能為個有眼無珠拒絕他的女人跳樓?
只是有人出的價碼實在太誘人,要他在今天上演這么一出大戲。
按對方的要求,他最好卡著封窈答辯的時候上來,順便毀了她的畢業(yè)答辯。
只是以為這樓看著不高,劉東旭上來后才感覺到怕。抖著腿直打退堂鼓,念著那人許諾他回國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橫下了心來。
些微耽擱而已,她的答辯肯定還沒完成……
劉東旭想象不久的將來,比眼前多百倍千倍關(guān)注聚焦于他、膜拜他,興奮如電流竄上脊背,他的聲音顫抖變形,倒真像極了為情絕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紅,要包包,我都給你買了。你說討厭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說你愛我,可你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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