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騎士模組，似乎存在一種匹配機制。
    雖然“模組”上的所有技能球均已破碎，但當(dāng)伊凜拖動【鬼殺術(shù)】技能球時，對應(yīng)的技能已傳來一股無形的吸引力，像是要將伊凜所操縱的技能球，吸入其中。
    伊凜心念微動。
    并沒有抗拒這種吸力。
    反倒是任由意念中的那顆【鬼殺術(shù)】技能球，融入破碎的“技能槽”中。
    【鬼殺術(shù)】即將點亮的技能球，恰好在【災(zāi)厄纏身】之后。
    也就是說，【災(zāi)厄纏身】所在的技能球，向虛空深處漫延的那一條“線”上，由此刻開始，多了一名“住戶”。
    說時遲，那時快。
    像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鬼殺術(shù)】技能球，轉(zhuǎn)眼間融入了破碎技能槽中。
    那破碎的小球，在吸收了【鬼殺術(shù)】技能球后，球面上布滿的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地修補、愈合。
    轉(zhuǎn)眼間變得珠圓玉潤，完好無缺。
    同時那一顆技能球，竟泛起了猩紅的微光。
    乍看之下，竟有些像伊凜在鬼霧山中，那隱藏在濃霧中的“鬼之瞳”。
    ……
    【消耗混亂值10000！（剩余混亂值：27535）】
    【“鬼殺術(shù)”升級為……“嗜血之災(zāi)”！】
    升級后技能的屬性，浮現(xiàn)在伊凜精神當(dāng)中。
    “！”
    “！！”
    當(dāng)伊凜精神中詳細浮現(xiàn)出技能的使用方法時，忍不住驚嘆了兩次。
    然后他默默地在心里計算了10遍。
    接下來，伊凜目光一凝，毫不猶豫地將所剩無幾的混亂值，砸到了新技能上。
    【“嗜血之災(zāi)”由1星升級為2星，需消耗20000點混亂值，是否確認(rèn)升級？】
    【YES/NO？】
    “YES！”
    【升級成功！】
    【目前剩余混亂值7535！】
    ……
    【嗜血之災(zāi)】
    【品級】2星
    【消耗】50%生命值
    【限制】必須大聲說出“錯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方可發(fā)動技能。
    【效果】每擊殺一位生命，可選擇吸收亡者“力量”、“敏捷”、“精神”總屬性的20%，凝聚成1層“血意”，“血意”總共可累積5層。使用技能后可消耗所有“血意”，生成自主分配的臨時屬性值。
    【持續(xù)時間】210秒
    【冷卻時間】48小時（注：技能冷卻期使徒將陷入“虛弱”狀態(tài)）
    【說明】死亡如風(fēng)，伴隨吾身！一不小心，你有可能會浪死在殺人之前。
    ……
    細品升級后的【嗜血之災(zāi)】……
    伊凜在精神世界中又緩緩打出了一個“！”。
    一是感概混亂值消耗之大。
    二則是，驚嘆這技能的恐怖。
    簡單計算一下，殺一個“蕭陽”，一層“血意”可疊加2點自由屬性，殺五個“蕭陽”，則總共可以疊加10點自由屬性！
    呃……眾所周知，這里的“蕭陽”是一個量詞。
    這還僅僅是2星技能！
    若是有機會升到5星，伊凜幾乎可以想象，一旦放出這個技能，他的屬性值將會疊加到何等地步。
    但效果如此恐怖的技能，卻有著諸多限制。
    使用技能不僅僅要消耗50%的生命值，而且2星技能，技能持續(xù)時間只有210秒，使用【嗜血之災(zāi)】后，還會陷入48小時的虛弱狀態(tài)。
    換言之，這由【鬼殺術(shù)】升級而成的【嗜血之災(zāi)】技能，只能當(dāng)成最后的底牌來使用。
    當(dāng)伊凜不得不使出這個技能時，只能是不死不休的結(jié)局。
    而短時間內(nèi)，伊凜估計也很難獲得如此龐大的混亂值，去升級【嗜血之災(zāi)】，有點可惜。
    目前。
    伊凜還剩下區(qū)區(qū)7000多一點混亂值。
    【跑得快】？
    還是算了。
    這20%的移動速度加成，看起來很美，但其實卻是以使徒敏捷屬性為基礎(chǔ)。
    伊凜并不是敏捷側(cè)強化，這個技能的性價比，并不算高。
    猶豫片刻，伊凜默默做出了18種假想后，終于下決心，用剩下的混亂值升級【災(zāi)厄纏身】。
    ……
    【“災(zāi)厄纏身”由1星升級為2星，需消耗2000點混亂值，是否確認(rèn)升級？】
    【“災(zāi)厄纏身”由2星升級為3星，需消耗4000點混亂值，是否確認(rèn)升級？】
    啪啪。
    一鍵兩連。
    伊凜毫不猶豫。
    瞬間6000混亂值如流水般逝去。
    【升級成功！】
    【目前剩余混亂值1535！】
    升級之后，新技能屬性也有了不少變化。
    ……
    【災(zāi)厄纏身】
    【品級】3星
    【消耗】160靈能值
    【限制】必須大聲說出“從此刻開始讓世界感受痛苦”方可發(fā)動技能。
    【效果】能使視線范圍內(nèi)的單一目標(biāo)陷入一種隨機負面狀態(tài)（混亂、遲緩、眩暈、禁錮、魅惑、致盲等），50%幾率使目標(biāo)陷入一種以上隨機負面狀態(tài)，技能效果受精神屬性及目標(biāo)意志屬性影響。
    【說明】愛，就要大聲說出來！
    ……
    怎么說呢。
    在經(jīng)歷了【嗜血之災(zāi)】的驚喜之后，【災(zāi)厄纏身】升級后的效果，反倒顯得有些平平無奇。
    寡而無味。
    當(dāng)然，這只是錯覺而已。
    連升兩級后，災(zāi)厄纏身消耗從200靈能值減到了160靈能值。
    而且，同一個技能陷入多種負面狀態(tài)的幾率，也從30%提升到了50%。
    換言之，如果伊凜不顧一切要讓對方爽到底的話，以他目前的靈能值，保底也是災(zāi)厄四連，運氣好說不定五連，六連。
    基本上一套下來……無法想象，直接為對方默哀好了。
    古語有云，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
    毫不夸張地說，伊凜甚至可以不用動手，直接在精神層面上擊垮敵人。
    這個技能，也許會成為無數(shù)人的噩夢……與災(zāi)難。
    伊凜一口氣將混亂值揮霍完，一身舒爽。
    稍稍揣摩了一下整個“模組”的構(gòu)造，伊凜便從“模組空間”中退出。
    畢竟，他可沒有忘記，在現(xiàn)實世界中，還有事情要處理。
    離開精神空間后，伊凜順便打開使徒面板看了一眼。
    ……
    【伊凜】（ID：1010）
    【生命值】100%
    【靈能值】640
    【模組】天啟騎士（破損）
    【等級】LV8（一階使徒）
    【力量】2.4
    【敏捷】3.9
    【精神】6.4
    【意志】7.3
    【幸運】3.6
    【魅力】2.2
    【技能】如影隨形（MAX）、災(zāi)厄纏身（3星）、嗜血之災(zāi)（2星）、跑得快（D級）
    【強化】殺人技（A-級）
    ……
    望著全新的面板屬性，伊凜嘴角微微一翹，會心一笑。
    精神世界，與現(xiàn)實世界時間流逝不同。
    從精神世界中離開，回到現(xiàn)實世界中時，血人還沒出現(xiàn)。
    伊凜也沒有著急，原地默然等待。
    15秒后。
    陪葬坑里。
    尸體堆中。
    消失的“血人”重新出現(xiàn)。
    他……活了下來。
    血人眼神中，驚魂未定。
    他從殘酷的預(yù)備使徒試煉中，活了下來。
    伊凜親身經(jīng)歷過，預(yù)備使徒可以說是淘汰率最高的試煉之一。
    伊凜成為使徒那一次試煉，可是踩著四位預(yù)備使徒的尸體，活了下來。
    在伊凜推測中，“血人”能活下來的概率，不足20%。
    他之所以給“血人”一個機會，一個理由，是因為他覺得，在同等條件下，處于瀕死邊緣的“血人”，擁有比其他人更強烈的求生欲望。樂文小說網(wǎng)
    那股求生欲望，甚至能讓奄奄一息的他，用一口牙咬斷了甄強的喉嚨。
    最終，他也活了下來。
    成為……使徒。
    至于第二個理由……伊凜另有打算。
    “上來。”
    伊凜面無表情，語氣中卻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意味。
    血人無聲頷首，麻溜地從實尸體坑中爬出。
    在爬出前，血人低下頭，往那堆尸體中看了一眼。
    在尸體堆中，埋著一具古怪的尸體。
    帶著純白面具，面具上有一個數(shù)字。
    【99】。
    只見他伸手摘下那塊面具，收入儲物空間后，便踩著那張滿是恐懼的臉，從坑里爬了出來。
    伊凜表情平靜。
    他大致能猜到，“血人”此舉的緣由。
    “白影俱樂部么……”
    伊凜心中暗暗說道。
    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你叫什么？”
    “血人”本是神色拘謹(jǐn)，低著頭站在伊凜身邊。
    聽到伊凜有此一問，他便張了張嘴，啞著嗓子發(fā)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嘶啞音，示意著什么。
    借著月色，伊凜發(fā)現(xiàn)，“血人”被割斷的舌頭，已經(jīng)被“塔”所修復(fù)。
    在進入里世界前，“血人”四肢詭異扭曲，想必也被折斷了四肢骨骼。
    “你連聲帶也被破壞了？”
    血人停下嘶啞的聲音，點點頭。
    “死亡點不夠？”
    血人又點點頭，嘴角邊浮起一絲苦澀。
    如此，伊凜明白了。
    他雖然沒經(jīng)歷過，但他知道，某些在現(xiàn)實世界中受了重傷，或因為某種后天原因，身體殘缺之人，因為機緣巧合受到“塔”之召喚，得到了進入里世界的機會。
    為了公平，“塔”會賒欠一筆“死亡點”給預(yù)備使徒，修復(fù)身體。
    但在最終結(jié)算時，無法支付這筆“欠款”的話，“塔”又會貼心地將傷勢還原。
    當(dāng)然，拒絕還款也未嘗不可。
    兩個字——
    抹殺。
    在伊凜看來，“塔”是矛盾的集合體。
    擁有意志，卻無智慧。
    執(zhí)掌公平，卻冰冷無情。
    賦予人類使徒之力，卻又為世界帶來毀滅。
    至今，伊凜仍無法弄清楚，“塔”究竟是為何出現(xiàn)，又為何什么目的，也降臨在地球上。
    又是為什么……為世界引向末日。
    一切，都是神秘而未知。
    也就是說，“血人”最終結(jié)算所獲得的積分，也只夠他修復(fù)四肢與舌頭，被損壞的聲帶，卻不夠積分修復(fù)。
    “也罷。”
    伊凜抬起頭，凝視著“血人”那惴惴不安的眼睛。
    忽然說道：“從此刻開始讓世界感受痛苦。”
    下一秒，“血人”眼神渙散，瞬間便蹲在了地上，四肢蜷縮，渾身顫抖，瞳孔越發(fā)放大，面色煞白，汗如雨下。
    那口中發(fā)出“啊啊啊”的嘶鳴，像是在經(jīng)歷某種無比恐懼的折磨。
    “恐懼。”
    幸好，并沒有隨機到諸如“魅惑、致盲”這些不痛不癢的特效。
    倒是省了伊凜不少功夫。
    大約4秒后，血人才停止了顫抖，緩緩從地上爬起。
    當(dāng)他重新站起來時，再也不敢直視伊凜的眼睛。
    頭，深深低垂。
    “明白了嗎？從現(xiàn)在開始，你的命，屬于我了。”
    伊凜微微一笑。
    繼續(xù)說道：“過去的你，已經(jīng)死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叫做……凌無言，這就是你新的身份。”
    凌無言沉默片刻。
    事實上他也無法言語。
    然后……單膝跪了下去。
    跪在伊凜面前。
    表示臣服。
    如果說前一秒他成為使徒之后，還稍微有點抗?fàn)幍哪铑^。
    但當(dāng)伊凜展現(xiàn)出令他驚恐的手段后，他便很快打消了這般念頭。
    畢竟，他成為使徒后，也明白了一些里世界的規(guī)則。
    甄強是伊凜打個半死，丟進陪葬坑中。
    伊凜大可以不必這么做。
    但伊凜這微不足道的舉動，卻賦予凌無言新生。
    啊這？沒必要這么正式吧？雖說凌無言的方式讓伊凜十分意外。可想了想……算了。
    “起來吧。”
    凌無言站起身來，默默站在伊凜身邊。
    為了方便交流，伊凜向凌無言報出自己的使徒ID，讓凌無言將他加入通訊錄中，并設(shè)成了非隱私模式。
    在通訊功能中，一共有五個名字。
    李長歌、潘正義、溫曼妮、凌無言、織田舞。
    其中，溫曼妮因為被剝脫使徒資格，頭像徹底黯淡下去。
    永遠也不會再“上線”。
    伊凜隨手刪掉了溫曼妮的名字。
    李長歌的頭像瘋狂地閃動，提示有未讀消息。
    伊凜懶得理會。
    反手就設(shè)置了“勿擾”。
    在擊殺鬼王后，伊凜順手要了織田舞的使徒ID。
    畢竟并肩作戰(zhàn)過，而織田舞的實力也不俗，伊凜自然不會拒絕多一個實力不俗的朋友。
    總比當(dāng)敵人要好。
    凌無言……凌無言。
    伊凜微微一笑。
    總算是對“凌無言”放下心來。
    “塔”所認(rèn)證的“名字”，其實并不是在現(xiàn)實世界中檔案上注冊的名字那么簡單。
    而是在內(nèi)心深處，靈魂根源，所真正認(rèn)可的“名字”，才會被“塔”所承認(rèn)。
    也就是說，在伊凜恩威并施后，凌無言內(nèi)心真正認(rèn)可了自己全新的身份，也認(rèn)可了伊凜賦予他新的生命后，才會在通訊錄名單中顯示出“凌無言”的名字。
    否則，將會是他以往的名字。
    再打開凌無言的名片一看。
    ……
    【凌無言】ID：923
    【等級】LV4（一階使徒）
    ……
    LV4？
    也就是說，凌無言竟然在預(yù)備使徒試煉中，獲得了A級以上評價？
    這倒是讓伊凜有幾分意外。
    不過，這不重要。
    接下來就是考慮善后問題。
    有些頭痛啊。
    “也差不多該來了吧...”
    除去里世界中所發(fā)生的事之外，現(xiàn)實世界中的“今夜”，從蕭一殺上門，他引爆了炸彈，一直到蕭默之死，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
    或許不用等到天亮，整個青城，便會因為這一連串的事故，引發(fā)全城震動。
    雖說伊凜自信沒有留下證據(jù)，但有時候……未必需要證據(jù)。
    疑車無據(jù)，也是可以的。
    就算是凌無言在尸坑中留下的血液中，帶有DNA，伊凜也有辦法解決。
    不就放一把火毀尸滅跡的事情。
    只是……
    忽然。
    從蕭家前院的方向，傳來一個沉穩(wěn)如山的腳步聲。
    踏，踏，踏。
    聲音不大。
    但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伊凜的心跳上。
    竟讓伊凜光聽到那腳步聲，便有一種心臟被擠壓的錯覺。
    這種無聲無息被擠壓心臟的感覺，極為難受。
    默默站在伊凜身后的凌無言，似乎也有同樣的感覺，眉頭緊鎖，駭然地望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其實從理論上來說，這是無法做到的。
    畢竟伊凜與凌無言是不同的個體，心率存在著差異。
    哪怕是一下兩下，總是有差異的。
    但那從蕭家前院傳來的腳步聲，卻同時讓伊凜與凌無言感受到心臟被踩拍子的錯覺。
    這就未免有些詭異了。
    驀地，伊凜手中出現(xiàn)了刀。
    血茉莉。
    那把來自天外，由未知元素所鍛造而成的奪命之刀。
    因剛從里世界中出來，還未來得及詳細整理收獲，附靈卡也還未使用。
    如今血茉莉仍是一把普通的武器。
    但……握緊手中的刀，讓伊凜憑空增添了幾分自信。
    他抬起頭，望向夜色深處。
    一個高大的身影，一步步朝兩人走來。
    五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伊凜瞳孔猛地一縮。
    與此同時，凌無言竟咬咬牙，在這種詭異的情形下，他卻朝前踏出了一步。
    隱隱擋在了伊凜身前。
    他的命，屬于伊凜。
    他沒有忘記。
    “無言，退后。”
    伊凜凝望著黑夜中的身影，心里頭卻咯噔了一下，面無表情說道。
    凌無言微微一怔，忍受著胸口傳來的擠壓感，卻沒有猶豫，退后了兩步，徹底沉默。
    來者，是一位穿著純黑色復(fù)古功夫袍的老人。
    老人腳下，穿著一雙潔白的布鞋。
    那沉穩(wěn)的腳步聲，竟是柔軟的布鞋，落在泥土上的聲音。
    功夫袍是那種兩面裹向中央，無扣的款式，腰間用束腰固定，胸前呈深V型。
    老人步步走來。
    咚咚咚！
    腳步聲，沉重如鐘！
    伊凜竟有種窒息感！
    心跳，隨著老人的腳步聲而律動！
    在接近十米內(nèi)時，老人緩緩抬起了左腳。
    即將踩在地上！
    伊凜見到這個動作的瞬間，頭皮發(fā)麻，背脊發(fā)涼。
    他竟是有一種錯覺，老人那只腳一旦踩在地面，他的心臟仿佛會隨著那最后一個音符……原地炸裂！
    心臟會被隔空踩爆。
    雖然很不可思議。
    但此刻……伊凜卻是有這種感覺。
    但無論那一腳踩下去，自己心臟會不會爆炸也好，伊凜卻有種，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老人將這一腳落下的直覺。
    直覺告訴他，后果將會很恐怖。
    恐怖！
    大恐怖！
    伊凜口舌干燥，在剎那間，他幾乎是不假思索，毫不猶豫地對老人發(fā)動【災(zāi)厄纏身】。
    “從此刻開始讓世界感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