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太監(jiān)不長胡子
    男子一身銀衣,坐在一頭純黑色的駿馬上,姿容清雋冷俊,仿若天人。
    逆著晨光,墨染的烏發(fā)迎風(fēng)飛揚(yáng),俊美至極的臉容上盡是矜冷,還略帶一絲憔悴。
    他,居高臨下,目光對上開門的布衣女子。
    嘴角微揚(yáng),如撥云見日,神光萬丈。
    十天不見,小丫頭長高了,還胖了!
    “十七哥?你怎么來了?”
    “我餓了?!?br/>
    溫暖挑了挑眉,側(cè)身,讓開一條道:“你怎么這么快回來?”
    不是說回去一頭半個月嗎?
    這才十天吧?
    納蘭瑾年:“……”
    快?這話怎么聽起來有點(diǎn)不爽?
    他沒有回答,利落下馬,然后牽著高頭大馬進(jìn)院。
    溫暖看著那頭皮毛黑得發(fā)亮,眼睛炯炯有神,渾身無一根雜毛的良駒,眼里有光。
    好想騎馬?。?br/>
    納蘭瑾年挑了挑眉:“你會騎馬?”
    溫暖想說會啊,轉(zhuǎn)念一想:“看著挺容易的。我絕對一上馬就會?!?br/>
    納蘭瑾年看了她一眼:“這馬性烈,不適合你。有什么吃的嗎?京城的東西太難吃了?!?br/>
    本來不想那么快回來的,但他的胃不答應(yīng)。
    溫暖就喜歡烈馬,不過她也沒說什么:“等等,我早上煎了麥豆餅?!?br/>
    溫暖跑去屋里拿了一碟早上吃剩的麥豆餅出來。
    “這是早上做的,將就一下?!?br/>
    溫暖將盤子放下,讓他慢慢吃,自己就跑去繼續(xù)搗鼓那只烘烤窯。
    納蘭瑾年也沒計較,坐在院子里,慢慢的吃著麥豆餅,看著她在那里玩泥巴,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他吃完盤子里的麥豆餅,胃總算舒服了一些。
    趕了幾天路,沒有好好吃過東西。
    他走了過去:“需要幫忙嗎?”
    溫暖頭也沒抬:“不用?!?br/>
    最后納蘭瑾年還是負(fù)責(zé)幫她提已經(jīng)攪拌好的紅泥漿。
    兩人合力將這“土烤箱”做好。
    納蘭瑾年看著這灶臺不像灶臺,爐子不像爐子的東西好奇道:“這是什么?用來干什么的?”
    “烘烤窯,用來做好吃的?!?br/>
    “你倒是會弄各種古古怪怪的東西。家里人呢?什么時候回來?”
    “我哥他們?nèi)ジ橇?,我爹在蓋房子,我奶奶她們在荒地那邊做飯。你找他們有事?”
    人不齊啊?也沒關(guān)系了。
    納蘭瑾年拿出一卷明黃色的圣旨,一本正經(jīng)的道:
    “溫暖接旨?!?br/>
    溫暖:“……”
    納蘭瑾年看著溫暖一臉傻樣。
    這丫頭不懂如何接旨吧?
    算了,反正也沒其它人。
    他直接將明黃色的旨圣塞到她手里:“皇上給你的賞賜?!?br/>
    溫暖:“……”
    接旨這樣接的嗎?
    這么敷衍?
    溫暖看著手中繡著一條金龍的圣旨,又看了他一眼:“你該不會是假傳圣旨,逗我玩吧?”
    “……”
    溫暖打開圣旨,看了一眼里面的內(nèi)容,又看向納蘭瑾年:“真的?皇上賜封我為鄉(xiāng)君?還賞賜我府城一座府邸?還有良田百畝?黃金百兩,玉如意一雙?”
    東西呢?咋沒看見?
    溫暖看了一眼他身后,馬背,空空如也,包袱都沒一個。
    納蘭瑾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然是真的。”
    他本來想讓皇兄賞賜封她為郡主,可惜皇兄太小氣,死活不樂意,最后只能爭取到一個鄉(xiāng)君。
    沒關(guān)系,等西北碉樓建成,看見其成效時,他再討賞一次。
    溫暖覺得這圣旨接得太隨意,也不是皇上身邊的太監(jiān)來下旨,她忍不住道:“這圣旨怎么是你帶來的?不應(yīng)該是皇上身邊的太監(jiān)頒旨的嗎?接旨不是有許多規(guī)矩嗎?像是要準(zhǔn)備香案,要沐浴更衣,要全部人都出來,跪下來接旨嗎?
    這樣會不會太隨意,皇上知道后,覺得我大不敬,然后收回成命?”
    這古代皇帝不是最講究的嗎?
    納蘭瑾年嘴角抽了抽,她懂得倒多,那剛才發(fā)什么傻?
    “放心,不會。我就是來頒旨的?!?br/>
    他沒說皇兄剛擬好圣旨,他就迫不及待的搶了過來,帶過來給她了。
    莫名的,他想看看她收到圣旨的歡喜模樣。
    若是走正常程序,從京城來這里,這圣旨恐怕得一個月后才到她手中。
    至于皇兄賞賜的東西估計現(xiàn)在還沒出城門。
    他是來頒旨的?溫暖聽了這話瞪大眼睛看著他:“原來你是在皇上身邊當(dāng)太監(jiān)的?”
    “……”
    納蘭瑾年直接抽回她手上的圣旨,上馬離開了。
    溫暖:“……喂,你干嘛搶我的圣旨?”
    “等太監(jiān)來頒發(fā),免得皇上不承認(rèn)!”
    策馬遠(yuǎn)去的男子,隨風(fēng)送回這么一句話。
    溫暖:“……”
    小氣鬼,不就是開玩笑嘛!
    她當(dāng)然知他不是太監(jiān)。
    ――
    納蘭瑾年回到山上就將圣旨丟到一邊了。
    他走到鏡子前看著鏡里的容顏:哪里長得像太監(jiān)?
    臭丫頭,不識好歹!
    “林風(fēng)!”
    “主子?!币坏廊擞肮蛟谒媲?。
    “去找一匹溫馴的馬給溫姑娘送去。”
    “是?!绷诛L(fēng)正準(zhǔn)備離開。
    “等等?!?br/>
    “順便告訴她,爺是誰!”
    沒眼力的家伙!
    “……是?!?br/>
    林風(fēng)離開后,納蘭瑾年摸了摸光潔的下巴要不他蓄胡子?
    太監(jiān)可不會長胡子。
    ――
    納蘭瑾年走后不久,院門又被敲響。
    溫暖趕緊去開門,以為納蘭瑾年去而復(fù)返。
    沒想看見的是一張不太想看見的臉。
    “暖姐兒?!惫荒菪χ蛘泻簟?br/>
    她穿著紅色的錦服,領(lǐng)邊和袖口都繡了一圈白色的毛領(lǐng),喜慶中不失可愛。
    笑容恰到好處,讓人看了不討厭。
    郭倩妮拿出三只繡工精致的荷包,鼓鼓的:“暖姐兒,我是來給你們送荷包的,昨日真的很抱歉。
    后來我的丫鬟收拾箱子里的衣服時,才發(fā)現(xiàn)我之前那些荷包都放在箱子里了,她忘記了?!?br/>
    溫暖沒有接:“不用了,都說了有沒有荷包也沒有關(guān)系?!?br/>
    “你不接,這是還在生嫂子的氣嗎?”
    “怎么會!”她還沒這么大臉,能讓自己生氣呢。
    郭倩妮走了進(jìn)屋,四周打量了一眼。
    院子打掃得很干凈,房子,桌子,凳子等等都是竹子制成的,不值錢,但看著很溫馨別致。
    最值錢的恐怕就是屋檐下掛在的那些風(fēng)干的臘肉了,許多,頗為壯觀。
    這么一個連正兒八經(jīng)的房子都沒有的人,怎么會突然結(jié)識了那等貴人?
    “那些獵物都是山上打的?”郭倩妮狀似隨意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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