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人情之殤
跪倒在地的是章廉飛,林源瞬間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這肯定是章廉羽感覺不妙,打出了人情這張牌。現(xiàn)在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了章廉羽,這可是引起了無數(shù)大佬震怒的案件,章廉羽哪怕是沒證據(jù)被定罪,都夠他喝一壺的了,更何況現(xiàn)在的證據(jù)正一點點指向他。
章廉飛身邊的宋醒,也沒有了張牙舞爪的樣子,比宋小萌表現(xiàn)得還乖。
宋小萌沒表態(tài),可從行動上,宋小萌無疑是加入了為章廉羽說情的團隊。
“廉飛,有什么話,站起來說。”林源表情淡漠下來,語氣也好像是跟陌生人說話一樣。
章廉飛根本就不敢動,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宋醒小聲道:“姐夫,章爺爺求到了廉飛的頭上,差點就跪了,廉飛夾在中間很難做啊。姐夫,我知道章廉羽他對不起你,可他畢竟是廉飛的大哥啊。廉飛甚至感覺難做人,有點想不開了。”
林源一雙眼睛牢牢盯著宋醒,把宋醒給看得趕緊把目光轉(zhuǎn)移到了別處。
“你們的意思,是讓我放章廉羽一馬是不是?”
宋醒和章廉飛都不敢說話,宋小萌一看,趕緊說道:“林源,章廉羽這人,讓人恨得真是恨不得一刀捅了他。可他畢竟是廉飛大哥啊,章老苦苦哀求,廉飛怎么辦啊?醒把他罵得抬不起頭,可總不能讓廉飛不管章廉羽的事情吧?”
林源想了一下說道:“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現(xiàn)在不是我放不放章廉羽一馬的事情,而是這案子已經(jīng)通天了。你們知道么?昨晚公安部,衛(wèi)生部,國家知識產(chǎn)權(quán)局,被折騰得一夜沒睡,現(xiàn)在各部門的大佬都眼珠子通紅等著最后的案情消息,我能管得了么?”
宋醒懦懦道:“姐夫,只要你管,肯定能管得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章廉羽弄個無罪,還是可以的吧?”
“無罪?你知道他都干了什么么?對付我也就算了,他居然打中醫(yī)失傳工藝的主意。你知道涉案金額有多大么?我申請的知識產(chǎn)權(quán)保護標的是兩個億,現(xiàn)在就是怕影響惡劣才沒有公布案情。但涉及到的部門都發(fā)狠了,不把這件事情刨根問底,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宋醒不敢說話了,卻是拿手拽了拽宋小萌的衣襟。
宋小萌嘆口氣說道:“林源,什么都別說了,我知道你也難』過,廉飛你總得考慮一下吧?我看這樣,咱們盡力,不管幫得上幫不上,咱們得對得起廉飛不是么?”
林源曳嘆息了一聲說道:“廉飛,你起來吧。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并不在我,而是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這女人叫時朽,是你大哥的相好。如果她的證言指向了章廉羽,誰也救不了他。”
章廉飛嘴唇動了動,終于還是沒敢說話。
宋醒問道:“姐夫,是不是時朽的證詞要是不指向章廉羽,就能沒事?”
“如果時朽能夠挺下來,讓章廉羽辭去所有職務吧。這是我的最低底線,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林源說得斬釘截鐵,臉上沒有任何回還的神情。
宋小萌偷偷向宋醒擺擺手,宋醒明白,趕緊把章廉飛扶起來,退了出去。
“林源,我知道你心里很難受,你最親近的人,讓你去原諒對你傷害最深的人。對不起,我實在是架不籽苦苦哀求。”
“小萌,你不用難過,這是人之常情。所有人都沒有錯,人人都會為自己的親人求情的。如果廉飛不來給章廉羽求情,那他就不是個重感情的人,同樣的道理,醒要是不心疼廉飛,他們能走完人生旅程么?你要是不為醒說話,能算是親姐妹么?”
宋小萌輕輕倒在了林源的懷里,柔聲道:“就是苦了你了,什么都要你做出犧牲。”
林源重重隆了宋小萌,親吻她的額頭:“小萌,不是我單純犧牲,多有的人都在犧牲。我心里難受,難道你們的心里不難受么?咱們國家,人情味,尤其是親情味太濃了。我,你,所有人,都很難過感情這一關(guān)啊。”
正說著,就聽見蔣欣一邊說話一邊走進寢室:“林源,沒辦法了,時朽怎么也不招,實在是太難啃”
一進寢室,蔣欣羞紅了臉,連忙退出關(guān)門:“對不起啊,打攪了。”
“喂,蔣欣,進來吧,打攪什么啊?有什么事情趕緊說,別耽誤事。”
宋小萌趕緊整理一下衣衫,在一旁低著頭紅著臉坐下。
蔣欣吐吐舌頭說道:“林源,時朽很頑固,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發(fā)出去的郵件已經(jīng)查明了,是時朽一個網(wǎng)友的。我們猜測是章廉羽的,可注冊的ip并不是章廉羽所在地,而且郵件始終也沒打開。”
林源皺眉道:“證據(jù)很多都是指向章廉羽的,就算是沒有時朽的口供,一樣能夠?qū)徲嵳铝鸢 !?br/>
“咳,別提了,時朽一口咬定,章廉羽是跟她聯(lián)絡過,可是是她看中了資料的價值,想要用資料換錢。沒想到,資料會那么重要。”
“不對啊,漏洞百出啊,如果不是章廉羽,她怎么知道資料的事情?”
“寸就寸在這個地方,白景山在案發(fā)前跟這個時朽聯(lián)絡過,白景山已經(jīng)證實了。章廉羽可沒有跟白景山有過聯(lián)絡,一切都是時朽跟白景山聯(lián)絡。白景山的供詞不能證明章廉羽在幕后指揮這一切,如果沒有時朽的口供,裴云峰的口供不足以形成證據(jù)鏈釘死章廉羽。”
林源曳苦笑了一下,說道:“真是個癡心的女人啊,你沒告訴時朽,涉案的金額有多大么?如果她自己扛下來,就從從犯變成了主犯,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蔣欣白了一眼林源說道:“要不說你們男人都是沒心沒肺的,女人動了感情,那絕對是不惜鮮血和生命為愛情付出的。林源,看來你要跟有關(guān)部門聯(lián)絡,從別的渠道攻下章廉羽,我們公安部門,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是不能抓捕章廉羽這樣體制內(nèi)的人的。”
“這是誰的意思?是你的意思還是你上級的意思?”
“別管是誰的意思,這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我相信,只要你跟季部長說說,讓他以地方官員涉嫌國家機密泄密的緣由提起紀檢部門介入,就師出有名了。”
林源上下打量了一下蔣欣說道:“蔣欣,你還是不是警察了?這主意你都能出?我嚴重懷疑,你是不是混進我公安系統(tǒng)的不稱職人員。”
“什么?我不稱職?昨晚我可是一晚沒睡啊,你可倒好,睡了一大覺,還說我不稱職。這回的案子影響很惡劣,都引起了大家的公憤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林源,你什么意思啊?”
“咳我沒什么意思,就是覺得累了,有證據(jù)就抓人,沒證據(jù),也就只能看著了。”
蔣欣對林源的態(tài)度很不解,她來這里出主意,并不是說大家就是想整章廉羽。而是大家都看到了林源的能量,生怕他不滿意再鬧事,最后弄得大家都下不來臺。
最好的辦法,還是讓林源自己折騰去,方法也不是沒有,而且章廉羽的事實是既定的,只不過還沒有證據(jù)形成嚴格意義上的法律事實。
辦案可不能根據(jù)現(xiàn)實事實定案,必須要法律事實才行。
“林源,那你會不會再鬧啊?”蔣欣問了一句讓林源抓狂的話。這話可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前科的。
蔣欣在香江辦案的時候,林源可是鬧得各方都緊張無比,最后好在是圓滿解決了。誰都不想再看到類似的事情發(fā)生。
林源白了一眼蔣欣說道:“蔣欣,你把我看成是什么人了?我現(xiàn)在也是接受組織培養(yǎng)教育的人了,思想觀念提升的很厲害,凡事都要想到組織原則和國家法律,不能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蔣欣一咧嘴,表示很不認同林源說的。
“既然你這么說,我可就眷結(jié)案了啊。上級可是要求眷結(jié)案,力爭把影響降低到最小。”
“你結(jié)案吧,我沒什么好說的,咱們是按照法律法規(guī)做事,至于上級是怎么想的,輪不到咱們操心。”
正說著,南懷安跑了進來:“林源,趕快去報到吧,馮老師見你還不到,已經(jīng)發(fā)火了,你現(xiàn)在去還是按照遲到算,等會兒就要按照曠課算了。”
林源聞言一驚,這個馮柱國,絕對是眼里不揉沙子的學術(shù)人,他昨晚也沒少折騰,本來林源以為他今天白天會休息,又沒有他的課,誰知道,老爺子真負責,這么大的事情過后,居然馬上就投入到上課環(huán)節(jié)中了。
既然瘍了培訓,那就要好好上課,林源要么就不做,要做不一定做最好,但卻是一定要認認真真地做。
“蔣欣,不陪你了啊。小萌,我得趕緊上課,不然,讓記了曠課可就丟人了。”林源說著,趕緊略略整理了一下衣服,跟著南懷安,撒腿就往大禮堂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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