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修羅場
“臥槽,敵人身上有甲……敵人身上有甲......!”</br> “草,還有鐵皮盾牌……兄弟們快撤……兄弟們快撤,敵人身上有甲......!”</br> “什么?有甲?”</br> “怎么可能,他們怎么可能有甲......!”</br> “快跑……快跑啊......!”</br> “殺殺殺......!”</br> 沖在最前面的黑風寨土匪,當看到李青山麾下隊伍中,一個個披甲持刀的時候,嚇得魂飛魄散。</br> 冷汗直冒,頭皮發(fā)麻。</br> 眼前的根本就不是敵人,那tm就是修羅場,是絞肉機......!</br> 身上披甲和沒有披甲的士兵,根本就不是一個戰(zhàn)斗層次。</br> 旱災之前。</br> 雖然官府對刀具管控十分嚴格,但一般鄉(xiāng)紳豪族都可以搞到不少。</br> 但甲。</br> 家藏兩甲為造反判處。</br> 如若十名精兵披上明光鎧那一類的鎧甲,完全可以敵百人,直至力竭......!</br> 雖然披甲不如明光鎧。</br> 但面對的,卻是一群連身上衣裳都破爛不堪的敵人,根本就是屠殺......!</br> 這也是黑風寨的土匪看到披著披甲的敵人后,嚇得頭皮發(fā)麻,大聲喊叫撤退的原因。</br> 但身后的土匪哪里知道前面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想著向前沖鋒。</br> 最前面的土匪想要撤退都退不了,只能夠硬生生的被推著向前走。</br> “長槍出擊。”</br> 隨著李青山話音落下。</br> 一桿桿散發(fā)著鋒芒的長槍,在黑夜中刺出,勢不可擋洞穿第一批沖過來的土匪......!</br> 長槍刺出,長槍抽回......!</br> 長槍刺出,長槍抽回......!</br> 隊伍開始一步一步后退,長槍不斷收割著前方黑風寨土匪的生命。</br> 李青山的隊伍步伐一致。</br> 每刺十次之后,第二隊長槍兵立刻接上......!</br> 總共十米寬的官道,每一隊都有二十人同時朝著前方刺出長槍。</br> 而在長槍士兵的前方,更有手持長刀的士兵手握盾牌,抵御敵人的砍殺......!</br> 弓箭手也沒有攜帶。</br> 站在隊伍的最后方,不斷的朝著敵人的隊伍中射出冰冷的長箭。</br> 黑風寨的土匪如同麥穗一般,一茬一茬的倒下。</br> 后面的土匪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不斷的朝著前面沖鋒,當看到前面披甲的敵人和長槍后,嚇得魂飛魄散想要后退......!</br> 但身后的士兵不斷朝著前面擁擠,根本退不出去......!</br> “快跑……往河溝中跑......!”</br> “媽的,別tm往前面沖了,快退......!”</br> “操他馬的,老子遇到的到底是一群什么敵人?”</br> 踩著前面同伴的尸體,成為最前排的土匪一邊臭罵,一邊朝著兩側(cè)河溝中跑去。</br> 想要通過河溝跑回后方去。</br> 如若再留在前面,那就是找死......!</br> ……</br> “夫人,似乎有些不對勁,敵人的身上好像有甲,而且還手持長弓,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敵人。”</br> 玉面狐貍也發(fā)現(xiàn)了前方不對勁的地方,不由眉頭緊皺道:“夫人,要不要撤退?”</br> 披甲。</br> 長弓。</br> 聽到玉面狐貍的話后,陳圓圓也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br> 在這旱災亂世當中。</br> 一支披甲的軍隊,絕對來頭不小。</br> 即使是闖王的軍隊中,能夠披甲的也不過是那些核心的王牌親軍罷了。</br> 雖然對面不過區(qū)區(qū)二百人。</br> 但如若全部披甲,定然是精兵,自己這七百老弱病殘還真不是對手。</br> “轟轟轟......!”</br> 可就在陳圓圓剛剛準備下令撤退的時候,四周一陣陣火光沖天,熊熊烈火不斷燃燒。</br> 炙熱的氣浪在空氣中咆哮。</br> 身后的官道早就燃起了烈火,想要撤退似乎已經(jīng)不可能了,就連兩側(cè)的河溝中也早就被鋪滿了雜草和干柴......!</br> 此刻燃燒起來,原本不少躲到河溝中的黑風寨土匪,正在被烈陽吞噬。</br> 下去容易,但是上來去卻困難了。</br> 當年兩側(cè)的河水很深,加上十分陡峭,單獨一個人想要爬上來可是要一些時間的。</br> 也許僥幸有幾個能夠從滿是火焰的河溝中沖上去,卻早就被兩側(cè)等待多時的桃源村士兵誅殺。</br> 三面圍火。</br> 退無可退,只能朝著前方?jīng)_鋒,殺出一條血路來......!</br> “各位黑風寨的兄弟們,敵人想要置我們于死地,如今只有血戰(zhàn)一場,從正前方突破出去。”</br> “我們七百多壯碩的漢子,難道還不是那區(qū)區(qū)二百人的對手嗎?”</br> “沖,殺出一條血路......!”</br> 坐在大馬之上的陳圓圓面色清冷,大聲叫道。</br> “兄弟們,唯有殺出一條血路,否則我們必死無疑……沖……大家跟著我一起沖......!”</br> “沖啊,大當家在山寨內(nèi)準備好了酒肉,等著我們回去呢。”</br> 幾名黑風寨的金剛和頭領,只能盡力的保持隊伍的士氣。</br> 如今三面都是炙熱的火焰。</br> 黑風寨的土匪也知道沒了退路,只能朝著前方不斷沖鋒才可以,步伐快上許多。</br> 長刀兵很快和土匪交手。</br> “看老子將你砍成碎片。”</br> 一名土匪大吼一聲,手中長刀朝著眼前桃源村士兵狠狠劈了下去。</br> “嘭。”</br> 一道沉悶的聲響。</br> 頓挫的長刀狠狠劈在皮甲之上,手持長刀的土匪心中一喜。</br> 但當長刀抽出的時候,笑容瞬間凝固。</br> 皮甲之上。</br> 只是破開一個口子,根本就沒有傷及皮肉,皮甲幫助敵人擋住了這一刀。</br> 黑風寨的這些土匪長途跋涉,本身就勞累不堪。</br> 加上長期的饑餓,無論是戰(zhàn)斗力還是力量都大大的衰退,加上長刀都有些頓挫。</br> 所以這一刀下去。</br> 桃源村的村民毫發(fā)無傷,不過在意料之中罷了。</br> “哈哈,給老子死......!”</br> 桃源村村民臉上頓時流露出驚喜之色,手中鋒利的長刀狠狠劈在黑風寨土匪的脖子上。</br> 鮮血瞬間迸發(fā)而出,炙熱無比。</br> 空氣中到處充斥著火焰和鮮血的味道,還有一聲聲痛苦的嘶鳴和哀嚎,絕望......!</br> “咣。”</br> 一把來自黑風寨土匪的長刀,劈在鐵皮盾牌之上,激烈的碰撞擦出一陣火花。</br> 但下一秒。</br> 盾牌移開,一把滿是寒芒的長刀,便朝著自己狠狠劈了下來,根本沒有任何阻擋的能力。</br> 眼睜睜的看著長刀朝著自己劈下來......!</br> ……</br> 時間不斷流逝。</br> 李青山的士兵如同砍瓜一般,黑風寨的土匪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br> 就算是有。</br> 但是當看到自己的長刀,甚至都沒有辦法破開敵人的防御時,信心瞬間崩潰。</br> 大部分都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或者舉手投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