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沒想到我會在醫(yī)院里醒過來。腦袋上包裹著的厚重的紗布讓我有一種被毀容了的即視感,好在還沒有夸張到連眼睛也一起蒙上的地步,勉強睜開眼睛,外界的光令我的眼睛一陣一陣地疼痛。啊……怎么又被送到醫(yī)院里來了……
正當我為昏迷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而頭疼的時候,我聽見門口處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陳醫(yī)生,早上好~是,又來看她了。嗯,你忙你的就行了,不用管我。好勒,再見。”說著,門就被誰打開了。
我勉強用力轉(zhuǎn)動了一下腦袋,一眼就看見了從門口走進來的嚴浩。還穿著一身的警服,看起來像是剛剛偷跑出來的。
“啊,阿夜,你醒過來了啊。”看見我睜了眼睛,嚴浩頓時一臉歡快地跑到了床邊,“怎么樣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對了,我先去把醫(yī)生叫過來好了。”
“等等……”透過紗布說話有些艱難,我伸手一把抓住了嚴浩的手,問,“那個,發(fā)生什么了?”
嚴浩茫然地看了我一眼,半天才反應(yīng)了過來,表情怪異地說:“阿夜……你別告訴我,你連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還問你啊白癡……我沖著嚴浩翻了一個白眼,懶得開口,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嚴浩先坐下說話。
“總的來說,我是接到電話說當?shù)鼐煸贖市的夏家村發(fā)現(xiàn)了在樹林里邊半死不活的你,讓我過去處理一下。”嚴浩也不客氣地坐下,雙手撐在床邊說,“當?shù)鼐焓墙拥酱迕駡缶f有人殺了他們的村長和祖姑婆,但是警察趕過去之后,發(fā)現(xiàn)祖姑婆只是非常正常的自然死亡,而村民所說的所謂的村長的血跡,也是被法醫(yī)鑒定出來說,并不是人類的血跡。”
我頓時心里咯噔一下,不是人類的血跡?難不成還是……
嚴浩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樣,頓時一陣大笑,顫著肩膀說:“不是那個東西啦,是野獸的血,好像還是狗什么的……不過阿夜啊,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還在那里搞得一身傷?”
關(guān)于這個還真是個不太好開口的事情啊……我感覺紗布下面的嘴角抽了一下,開口轉(zhuǎn)移了話題:“既然不是村長的血,那村長跑哪里去了?”
“這個啊,”嚴浩聳了聳肩膀,摸著下巴忍著笑意說,“后來村長是在夏家村緊靠著的那座山上被發(fā)現(xiàn)的,連村長本人都不知道是怎么跑到那里去的,后來被檢查出來村長是有夢游的毛病的。”
好戲劇化……我偏過頭,扯著嘴角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轉(zhuǎn)過頭,我看著嚴浩玩著旁邊柜子上的一把小刀,無意識地開口問道:“對了,社長呢?他怎么不在?”
但是嚴浩的反應(yīng)讓我差點從床上滾了下去。嚴浩茫然地歪著腦袋,說:“社長?誰啊?”
“我說你是不是公務(wù)太忙了啊,連社長都忘記了!”我頓時抬起手就想要敲嚴浩的腦袋一下,但是在手上插著的輸液管制止了我的動作,我只好睜大眼睛瞪了嚴浩一眼。
“哎……我認識這個人嗎……叫什么名字啊?”嚴浩仍舊是迷茫地問著。
“他叫……”我頓時一愣,說到嘴邊的話也被咽了下去。對啊,社長叫什么來著,為什么我不知道……既然不知道,為什么我一直都沒有問他?是習慣叫他社長了么?
嚴浩怪異地看了我一眼,挑著一邊的眉毛,好笑地說道:“阿夜,你別告訴我你連那個什么社長的名字都不知道啊?”看見我搖了搖頭,嚴浩頓時嘴角一抽,說:“還……還真不知道啊……那,那你總知道一些關(guān)于他的事情吧?我?guī)湍銌枂柈數(shù)鼐接袥]有看見過。”
我再次一愣,嚴浩的問題使我的大腦徹底地停頓了下來。關(guān)于社長的事情么?讓我想想……應(yīng)該是、是個男的吧?還、還是說是個女的?叫什么名字來著?社長這個稱呼是怎么來的?我又是怎么認識到他的?等等……等等等等……是誰……社長是誰來著……我認識他么?我認識社長這個人么?社長這個人存在過么……
腦袋里突然出現(xiàn)的一片空白讓我頓時煩躁起來,無意識地就握緊了拳頭,閉上了眼睛。社長是誰啊到底?!為什么我一點也記不起來關(guān)于社長的事情啊!我到底認不認識這樣一個人啊?!
社長是誰,他是誰,他到底是誰?!
這個狂躁的聲音在我的腦海里猛然炸開,帶來了一陣難忍的疼痛感,我猛地伸手捂住了頭,不由自主地在床上蜷成了一團。好疼……好疼好疼好疼……腦袋好疼!
“阿夜,阿夜你怎么了?”嚴浩眉頭一皺,發(fā)覺了不妥,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跑向了病房外面,“醫(yī)生!醫(yī)生!快點過來!!”
……
渾渾噩噩地在醫(yī)院里住了好幾天,直到出院了我都還是記不起來任何關(guān)于那個在我醒過來時問的“社長”的事情,好幾次嚴浩都很擔心地問我是不是得了什么妄想癥。實際上我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腦袋有什么問題了,明明是連嚴浩也不知道的人,為什么我會認為他存在……
但是明明……明明醒過來的時候腦袋里是有這么一個人存在的……雖然說之后腦袋開始混亂的時候這個人就消失了。
出院之前醫(yī)生給我開了治頭疼的藥,要我按時吃下去,如果實在不行可以去醫(yī)院的精神科檢查檢查。勉強答應(yīng)之后我也就出院了。
“阿夜,阿夜?阿--夜!”耳邊突然響起的嚴浩的聲音把我嚇了個不輕,身子一抖就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還好我反應(yīng)夠快,一把抓住了嚴浩的手--啊,好像是他抓過來的。
“阿夜,真的沒事嗎?我看你都走神半天了。”嚴浩皺著眉,有些擔心地開口問道。
我茫然地看了嚴浩一眼,好不容易收回了飄忽的神志,連忙搖頭說:“啊,沒事……沒事,我只是在想啊,曠了這么多天的課,要怎么解釋來著……”聽嚴浩說,我可是睡了兩天啊。說來我干嘛要在開學的時候跑到那么遠的地方去啊……為了逃學?
“嘁……你就騙吧。”嚴浩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撇著嘴說,“學校那邊的話,我早就說了你是生了病要住院……所以啊阿夜。”
“哎?”我抬起眼睛看了嚴浩一眼,“干嘛?”
“所以,如果你想要去那個村子的話,就去好了。”嚴浩嘻嘻一笑,“我知道,你這個性格啊,絕對會跑去探一探究竟的。”
我愣愣地看著嚴浩,半晌,才一翹嘴角,曲起食指敲在了嚴浩的腦袋上,說:“我說你能不能不要作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樣子啊,好歹也給我留點神秘感不是!”
總的來說明天的行程算是定下了,我還是決定要去夏家村看看。雖說嚴浩說他可以將執(zhí)勤的日子推后,但是考慮再三之后我還是沒有讓嚴浩冒險跟著我去夏家村。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心頭很悶,就像是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了一樣。
耗費了半天的時間,我總算是到了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村莊。村子里還是有些死氣沉沉,或許是因為是晌午的緣故,不少的煙囪里都升起了繚繞的炊煙。
在原地站了半天,我突然一巴掌捂在了自己的臉上。妹子的……話說我來這里干嘛啊,明明連個明確的目的都沒有啊……
“嘿!你還敢再回來啊!”就在我糾結(jié)不已的時候我突然聽見在村口處傳來了這樣一個聲音,我頓時一愣,轉(zhuǎn)過頭搜尋著這個聲音的主人。很快我就在一棵老樹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男人,蹲在那里抽著煙,看著我的眼神有些不善。
好像……不是什么善主啊……我抿了抿嘴唇,下意識地向著身后挪了幾步。
男人把煙頭丟在了腳下,站起來朝著我走了過來:“上次你來我們村子里就死了兩個,這一次你來,準沒好事!”男人朝著我身后看了幾眼,瞇著眼問,“怎么,還是一個人來的啊?膽子還不小嘛!嘖嘖,才被帶走幾天啊,就從鬼門關(guān)里走回來了?來來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傷好了。”說著,男人就把手伸向了我。
我一個冷顫,下意識地就一巴掌拍在了男人的手上,同時轉(zhuǎn)身就朝著來路逃了過去。我了個去,看來上次我來這兒還得罪了不少人啊……總之還是跑路了。
男人明顯是被我激怒了,手猛地向前一伸,抓住了我的頭發(fā)就朝著后面拉扯了過去。
該死……等我回去了我一定要剪頭發(fā)!我在心里悲哀地大喊了一句,一個踉蹌之下就朝著后面倒了過去。
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猛地一腳踩在了我的手臂上,說:“上次你不是很牛嗎!這次怎么就軟趴趴的了?起來啊!再起來打我啊!”
疼……該死,打女人算什么男人啊……我在心里恨恨地想著,手在地上摸索著尋找石頭。
“還想干什么你!”男人獰笑了一聲,抬起腳再次一下子踩在了我的手腕上。
“啊!”沒想到他一腳踩下去竟然帶來了抑制不住的疼痛,我忍不住一聲慘叫。同時感覺手腕處傳來了陣陣撕裂的疼痛,就像是有某個傷口在慢慢裂開一樣。
“啊……啊啊啊!!”突然男人一聲驚慌失措的尖叫就響在了我的耳邊,隨即我感覺手腕上頓時沒了那股力量,但是那種撕裂一樣的疼痛仍舊在慢慢蔓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