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為什么他們要這么干？這樣會害了我的啊！怎么可以那么不講義氣！”小飛瞪大了眼睛說。
    葉川嗤笑一聲：“義氣？你在開玩笑么？你以為你在看電影？古惑仔？英雄本色？”
    “你這是什么意思？”小飛皺著眉頭問道。
    “你是不是以為江湖，就像電影里那樣？風(fēng)風(fēng)光光，前呼后擁，大家好兄弟，講義氣，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葉川頗為好笑的說。
    “難道不是這樣？”小飛問。
    “屁！”葉川猛地提高了嗓門：“那剛才他們?yōu)槭裁礇]人幫你？還有，你看看你自己那副樣子？哭的像個男人么？一只手而已，沒了就沒了，又能怎么樣？這個小場面都嚇得差點尿褲子，我告訴你，這種場面，你以后會遇到的更多，你怎么辦？指望著你的兄弟來救你，剛才什么樣，你看到了么？”
    “我......”
    “我再跟你說一遍，這是現(xiàn)實，不是電影中浪漫主義的江湖。這里有的只有勾心斗角，提心吊膽，每個人都不能相信，你最好的兄弟隨時可能在你背后捅刀子。你最最仰慕的大哥很可能只是把你當做一個炮灰，一條狗。像剛才那樣的場面，只是九牛一毛。當你真正踏進這個圈子里，你就會發(fā)現(xiàn)，你無時無刻都處在危險中。”葉川咬牙切齒的說。
    “還有，你每天早上起床，都會感覺到有一只無形手在背后揪著你全身的皮膚，揪著你的心向后拉，你會一刻都不得安穩(wěn)，甚至于睡個覺都要提心吊膽。你以為江湖如同你想的那么簡單？那個白天對你笑的人，很可能就是暗中對你使絆子的人。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家伙，可能關(guān)鍵時候?qū)δ阋粨糁旅@些，你想過么？”
    “你，你這人有被迫害妄想癥吧？”小飛氣呼呼的問。
    “你還沉浸在電影里么？”葉川輕笑道：“那好，我問你，剛才他們的談判，你怎么看？”
    “什么我怎么看，事情不就擺在眼前么？他打了他的人，他過來要人，就這么簡單。”小飛慫著肩膀說。
    “簡單，你只看到了表面。”葉川信口胡謅到：“你知不知道，那件事情只是一個導(dǎo)火索？兩邊的人都是馬仔而已，他們只是背后那些大哥的代言人。你知不知道，剛才的談判，只是初次的交鋒，你知不知道后續(xù)，那兩個人很可能在大街上走著走著就被人暗殺？你又知不知道，他們身后的兩個人，現(xiàn)在可能正在一起喝茶釣魚談心？”
    “我.....”小飛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這一切對于他來說都太過遙遠了。他所向往的江湖，就是那種最簡單的快意恩仇，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如同梁山一般。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大哥？剛才那兩伙人？我告訴你，他們就是小嘍啰！”葉川說：“真正的大哥此刻正西裝筆挺的出現(xiàn)在各大高級場所，就像我剛才說的，很可能兩個死對頭正在釣魚喝茶談心呢！而你們這群家伙，還在傻傻的為他拼命。”
    “那他們呢！”小飛一直反問：“他們不也一樣在傻傻的拼命？”
    “他們沒的選擇，你沒有嗎？他們家中無人，不用怕家人被連累，他們沒有一技之長，找不到好工作，他們沒有家，沒有溫暖。你沒有嗎？你爸爸每天還在等著你回家吃飯呢！！！”葉川大聲說道。
    小飛猛地愣住了，他終于不再說話了，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行了，多余的事情我也不想跟你說了，但是你小子今天回去最好好好想想，我說的對不對。就算你真的想混江湖，你也要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那塊料。混下去是能當上一個獨霸一方的大哥，還在街上拼死拼活的炮灰！”
    說完，葉川點了支煙，對夢航說：“你把他送回去吧，讓他好好想想。”
    “嗯。”夢航點點頭，拉著小飛上了一輛出租車。看著漸漸遠去的車燈，葉川心里松了一口氣，返回飯店的洗手間洗干凈手上的假血自語道：“你爺爺?shù)模F(xiàn)在的小孩子，真不知道腦子里想的是什么，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fā)，非要去當個地中海......”
    回到包廂，小刀和大猿等人已經(jīng)開始喝酒了。
    看到葉川回來，大猿笑嘻嘻的說道：“川哥，看看，我這演技怎么樣？問鼎影帝沒問題吧？”
    “我呸！”小刀吐了一口口水：“老子跟你對戲的時候完全找不到感覺，差點就笑場了，就你這水平還好意思說影帝，先超過我再說。”
    “我呸！”葉川也吐了一口口水：“你們兩個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還有啊，我得問問了，這誰寫的腦殘劇本啊？這尼瑪不是電影么？也幸虧這小子沒看過周星馳的《食神》，要是看過了穿幫你說該咋辦？”
    “啊？這是電影情節(jié)？”大猿呆萌的問。
    “不然呢？”葉川沒好氣的說。、
    “媽的！禿子這個王八蛋！”大猿氣的破口大罵：“中午我去找他，我說這小子怎么突然這么厲害了，感情是電影劇情啊！就這老小子還跟我吹說什么他可以去寫小說了，我呸！你爺爺?shù)模僖姷剿献臃堑煤煤脫p他一頓！”
    “哈哈哈哈......”包廂里的人同時大笑。
    出租車上，一直沉默不語的小飛突然問夢航道：“江湖，真的像他剛才說的那樣么？”
    夢航點點頭：“就是那樣。”她已經(jīng)不止一次看到小刀一個人獨自發(fā)呆了，小刀的那種眼神就好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孩子一般。
    “我剛才，是不是很丟人啊。”小飛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夢航又搖搖頭，說：“已經(jīng)不錯了，最起碼你沒有真的尿褲子。不過，如果剛才的場面再嚴重一些，我想你得嚇得半死吧。”
    小飛有些不好意思了，嘆了口氣說：“看來，我真的狠不下心，不是那塊料。”
    “知道了就好。”夢航說：“這條路根本不是人走的，你明白就好了。回去吧，你爸還在家里等著你回去呢。”
    “嗯，回去吧。”
    這一刻，小飛前所未有的想見他的爸爸，這是他現(xiàn)在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