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師”云瀟瀟點了點頭，兩人出了辦公室，周聞去了廁所，云瀟瀟回了座位。
    “那個，云同學(xué)，你能幫我解下這道題嗎？”一個戴著眼鏡的女生拿著卷子站在她桌子旁邊。
    “哦，好”云瀟瀟也沒坐下，就站在她旁邊，米白的試卷上，少女手捏著筆畫著輔助線，細細的講解這到立體幾何題。
    “謝，謝你”面前的女生看起來比她還要靦腆，從剛剛到現(xiàn)在，一直低著頭，厚重的劉海遮住大半張臉。
    “不用謝”放下筆，準備拿著水杯去接水，原本空的水杯被接滿了溫水。
    周聞靠在后門門框，少女的臉上帶著疑惑。
    云瀟瀟倒掉了水，洗了洗杯子，重新接滿水。
    周一的課間，一中舉行升旗儀式，各個年級的第一名照例上臺分享。
    往常高二的周聞上臺，丟下“我天生的，智商高”之后就面無表情的下臺，弄得李賢氣得不行。
    而現(xiàn)在，少女乖巧站在主席臺上，春風(fēng)吹動她的發(fā)，衣角翻起。
    “大家好，我是云瀟瀟”
    不少其他年級的人都知道貼吧里的事，將主席臺上的少女和周大佬的緋聞聯(lián)系起來。
    女孩嬌軟的聲音通過喇叭穿出來，不少其他年級的將她和周聞聯(lián)系起來。
    周聞?wù)驹陉犖樽詈竺妫皖^失笑，酥到耳根子里了。
    “上臺之前我還在想到底應(yīng)該分享什么樣的學(xué)習(xí)方法”云瀟瀟扶住立麥。
    “思來想去，我的學(xué)習(xí)方法也和大家差不多，甚至有點時候我還沒有大家認真。”
    “我擦，云妹這話怎么跟老大的話意思差不多啊”李嚴感覺自己的智商又要被反復(fù)摩擦了。
    “所以，可能是我運氣比較好”說完這句話，云瀟瀟沖主持人頷首，在一篇議論聲中，頭也不回的走下主席臺。
    周聞很久沒有這樣笑過，如果是周聞是直接給你一刀，那云瀟瀟就先禮后兵，打得人措不及防。
    把自己的成功歸功于運氣，李賢嘴邊的笑僵住，幾秒鐘后，手扶著額頭，抓了想本就不濃密的頭發(fā)。
    云瀟瀟從九班和十班之間空出來的地方走到自己站的位置，經(jīng)過劉嘉琪身邊時，劉嘉琪聽見耳邊少女的輕笑。
    低著頭的劉嘉琪后槽牙咬緊，眼中淬了毒一樣盯著斜后方的少女。
    云瀟瀟不是一個愛生事的人，從轉(zhuǎn)來的第一天就能感受到劉嘉琪對她的惡意，擒賊先擒王，打蛇打七寸，云瀟瀟卡著劉嘉琪的心臟一擊。
    上臺之前，劉嘉琪帶著人把她堵在廁所，劉嘉琪臉上帶著笑，跟她道了歉，又說起周聞以前分享經(jīng)驗的事，身邊的人趁勢說到云瀟瀟不會要跟周聞?wù)f的一樣吧。
    云瀟瀟雙手交叉抱胸沒說話，靜靜的看她表演劉嘉琪忙打斷了身邊人的話。
    “云同學(xué)這么有才華，又對阿聞沒意思，才不會跟阿聞一樣呢”
    沒想到，沒想到！她真的要跟她爭！
    偏偏還動不了她，一個孤女，身后卻是南市的云家，她動不了，也不敢動，劉嘉琪讓人調(diào)查的時候就被劉父警告過。
    回到教室，李嚴走到云瀟瀟身后幽幽開口道。
    “云妹，你怎么跟老大一樣啊”
    “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云瀟瀟沒心沒肺的開口，喝了一口水。
    畢妍又讓云瀟瀟去了趟辦公室，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英語競賽的報名表。
    “誒，瀟瀟你要參加這個比賽”何纖看見云瀟瀟手里的報名表，回過頭想了一下，她確實有這個實力。
    “嗯，老師讓我參加，明天就截止了”云瀟瀟沖何纖揚了揚報名表，填好基本信息后，在監(jiān)護人這一欄填了云玉的名字。
    何纖知道那個英語競賽，只要有名次就能隨便挑國內(nèi)的重點大學(xué)，要是進前三，保送不在話下。
    不過幾分鐘就填好，云瀟瀟交完表之后碰上拿著粉色杯子打水回來的周聞。
    “……”相顧無言，云瀟瀟從周聞手上拿走杯子回了座位，慢她一步發(fā)周聞擦了擦手上的水走進了教室。
    隔著一道門，從講臺下來的劉嘉琪將兩人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我順手的”沒等女孩開口，周聞摸了摸鼻子坐下。
    云瀟瀟將杯子放到桌面，低聲道了謝。
    下午放學(xué)，周聞早在最后一節(jié)課前就不見身影，云瀟瀟則是回了家。
    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里，一張紙被拿走，撕的粉碎。
    剛服下藥，門被敲響，濃濃的中藥味從打開的縫隙鉆進來。
    “家政送的，我不想吃”周聞端著當(dāng)歸羊肉湯站在門口，云瀟瀟退到一邊。
    周聞把碗放在茶幾上，沒讓云瀟瀟送，只是讓她把湯喝完，帶著一身中藥味回了自己家。
    桌上的當(dāng)歸羊肉湯還冒著熱氣，云瀟瀟捧著碗小口的喝完，準備去還碗的時候收到了w的信息。
    “不用還，早點睡覺，小心長不高”
    有什么東西在云瀟瀟心中破土發(fā)芽，溫?zé)岬乃幧藕认拢倥哪樕硝⒓t，連著耳垂都染上粉紅。
    月考過后不久就是清明節(jié)，英語競賽在清明節(jié)前三天，比完剛好是清明節(jié)前一天。
    云瀟瀟在手機上訂好回南市的機票，畢妍怒氣沖沖的走進教室，一巴掌拍在講臺上。
    “你們誰對同學(xué)有意見來找我就是，拿走別人的報名表算什么本事”
    眾人都被畢妍突如其來上發(fā)火驚住，和畢妍相處兩年來，這位年輕的班主任一直都是溫和的，沒怎么發(fā)過脾氣。
    “事關(guān)別人的前程，我會去調(diào)監(jiān)控，希望做錯事的同學(xué)能來主動找我”
    李賢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后門，看起來也是氣得不輕。
    一墻之隔，隔壁十班自然也聽的清楚。
    眾人一頭霧水，畢妍又叫云瀟瀟和周聞叫進辦公室。
    畢妍電腦上傳來云瀟瀟報名成功的通知，她的報名表被轉(zhuǎn)成傳真?zhèn)髁嘶貋怼?br/>     “周聞同學(xué)，你的報名表，被人偷了”
    云瀟瀟看著那張報名表，那不是自己那張，上面的字跡更像…
    云瀟瀟向旁邊看了一眼，原本煙草味里面摻了中藥的味道。
    “哦，那老師一定要查清楚，我就不去了”周聞臉上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甚至還從話里聽出了一絲愉悅。
    兩人踩著上課鈴進了教室，云瀟瀟沉著臉，周聞倒是看起來沒什么事。
    于是后面扔來紙團。
    “瀟瀟，不會是你的報名表被偷了吧”后方何纖同學(xué)發(fā)來關(guān)心。
    云瀟瀟捏著紙，又氣又無奈。
    “不是”
    李賢的動作比劉嘉琪預(yù)想中更快，辦公室門口的監(jiān)控雖然被人遮住，但整個樓層的監(jiān)控擋不完，周聞在下午放學(xué)后交完表情包就走了，只有劉嘉琪一伙人出現(xiàn)在一樓的辦公室附近，三月的天不時還襲來陣陣冷風(fēng)。
    辦公室的門推開，原本還漫不經(jīng)心的劉嘉琪臉色驟變，周聞出現(xiàn)在門口。
    “怎么可能，明明不是你！”劉嘉琪不可置信的看著周聞，明明她拿的不是他的的報名表。
    周聞背后還來了一個女人，跟周聞有幾分像，劉嘉琪認得她，周月，周聞的姐姐，周氏的副總。
    一切都錯了。
    劉嘉琪手撐在桌邊，身邊的聲音被弱化，她最在意的少年，不惜放棄自己的前程，只為了趕她走。
    劉嘉琪自嘲的笑了起來，劉父匆匆趕來學(xué)校，剛進門就扇了劉嘉琪一巴掌。
    打的她眼花繚亂，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又被一腳踹翻在地。
    “周總，這小孩子不懂事，你和聞少爺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馬”劉父站在周月面前，一向?qū)ψ约阂髧栏竦母赣H，低聲下氣的為自己求情。
    “劉總這話說的，只是事關(guān)我弟弟的前程，我也做不了主啊”
    周月扯了扯周聞的袖子。
    “讓她不在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就不追究了”
    少年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就像自己在他心里一樣，不，她根本進不了她的心，兩年來她從來沒有捂熱過他。
    他自毀前程，就是為了那個女人。
    劉嘉琪還坐在地上，披散的長發(fā)和眼淚糊在臉上，臉上的紅痕明顯，卻自顧自的大聲笑了起來，早已沒有平日的優(yōu)雅。
    周聞沒管劉父的話，獨自走出了辦公室關(guān)上門，里面的吵鬧與他無關(guān)。
    面前的路被擋住，快要落下的太陽散發(fā)著最后的光，少女冷著臉站在自己面前，態(tài)度生硬。
    “你到底想干嘛”
    云瀟瀟想了好久也沒想出來，除了那一種，她想不出來其他的動機。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周聞側(cè)身就要走。
    校服被人抓住，云瀟瀟忍住自己想要打人的沖動，瞪著他。
    辦公室里的周月透過窗戶看見那天書房紙上的少女，他的好弟弟，居然會搞這一套，也會被人抓住。周月抿了抿嘴角，忍著不笑出來。
    云瀟瀟松開手，沒再理他，自己進了教室收拾東西。
    一連三天，兩人之間都沒有說話，搞得平時總過來犯渾的李嚴都沒怎么過來，后座的何纖和徐志遠也大眼望小眼，封上了嘴。
    學(xué)校里，云瀟瀟杯子里的熱水倒了又會被裝滿。家里，每天會加強門外地上都放了不重樣的滋補的藥膳。
    劉嘉琪當(dāng)天就辦理了轉(zhuǎn)學(xué)，第二天就消失在整個一中。
    周五下午，全校學(xué)生都等著放假，最后一節(jié)課下課鈴下，不少學(xué)生都背著書包跑了出去。
    云瀟瀟收拾好書包，無視旁邊周聞投來的視線，背上書包就準備走。
    “我錯了”手腕被人拉住，少年的拇指在她手腕處摩挲。
    周聞仰著頭，半邊臉被罩在陰影里，俊臉上帶著幾分可憐的意味。
    “周聞，你是不是…”
    “是，第一面就是”
    自己覺得不切實際的想法被證實，云瀟瀟被雷了八分熟。
    “為什么”女孩臉上并沒有笑容，反而更加沉重，秀氣的眉毛擰在一起，杏眼里全是疑惑。
    “沒有理由，你長得討喜”周聞松開手，從少女肩上取下書包拎到手上。
    “周聞，別喜歡我，這對你不公平”女孩的聲音染上哭意。
    云瀟瀟覺得自己指尖發(fā)麻，面對周聞她不是沒有感覺，裝傻充愣顯然不行，她沒有直面這段感情的資本。
    “云瀟瀟，你沒有左右我喜歡誰的權(quán)利”周聞?wù)驹谒膶γ妫掌鹌綍r的不正經(jīng)的樣，少年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砸向她的心房。
    “還有，萬一我過段時間就不喜歡你了，你可別哭鼻子”
    周聞從桌子里拿了頂鴨舌帽扣在少女的頭上，牽著少女走出了學(xué)校。
    各自上了車，一路無言，兩人又前后腳到達江南國際，云瀟瀟下意識的看向周聞的方向，泛著金光的天空下，穿著藍白校服的少年站在小區(qū)門口，伸出右手，后撤半步，行了個紳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