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被抬舉了
    不過說是這么說, 容氏還是得好生關(guān)照著顧嘉, 她不像一般的婆婆愛拿捏兒媳婦，她生性大度寬容的, 手底下又好幾個兒子，還不值當(dāng)為了哪個兒子就看不慣兒媳婦了。說白了就是多了也就不太當(dāng)回事了。
    當(dāng)下略一沉吟, 便把兩個兒媳婦都叫來。
    “阿嘉, 你才嫁過來，按說該讓你閑幾日，各處先認(rèn)認(rèn), 但是咱家里如今缺人手，阿胭那性子你也知道, 實在是個扶不上墻的，我便想著, 讓你幫襯著管管家里。”
    容氏這么一說, 顧嘉略有些意外, 抬頭望向容氏，卻容氏笑盈盈地望著自己。
    她是有些受寵若驚的。
    須知才嫁進(jìn)門的兒媳婦, 又是二房媳婦, 哪里輪得著管家？容氏如今這么說，這是給自己抬身份呢。
    當(dāng)下又看了眼旁邊的翔云郡主, 卻見她神情依舊淡淡的, 看不出是喜是悲。
    容氏又笑道：“翔云如今身上不太方便，這些天你先跟著她學(xué)，從旁幫著一些, 慢慢地你能接手了，這家里的事你就先幫著分憂?！?br/>     顧嘉頓時明白了。
    翔云郡主有喜的事是公開了的。
    她忙上前，笑道：“我是不太懂這些的，不過母親既然說了，我自是好好跟著嫂子學(xué)，只求嫂子別嫌棄我笨。”
    翔云郡主道：“這世上原沒笨人，只有不用心的，你好好學(xué)就是了?！?br/>     這語調(diào)不冷不熱的，容氏笑了笑道：“翔云是覺得你聰明，只要肯學(xué)，肯定能學(xué)會的。”
    顧嘉自然只能是當(dāng)容氏說的是真話了。
    要不然還能怎么著？
    容氏又給顧嘉交代了一番，最后便讓翔云郡主帶著顧嘉過去，先看看家里的賬簿，再看看各處的情況，也好上手。
    當(dāng)下翔云郡主領(lǐng)了顧嘉過去掌事堂，走在路上時，那些仆婦自然對翔云郡主格外小心。她懷著身子，生怕出事，前擁后簇的，顧嘉只能隔著老遠(yuǎn)走后面。
    紅穗兒見了，就有些不爽快了。
    都是孟國公府的兒媳婦，便是你是老大媳婦好了，便是你懷著身子好了，可是誰要害你了還是怎么著，何必這么防備人？
    顧嘉倒是沒什么好氣的，她嫁過來，齊二對自己疼愛，婆母對自己上心，小姑子鐵鐵地是對自己好的，將來齊二也是有前途的，這么一分析，她犯不著和妯娌鬧什么小間隙，就自己好好過日子就行了。若說敵人，她的敵人還沒進(jìn)門，翔云郡主這種存著小心思但是又不會害自己的人，她并不在意的。
    當(dāng)下兩個人走進(jìn)了那掌事堂后，自有人熱茶熱水地伺候，只是同樣是伺候，卻不太一樣的，顧嘉這里只有熱茶，翔云郡主那邊卻是被殷勤招待噓寒問暖，相比之下，差別有點大。
    顧嘉淡定地喝茶。
    翔云郡主淡定地享受著這上等好待遇。
    過了一會兒后，翔云郡主享受過了，開始和顧嘉說起這掌事堂里里外外的事，并把各樣賬簿拿過來，讓嬤嬤給顧嘉講解。
    顧嘉知道，翔云郡主懷著身子，對自己來說是很難得的機(jī)會，她如果能趁著她生孩子養(yǎng)孩子的功夫把家里前后都摸清楚了，對她以后對付后面進(jìn)門的敵人很有幫助。
    當(dāng)下不敢松懈，認(rèn)真地看著賬簿，有什么不懂的就問嬤嬤。
    那嬤嬤看來是翔云郡主一手調(diào)理出來的可靠人兒，對顧嘉多少有些防備，便吞吞吐吐的，到了關(guān)鍵時候不肯說。
    顧嘉明白，這是翔云郡主管家，見到有人分權(quán)，便有意為難下，這樣顧嘉到時候顯得無能，容氏會親自出手管家，這樣等到翔云郡主生了孩子養(yǎng)好身子，能輕易地從容氏手里接過管家大權(quán)。
    而若是顧嘉一旦上手了，翔云郡主便是接過來了，只怕府里也有了顧嘉的心腹。
    當(dāng)下笑了笑，她便道：“王嬤嬤，你怕是不知道詳細(xì)吧，既是不知道，那就出去吧，我自去請教大嫂就是了?！?br/>     王嬤嬤一愣：“我怎會不知，問我就是，若說郡主那里，她懷著身子，哪操勞得了?！?br/>     顧嘉道：“大嫂懷著身子，所以我才要盡快把府里這一攤子拿起來，如果不然，大嫂這邊肚子大起來，精力不濟(jì)，我卻不能上手，到時候勞煩的是誰？你在這里，吞吞吐吐不肯講詳細(xì)，分明是不好好教我，由此耽擱了我掌家，也就耽擱了大嫂的身子，這后果你想過嗎？若是這其中有個什么差池，我就去夫人面前回明白了，只說這管事嬤嬤根本不管事的，一問三不知，還是另外換個人吧?！?br/>     這王嬤嬤一看，倒是意外，沒想到這二少奶奶才娶進(jìn)門的媳婦，竟然這么厲害，嘴皮子也狠，說話間就到了告夫人的地步。
    當(dāng)下沒法，看了看翔云郡主。
    翔云郡主示意王嬤嬤等人下去，于是嘩啦啦的，屋子里全都出去了，只剩翔云郡主和顧嘉兩個人。
    翔云郡主看了眼顧嘉，淡聲道：“我素來不喜和人爭執(zhí)，更不喜歡多事之人?！?br/>     顧嘉道：“我也不喜歡和人爭，就喜歡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也更不喜歡多事之人?？墒钦l要招惹到我頭上，我管它是什么，總歸不會讓對方好過就是了?！?br/>     她這話說得有點狠。
    翔云郡主有些意外，打量了顧嘉一番，這才道：“早就聽聞你的大名，果然不假的，你并不是好招惹的，不過——”
    她淡聲道：“你當(dāng)知道，這是孟國公府，不是博野侯府?！?br/>     言語間的倨傲顯而易見。
    顧嘉笑：“我管它是哪里，反正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若是婆母不讓我掌家，我自是好好地在房里繡花讀書，但是婆母既讓我掌家了，那我便要做好。誰攔我，就是故意和我作對，就是違背婆母的意思，那我就得搞清楚，是誰要針對我，是誰要和我過不去?！?br/>     翔云郡主看顧嘉這個樣子，也跟著笑了笑：“弟妹說得也對，婆母的吩咐，你確實應(yīng)該做的，不過你也不必如此鋒芒畢露，這里沒人針對你?！?br/>     說完，揮揮衣袖，帶著人徑自離開了。
    顧嘉覺得好笑，自己把她提防得跟什么似的，如今卻說別人鋒芒畢露，這嘴皮子果然不愧是王府里出來的。不過她也沒說什么，當(dāng)下抱起那些賬簿，決定沒人教就自己硬啃，她就不信啃不下來。
    硬啃了老半晌，依然焦頭爛額的，雖然她之前看過店鋪的賬，不過這府里的賬卻是不太一樣，要涉及到各種國公府的規(guī)矩禮錢月錢的，若是不知道背后的故事，只一味看賬，是根本看不懂的。正愁著，齊胭跑來了。
    齊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顧嘉，最后問：“你沒事吧，沒被大嫂欺負(fù)吧？”
    顧嘉：“你看我像是被大嫂欺負(fù)的樣子嗎？”
    齊胭嘆息：“我娘讓你學(xué)著管家，也是為了你好，你以后就知道了。不過咱們這大嫂可不是簡單人兒，她到底王府里出來的，反正我不太喜歡的……”
    顧嘉：“沒事，這也算不得什么?！?br/>     她懷著身子她最大，她也不可能因為這個去容氏面前告狀，那才是犯傻呢。如今能讓她別給自己下絆子，那就很好了。
    話雖這么說，齊胭卻是依然一臉同情，又問顧嘉這賬簿看得如何，顧嘉嘆息：“看什么啊，我根本看不懂啊！”
    齊胭低頭瞧了瞧，也是一臉懵，同情又無奈，最后終于眼前一亮：“你可以去問我二哥哥啊，他肯定懂的！我記得他小時候就幫著我娘理過賬的！”
    顧嘉聽聞大喜：“真的，我竟不知的！”
    齊胭見她這么說，噗的笑出來：“也對啊，二嫂嫂怎么可以不知道呢，畢竟二嫂嫂是二哥哥的心頭肉?。　?br/>     其實顧嘉說“我竟不知的”是因為上輩子好歹四年夫妻，按說非常熟悉了的，但是現(xiàn)在被齊胭聽在耳中，自然想歪了，當(dāng)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便咬牙道：“你少來打趣我！”
    齊胭卻想起一事來，掩唇笑：“阿嘉，你可知道燕京城里最新的笑話是什么？”
    顧嘉不懂：“什么？”
    齊胭憋著笑道：“人家都說，我二哥哥回門的時候坐騎因為沒吃草料駝不動他了，他只好鉆馬車去！如今這‘馬沒吃料’已經(jīng)成個笑話了。”
    顧嘉一聽，滿面通紅，須知這鉆馬車，自然是鉆女人的馬車，怎么聽怎么羞人，當(dāng)下便去揪扯齊胭：“你還說？你這不是跟著別人來編排我嗎？不幫著我澄清，竟然還這么傳話，你就知道欺負(fù)我，也敗壞你哥哥的名聲！”
    齊胭哈哈一笑，吐舌頭：“好嫂嫂，你就認(rèn)了吧?！?br/>     顧嘉恨道：“等我回去和你二哥哥說，讓他來教訓(xùn)你！”
    齊胭：“你瞧，你瞧，以前我二哥哥欺負(fù)我，你和我同仇敵愾幫我說話罵我二哥哥，現(xiàn)在呢……這可算看出來是一家人了，已經(jīng)知道仗著我哥哥來欺壓我了！”
    顧嘉頓時恨得啊……
    她決定和齊胭斷交。
    斷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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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日回到房中，齊二那里還沒回來，顧嘉便覺得無趣。自打嫁過來，兩個人卿卿我我的一直沒怎么分開，如今看他不在，竟覺得空落落的。待到顧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也是有些驚訝，想著自己如今對他竟是這么依賴了。
    可他是男兒家，以后出將入相，怕不知道有多遠(yuǎn)大的前途。
    男人，要么沒本事靠著蔭庇守著妻兒過日子，要么就得出去闖蕩出一番事業(yè)名堂來。
    女人沒辦法貪心，指望著男人又在家守著自己疼愛自己又能揚名立萬，是不可能的。顧嘉重活一輩子，想想上輩子的悲劇，別人有錯，自己更有錯，錯在沒看清楚局勢，明明夫君是個足登金鑾殿注定要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人物，她卻總覺得他應(yīng)該體貼入微做個閨閣里的夫君。
    這就是沒想明白。
    顧嘉反思了一番，決定先不惦記著齊二了，他現(xiàn)在估計得好好干，還得幫著三皇子出謀劃策，只盼著三皇子這輩子能像上輩子一樣順利登基，這樣他才能位極人臣，干出一番大事業(yè)來。
    當(dāng)下她看看這屋子里，再看看院子里，決定開始修理一下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先把這院子里的花名冊找來，逐個點名，讓男男女女都進(jìn)來拜見了。
    其實齊二這院子里人口簡單，無非就是幾個仆婦數(shù)個小廝，還有一個從小照料著的馬嬤嬤，這些人都算老實本分，倒是也沒什么讓人頭疼的。
    顧嘉上輩子的煩惱反而是來自于自己，自己沒有子嗣，自己自卑自己犯愁，再就是自己那丫鬟有康有平還有嬤嬤的，一個個不是省心的。如今這些禍害早就在博野侯府的時候都已經(jīng)掐滅趕跑了，是以顧嘉瞧瞧這花名冊，只覺得后院清凈歲月太平。
    看著看著，她終于看到了那萬綠叢中一抹紅——陳小溪。
    對，想起來了，就是這位丫頭。
    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鉆著頭非要過來了齊二的院子里，也不知道她到底來干嘛的，洗衣洗衣不行，做飯做飯不濟(jì)，至于說到伺候人——齊二用她伺候嗎？
    當(dāng)下她便指著那陳小溪問馬嬤嬤：“這個陳小溪，是陳江的弟弟，我看其他人都有所職司，他是做什么的，這怎么沒寫？”
    馬嬤嬤是個好脾氣的老人，便是照料大了齊二，也沒覺得自己居功甚偉，并不會仗著老人面便做那作威作福的事，當(dāng)下聽得顧嘉這么說，笑呵呵地道：“少奶奶，這不是個小子，是二少爺身邊的長隨陳江的妹妹，如今在廚房里幫襯，也在書房里伺候著筆墨紙硯的?！?br/>     顧嘉頷首：“竟是個姑娘，還是陳江的妹妹，那是極好的，把她叫過來吧，我看看，若是好，干脆留在我房里使喚就是了，又何必和外面的仆婦混在一起，不像個樣?！?br/>     馬嬤嬤聽聞笑道：“二少奶奶想得周到，說得也是，到底是個姑娘家，以前二少奶奶沒進(jìn)門，她自然不好伺候在房里，如今倒是方便了?！?br/>     當(dāng)下命人把那陳小溪叫進(jìn)來。
    陳小溪模樣長得挺俊俏的，打扮得也好，穿紅戴綠的，頭上還插著一個釵子，看著倒像是銅鍍金的，應(yīng)該也值些銀子。
    陳小溪進(jìn)來，倒是規(guī)矩地拜見了，一臉老老實實的樣子，不過顧嘉問她話的時候，她卻是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顧嘉。
    顧嘉輕笑了下。
    她當(dāng)然知道，這陳小溪是存著被收進(jìn)房的念頭，所以開始時會巴結(jié)自己，但是等巴結(jié)了一番發(fā)現(xiàn)她根本是個不頂用的，就不太當(dāng)回事了。
    這其中，她是不是自己使了什么手段不知道了，反正最后齊二也沒收她，隨便打發(fā)她嫁人了。
    她只隱約知道，這應(yīng)該是有什么的，讓齊二察覺到這個陳小溪想爬床，或者根本爬過了沒成功？
    顧嘉心想，不管怎么樣，反正這個人是對齊二有意思，存著被收房的心思，這才巴巴地過來齊二院子里的。如今她顧嘉是可以肯定，齊二上輩子不會收了她，這輩子也不會收了她，那么既然齊二肯定不會收，為什么還要留著這么個丫頭讓齊二費心呢？
    從齊二察覺到這個丫頭對自己有意，再想法給她安置個去處，這都要花費時間心血的??！
    齊二的時間，給了朝堂給了自己，沒空搭理這丫頭了。
    顧嘉這么想著，就決定當(dāng)個賢妻，把上輩子自己該干卻沒干的事給干了，當(dāng)個賢內(nèi)助。
    于是顧嘉便道：“你模樣長得倒是好，多大年歲了？”
    那陳小溪一聽，心里頓時活動了，莫不是有意收房？當(dāng)下忙笑著道：“小溪今年十六歲了?！?br/>     顧嘉：“十六歲？那不小了啊，比我竟然還大一歲，也應(yīng)該找個婆家了，可訂過親了？”
    陳小溪：“沒有呢。不過小溪想在這里好生伺候二少奶奶和少爺，不想出去嫁人?！?br/>     顧嘉：“那你是想被收進(jìn)房里當(dāng)個通房了？”
    陳小溪一愣，她不想當(dāng)通房，她想當(dāng)妾啊……
    通房沒名沒分的，不好。
    顧嘉翻了翻冊子：“若是想當(dāng)通房在這里伺候，也行，不過總得看看資質(zhì)，你二少爺房里可不是阿貓阿狗能進(jìn)來的，你且每日到我跟前伺候吧，我若是看著還好，再行商議。”
    她才嫁過來，就這么打發(fā)齊二的丫鬟，傳出去名聲總歸不太好。
    現(xiàn)在就挑明了，這丫鬟想當(dāng)通房，回頭再打發(fā)出去嫁人，別人也不至于挑理。
    可以說陳小溪是一臉懵，她不想當(dāng)通房，但是看來二少奶奶認(rèn)定她就頂多是個通房，還得日日過來請安伺候地考驗。
    但是她想想，也沒其他法子，只能認(rèn)了。
    待到陳小溪出去后，紅穗兒上前，悄悄地問：“姑娘，要不要把這個陳小溪想當(dāng)通房的事傳個閑話出去？”
    到時候只怕不用顧嘉自己收拾，容氏那邊就得過問，直接把小丫鬟打發(fā)出去了。
    顧嘉：“不必，別人該知道的，自然是會知道的。”
    反正不是她顧嘉要為難那小丫頭，小丫頭真得想賴在這里當(dāng)通房啊……這新婚燕爾的就蹦出這么個丫頭來，估計全府里的人都得同情她了。
    而陳小溪，她還暗暗期盼著樂，想著這么挑明了也好，省的她在那里費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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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嘉當(dāng)然不知道陳小溪被挑明了心事后還挺高興的，若是知道，怕是笑小姑娘傻了。不過想想也是，才十幾歲的小姑娘，沒見過大世面，就是在府里當(dāng)丫鬟而已，能有什么心思。也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就是想攀高枝而已。
    奈何她攀到了自己夫君頭上，自己肯定是不會把夫君分人的，只好打發(fā)她了?；仡^給她找個好婆家，讓她過個順?biāo)烊兆?，也算是對得起她了?br/>     正想著這個，齊二回來了。
    齊二這次去了吏部，那自然是好差事，一時巴結(jié)的人也多，不知道多少考核的官員都指望著巴結(jié)上吏部的人呢，特別是每年秋季考課之時，那更是不少外省官員都要進(jìn)京尋門路的，有些能尋到吏部的隨便一個看門的都覺得本事大了，更不要說齊二這種從三品的官，那真是握著權(quán)柄的。
    顧嘉見自家夫君回來，忙飛過去迎接：“夫君，你回來了。”
    齊二看顧嘉跑過來，衣衫飄飛，裙擺飛揚，跟個蝴蝶一般輕盈動人，真恨不得一把摟住在懷里不放開。
    不過看看外面天冷，又是仆從丫鬟的，便道：“先進(jìn)去吧，仔細(xì)凍壞了?！?br/>     顧嘉忙頷首，當(dāng)下夫妻二人進(jìn)去，揣了暖爐，上了熱茶，吃著點心，兩個人在那里說話，等著晚膳。
    晚膳不必去容氏那邊吃，自有丫鬟從廚房里給帶來。
    顧嘉便提起今日自己做的事，第一樁先提那小丫鬟陳小溪的事：“那么大一個姑娘了，比我還大一歲，就這么放在房里，總歸不合適，我想著給她尋個好親事嫁了，到時候她的嫁妝咱們出了，你覺得如何？”
    齊二想了想，他實在不記得有這一號人，只記得好像陳江提過的，當(dāng)下便道：“一切自然聽娘子的，娘子既覺得合適，那就娘子做主?！?br/>     很好，很好，顧嘉聽到這回答很滿意。
    一時顧嘉又提起那管家的事來：“到底大嫂那里身子不方便，娘讓我管家，怕大嫂操勞過度，也是想讓我跟著學(xué)點東西，我想著跟了大嫂好好學(xué)，可是大嫂的那身子，我卻是不好總攪擾她的，如今想著自己看賬簿，可我在家時我娘可是沒教過我這些，不懂。”
    齊二略一沉吟：“即便大嫂不懂，那往日管事的嬤嬤管事總該懂的，他們也應(yīng)該教你才是?！?br/>     顧嘉沒想到他想得這么明白。
    平日都說齊二人實在又呆板，可你說他傻說他楞，那不可能的，遇到事他比誰都想得周全，比誰眼神都尖敏。
    其實想想也是，若他真若別人以為的那般是個老實傻子，哪可能被三皇子委以重任年紀(jì)輕輕入什么政事堂？三皇子就算和他關(guān)系再好，也不能拿自己的江山皇位開玩笑。
    顧嘉還不想把自己和翔云郡主之間的這點間隙和齊二聽。
    他和齊大關(guān)系不錯，兄弟之間頗為要好，若是知道兩個人的媳婦竟然開始窩里斗，怕不是要感慨。
    當(dāng)下只好道：“大嫂身子不便之時，我是要管束著那些婆子們的，若是讓她們知道我竟不懂，非要她們教，未免讓她們小看了我，到時候我怕管不動，所以只好自己學(xué)，免得她們笑話我?！?br/>     這個理由說得好像挺對，然而在齊二那里卻是站不住腳的。
    他皺眉，問道：“可是大嫂那里有些為難你？”
    顧嘉微怔了下，想想，還是承認(rèn)了，些許點頭：“是有點那個意思，或許婆婆讓我管家，她覺得應(yīng)該給我個下馬威？又或者她是郡主，身份不一般，自然不太看得上人?！?br/>     齊二卻是道：“我和我兄長自小要好，我是極敬重這個兄長的，兄長也一直對我頗為疼愛。這大嫂才進(jìn)門不到一年，我又一直在利州，回來后更是忙于籌備婚事，是以也和她沒說過幾句話，不知她的秉性，不過隱約聽人提起，說是他們北峻王府里可不安生，北峻王府中一妃數(shù)妾，各有子女?！?br/>     妻妾子女多了，北峻王又沒辦法擺平這妻妾關(guān)系，再來個寵愛哪個妾室，很容易勾心斗角的，自小生在那個環(huán)境里，這心眼就多得沒處使，如今嫁人了，難免多想了。
    齊二沉思一番后，終于道：“兄弟之間情深，妯娌之間生死相斗者，古往今來素來有之，只是我孟國公府里卻不該有這蠅營狗茍之事，嘉嘉你如今放手管家，若是有人刻意為難你，你便告訴我，我自會想辦法的?！?br/>     他這一說，顧嘉倒是愣了下。
    她知道齊二和自家兄弟關(guān)系很好，一直以為若是告訴齊二這些妯娌間的齷齪事，怕是他要為此傷心失望的，沒想到，他竟然是早已經(jīng)想得很明白了。
    她突然便想，自己或許真是不懂齊二，也真是自己把事情想復(fù)雜了。
    那是她的夫君，有什么好或者不好，直接告訴他就是了。
    他能辦，自然會幫自己辦的。
    一時又想起以后自己想要對付的那個人……若是齊二如此相信自己，又有這種覺悟，那事情就好辦了。
    她這么恍惚想著，齊二卻握住了她的手，溫聲安慰道：“你自小生在鄉(xiāng)下，村子里頭怕是民風(fēng)淳樸，自然不懂這些，后來過去了博野侯府，便是和顧姍有些間隙，也是姑娘家的事，不懂這些國公府里妯娌各房之間的勾心斗角，也是正常。”
    顧嘉：……
    原來在齊二眼里，單純的是她？？
    齊二又道：“這賬簿的事，我倒是懂的，怕是母親也料到這一層，才交給你，如今你且拿來，我慢慢教給你就是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兩更合二為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