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另一個空間
等再睜開眼的時候,我卻又到了另一個地方。四周都是彌漫的霧,我看不清楚任何東西。心里一頓,我正要走動,卻忽然記起阿娘曾經(jīng)和我說的,天池。傳聞天池是上一任王母為現(xiàn)在的玉帝所造的幻境,可以讓他省自身,明萬物,而唯一能進的天池的,除了現(xiàn)任玉帝,便是上古大神后裔之一的我的阿娘了。莫非是我娘親來了?我使勁的想去撥開這些霧,卻終究是揮之不去,只好大吼道“娘親!”但是回應我的,除了毫不稀釋的霧,便是空蕩蕩的看不清楚的云,我頓時有些泄氣,也不管這里是天池,便一下子坐到地上。就在我以為這只是一場夢時,我一直想聽到的聲音卻忽然響了起來“沙疏。”有人這樣叫我。“娘?”我砰的一聲站起來,四處亂轉(zhuǎn)。“別動!”
娘親嘆了一口氣,道:“我將你帶來這里,只是為了不讓別人聽見我們之間的談話。”這個我明白,凡間常說‘舉頭三尺有神明’是不無道理的,天庭上有值日星官,你說的任何話,都能被人聽見。而天池是封閉的空間,外間的神仙或者任何妖魔鬼怪,都無法接收到這里的訊息。我隱約發(fā)覺了我娘親接著說話的重要性,安靜的閉了嘴。
準備接受或好或壞的消息。“你四哥不見了。”我娘親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蕭瑟。就算是已經(jīng)做好了思想準備,但是一聽說這個事實,我依舊忍不住瞪大眼睛看向娘親。四哥?我驚訝的掩住了嘴,差點要失聲叫出來。四哥是我們九尾狐一脈里被認為最有天賦的,他向來聰明機智無所不能,是我們?nèi)业尿湴痢H羰撬辉敢猓遣粫灰姷摹!斑@世上能制住你四哥的人并不多。”我娘親接著道:“而這個人,我相信你很清楚了,是不是?沙兒。”我當然清楚。除了和四哥爭搶天帝的六公主的昊天神君,再沒別人。
“可是,”我猶疑了一會兒:“就算是昊天,也沒這個能耐能囚禁住四哥才是啊?”四周一片白茫茫的霧,我怎么也分辨不出來娘親的面貌。“我不怕他囚禁辛歌,因為若是囚禁的話,至少我可以感覺到辛歌的神識,可我什么都感應不到。”怎么會?我娘親的法力極高,感應能力也比我們小輩強上許多,現(xiàn)在連她也會察覺不到我四哥的存在,那么,我四哥現(xiàn)在就是有危險了?我這會兒才真的驚慌了,神識都感應不到,那我的哥哥會在哪兒?我穩(wěn)了穩(wěn)心神,道“娘親,你有沒有去問過大哥哥?”
我大哥哥夙已是天庭的暗夜神君,與昊天一黑一白,專管天庭白天黑夜的安全,他絕對能幫得上忙。娘親并沒有說話,用手指在我額頭上一點,我只覺目光一片清明,終于看見了娘親。
她依舊有一張美輪美奐的臉,只是面上的神情尤其不安。娘親的面色不好,我自己也是又驚又喜,撲上去一把抱住她,險些就垂下淚來。“沙兒,我估計,你四哥或許是和你一樣,被貶下了凡間。而做這事的人,不是昊天。”
“什么?除了昊天,還有誰這么大膽?”我驚訝的看著她,全是不安。“天帝。”娘親看著我,吐出這個名稱的時候安靜而涼薄。天帝,?我忍不住退后幾步,卻不得不承認我娘親猜的極有道理,除了天帝,確實再找不到一個人有這樣的能力和動機。天帝向來不喜我們九尾狐一脈,何況我四哥還是六公主的心上人,更是他的眼中釘一般,而我,這番背上了私助外人的罪名,被判罰提前歷劫,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在凡間,根本再無法用一點法力,和一個凡人無異了。難道天帝真是下了決心要致我們九尾狐一族于死地么?
好歹我們也是上古神族的后裔,天帝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才是!何況我大哥哥暗夜神君軍功卓著,是令魔界聞風喪膽的大將軍,難道天帝就不投鼠忌器么?還不論我爹爹歷經(jīng)四朝而風雨不動的身份,連天帝都得給他幾分面子。娘親將我摟在懷里,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爹爹的脾氣,向來是死守著規(guī)矩不肯逾越的,但是現(xiàn)今的情況,已經(jīng)由不得咱們再讓步了。不然,你的四哥怎么辦?你又怎么辦?現(xiàn)在天帝擺明了不給我們九尾狐族人留顏面,若是咱們真的還不做絲毫準備,天上的眾神便會以為咱們青丘的上神果真好欺負。!”并沒有錯,現(xiàn)今天上的神仙們都是新近才飛升的,而他們向來對我們這些上古上神忌憚三分卻尊崇不夠,若是見我們九尾狐族被天帝所不容,定然會作壁上觀甚至落井下石,到時候我四哥和我大哥該如何自處?我點點頭,抬頭道:“娘親,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顯然是先將我的四哥找回來。不然,說一千道一萬,都是些空談。她摸摸我的頭發(fā),笑道“救你四哥啊。”停頓一會兒,她又看著我,道:“我現(xiàn)在要交給你一件事情,你可敢做么?”自然敢,我毫不猶豫的點頭。娘親便寬慰的笑了笑,道:“我現(xiàn)今會給你一些法力,你在凡間多多打探,凡是神仙下凡歷劫,大抵會有蛛絲馬跡。憑借你的聰明和你高乎眾神的敏銳,你一定能找到你四哥。”聽見能有法力,我頓時來了精神。我知道天帝的決定不可更改,畢竟就算我們來頭再大,強龍也壓不過地頭蛇,現(xiàn)如今只好暗暗的查訪了,便點點頭答應,但是想起大哥哥,我還是有些擔憂“那大哥哥呢?天帝既然要對我們下手,那大哥哥會不會有危險?”
娘親目光里的擔憂更加明顯,但是為了讓我安心,還是勉力笑道:“現(xiàn)今天帝還需要靠著他,你放心吧,他暫時并不會有什么事情。”我這才稍稍安心,正要接著說話,頭頂上卻有極迅速的風聲掠過。做慣了神仙的人,自然知道這是有神仙駕到了。但是是誰,竟能來到這個空間,我疑惑的看向娘親,卻發(fā)現(xiàn)她也在看我,并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極輕的拈了個咒,我們和外間的霧便隔了一層淡淡的冰雕。我自然知道這是什么法咒,這法咒名喚‘隱’,比之如今天庭眾神盛行的隱身法好用豈止千百倍,只是這法咒極少人會使,且法力越高深,這冰片便越薄,隱身的法咒便越強。看我面前如今淡淡一層比紙片還薄的冰片,可想而知我娘親的法力已經(jīng)強到何種境地。但是還沒等我有空琢磨完這些,我娘親已經(jīng)輕輕攬過我,道“有人在說話。”
果然,等我靜下心來,便聽見有男子的聲音響起來。“你怎么知道夙已就一定會去尋辛歌?他們兄弟二人一向不怎么交談。”有一個中年男聲響起來,接著又道:“到時候若是夙已不去,咱們就得白白的擔上與青丘的仇了,要是辛歌有個三長兩短的,咱們并不好交差。”我和娘親對視一眼,都皺起了眉頭,居然是和我哥哥有關的。娘親想了想,便伸手輕輕一揮,我們面前的霧便自動的散開來,這才看清楚前面有兩個人影。觀其身形,居然是天帝的曾孫咸易,而另一個,我卻并不認識。咸易的聲音我聽過,剛剛說話的那就是這個我不認識的中年人了。“我并不需要多猜測,這是必然的。九尾狐一族乃是上古神族,并不可能會放任族人丟失而不聞不問。更何況,六妹妹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天帝和王母鬧得不勝其煩,天庭上人所共知辛歌已經(jīng)不見身影,勢必瞞不住夙已。”咸易的臉在霧氣里若隱若現(xiàn),我看著他,眼里卻慢慢的一片虛無。抓走我四哥并且囚禁他的人,居然是咸易么?咸易,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皺眉一言不發(fā)。這個要囚禁我四哥,要對付我們所有九尾狐的人,居然是咸易啊。是那個小時候陪在我身邊,瘋玩瘋鬧無所不至的咸易。
娘親擔憂的看我一眼,想必也是沒料到會是咸易做下的事情,一時間也沒有說話。我們二人在沉默,外面的人說的卻愈發(fā)的激烈。“那若是夙已并不去尋呢?我們的法子不就不奏效了么?王孫您想當上暗夜神君的話,哪有那么簡單?”什么意思?那個中年人看起來像是很有地位的樣子,咸易要當暗夜神君?他要取代我大哥的位子?那他們說的法子又是什么?還沒等我回過神來,那中年男人的聲音便再次響起來:“王孫,咱們這賭注會不會太大,就算借著辛歌能將夙已引到地獄之門,也不代表夙已就不能安然無恙的回來。要知道夙已是萬年難得一見的戰(zhàn)神,天庭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若是剛才我還有幾分慶幸的話,現(xiàn)在就是絕望了。我再不敢對咸易抱有一絲期望,他的話如此決絕而又殘忍,他說要對付我的大哥,他甚至或許都忘記了我們曾經(jīng)一起長大。我退后了好幾步,差點要不認識這個曾經(jīng)和我一起長大的天帝玄孫。原來曾經(jīng)的小屁孩,也不知從何時起竟然藏了這么深的心思。他居然要利用我四哥引大哥去地獄之門,然后讓地獄里關著的魔君蒼熬殺了我大哥?我娘親的臉色也一樣的忽然煞白,原來事情竟遠比我們想的要復雜。娘親低頭看了看我,道:“沙兒,這就是當年你說的,要一輩子的朋友啊!”當年,當年,我看咸易一眼,忽然間淚眼迷蒙。??Qúbu.net
我真不愿意相信這便是我記憶里面的咸易,是那個永遠微笑著對我的男孩子。
他不再是從前的那條小金龍,而我也不再是那個只會闖禍等著他來收拾的小狐貍了,意識到這一點,我忽然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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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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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