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居然要跟咸易一起共患難?
換一個方法,若是九天玄女真的肯幫這個忙,那玲瓏就可以至少節(jié)省十萬年的時間。
柒喑顯然也明白咸易說的方法可行,他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又抬頭道“可是,就算我們真去了世外尋找玄女,她也未必會幫我們。況且玄女常年在世外蠻夷之地游蕩,要找到她,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這個我也曾經(jīng)聽人說過,玄女一直隱居在世外蠻夷之地,平日里從不踏足三界,也未曾跟其他神仙接觸。
傳說玄女的脾氣極為古怪,從不輕易接近外人。
可是現(xiàn)在顯然已經(jīng)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畢竟見到玄女,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玄女自小就不喜歡與外人交往,因而是在名山大川之中游蕩長大,日后不知是何原因一直定居蠻荒之地不曾踏出半步,聽聞從不結(jié)交外界之人。
平日里眾仙邀請,也都未曾提起過她,更別論其他機會了。
但是現(xiàn)在,被情勢所逼,我們再不能有任何僥幸心理。
“你說的倒是輕巧。若是能見到九天玄女,自然一切事情都還有余地。可是你要知道,際遇這東西可神奇得很。你怎么就有把握一定能找到玄女?要知道,當(dāng)日昊雪瀕臨死地,昊天神君是費了多大的心思,四處求見,終究也未曾求得玄女的一點憐惜。現(xiàn)在,你能見到玄女?”柒喑果然立時便反應(yīng)過來見玄女的難處,也毫不猶豫的質(zhì)問咸易。
只是,他其他的話倒是還算正常,可是這話里的昊雪,聽在我的耳朵里,卻是格外的熟悉。
熟悉到,令我的耳朵根處都疼痛溫?zé)崞饋怼?br/>
這樣的感覺非常熟悉,我感覺有什么東西自我的耳朵里蠢蠢欲動,似乎很想要出來,那東西是什么,我卻根本不知道。
這是為什么?這么短短的時間里,我似乎就有了很多很多我根本不曾知道的過去。而我記憶里的那個過去的自己,到底和現(xiàn)在的我,是不是同一個人呢?
不然的話,為什么明明我經(jīng)歷過的事情,卻會無緣無故的忘記。
為什么我經(jīng)常會恍恍惚惚的覺得我在經(jīng)歷已經(jīng)做過的事情?
沒有道理啊!
“昊雪,是誰?”我終于還是問出了這個疑問,我知道有些話我要是不問,就不會有人愿意告訴我。
而我不想就這樣被這些疑問給憋死。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想就這樣的,不明不白的背著這個上仙的身份在青丘,或是在天界里當(dāng)一個笑柄,當(dāng)一個沒有記憶過往的空瓶子。
在場的人的表情都忽然的凝結(jié),就連柒喑的臉色也奇異的沉靜下來。
過了很久,玲瓏才在我的身體里溫柔的開口,勸我說:“沙疏,很多事情你現(xiàn)在都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們都是你的朋友,就夠了。”
玲瓏的話很溫柔很溫暖,似乎有一種魔力,想要讓我沉沉的睡去。我?guī)缀蹙鸵犘挪辉偃プ穯枺墒遣恢罏槭裁矗还珊畾鈴奈业哪_底處升起,直接飄到腦海里,將我凍得一個激靈。
不對,不夠。
遠(yuǎn)遠(yuǎn)不夠。
就算是我現(xiàn)在可以確定很多事情我的確沒有了記憶,就算我知道了,玲瓏和柒喑跟我以前也認(rèn)識,就算我知道身為魔界之王的柒喑不會害我。
可是依舊不夠。
我不知道那些過往究竟是怎么來的,我不愿意要這種莫名其妙的交情。
“不對,不夠!”我捂著頭看著他們,看著他們的臉在我面前交替出現(xiàn),變換著不同的表情,終于崩潰:“我不想就這樣背負(fù)著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至少要讓我知道你們到底是誰,至少要讓我知道這些莫名其妙的記憶究竟是我什么時候經(jīng)歷的,也知道是什么時候丟棄的。我不是一個瘋子,也不想瘋瘋癲癲的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繼續(xù)活下去!”
咸易皺著眉頭看了我半日,終究是朝我走過來,握著我的手,嘆了口氣道:“沙兒,這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你真的,要聽么?你知道,有些事情,永遠(yuǎn)不知道會輕松許多。”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低沉,一點也沒有以往的囂張。這樣溫和的咸易已經(jīng)許久沒有出現(xiàn)過了,就憑著現(xiàn)在咸易的態(tài)度,我也能知道他說的事情會不同尋常。
我情不自禁的就安靜下來,不止是我,就連柒喑也安靜下來。
玲瓏似乎在我的身體里再一次的沉睡了,我聽不見聲音。
時間在一瞬間徑直,似乎連齊河的水都再也沒有流動。
世界一片安靜,我在咸易的注視下,終于鼓起勇氣點了點頭。
“好吧,但是我只能講我知道的部分,”咸易故作輕松的聳了聳肩,但是我卻清楚的看見他皺起的眉間,和不安的神情。“有些事情你跟我不在一起,我不能說我全部知道,所以若是你覺得我說的故事有什么缺漏,那我也沒有填補的辦法。”
那一瞬間,我承認(rèn)我有叫咸易停下來的沖動。未來很遙遠(yuǎn),我不知道那也就罷了,畢竟我雖然不是信命的人,但是也沒有非要逆天而行的意思。而過去,卻是我必須知道的過往,我知道中間或許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變故,不然身為神仙的我,不會有這么多不能為人知的秘密。
就連我自己也必須要忘掉,這中間,真的,不會有什么秘密么?
想到這里,我終究還是狠了狠心,坐下來安靜的聽。
天空上有飛鳥一閃而過,柒喑打了個呼哨,也隨著我坐下,在我對面盤著腿,一副淡淡的表情。
縱然一切事情似乎都這樣的理所當(dāng)然和平靜,可是我卻無比的清楚有什么東西必然要隨著這些東西改變。
無論是我還是柒喑,抑或是,咸易。
“你記得你滿三萬歲那年,做過什么嗎?”咸易不講故事,反而一坐下就要我回答問題。
被他一說,我才條件反射的發(fā)現(xiàn),我的腦子里,關(guān)于三萬歲的記憶,當(dāng)真一片空白。
我活的時間太久了,天上的歲月也太平凡,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或許連我自己也忘記了年歲。于是這七萬歲的時光里,我缺少了一萬年,我既然也已經(jīng)不記得。
發(fā)現(xiàn)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沒有,我終究是對著他搖了搖頭,好奇道:“三萬歲那年,我做了什么?”
咸易卻半日也沒有說話。
我很奇怪,這么半天都不講話,難道是睡著了不成?
正想去弄醒他,玲瓏卻忽然又淡淡的開口了:“沙疏,別打擾他,他需要時間。需要時間好好梳理一下他的心思。”
玲瓏要是不說話,我?guī)缀跻詾樗殖了^去了。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玲瓏又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的疑惑,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你的過往。可是你不知道你的過去,心慌是必然的。我們這些知道的人,卻還有很多難過和心悸。很多過去的事情實在太久遠(yuǎn),要把它們都再一次的從自己的記憶里挖出來,不僅需要時間,還需要勇氣。你懂嗎?”
玲瓏的話似乎很無奈,我聽不懂里面的意思,卻能聽見她淡淡的嘆氣聲。
不管怎么樣,既然玲瓏都這樣的嘆氣,那這件事或許真的真的,就能讓人輕而易舉的沉浸在不一樣的情緒里呢?
于是我也只好對著空蕩蕩的天空,沉默。
咸易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我身邊的花草淡淡的搖動,我感覺到有寒冷從我的胳膊開始,透進我的心里,涼的我心慌。
“小時候,我還是一條小金龍的時候,很喜歡青丘的一只小狐貍。”咸易說:“那只小狐貍有很多哥哥,有一個很漂亮的姐姐。那時候我的父親出征,沒有空管我。爺爺干脆就把我寄存在小狐貍家里,跟著小狐貍的父親學(xué)法術(shù),”
對啊,想起咸易第一日來青丘的時候靦腆的樣子,還有他那可愛的笑臉,我情不自禁的微笑起來。
“那時候的日子很簡單。青丘的草坪很寬很寬,似乎永遠(yuǎn)也沒有盡頭。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在那里玩耍,每日里我都陪著那只小狐貍,無論是什么時候。無論她是在爬懸崖,還是在發(fā)呆。”
咸易說這些的時候,聲音也不自覺的溫柔起來,似乎回憶起來的事情,是什么很美好的東西。biqubu.net
這樣的情緒總能感染人,我居然也隨著他,似乎回到我們的小時候。
“那時候,我們的玩伴很多。鳳族的琴蒼是小狐貍最討厭但是卻又每天念念不忘的死對頭,比翼族的追舒日日都粘著小狐貍的姐姐,還有貓族的相思和相宜,日日都為了新的衣服或是一枝更好看的仙草跟小狐貍鬧得不可開交。而我,無論什么時候,總是站在小狐貍這一邊的。”
這些我都記得,似乎這也是我活著的這七萬年里,最舒心的回憶了。
“日子開始慢慢改變的時候,是小狐貍滿三萬歲的那一天。”咸易忽然抬起頭來看看我,然后又迅速的低下了頭。
而我分明看見,他眼睛里一閃而過的淚光。
“小狐貍?cè)f歲了,伯父伯母請了許多許多的神仙,我至今記得五顏六色,堆滿了神仙的天空,將青丘的天都染成了彩虹。那一日小狐貍很開心,拉著相思在宅子里竄來竄去,不住的捉弄人。可是那一日小狐貍沒有發(fā)現(xiàn),躲在角落里看著她的我。”
我緩慢的抬起頭看他,其實,咸易,你會相信嗎?
我拉著相思在宅子里竄來竄去,捉弄人,不過都是在尋你。
三萬歲生辰的那一天,我大清早就奔向你的房間,可是那里早就已經(jīng)空空蕩蕩,根本沒有你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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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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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