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愿意提起的回憶
“你還記得我是魔族的王,我真該偷笑,對不對?”空中忽然傳來清脆好聽的男聲,“沙疏?”
果然是魔族的王來了?
他知道我的名字?我偷偷抬頭去看,卻見半空中立著的根本不是什么恐怖的牛鬼蛇神,而是一個穿著月白錦緞衣裳的男子,正在朝我們微笑。
好漂亮的臉,我疑惑的偏頭去看咸易,輕聲問道“魔界的人不是長得都很丑么?可是這個人看起來卻不像魔界的人,反而像咱們仙界的。這是怎么回事?”
也許是見我現(xiàn)在還有心情問這種問題,咸易一下子笑開來,嗤笑道:“這是他化出來的幻象,大概是見咱們仙界的人長得都比魔界的好看,他不好意思在咱們面前失禮罷。”說完,他又抬頭去看天上的人,沖他打招呼道:“柒喑,好久不見。”
原來魔族的王,叫做柒喑么?
真奇怪的名字。
柒喑看了我一眼,道“是啊,好久不見。修鷹他們告訴我沙疏好像有些不對勁,我就想著要過來看看。可是現(xiàn)在看來,她好的很,也跟從前沒什么不一樣么。還跟以前那樣喜歡做你的應(yīng)聲蟲。”
應(yīng)聲蟲,我抬頭無比憤恨的看了一眼柒喑,心內(nèi)無比郁悶。
你妹,你才應(yīng)聲蟲,你全家都應(yīng)聲蟲。
我正在很努力的詛咒柒喑,咸易卻淡然的開口:“是啊,我很慶幸她什么都沒變,不是么?”
柒喑猛然落在地上,逼近我查看了一番,才開口問我“既然來了魔界,怎么沒想著要去玲瓏閣看看玲瓏。她很想念你。”
玲瓏又是誰?
我一頭霧水的看著柒喑,又偏頭去看咸易。
咸易卻暗暗的朝我使了個眼色,叫我答應(yīng)。
我還沒那么笨,這點眼色還是看得懂的,忙點頭道“哦,我也很想她。改天我就去看她。”
柒喑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不著痕跡的隔開我跟咸易,道“那你有沒有給玲瓏的妹妹帶禮物?你欠她的禮物已經(jīng)幾萬年了,她最近可是日日夜夜的都念叨著你,盼望你來呢。”
我在我腦子里面搜尋了半天,終究還是沒記起來什么玲瓏什么妹妹。于是我只能打哈哈應(yīng)道“忘記帶了,下次吧。”
“可是玲瓏根本沒什么妹妹啊。”柒喑好整以暇的看著我,笑道“而且若是記得一切的沙疏,怎么會這樣心平氣和的跟我講話?”
他猛地走進(jìn)幾步,將我拉住,質(zhì)問咸易道“她忘記了很多事情,包括我跟你,對不對?”
咸易也猛然走進(jìn)幾步,指著他道“放開她!”
柒喑卻嗤笑了一聲,似乎根本不把他的威脅當(dāng)回事,拉著我后退幾步,又按住我的頭,道“看著我!”
我怎么掙扎也沒辦法掙扎開,只好拿眼睛去瞪他。柒喑的臉色終于由輕松轉(zhuǎn)到不解,許久之后,他跟我對視了半響,才有些頹然的放開我的頭,只拉住我的手,道“真的忘記了啊。”
他說真的忘記了啊的時候,眼里是有痛苦的,我能清楚的看得見。正在疑惑間,咸易縱身飛在半空中,念動法訣,祭出法寶,迅速的飛身而來抓住我的一只手將我拉至祥云上。等飛在了空中,他才握著我的手看著地上站立著的柒喑,道“沒錯,沙兒將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可是柒喑,就算再重來多少遍,你都沒有機會了。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吧,放我們走。”
“放你們走?放過她?”柒喑像是聽見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彎下腰笑了半日。然后他忽然立起身子看著我,冷笑道“我為了她付出了多少心血?若不是你,她現(xiàn)在早就已經(jīng)是魔族的人了,又怎么會重新窩回那個青丘去?現(xiàn)在過了這么幾萬年,她終于將過往忘得干干凈凈,我可以將一切重來的時候,你讓我放過她?咸易,你是在說笑話么?”
柒喑的聲音尖銳無比,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響。
咸易不動聲色的將我擋在身后,看著柒喑道“你應(yīng)該知道沙疏的脾氣。柒喑,你早就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從你利用她威脅夙已的那天起,你們之間就已經(jīng)沒了機會!”
利用我?他曾經(jīng)利用過我?還有,我們之間的什么機會?
我皺起眉頭看著不遠(yuǎn)處陰沉著臉不說話的柒喑,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沒錯,若是有人利用我去對付我的哥哥,那么,從此之后,這個人就再不可能是我的朋友。毣趣閱
包括咸易。
既然咸易說,柒喑曾經(jīng)利用過我威脅我哥哥,那應(yīng)該就是真的才對。而利用我的人,我又怎么可能還會跟他走?因此我瞥了他一眼,道“柒喑,我不認(rèn)識你。你說的那些什么往事,我記不記得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從前的事情我的確忘記了許多,但是我清楚的記得我縱使在從前,也沒有喜歡過你。而現(xiàn)在,”我回頭去看一眼我面前的咸易,定了定神,鼓足勇氣道“有咸易在,我更不可能會跟你走。”
我的話一出,咸易和柒喑的臉頓時成了鮮明的對比。
咸易看著我半日,握住我的手更加的緊,緊的讓我有些疼。柒喑的臉色卻灰敗下來,他冷冷的看著咸易,怒道“什么叫做你過去沒有喜歡過我?你都已經(jīng)忘記了過去,又怎么敢來跟我說你過去是怎么樣?沙疏!”
柒喑明顯已經(jīng)被我刺激的有些語無倫次,我看著他,忽然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
見我不回話,柒喑的反應(yīng)卻更加激烈,他伸手指著我,道“你不是失去了記憶么?那我就偏偏要你記起所有事情來,我要讓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不喜歡!我也要讓你知道,你面前的這個人,當(dāng)初究竟是怎樣的懦弱!”
咸易恰到時候的伸手擋開他的手,冷靜的道“柒喑,你要知道。你沒有辦法讓她恢復(fù)任何記憶。就算可以,她也不會為了你的幾句話就改變主意。我以為經(jīng)過了這幾萬年你會變得聰明一些,誰知道你依舊還跟從前一樣偏激。不要活在想當(dāng)然的世界里,沙兒不是你幻想的那個沙兒,她有自己的意志,你懂么?”
廢話,像他這種這樣不可一世的王,定然是不懂這些道理的。
果然,我聽見柒喑再一次大笑,他看著咸易道“咸易,你知道么?方才我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催動了這附近的曼陀羅。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再也堅持不住,到那個時候,你覺得,這些事情還會由得你來決定么?”
曼陀羅,我睜大眼睛王四周看去,果然,那些碩大的花朵,分明就是傳說中的曼陀羅。只是因為魔界的天色,還有這些曼陀羅的花色,我們才會輕易的將它們都忽略。
咸易顯然也看出來了,但是他一點兒也不驚慌,他只是將頭湊到我面前,輕聲道“沙兒,你怕么?”
其實我一直很害怕,魔族的人總是讓我很害怕的存在。何況現(xiàn)在我們面臨的還不是一般的魔族,我們對著的,是魔族的王。
但是我很快就釋然,有咸易在,有他在,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因此我很堅定的搖搖頭,道“不怕。”
“那就好。”咸易朝我微笑,伸手在我臉上捏了一把,笑道“雖然變了許多,但是這膽大包天的性子總算是沒改掉。還有這死鴨子嘴硬的毛病,也還在。”
我分明是只狐貍,我抗議的看著他,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猛然飛身出去,往柒喑所在的地方而去。
還沒來得及驚呼,我就看見咸易手上的光束飛到柒喑面前,而他自己,已經(jīng)軟軟的落到地上。
柒喑退后了幾步,捂住胸口蹲在咸易身邊,臉卻看著我笑道“你看,他從來都不是我的對手。沙疏,你不覺得呆在我身邊會更安全一些嗎?”
我才不覺得!
我上前幾步一把推開他,將咸易護在懷里,漠然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或許是我的維護之意實在太過明顯,柒喑被我猛地一推,居然忘記了要反抗。他立在我們身后不遠(yuǎn)處,一直沒有說話。
我看著他的眼睛,再看看已經(jīng)躺在地上的咸易,不由得嘆息道“柒喑,你是魔族的王,請不要跟我這個微不足道的人計較,放我們走吧,”
這算是我的低頭么?我低頭問自己,卻又釋然的笑了。
為了咸易,低頭又算什么呢?
柒喑冷淡的看著我的動作,忽然又詭異的笑了“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是想給你找回記憶。”
找回記憶?
我的腦海再一次的一片混沌起來,記憶對于我而言顯然已經(jīng)是很珍貴的東西。不然的話,我現(xiàn)在也不會遇見這么多我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事情還有我原本以為不認(rèn)識的人。
我知道很多答案都可以在記憶力搜尋。
例如說我們?nèi)チ宋蛳捎^之后的兩萬年里,為什么咸易這樣輕易的消失不見。
例如說敖繼究竟跟我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他說我曾經(jīng)跟他認(rèn)識,還說什么婚約?
這些東西,我都迫切的想要找到答案。
反正現(xiàn)在看樣子柒喑沒有想輕易放過我們,既然他可以為我恢復(fù)記憶,那我又為什么不答應(yīng)呢?
“你真的有辦法為我恢復(fù)記憶?”我懷疑的盯著他,疑惑的問。
他是魔族的王,應(yīng)該是有辦法的吧?
“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會說么?”柒喑好笑的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又接著道“但是我可不是不要任何回報的。你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
我早就已經(jīng)不是一只沖動不懂得思索的狐貍,聽他這么說,頓時警惕的問道“什么事情?”
柒喑仿佛很看不慣我這么強的防備,瞪了我一眼才似笑非笑道“我?guī)闳フ一啬闼械挠洃洠梢哉饶銈冋麄€九尾狐族命運的東西。而你,要答應(yīng)我,不要阻止我殺了咸易。”
咸易是天帝最疼愛的曾孫,極有希望的下一任天帝人選,殺了他,魔族的氣焰勢必飛漲。
但是我原本還對柒喑的說法還存在一絲幻想,現(xiàn)在聽了這話,卻忽然再也提不起興趣來。就算是關(guān)乎整個九尾狐存亡的大事,都無法足以讓我答應(yīng)看著咸易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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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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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