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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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已出發(fā),投向不知勝負的戰(zhàn)場,方錚身為大軍主帥,自然不必親自上陣殺敵,這讓他很是輕松愜意,他覺得以自己貪生怕死的性格,元帥這個職位簡直是為他量身訂造的,以后若再有打仗的事兒,如果胖子堅持要他領(lǐng)軍,他不介意再當(dāng)幾次元帥。
是的,這里除了環(huán)境艱苦一點兒,不如京城繁華,找不到良家婦女來調(diào)戲外,基本沒什么可抱怨的了。
去過突厥大營后,他發(fā)現(xiàn)突厥姑娘長得也不太好看,終日風(fēng)吹日曬,辛苦勞作,使得她們的肌膚很粗糙,臉頰現(xiàn)出兩團跟被人揍過似的紅暈,頭發(fā)又干又枯,而且輪廓甚深,總之,方錚實在提不起興致去調(diào)戲她們。
調(diào)不調(diào)戲是個人的人品問題,可若是長得連方錚這樣的登徒子都沒興趣調(diào)戲,突厥姑娘們實在應(yīng)該檢討一下自己了。
帥帳里,方錚正對著一面銅鏡照來照去,顧盼自憐。身為元帥,形象很重要,照鏡子是每天必做的功課之一。
“又他媽帥了,這叫別的男人怎么活呀……”方錚喃喃自語,望著鏡中英俊風(fēng)流的自己,幸福的苦惱著。
身后正在為他精心梳理頭發(fā)的小綠噗嗤一笑,笑容明媚誘人,當(dāng)初那個青澀的小丫頭,如今已為人婦,一顰一笑多了幾分成熟嫵媚之意。
方錚透過銅鏡,看著小綠迷人的笑容,禁不住心旌激蕩,反手握住小綠的纖手,色笑道:“紅蘋果果然比青蘋果好吃,叫人吃了一口忍不住想吃第二口……”
小綠俏臉微紅,嗔道:“少爺,你在說什么呀?”
方錚朝她擠擠眼,色瞇瞇的笑道:“小綠啊,自從大軍出征到現(xiàn)在,咱們好象很久都沒有……那啥了……”
小綠臉更紅了,有些驚慌的道:“少爺,你……這可是在軍營,不是咱們府里,你……你也太……”
方錚翻了個白眼道:“這是我的帥帳,門外有親兵守著,任何人未經(jīng)允許擅闖都將格殺勿論,你怕什么?”
“可……可現(xiàn)在是白天……”
“嘿嘿,白日宣淫也是一種情趣呀,你不覺得我向來是個有情趣的人嗎?哎,趕明兒我發(fā)明個網(wǎng)狀長襪,你穿上給我看看……”
“少爺,你……你簡直太荒淫了……”小綠羞不可抑的夸贊道。
方錚被夸得眉開眼笑,一雙色手開始上上下下在小綠嬌軀上摸索起來……
…………
…………
身處草原,無力的躺倒在帥帳內(nèi)柔軟的地毯上,如此顛鸞倒鳳,自然別有一番刺激的味道。
小綠喘著粗氣,雪白的嬌軀沁出點點香汗,酡紅的俏臉仿佛還殘留著些許高潮后的余韻。
方錚將小綠摟在懷里,心里頗有幾分怪異的感覺。
秦重和馮仇刀領(lǐng)著十萬大軍突襲柴夢山,此時勝負尚未知,而自己身為大軍主帥,卻在帥帳內(nèi)與自己的老婆胡天胡地,這個……是不是不太妥當(dāng)?怎么感覺自己有點沒心沒肺似的?
人生得意須盡歡,工作重要,可休息更重要,領(lǐng)導(dǎo)也是人嘛。
方錚很快從心底抹去了這一絲淡淡的負疚感。
“少爺……不知我娘親,她……有沒有在突厥人的部落里受苦……”小綠倚在方錚的懷里,幽幽道。
方錚神色晦澀,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戰(zhàn)爭如同一臺大型的絞肉機,天地萬物在戰(zhàn)爭面前都是渺小的,小綠的娘有沒有受苦,甚至有沒有活在這個世上,目前誰都不知道。
“小綠,你放心,待到與默啜決戰(zhàn)之前,我一定把你娘親救出來,這件事我交代了溫森,影子已前往默啜大營潛伏,重點打探你娘親的消息了。”
小綠感動得眼圈紅了,哽咽道:“多謝少爺,小綠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你……”
方錚笑道:“你我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用得著這么客氣嗎?哎,你說說,我那丈母娘姓什么叫什么,長得什么樣子,越具體越容易找。”
“我父親姓嚴(yán),娘親姓楊,民間女子本來很少取名,我娘親便一直被人喚作嚴(yán)楊氏,她長得很美……在我心里,她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方錚聞言腦中飛快閃過三個關(guān)鍵詞,嚴(yán)楊氏,熟女,漂亮。
“好,有線索就好,靜心等消息,如今我手下的影子全部派出,你母親的下落很快便會查到,若論打探情報,找人,影子那幫家伙還是很有幾分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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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重一馬當(dāng)先,馳騁在大軍最前方。
耳邊的風(fēng)聲呼嘯而過,草原上的風(fēng)有些寒冷,如同刀子般在臉上刮過。可秦重卻絲毫未覺,胸中一團熱血如火般燃燒著。
離開大營很久了,可方錚那充滿信任的眼神依舊在他眼前不斷浮現(xiàn)。
前太子謀反失敗后,秦重便一直被朝廷雪藏起來,置之不用,他明白,此生也許沒有機會再領(lǐng)兵了,因為他曾是一名叛將,他依附太子,對朝廷不忠,這個污點令他從此抬不起頭,在別人眼中,他秦重一輩子都是個不忠之人,哪怕他當(dāng)時臨陣倒戈,也改變不了他不忠的事實。
心灰意冷的他,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完了,從此渾渾噩噩的過著平淡的日子,曾經(jīng)馳騁疆場,報國立功的愿望,以后也只能在閑暇時偶爾想起,然后自嘲般一笑而過。
可他萬萬沒想到,太子謀反時與他曾處于敵對立場的方錚,竟然在北伐點將之時,力排眾議,硬是將他調(diào)入了北伐軍中,更讓他感動莫名的是,方錚絲毫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而且還將北伐的第一戰(zhàn)交給了他,他明白方錚的深意,只有戰(zhàn)功和鮮血,才能洗刷曾經(jīng)不光彩的污點。
士為知己者死。
迎著凜冽的寒風(fēng),秦重攥緊了手中的韁繩,目光變得無比堅毅決絕。
君以國士待我,我以性命托之,我要告訴天下人,我秦重,仍是條響當(dāng)當(dāng)?shù)臐h子!
天色愈暗,他的身后是浩浩蕩蕩的五萬騎兵,由于是暗襲,隊伍盡皆銜枚裹蹄,整支兵馬雖然人數(shù)眾多,可行進之間仍是靜悄悄的,縱是近至數(shù)里,仍很難察覺。
起風(fēng)了,天色也完全變黑了,秦重仰頭看了看天色,滿意的笑了。
天亦助我,在氣候惡劣的天氣中偷襲,勝算更增加了許多。
“秦將軍,再往北走十余里,便是柴夢山的大營了。”一旁的副將伏在馬鞍上,低聲稟道。
秦重的目光變得深沉,低聲傳令道:“命將士們停住,下馬,原地歇息,現(xiàn)在是亥時,休息一個時辰,我們將在子時發(fā)起突襲。”
“是!”副將興奮的抱拳傳令去了。
令行禁止,將士們很快都停下了馬,隊伍絲毫不見混亂,大家都靜靜的盤腿坐在草地上,面若平靜,心中卻無比激動的等待著進攻的命令。
“派出探馬,警戒方圓五里,若遇敵軍探子,殺之!切不可暴露我們的行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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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老默啊,呵呵,看在你如此好客的份上,我又來叨擾了……”
方錚沒皮沒臉的再一次進了突厥大營,極盡風(fēng)騷的朝默棘連揮手。
默棘連大驚:“你……你又來做甚?”
方錚笑瞇瞇的道:“老默啊,你這態(tài)度可不對,我來你這兒當(dāng)然是為了增強兩國人民的友誼,與你把臂言歡,將來滅了默啜,咱們可就是兄弟之邦了,你說我該不該來?”
默棘連面帶悸色道:“你……你這次又帶了多少人來?”
方錚豎起兩根手指笑道:“兩千,還是老規(guī)矩,每人五斤羊肉,一斤酒……”
默棘連勃然變色:“你這無賴訛上癮了?當(dāng)老夫這里是飯館不成?沒有!老夫營**不起這么多人的糧食!”
方錚撇了撇嘴道:“真小氣,老默啊,兩年多沒見,你墮落了啊,我很痛心!以前你不是挺大方的嗎?大箱小箱的朝我家送金送銀,怎么現(xiàn)在連頓飯都不肯請了?”
默棘連氣得快吐血:“此一時彼一時,以前老夫乃突厥國師,坐擁大小部落,無數(shù)牛羊和金銀珠寶,如今老夫麾下只有這五萬人馬,草場和牛羊都被默啜奪去,老夫哪還有東西送你?”
方錚抽了抽鼻子:“聽得真叫人心酸啊……老默,你放心,等打敗了默啜,這遼闊的草原仍然是你的,你又會重新?lián)碛袩o數(shù)的牛羊和金銀珠寶。”
默棘連冷冷道:“更正你一下,不是我的,是我們小可汗的,老夫只是國師而已。”
方錚哼了哼,什么小可汗的,我就不信你不想當(dāng)可汗,你丫就是一曹操。
“方元帥,你今天又來我大營做什么?”默棘連對方錚似乎仍有著深深的戒意。
方錚笑道:“沒什么,跟你通報一下軍情,咱們畢竟是盟軍嘛。”
“你想讓我突厥的戰(zhàn)士去打仗?”默棘連眼睛微微瞇起,戒意愈深。
方錚擺手笑道:“你們跟默啜打了這么久,該休息一陣了,剩下的事情便讓我們來做吧。我來是想告訴你,今日下午,我已派了十萬大軍出發(fā),突襲柴夢山去了,明日便會有結(jié)果,你放心,柴夢山所部二萬余人,今晚便會徹底從這世上抹去,老默啊,你以后可以高枕無憂了。”
默棘連一楞,接著滿面驚喜:“你……你果真出兵去打柴夢山了?”
“那是當(dāng)然,十萬大軍今天下午出發(fā),那么大的動靜你莫非不知道?”
“你該不會誆騙老夫吧?”默棘連狐疑的瞧著方錚,他始終不信方錚會這么積極主動。
方錚不悅道:“老默啊,不是我說你,你也太多疑了,老這么對我不信任,以后咱們怎么合作?所謂盟軍,當(dāng)同進同退,共相患難才是,是真是假,明日便會有消息傳來,你在柴夢山大營外肯定也布下了探子,很快你便會知道我是不是騙你了。”
默棘連依舊狐疑的看了方錚兩眼,面上卻已堆滿了笑容,哈哈笑道:“方元帥果然高義,老夫多謝元帥出兵,解我塔山大營危厄。”
方錚也哈哈笑道:“老默啊,咱們認識雖久,但你對我還是不太了解,我其實是個很誠實很厚道的人,京城人都叫我鐵齒銅牙金不換,誠實可靠小郎君,以后你會慢慢對我的人品表示崇拜的……”
默棘連對方錚的自吹自擂充耳不聞,淡淡道:“老夫自然相信你,明日便有結(jié)果傳來,若方元帥真的殲滅了柴夢山,與默啜一戰(zhàn),我等合兵起碼有了六成勝算。”
方錚笑道:“不錯,柴夢山死不死其實無關(guān)大局,最麻煩的是那個泰王,若今晚能將泰王斬殺,默啜身邊少了謀士,明刀明槍的,咱們自然不用怕他。”
喟嘆一聲,方錚滿含憐惜的望著默棘連,深情道:“老默啊,這一年來你們的戰(zhàn)士受苦了,不妨在營地里多休息些日子,剩下的事兒交給我們來辦,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我們?nèi)A朝的將士幫你們擔(dān)當(dāng)了,待到默啜與我們決戰(zhàn)之時,咱們再商議個妥當(dāng)?shù)姆ㄗ樱餐霰瑢⒛ㄒ慌e殲滅,那個時候,草原就是你的了……呃,不對,是小可汗的。”
默棘連聞言愈發(fā)狐疑,以他對方錚的了解,這小子奸猾如泥鰍一般,慣來是有危險就躲,有便宜就上的主兒,今日怎會這么好心?不但主動出擊殲滅柴夢山,而且還拍胸脯保證以后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都由他來打,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方錚見默棘連滿臉懷疑,他笑了笑,也不多言,日子長著呢,總有一天你會相信,老子實在是個貼心的厚道盟友,就是有點兒虎頭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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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的草原陰沉沉的,今夜大風(fēng),無月無星。
秦重盤腿坐在草地上,閉著眼睛養(yǎng)神,他的身后整整齊齊坐著五萬華朝將士,大家都靜靜的盤腿坐著,每個人的膝頭橫擺著長長的馬刀,刀未出鞘,可仍散發(fā)著冰冷的死亡氣息。
沉寂中,殺氣似乎也被深深的套入了刀鞘,如同關(guān)在籠里的野獸,蠢蠢欲動中尋找著一絲契機脫籠而出,然后肆意的吞噬世間的一切。
秦重緩緩睜開眼,仰頭望天,分辨了一下時辰。
“已到子時了。”秦重喃喃自語,剛毅的嘴角微微一扯,帶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一場血腥殘酷的殺戮,即將拉開序幕。
刀鋒掠處,無數(shù)生靈永墮輪回,敵人的,或自己的。
秦重按劍而起,身后的將士們紛紛精神一振,目光熱切的盯著他。
戰(zhàn)爭時期,每一個民族不乏勇赴國難的英雄,他們或許沒有報國成仁的崇高覺悟,可他們?nèi)杂兄鴮儆谛∪宋锏男拍睿驗槠迌海驗楦改福蛘撸皇羌兇鉃榱藢Ξ愖宓呐懦猓∪宋镒杂袀ゴ笾帲谀硞€特殊的時刻,他們的光芒不遜于青史留名的圣人名臣。
緩緩抽出佩劍,秦重迎著將士們熱切的目光,微微笑了笑,黑暗的夜色中,任誰都沒看清他臉上的笑容,可大家感覺到他笑了。這是對敵人的輕笑,手執(zhí)長劍,睥睨天下,英雄自當(dāng)長笑。
秦重胸中一腔熱血漸漸沸騰,他有很多話想說,他想告訴將士們,自己曾是個罪人,他還想告訴將士們,此戰(zhàn)若不能全殲柴夢山,斬殺泰王,他就是罪上加罪。
可是他什么都沒說,突襲必須在安靜中進行,此時的豪言壯語也許會引來敵人探子的注意。
“出發(fā),目標(biāo),柴夢山!”
低如悶雷的馬蹄聲響起,漸漸急促。
遼闊廣袤的草原萬籟俱靜,不遠處,一座點綴著點點燈火的軍營呈映在大家眼中。
望著那點點燈火,將士們的眼睛泛起幾分興奮的血色,此行的目標(biāo),便是那不遠處的燈火。
近了,愈發(fā)近了。離敵營只有二里,可以策馬發(fā)起沖鋒了。
急速的馳騁中,秦重身子半伏在馬背上,反手鏘地抽出了佩劍,斜斜地往前虛劈,口中迸出忍耐許久的進攻命令。
“殺!”
此時已無必要隱藏行蹤,身后五萬將士興奮大吼道:“殺!”
一陣雜亂的鞭子抽打聲,五萬騎兵的速度忽然變得飛快,所有將士的馬刀已出鞘,強行壓抑許久的殺氣終于噴薄而出,彌漫于夜色之下。
柴夢山的軍營內(nèi),守夜士兵終于發(fā)覺不對,耳中聽著沉悶的馬蹄聲愈發(fā)急促,眾人愕然對望,發(fā)現(xiàn)彼此臉上一片驚恐。
“快去鳴鑼!有敵襲!”
“什么人竟敢闖……”
“唰!”冰冷的刀鋒閃電般割斷了士兵的喉嚨,一道血線于脖頸處迸現(xiàn),然后漸漸綻開,如一朵妖艷的曼陀羅花,分外刺目。
急促的鑼聲響徹大營,并伴隨著驚恐的嘶聲大喊:“敵人偷營,敵人偷營!”
叫喊聲中,秦重一馬當(dāng)先,沖進了軍營的轅門,避過布滿拒馬的營中校場,揚起了手中的長劍,他的身后,五萬精銳騎兵緊緊跟隨,黑壓壓的沖進大營,如同一只巨大的魔鬼,咧著血紅的大嘴,向人間的生靈露出冰冷的微笑。
“一萬人向左,一萬人向右,點火燒營,雞犬不留!其余的,跟我殺進中軍帥帳,直取柴夢山和泰王首級,獻于方元帥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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