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世家夜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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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鬧過后,水榭內(nèi)又恢復(fù)了平靜,眾家主依賓主落座,方錚身為主人,又是官身,理所當(dāng)然便坐在了主位,他的身旁側(cè)賓位置,坐的卻是韓家家主韓竹,老頭兒一臉微笑,捋著胡須不停的看向方錚,那目光越看越像老丈人看女婿,看得方錚頭皮一陣發(fā)麻,特別是在徐集鎮(zhèn)客棧對他女兒動手動腳之后,如今他也不能挺著胸膛說自己與韓亦真清清白白了,韓竹的目光令方錚忍不住心里打起了鼓,——老頭兒該不會知道什么了吧?不能夠呀,我摸他女兒的時候記得關(guān)上了門,誰也沒看見呀……
側(cè)過頭,方錚朝韓竹報以心虛的一笑。
韓竹一楞,不知方錚為何笑得如此心虛,于是他也朝方錚笑笑,這個笑容落在方錚眼里,卻是一種意味深長,明了一切的笑容,所以方錚愈發(fā)顯得心虛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今日尷尬,當(dāng)初我就不摸你女兒了……
轉(zhuǎn)頭見各家家主都靜靜坐在桌邊,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瞧著他,方錚不由一驚,急忙端起酒杯笑道:“各位家主遠(yuǎn)到而來都是貴客,本官招呼不周,謹(jǐn)以此杯敬各位家主。”
說完方錚一仰脖子飲盡了杯中之酒,又朝眾人亮了亮杯底。
眾家主見方錚如此客氣,口中忙稱不敢,紛紛站起身,陪著飲了一杯。
剛剛發(fā)了筆橫財,方錚心情很好,見眾人都給面子,并無倨傲無禮之人,不由大感開心,拍了拍手,與水榭一湖相隔,百步見方的一座露天平臺上忽然亮起了紅色的燈籠,將平臺照得亮如白晝,眾人正在驚訝之時,兩隊翩躚的舞伎款款行出,裊裊婷婷站在平臺上,隔著百余步的湖面朝水榭中的方錚和眾家主彎身福了一禮,接著古琴簫笙之聲奏起,緩緩如春風(fēng)拂水,如清泉滴石,清脆悅耳,令人心曠神怡。
舞伎們在悅耳的樂曲中慢慢舒展水袖,如一只只穿花的蝴蝶般翩翩舞動起來,其妙曼之姿令人目不瑕接。
這時一名身著粉紅色宮裝的歌女蓮步輕移,緩緩走上平臺,水袖拂動幾下,小嘴微張,合著琴曲唱道:“含羞倚醉不成歌,纖手掩香羅。偎花映燭,偷傳深意,酒思入橫波。看朱成碧心迷亂,翻脈脈,斂雙蛾。相見時稀隔別多,又春盡,奈愁何……”
歌聲清越婉轉(zhuǎn),如嬌鶯初囀,隔著百步湖面?zhèn)魅氡娙硕校故乔迩宄趾敛徊睿钊巳滩蛔艄?jié)而和。
看著不停贊賞歌聲的眾家主,方錚得意的笑了。
一旁作陪的欽差副使蕭懷遠(yuǎn)朝方錚擠了擠眼,然后舉杯又與眾家主頻頻相敬,眾家主不敢怠慢,急忙又站起身飲了。蕭懷遠(yuǎn)雖是副使,地位官職遜于方錚,可他終究也是代表天子,在這個朝廷與世家關(guān)系動蕩的敏感時刻,眾家主自是不敢隨便惹人詬病。
平臺歌舞繼續(xù),可眾人的心思已不在上面,他們彼此交換了一下目光,又似疑似忌的抬眼瞟了瞟一直淡然微笑的韓竹,見他一副處之泰然的模樣,心中紛紛打起了鼓,這老家伙如此坦然,莫非私下已與朝廷達(dá)成了某種默契?
“咳咳,方大人,今日大人喜獲麟兒,邀請吾等赴宴,吾等萬分榮幸,老朽敬大人一杯,還請大人賞面……”紹興黃家的家主黃訥德站起身,率先向方錚敬酒。
方錚一楞,見此人正是剛才打賞二萬兩銀票的慷慨家主,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方錚自是不例外,急忙站起身笑道:“黃家主客氣了,呵呵,本官奉圣旨下江南,雖說是為查案,可實際上卻是奉了皇命,與江南的各位家主把晤相交一番,吾皇新登帝位,正是倚靠各位家主鼎力扶持,協(xié)助官府穩(wěn)固地方百姓之時,皇上對各位也是寄予了厚望的呀……”
一番官腔說出來,將各位家主聽得又驚又喜又疑,驚的是方錚說查案,大家都知道是為了泰王謀反一案,可在座的世家里面暗中資助泰王的不在少數(shù),這位欽差大人查案將會查到什么程度就不查了,還是說要將泰王一案所有的關(guān)聯(lián)人物全都連根拔起?
喜的是方錚說是奉皇命與各世家家主把晤相交,這就說明朝廷對世家暫時而言還是存了善意的,不至于像泰王所說的那樣,朝廷要將世家全部剿滅。
方錚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底,暗笑了一下,接著道:“前幾日泰王覬覦皇位,圖謀不軌,欲占揚州而謀天下,豈知泰王的陰謀早已被朝廷識破,揚州城下十幾萬大軍一戰(zhàn),其結(jié)果如何想必各位都已知道,此戰(zhàn)朝廷大勝,泰王僅余一萬敗軍倉惶而逃,本官已發(fā)下海捕文書,大索天下,抓捕泰王歸案……”
眾人又是一驚,欽差大人說這話是何用意?莫非他懷疑我等私自藏匿泰王?
“……哈哈,各位,別冷場呀,來來來,喝酒喝酒,這杯酒本官代吾皇萬歲,敬各位家主,皇上久居深宮,心慕江南秀美,可惜一直無暇抽身巡游,如此也失了與各位家主把臂相交的機會,本官啟程來江南以前,皇上召見本官,言中深表遺憾……”
眾人聽得方錚東拉西扯,說的每一句似是隨意,又似別有用意,每人皆心神不屬的默默在心里咀嚼方錚的話,哪有心思喝酒?不過既然方錚抬出了皇上,眾人自是不敢怠慢,紛紛起身,神色恭謹(jǐn)?shù)拿嫦驏|方,口中唱喝祝吾皇龍體康健,萬壽無疆,然后一飲而盡,待方錚先落座后,眾人才慢慢坐下。
一旁的韓竹捋著長須,笑瞇瞇的看了方錚一眼,目光中滿是贊賞之意。
黃訥德掃了眾人一眼,在座之人數(shù)他年紀(jì)最長,自是要代這些家主們出頭相詢的,不然任由方錚這么東拉西扯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方大人,今日大人請我等來揚州,不僅僅是為了給令公子慶滿月之喜吧?大人有何正事,不妨直言,我等洗耳恭聽。”
方錚笑了笑,道:“好吧,那我就直說了,我知道你們中間有人心向泰王,而且以前也做過不少暗中資助他的事情,否則泰王起兵八萬,所耗糧草軍餉無數(shù),僅憑他一人是絕對養(yǎng)不起的,今日咱們把話說開了,以前的事咱們誰都不提,本官可以代表朝廷表個態(tài),絕不與各位秋后算帳……”
方錚端起酒杯,緩緩掃視眾人,笑道:“……這就像推牌九,玩骰子,上一把咱們已經(jīng)玩過,輸贏就別提了,咱們重新洗牌,這一把重新玩過便是……”
方錚舉杯向眾人相敬,意味深長道:“這一把朝廷做莊,還請各位家主多多下注,朝廷照單全收,有殺有賠,童叟無欺。”
黃訥德目光閃動,盯著方錚緩緩道:“不知我等要下什么樣的賭注,朝廷才看得上眼?”
方錚擱下酒杯,神情微沉,正色道:“很簡單,朝廷要你們斷絕與泰王的一切來往,不允許有任何資敵舉動,同時與泰王倒戈相向,利用你們在江南的聲望和根基,與朝廷互相配合,全力剿滅泰王的殘余勢力!”
眾人聞言頓時沉默,水榭內(nèi)寂靜無聲,只有遠(yuǎn)處的簫笙琴奏之聲,和著歌女清越的歌聲,仿佛從遙遠(yuǎn)的地方漸漸傳來。
良久,方錚忽然笑了,望著沉默的眾人,慢悠悠的道:“各位,有這么難選擇么?泰王如今是個什么境地你們也清楚,各位皆出身世家大族,身負(fù)族中千余性命,我覺得你們不應(yīng)該將百年的家族基業(yè)和全族人的性命押在一個根本看不到成功希望的人身上,各位皆是老成持重之人,當(dāng)知趨吉避兇的道理,我實在想不通,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黃訥德環(huán)視眾人,打破沉默道:“吾等身為世家家主,但同時也是皇上的子民,如今吾皇欲伐泰王,吾等自然應(yīng)該鼎力相助,可是……皇上與泰王畢竟是親兄弟,說句大逆之語,此戰(zhàn)乃是同室操戈,手足相殘,吾等只是百姓之身,若將來皇上剪除了泰王之亂以后,又反過頭來追究我等世家資敵之罪,請問方大人,屆時吾等如何自處?”
黃訥德的這番話說出了眾人的心聲,他們?nèi)缃穸家阎栏S泰王謀反是沒有希望的,可反過頭來向朝廷靠攏,又怕朝廷事后會跟他們算帳,從而削弱世家的根基,甚至直接剿除世家,眾家主此刻也面臨兩難之選。
方錚笑道:“黃老是不是年紀(jì)大了,記性不太靈光?本官剛才代表朝廷再三與各位提過,朝廷保證不秋后算帳,以前發(fā)生的一切全當(dāng)隨風(fēng)而逝,大家都忘了也罷,皇上和朝廷不會這么小肚雞腸,老抓著這點小事不放手,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從彼此眼中仍看到了一些疑慮,猶豫半晌,仍無人出來表態(tài)。
方錚漸漸不耐,這幫老家伙老奸巨滑,老子若不多放點兒誘餌出去,估計他們還不肯上鉤……
張嘴正待開言,忽聽席間有一人冷哼道:“方大人,你的話能代表朝廷嗎?”
眾人一楞,循聲望去,卻見另一桌坐在賓位中首的一名年輕男子正滿臉不屑的盯著方錚,目光很是不善。
方錚呆了一下,隨即笑道:“本官是欽差大臣,代表天子權(quán)威,本官說的話,自是有天子授權(quán),當(dāng)然能代表朝廷。”
那名年輕男子冷笑道:“就算你能代表朝廷,可朝廷說話能算數(shù)嗎?自古以來,食言而肥這種事情,干得最多的便是皇帝和朝廷,我們怎么信得過你?”
方錚一楞,皺了皺眉,側(cè)過頭小聲的問站立身后的溫森道:“這小子誰呀?說話含槍夾棒的,老子調(diào)戲過他老婆嗎?”
溫森想了一下,道:“此人應(yīng)是杭州趙家的,可是……趙家家主趙章楚應(yīng)該是個六十開外的老頭兒呀,怎么如此年輕?”
方錚愕然:“你問我,我問誰去?靠!你們怎么做工作的?回了京城老子非得給你們來個整風(fēng)運動!太不像話了!連底細(xì)都沒查清楚就把人放進(jìn)來,萬一他是來刺殺我的,老子豈不是死定了?”
溫森苦著臉道:“可是……大人,他明明持著您的請柬進(jìn)來的呀,咱們總不能把他攔在外面吧?”
方錚沒理他,轉(zhuǎn)過頭朝那名年輕男子笑瞇瞇的道:“敢問這位公子貴姓大名呀?”
年輕男子隨意拱了拱手道:“在下杭州趙梁,見過方大人。”
“哦——原來是杭州趙家的,如此年輕便居家主之位,實在是年少有為,令人羨慕呀。”
趙梁聞言臉上閃過幾分尷尬,生硬地道:“不敢,在下并非趙家家主,乃家主之長子,只因家父有恙在身,無法親赴大人盛宴,還望大人諒宥。”
方錚現(xiàn)在明白了,什么有恙在身全都是屁話,估計這趙家就是這幫世家之中的刺兒頭,今兒若不拔了它,別的話休想繼續(xù)談下去。
方錚笑瞇瞇地道:“趙公子剛才所問,是代表令尊的意思嗎?”
趙梁窒了一下,接著挺起胸道:“不錯,不僅代表家父的意思,更代表江南所有世家的意思。”
方錚點頭,沉聲道:“好,那我就回答你。你這根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朝廷有朝廷的氣度,金鑾殿上,皇上說的任何話,全天下的子民都聽得到!而且必須記錄在起居錄里,不是市井中那些潑皮無賴,說出的話如同放屁一般!你趙家如此猜度皇上和朝廷,其心本已不正,若非今日乃喜宴之所,本官理應(yīng)將你拿下治罪……”
趙梁被方錚一通義正嚴(yán)詞的話訓(xùn)得滿臉通紅,眾家主也目光不善的盯著他,你代表你趙家那是你的事,可你別把大伙兒都拉下水,黃口小兒,你有什么資格代表江南所有世家?今日欽差主動相請,本是朝廷向世家釋放善意的信號,若被這不懂事的小子給破壞了,大伙兒非得把你趙家給拆了不可!
趙梁本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自是受不了在這么多人面前落了面子,年輕人行事不計后果,聞言冷笑道:“你不過也只是個年輕人,有什么資格教訓(xùn)我?”
方錚怒氣漸生,卻仍緩聲道:“教訓(xùn)你倒不敢,本官乃欽差,自然聽不得別人質(zhì)疑皇上,質(zhì)疑朝廷,今日我請各家家主來揚州,當(dāng)然有事相商,在這里,不論是誰說的任何一句話,都要負(fù)責(zé)任的,你質(zhì)疑我不要緊,可你質(zhì)疑朝廷就是不該!”
方錚一番話說得在座的家主們暗暗點頭,兩位都是年輕人,可比起氣度涵養(yǎng),這位欽差大人委實勝過趙梁多多,難怪人家弱冠之年便身居高位,到底還是有幾分本事和修養(yǎng)的。
趙梁怒道:“誰知道你打著什么主意蒙騙我們?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卑鄙之人我也見過不少,欽差莫非就不是人了么?前幾日杭州葉家被你一鍋全端了就是明證,我等安知你和你身后的朝廷會不會也如法炮制來對付我們?”
方錚臉上怒意漸漸明顯,聞言沉聲道:“趙梁,你這是在胡攪蠻纏!杭州葉家被流放,實是因為他們犯了綁架欽差的大罪,按我朝律法當(dāng)盡誅九族,我只將葉家流放千里,手下已是大大留情,此事就算論到金鑾殿上去,本官亦占著理,你以此事為據(jù)說我蒙騙你們,豈不可笑!”
趙梁冷笑道:“你自然有你的歪理,可我趙家卻信你不過!葉家與我趙家同居杭州,葉家被你搞垮了,下一個會不會就輪到我們趙家?方大人,你也并不像你口中所言那般大義凜然,自你下江南以來,大收賄賂,斂財索銀,賺得盆滿缽滿,其行本已不端,試問如此于德行有虧之人說的話,我又怎么信得過?”
方錚聞言大怒,站起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他是真的憤怒了,這姓趙的小子三言兩語便將話題引到他收賄的事情上,向在座的家主們暗示朝廷任人不賢,使得眾人對朝廷又產(chǎn)生了懷疑,原本朝廷與世家之間漸漸緩和的關(guān)系,又被他挑撥得開始對立起來,其心實在歹毒。
可趙梁指責(zé)他收取賄賂也沒說錯,這話卻碰到了方錚的痛腳,畢竟收賄是件不太光彩的事兒,大家心里有數(shù)就好,你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這不是扇我耳光嗎?所以方錚的憤怒,還有很大一部分是惱羞成怒。
方錚氣得渾身直發(fā)抖,老子對你客氣,你把它當(dāng)福氣,不給你點兒厲害,你就不知道什么叫朝廷欽差大臣的官威!
“來人!給我拿下!”方錚發(fā)飆了。
站在身后的溫森及一干屬下早已氣得蠢蠢欲動,聞言立即上前,準(zhǔn)備當(dāng)場將趙梁捉拿。
“慢著!”方錚想了想,還是不解氣,“老子自己來!”
說完方錚將袖子擼了擼,越過神情錯愕的家主們,走到趙梁面前,揚手便是一個大嘴巴抽過去。
“啪!”
響亮的耳光聲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遠(yuǎn)處平臺上翩翩起舞的舞伎們也停下了動作,不知所措的朝水榭方向望去。
趙梁被方錚抽得一楞,臉上很快便浮現(xiàn)一個鮮紅的巴掌印,他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瞪著方錚,訥訥道:“你……你敢打人?”
各家家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驚呆了。
朝廷大臣他們見過不少,可大家都是場面上的人,就算心有不快也只藏在心里,不會將它表現(xiàn)出來,這趙梁雖說嘴巴賤了點兒,但誰也沒見過說翻臉就翻臉,說動手還親自動手的朝廷大臣,不由得他們不吃驚。
既然已動了手,方錚干脆完全撕開了剛才溫文爾雅的偽裝,暴露出了他的本性。
“啪!”
又是一個耳光扇過去,方錚兩眼瞪得通紅,咬牙怒聲道:“老子不敢打你?老子為什么打不得你?老子是高官,你丫只是個嘴巴下賤的白身,你既忘了上下尊卑,老子就替你老爹管管你,好教你以后懂得怎么做人!”
趙梁臉上挨了兩耳光,頓時把他打醒了,見在眾人面前丟了這么大的臉,立即變得激動起來,抖抖索索指著方錚道:“你……你敢打人,我……我不管你是什么朝廷欽差,今日便跟你拼了!”
說完趙梁猛地一跺腳,舉著拳頭向方錚揍去。
方錚向旁邊一閃,避過他這一拳,然后怒道:“嗬!本欽差揍人,你居然敢還手,不要命了?”
趙梁聞言身形頓時一呆,杭州葉家就是個例子,若自己真的揍了欽差,他們趙家必會步葉家后塵,最后免不了一個流放千里的命運。
趙梁在猶豫時,方錚卻已揮拳而上,占了先機,“砰”的一拳結(jié)結(jié)實實揍在趙梁的鼻子上。
趙梁吃痛,不由“哎呀”一聲,捂著鼻子蹲了下去。
見方錚欺身上前又要揍他,趙梁下意識揮拳自衛(wèi)。
拳頭剛到方錚鼻梁前,忽聽方錚冷冷道:“葉家的下場你忘了?”
趙梁一驚,硬生生止住了拳勢,方錚于是冷冷一笑,“砰”的一拳又揍上了他的鼻子。
趙梁又“哎呀”一聲,心中憤怒不已,后來一想這樣也不是辦法,我打不得你,也不能站在這兒讓你白打吧?打不得我還跑不得么?
…………
…………
于是整個水榭又陷入一片混亂,只見欽差方大人揮舞著拳頭,滿水榭的追著趙梁猛揍,而且方錚這次不知怎的,出拳如有神助,每次打出的拳頭都恰恰打到了趙梁的鼻子上,打得趙梁鬼哭狼嚎之余又百思不得其解,我鼻子招你惹你了?干嘛每次朝它招呼?
“跑!你還跑!再跑我到杭州去把你全家挨個兒揍一遍!”方錚氣急敗壞的追著趙梁罵道。
“方錚!你……你卑鄙無恥!你不是說朝廷有朝廷的氣度嗎?這就是朝廷的氣度?”趙梁一邊跑一邊悲憤道。
“放屁!老子揍你是因為你丫嘴巴賤,跟朝廷的氣度有個鳥關(guān)系!”方錚氣喘吁吁道。
“砰!”
又一拳揍到了趙梁的鼻子上。
“停!不打了!不打了!”趙梁受不了了,他被方錚追到后壓在身下,淚眼婆娑的望著方錚,鼻子以下全都是鼻血,糊得滿臉都是,惡心極了。
“別打了……我有個問題問你……”趙梁終于哀哀討?zhàn)埖馈?br/>
“說!”
“……你干嘛每次都只揍我鼻子?我的鼻子得罪你了?”趙梁很悲憤,人的五官當(dāng)中,鼻子是最敏感的,被人揍到不但很痛,而且酸甜苦辣什么滋味兒都有,趙梁實在受不了。
方錚聞言,剛揮起來的拳頭立馬頓住,然后開始思索。
對呀,我干嘛老揍他鼻子?他嘴賤應(yīng)該揍他嘴才是……
想了半天想不出結(jié)果,見身下的趙梁還眼巴巴瞧著他,目光可憐極了。
這么復(fù)雜的問題,我還是別想了吧,很多國家大事等著我去動腦子呢……
“砰!”
又一拳結(jié)結(jié)實實揍在趙梁的鼻子上。
“自己反省去!”
方錚冷冷丟下這句話,起身走向水榭內(nèi)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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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一下昨天章節(jié)的錯誤。
有一個錯別字。
“興會”寫錯了,應(yīng)為“幸會”,特此提出,并道歉,昨兒我腦子進(jìn)水了……
話說,我一般很少寫錯別字的……
羞愧……(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