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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方錚和溫森堆著笑容與韓家的倆父子寒暄過后，轉(zhuǎn)身兩人的后背都已被汗浸濕。
    溫森更是哆嗦著嘴唇，臉色發(fā)白望著方錚，至于他心里有沒有大罵方錚賊膽包天，不可考。
    人生尷尬事，莫過于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去參與打劫，更尷尬的是，事隔不到三天，便被苦主認(rèn)了出來，這教人情何以堪？
    蘇州城門下，方錚轉(zhuǎn)過身，堆著滿臉敷衍的笑容，低聲命令溫森：“別露餡兒！笑！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欽差親隨，不是山賊！”
    溫森渾身仍止不住的抖，他不能不害怕，朝廷命官又怎樣？韓家是江南頭號世家，不論在朝堂還是在民間，都有著龐大的勢力，否則怎配稱世家？若韓家真橫下心翻臉，指責(zé)方錚和溫森打劫他家的紅貨，丟面子事小，丟官事大。韓家也許奈何不了方錚，但要發(fā)動力量把他溫森的官兒給擼了，想必不會太難。
    “大人，認(rèn)出來了，我們被韓家認(rèn)出來了……”溫森有點(diǎn)害怕，氣短。頭一回跟著大人干壞事，就被人逮個正著，看來“善惡終有報”這句話果真沒錯呀。
    ——咦？好象也不對，大人干的壞事還少嗎？怎么他越干壞事官兒反而升得越大？
    這個問題值得深入思考。
    方錚瞪了他一眼：“胡說！認(rèn)出什么？什么認(rèn)出來了？咱們什么都沒干，心虛個什么勁兒？”
    溫森崇拜的望著方錚，當(dāng)著苦主的面都敢矢口不認(rèn)帳，這臉皮得厚到什么程度才行呀？
    方錚鄙夷的看著他：“你以為別人會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揭穿你？哼！笑話！你是我的親隨，揭穿你就等于打我的臉，我是堂堂欽差，打我的臉就等于打朝廷的臉，朝廷會伸過臉去乖乖讓他打嗎？他韓家再勢大，敢打朝廷嗎？你以為人家跟你一樣笨？”
    溫森聞言佩服得五體投地。
    方錚拍著溫森的肩，語重心長道：“老溫啊，知道為什么我的官兒做得比你大嗎？”
    因為你比我不要臉。
    “因為大人永遠(yuǎn)這般英明神武！”溫森昧著良心夸贊道。
    “嗯？”方錚想了想，點(diǎn)頭，又搖頭：“不完全是，當(dāng)然，英明神武也沒說錯，除了英明神武，更重要的是，我從不在意世俗人對我的看法。”
    這句話溫森聽明白了，把這句話再翻譯得直白點(diǎn)，仍是那三個字：“不要臉”。
    韓家父子果然并未揭穿方錚，父子二人帶著溫和善意的笑容，被方錚打劫這碼子事兒仿佛根本就不曾發(fā)生過似的。
    進(jìn)了城，方錚上了早為他準(zhǔn)備好的八人抬官轎，泰王和蕭懷遠(yuǎn)也坐上轎子，跟在方錚后面，城中的衙役一路敲著鑼在前開道，后面一眾官員和士紳緊跟其后，一行人招搖過市，方錚坐在官轎內(nèi)，想著這么多七老八十的官員和士紳簇?fù)碇约哼@個年輕的欽差，心下不由得意萬分。
    權(quán)力的妙處，恐怕就在這里了，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難怪這么多人為了權(quán)力二字而瘋狂，人上人的感覺確實妙不可言，回味無窮。
    李伯言并沒有送方錚去驛館，而是吩咐官轎直接抬進(jìn)了蘇州最有名，風(fēng)景也最怡人的園林，滄浪亭。
    下了轎，方錚仔細(xì)打量了一番，然后大聲夸贊道：“不錯不錯，這是個好地方，這么多樹，又這么多鳥兒，嗯，很熱鬧，我這人就喜歡熱鬧，李大人，呵呵，有心了。”
    眾官員包括李伯言在內(nèi)，盡皆面面相覷，神色有點(diǎn)尷尬。
    千年古城內(nèi)最有名的園林都讓你住了，合著你的評語就“熱鬧”倆字？這算不算拋媚眼給瞎子看了？這位欽差大人好象有點(diǎn)不通文墨呀。
    李伯言窒了窒，接著陪笑道：“方大人，此處乃蘇州最……咳，最熱鬧的園林，名曰‘滄浪亭’，乃前朝大儒命名，取意‘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故以‘滄浪’二字名之……”
    方錚皺了皺眉，喃喃念了幾聲，然后搖頭，神色間頗為不滿。
    李伯言見欽差臉色不大滿意，頓時急了，忙笑道：“方大人，此名……可有不妥？”
    “不妥，大大的不妥……”方錚沉吟道：“你掉那兩句文袋子，直白點(diǎn)說的話，是不是說這里其實是個洗腳的地方？”
    “啊？”
    李伯言大驚，這欽差莫非在故意找我麻煩？古人多么文雅風(fēng)流，寓意深遠(yuǎn)的句子，怎的到他嘴里就變味兒了？
    定了定神，李伯言急忙躬身陪笑道：“方大人，這個……下官也覺得此亭之名甚為不妥，早就想改一改了，今日方大人道出了我等的心聲，不如……不如就請大人將這滄浪亭改個名字如何？也許今日大人所命之名，將來會成為流傳千古的佳話呢……”
    眾官員互視幾眼，急忙齊聲附和。
    泰王和蕭懷遠(yuǎn)站在方錚身后，聞言不覺皺了皺眉，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臉上浮出幾分羞慚之色。
    方錚一聽竟然可以流傳千古，不由精神一振，兩眼發(fā)出灼熱的亮光。
    哇哈哈哈哈，想不到老子居然也有流傳千古的一天，這個機(jī)會不能浪費(fèi)，流傳千古，一定要狠狠的流！
    迎著眾官員復(fù)雜無比的目光，方錚思索了一會兒，然后咳了咳，沉聲道：“本官奉皇命巡視江南，乃欽差大臣，而各位皆是本地之父母官，如此客氣迎接本官，令本官深感欣慰，為了紀(jì)念此盛況，不若將此園林改名為‘迎欽亭’如何？”
    眾人大驚：“迎親？”
    方錚見眾人驚愕，不由得意萬分，欣然道：“不錯，迎欽，嗯，很有內(nèi)涵，對吧？”
    眾人呆若木雞，望著這位年輕的欽差大臣，久久不發(fā)一語，近百人聚集之處，一時竟鴉雀無聲，汗水，順著眾人的額頭流下，一滴，兩滴，三四滴……
    良久。
    “妙，太妙了！”李伯言大聲夸贊：“大人之文采，簡直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實在是妙得……咳，妙得不能再妙了！雅啊，比之滄浪亭的名字，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眾官員紛紛鄙夷的看了李伯言一眼，隨即紛紛昧著良心點(diǎn)頭贊同他的話。
    一番馬屁拍下來，方錚高興得眉開眼笑，不通文墨的他，一時詩興大發(fā)，破天荒的張嘴便欲吟詩數(shù)首，以抒生平抱負(fù)。不過李伯言眼明嘴快的攔住了方錚的詩興，不知是擔(dān)心方大人舟車勞頓累著了，還是怕他繼續(xù)糟踐這座千年名園。
    “方大人，請往里走，下官為大人引路，大人前來蘇州，一路辛苦，下官給大人尋個風(fēng)雅別致的小院，請大人先歇息一下……”
    方錚在李伯言的帶頭下，一路往里走去。他走得搖頭晃腦，得意非凡，流傳千古這種事兒，干起來果然心中無比暢快，以后要多干。回頭叫溫森打探一下，看蘇州城內(nèi)還有什么別的風(fēng)景名勝，本少爺再流傳千古一番……
    眾官員緊隨在方錚后面，亦步亦趨。其中一名官員落在最后，見眾人走遠(yuǎn)，他便望著不遠(yuǎn)處山石上的滄浪亭呆呆出神，良久，忽然痛哭失聲，悲痛欲絕的模樣，令人見之惻然。
    千年名園，一夕之間被改成了迎親亭，日后如何面對蘇州的學(xué)子和百姓？吾等皆罪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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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頓好欽差后，眾人自是不便多停留，于是留下了名帖，然后各自告辭回了府。
    韓家前堂內(nèi)，韓竹正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盯著他的兒子韓逸。
    “你說劫咱家貨物的山賊是欽差方大人？”
    韓逸面容有些苦澀：“是啊，爹，孩兒斷不會認(rèn)錯人的。”
    “這……這怎么可能？他是朝廷欽差啊，怎么可能去做山賊，逸兒，你確定沒認(rèn)錯？”
    韓逸苦笑道：“單看他一人，孩兒或許還拿捏不準(zhǔn)，可孩兒還認(rèn)得他身邊的屬下，還有那些官兵，孩兒能肯定是他。”
    韓竹眉頭深深皺起，陷入了沉思。
    “欽差劫我韓家的貨物，到底是何用意？莫非他欲拿我韓家開刀，在江南各大世家面前立威？”
    韓逸想了想，不確定的道：“爹，……也許欽差只是純粹的想劫貨發(fā)筆財，并非針對咱韓家來的呢……”
    “糊涂！”韓竹瞪了他一眼，怒道：“你怎會有如此幼稚的想法？他是堂堂朝廷欽差，帶著幾千官兵劫咱家的貨，純粹只為了發(fā)筆財？你覺得可能么？且不說他乃欽封的二品大員，爵至世襲忠國公，打劫會不會丟了朝廷的體面，就說他方家，亦是我華朝的首富之家，會缺這點(diǎn)銀子么？”
    韓逸楞了楞，苦笑道：“孩兒也覺著不太可能，呵呵……”
    “欽差此舉必有深意……此次欽差下江南，明著是說代天子巡視，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多半是為江南稅銀一案而來，莫非欽差認(rèn)為我韓家與稅銀一案有牽連，所以劫了我韓家的貨，借以試探我們的反應(yīng)，然后經(jīng)由我韓家來打開此案的缺口？”
    韓竹對方錚的舉動百思不得其解，若他知道方錚打劫他們的貨真只是為了發(fā)筆財這么簡單，不知會不會氣得仰天吐血三升而亡？
    韓逸臉色有些發(fā)白，急道：“爹，可我韓家與此案并無半分關(guān)聯(lián)啊！”
    韓竹閉上眼，面容帶著幾分苦澀，道：“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我韓家說了不算，得由欽差大人說了算。他若認(rèn)定我韓家脫不了干系，我們亦辨無可辨，無從說起。”
    嘆了口氣，韓竹接著道：“京中裴侍郎派人送了信來，說欽差大人下江南后，京中朝堂的大人們私下議論，說法很多。其中有種說法，說這江南稅案牽涉了不少江南的世家望族，若欽差真相信了這種說法，那么他第一個拿我們韓家開刀便不足為奇了，畢竟我們是江南第一世家，拿下了我韓家，對他辦理此案自是方便了不少……”
    韓逸急得跺了跺腳：“別的世家與此案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孩兒不知，可咱韓家卻是清清白白的，莫名其妙背上這個黑鍋，真是冤枉，那欽差如此輕信別人的閑言碎語，委實太過糊涂！”
    韓竹撫須不語，半晌，他睜開眼，淡笑道：“劫我家的貨是第一步，若欽差真有針對我韓家之意，他必有第二步……都說此人所言所行如天馬行空，羚羊掛角，令人捉摸不透，傳言果然不假，這位欽差看似年輕，實則厲害得緊，我等不要小覷了他，莫與他交惡才是，清者自清，欽差總有一日會知道，我韓家是清白的。”
    頓了頓，韓竹眼中閃過幾分復(fù)雜的意味：“老夫要單獨(dú)拜訪這位欽差大人一次，看看這位故人之子究竟有幾分本事。”
    旁邊半晌未發(fā)一言的韓亦真站起身，淡淡道：“爹，還是女兒去欽差行館一趟吧，當(dāng)面請欽差大人來我韓府一聚，女兒也想看看，這位欽差大人是否如傳聞中那般厲害……”
    韓竹和韓逸聞言一楞，神色間浮上幾分古怪。
    “你去請欽差？咳咳，小妹啊，這個……”韓逸看了妹妹一眼，猶豫道：“……你可要小心些，那位欽差大人……呃……”
    “欽差怎么了？莫非他有三頭六臂不成？”韓亦真白了她大哥一眼。
    “那倒不是，雖說以貌取人不對，可那位方大人，看起來……咳咳，委實不太像個好人呀……你是沒看到他打劫咱家貨物的時候，兇得像哮天犬似的……”
    見小妹一臉不信之色，韓逸急忙扭頭尋求支持：“爹，您覺得孩兒的話有道理否？”
    韓竹撫須半晌，認(rèn)真的回憶了一下方錚的相貌，然后不由自主的點(diǎn)頭：“逸兒的話，嗯，老夫認(rèn)為頗有道理，嗯，頗有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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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個好人的欽差方大人，現(xiàn)在正與溫森在滄浪亭內(nèi)散步游覽。
    他的住所被李伯言安頓在園內(nèi)一處名叫“翠玲瓏”的行館之內(nèi)，小館曲折，綠意四周，前后芭蕉掩映，竹柏交翠，風(fēng)乍起，萬竿搖空，滴翠勻碧，沁人心脾。
    看得出李伯言為招待方錚一行，確實頗費(fèi)了一番玲瓏心思，特意將方錚安排在如此幽靜雅致之所在，可謂用心良苦。
    沿著園內(nèi)的西南小院，腳踩著卵石鋪就的曲徑，徑旁竹柏層疊，楓楊數(shù)株雜于間，大可合抱，巨干參天，方錚和溫森一邊游覽一邊低聲交談。
    “大人，派往江南其余六府的兄弟回來稟報，所言盡皆相差不遠(yuǎn)。基本上沒探出什么特別的情報。昨夜?jié)撊肜畈愿脙?nèi)的兄弟花了一整晚的時間，偷偷查了蘇州府的稅銀帳簿，發(fā)現(xiàn)上面工工整整，一條條收支記錄得有條不紊，而且數(shù)目也和呈報上戶部的帳簿對得上號，根本沒發(fā)現(xiàn)任何疑點(diǎn)，一點(diǎn)篡改的痕跡都找不出。”
    溫森顯得有些羞愧：“屬下們無能，令大人失望了。”
    方錚搖頭笑道：“查不出端倪是正常的，這個隱藏在幕后的對頭又不傻，怎么可能讓咱們一下江南就將他的把柄抓住？別灰心，慢慢來，敵人總會露出馬鞭的……”
    溫森擦汗：“大人，是馬腳吧？”
    方錚愕然：“是嗎？那馬鞭是何物？”
    “…………”
    頓了頓，溫森建言道：“大人，既然這江南六府的知府都涉案，咱們?yōu)楹尾桓纱喟阉麄冏テ饋韺弳栆环繃?yán)刑之下，不怕他們不招供，欲破此案不就快得多了嗎？”
    方錚瞪了他一眼：“你沒病吧？六府的知府全都抓起來，天下必會大亂。此案還牽涉了不少江南的世家望族，我們?nèi)糇チ酥切┦兰掖酵鳊X寒之下，豈能不造反作亂？再說了，這六府的知府究竟是不是涉案，咱們還沒拿到證據(jù)，一切的判斷都是根據(jù)嘉興知府李懷德的密奏，他說什么難道咱們就相信嗎？你又焉知他李懷德是不是構(gòu)陷同僚？”
    溫森被方錚訓(xùn)得滿臉羞愧，頗不自在的低下了頭。
    “要查這案子不能明著來，嗯，我得去單獨(dú)拜會一下李伯言，也許會有收獲……”方錚摸著下巴沉吟著：“若無收獲，我就只好出損招兒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方錚四顧道：“咦？泰王殿下呢？自進(jìn)了這園子，我怎么一直就沒見著他了？”
    “大人，泰王殿下說他在這蘇州城內(nèi)有幾位雅友，他出門拜會朋友去了。”
    “嘖嘖，雅友，聽聽這稱呼，到底是性情淡泊的王爺，相識滿天下啊……”方錚羨慕的喟嘆道。
    二人閑聊幾句，走到一處綠水池邊，方錚一抬頭，忽然表情如同入了魔怔似的，定定不動，連眼珠子都發(fā)直了。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溫森詫異道。
    “美……真他媽美……”方錚喃喃道，嘴角的口水漸漸流成一灘。
    溫森急忙順目望去，卻見綠水池邊，正款款行來一位紫衣女子，其貌閉月羞花，其膚冰肌瑩徹，她云英披散落肩，鬢邊斜插一根綠雪含芳簪，身著紫色百褶宮裙，裙擺飄搖，隱隱繡著荷葉金邊，玉手間纏繞著一條窄窄的淡紫色長披帛，立如潭水靜謐，走如風(fēng)拂楊柳，端的是一位絕色美人，單論其貌，此女不亞方錚任何一位夫人。
    只可惜這位女子美則美矣，可面容淡漠，表情冷硬，一雙如秋水般的大眼透著幾分睿智和沉靜，一望便知此女性情冷淡，不易相處。
    “都說江南盛產(chǎn)美女，靠！這話果然不假，隨便在園子里碰著一個都美成這樣，還讓不讓別的女人活了？”方錚呆呆的望著她，如癡如醉。
    溫森最是識趣，見方錚癡于此女美貌，不由色笑著建言道：“大人，不若上前勾搭……咳，結(jié)識一番？”
    方錚聞言兩眼一亮，隨即神色猶豫道：“這個……不好吧？本官如此正直之人，怎能做那登徒子般的行徑？”
    莫非你以為自己不是登徒子？溫森腹中誹議不已。
    “大人，有花堪折直須折啊……”
    方錚眼中冒出了幽幽的綠光，對呀，觀此女乃未嫁之身，若她此生未曾被調(diào)戲過，將來老了，她豈不是會暗自嗟嘆，空留許多遺憾？為了豐富她今生的回憶，我當(dāng)自我犧牲一下，做一回調(diào)戲婦女的登徒子吧。——哎呀，久未行此道，不知手法有沒有生疏？真有點(diǎn)害羞呀……
    “那……我就去勾搭她一下？”方錚遲疑道。
    “正當(dāng)如此！大人且去，屬下為您吶喊助威……”溫森非常狗腿的哈腰慫恿道。
    方錚當(dāng)下不再遲疑，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嗖的一下便攔住了絕色美女的去路，臉上帶著淫蕩的笑容，朝那位美女挑了挑眉毛：“嗨，美女，一個人呀？有空嗎？哥哥的馬車很豪華，我?guī)闳ザ碉L(fēng)，游車河怎樣？”
    美女一楞，接著面色泛起幾分薄怒，不得不說，美女一顰一笑，一喜一怒皆有不同的風(fēng)情，美人薄怒，更添幾分姿色，撩人心弦。
    “你是何人？”美人冷冷道。聲音清脆，如出谷黃鶯，煞是動聽。
    方錚一聽聲音，渾身骨頭又酥又麻，聞言淫蕩的笑道：“難道你看不出，我是一個精壯的男人嗎？”(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