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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住了氣，方錚支起耳朵聽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聲音來自前面一片小樹林之外。
    到了這個地步，再害怕都沒用，方錚想了想，還是決定壯著膽子上去探探虛實(shí)，自從沖出方府，混出城門后，方錚覺得自己的膽子比以前大了不少。
    趴在草叢中，方錚試探著匍匐前進(jìn)，屁股一扭一扭的，像一條在岸邊垂死掙扎的魚，姿勢很不文雅。
    方錚心里在哭泣，這一天，他將兩輩子的苦頭都吃盡了，敵陣沖殺，渾水摸魚，虛張聲勢，狐假虎威……每一步都走得提心吊膽，驚險(xiǎn)至極，一步踏錯都有可能把小命丟掉。
    好不容易混出城了，又莫名其妙遇到一支兵馬，等待他的，不知是什么結(jié)果。
    “穿越一點(diǎn)都不好玩！”方錚趴在草叢中，恨恨的下了這個結(jié)論。
    忽然，一雙穿著黑靴的腳出現(xiàn)在方錚眼前，接著，方錚周圍的草叢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方錚大驚，下意識便待抬頭向上看，卻被人從身后用麻袋套住了腦袋。
    方錚嚇得大叫：“饒命啊！各位英雄，在下只是路過撒泡尿而已，沒那么大的罪過吧？”
    旁邊有人動作利落的將他的手綁住，邊綁還邊冷笑道：“你撒尿是趴著撒的？這倒新奇得緊。”
    “英雄誤會了！……在下是想在地上挖個洞再撒，愛護(hù)環(huán)境，人人有責(zé)啊……”方錚猶自辯解著。
    “等等，此人說話的聲音有點(diǎn)耳熟……”一名女子的聲音忽然阻止道。
    “是嗎？解開麻袋瞧瞧……”綁方錚的人趕緊一把將方錚頭上的麻袋扯落。
    “方大人！怎么是你？”眾人看清之后，嚇了一跳。
    方錚也嚇了一跳，出了城就被認(rèn)出來了，如果是叛軍，那他可就完蛋了。
    方錚趕緊將臉型扭曲，鼻歪嘴斜斗雞眼，像個腦癱患者，口中含糊不清的叫道：“不是我，不是我，你們認(rèn)錯人了……”
    “方大人！您看清楚，是我們啊！”一群人在他身邊歡呼道。
    方錚保持著鼻歪嘴斜的模樣一個個瞧過去，嗯，都很面熟，一起吃過飯喝過酒的。
    “影子？我靠……”方錚訝然道：“你們怎么在這兒？”
    一團(tuán)溫香軟玉纏住了方錚，扭頭一看，卻是影子里唯一的女下屬趙鳳兒抱住了方錚的胳膊，靠在他的肩頭嚶嚶哭泣。
    這個……莫非影子現(xiàn)在見面打招呼的方式換了？一見面就如此熱情，吃不消呀，方錚呵呵干笑著。
    “方大人，……您可是從城里逃出來的？……城中形勢如何了？兄弟們的親人妻兒都還在城中，不知是死是活……”趙鳳兒抽噎著道。
    方錚沉重的嘆了口氣：“……形勢不太妙啊！”
    眾人默然，他們也預(yù)料到了，城中火光四起，殺聲震天，城門封鎖，傻子都猜得到，肯定是潘尚書造反了。
    “你們怎么在這里？”方錚問道。
    “方大人，您忘了？咱們的訓(xùn)練營地也在城外啊，所以城中突變，兄弟們卻來不及進(jìn)城，只好在城外潛伏，看能不能想辦法混進(jìn)去。”
    方錚環(huán)顧四周，見除了影子的三十幾個老弟兄外，不遠(yuǎn)處還潛伏著一大群人，數(shù)了數(shù)，大約有兩千多人左右。
    方錚大喜道：“怎么會有這么多人？”
    一名影子屬下恭聲道：“大人，咱們的營地有五百名新訓(xùn)練的影子屬下，再加上龍武軍的馮將軍撥給咱們兩千多名負(fù)責(zé)營地外警戒的士兵，總共有近三千人馬，城中出現(xiàn)變亂后，龍武軍的這兩千多弟兄們不知形勢如何，所以沒回營，都在這里了。屬下們和龍武軍的高將軍正在商量，是直接進(jìn)城勤王，還是潛伏在此，伺機(jī)而動。”
    方錚兩眼一瞟，見旁邊站著一位偏將模樣的將領(lǐng)，想必便是龍武軍的高將軍了。
    見大家都在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方錚拉下臉，沉聲道：“國難當(dāng)頭，虛話我也不說了，就問你們一句：你們還忠于當(dāng)今皇上嗎？”
    眾人聞言心頭一凜，一齊向方錚下跪，口中齊聲道：“愿為吾皇效死！”
    方錚心中大樂，媽的！老子像只耗子似的東躲西藏，這下好了，終于有了自己的隊(duì)伍了！
    “很好！你們起來吧，本官奉皇上旨意，出城調(diào)兵勤王，現(xiàn)有御筆親書的調(diào)兵令在此，你們這三千人，暫時被我接管了，高將軍，沒意見吧？”
    影子屬下和高將軍聞言大喜，自城中叛亂開始后，他們這群人茫然無措的游離打探，不知何去何從，沒有統(tǒng)一的指揮，沒有明確的目標(biāo)，像一群被拋棄的孤兒般潛伏在城外，沒想到在這個最艱難的時刻，方錚意外的出現(xiàn)了，這下他們可算找著了主心骨。
    公事程序不能省略，高將軍接過方錚手中的調(diào)兵令，逐字逐句看過，又仔細(xì)查驗(yàn)了皇帝的御印，然后恭敬的遞還給方錚，眾人再次向方錚跪拜，齊聲道：“愿聽方大人調(diào)遣！”
    方錚仰天長笑，接著凜然大喝一聲：“眾將聽令！”
    眾人齊聲應(yīng)道：“是！”
    方錚板著臉威嚴(yán)的注視著這群手下們，然后立馬換了一副惡狠狠的表情：“……把你們身上吃的東西都交出來！”
    眾人：“…………”
    “哎，有吃的嗎？忙活一整晚，餓死我了……”
    眾人大汗，紛紛慷慨解囊，將身上的干糧和水遞給方錚。
    …………
    …………
    一頓狼吞虎咽之后，方錚喝了幾口水，感覺身上終于恢復(fù)了幾分力氣。
    長長的嘆了口氣，方錚悲愴的對眾人道：“你們是不知道啊，我心里那個苦啊……”
    “方大人，咱們接下來怎么做？”一名影子下屬急吼吼的打斷了方錚的訴苦。
    方錚瞪了他一眼，又嘆了一口氣：“你們想象不到，我這一路逃得多驚險(xiǎn)啊……”
    “方大人，咱們攻城吧！”又一名下屬打斷了他。
    方錚沒理他，猶自幽幽道：“……這一路可把我嚇壞了……”
    “方大人，咱們?nèi)ジ麄兤戳耍　?br/>     “閉嘴！誰是老大？安安靜靜聽我訴訴苦不行嗎？”方錚勃然大怒，狠狠掃視了一眼訕訕的眾人，一時意興闌珊，失了訴苦的興致。
    見眾人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方錚嘆氣道：“探子派出去了嗎？”
    趙鳳兒道：“派出去了，打探回的消息不太妙，城內(nèi)不知如何，城外的神策軍按兵不動，龍武軍軍營現(xiàn)在亂成一團(tuán)，看來馮仇刀將軍似乎遇到了麻煩，大家未得命令，不知如何應(yīng)對。還有……”
    “還有什么？”
    “離城南五十里的郊外，有一支大約兩萬人的兵馬在向京城方向行軍，不知是哪支軍隊(duì)，也不知他們有何意圖，請大人定奪。”
    方錚心里一驚，果然被他猜中了，馮仇刀上任龍武軍大將軍才半年，尚還彈壓不住他麾下的將士，難怪城中叛亂這么久也不見他發(fā)兵，看來他現(xiàn)在的境況也比較麻煩。
    “全軍集合！去龍武軍軍營，注意隱蔽行蹤，探子出去再探！”方錚果斷的下令道。
    有了具體的情報(bào)，方錚不復(fù)剛才那般焦急了，至于城南的那支兩萬人馬的神秘軍隊(duì)，方錚暫時沒時間理會，他的計(jì)劃還是將馮仇刀的兵馬把握在手中，絕對不能讓龍武軍嘩變了。
    “方大人，咱們不攻城嗎？”一名下屬疑惑道。
    “攻城？找死啊你！且不說你攻不攻得進(jìn)去，就算讓你攻進(jìn)去了，你知道城里的叛軍有多少人嗎？就憑咱們這三千人馬，還不夠人家吃一頓的。”方錚白了他一眼，冷冷的道。
    方錚下達(dá)了命令，包括影子新訓(xùn)練的五百下屬在內(nèi)，三千人馬趁著夜色，行蹤隱蔽的朝龍武軍飛奔而去。
    半個時辰后，他們終于到了龍武軍軍營的外圍，奇怪的是，以前軍營外必須布置的警哨，今日卻一個不見，軍營內(nèi)遠(yuǎn)遠(yuǎn)傳來喧鬧聲，一支支火把將軍營照得通亮。
    “這么熱鬧，這幫傻大兵莫非在軍營里過節(jié)？”方錚喃喃道。
    命三千人馬就地隱蔽，方錚帶了影子的三十幾個老弟兄悄悄朝軍營潛伏過去。
    過了一會兒，眾人在軍營柵欄外的草叢中趴了下來，仔細(xì)觀察著軍營里的動靜。
    粗一觀察，驚得方錚脫口而出：“我靠！事情麻煩了！”
    只見軍營內(nèi)數(shù)萬士兵分成兩部分，互相對峙著，雙方壁壘分明，氣氛劍拔弩張，手中的武器已然舉起，只待為首的一聲令下，一場軍營兵變便在所難免。
    為首的兩人死死的互相盯著，二人的佩刀已出鞘，直指對方。其中一人便是馮仇刀，與他對峙的是一個年約三十歲的中年漢子，身著副將盔甲，一臉猙獰暴戾的神情。
    “馮將軍，末將勸你還是令兄弟們放下兵器吧，多年袍澤，一口鍋里吃飯，末將也不忍心朝兄弟們動刀子。”副將冷冷的道。
    “錢龍，本將乃龍武軍大將，你只是副將，此番作為，莫非你想造反？”馮仇刀不動如山，兵變在即，他的眼中卻毫無懼色。
    名叫錢龍的副將哈哈一笑，冷聲道：“馮將軍，你一未得皇上詔令，二未得兵部調(diào)兵，今日私自召集龍武軍，說什么進(jìn)京勤王，末將看，你才想造反！”
    馮仇刀緊緊抿著嘴唇，目光中露出幾分殺意：“城中火光沖天，四門緊閉，神武軍無故進(jìn)城，分明是造反逼宮，本將率軍勤王，哪里做錯了？你這番一再阻攔，并在軍中散布謠言，亂我軍心，到底是何意圖？”
    錢龍大笑道：“末將不敢，只是末將不想你將兄弟們帶上絕路……”
    “錢龍！”馮仇刀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出聲暴喝道：“你當(dāng)本將是瞎子么？你受潘尚書指使，半月前便在我軍中四處活動串聯(lián)，意圖控制我龍武軍，后來見控制無望，又使詭計(jì)，使得這些兄弟們被你蠱惑，阻攔本將進(jìn)京勤王！錢龍，你罪之大，罪無可恕，當(dāng)誅九族！”
    錢龍被馮仇刀揭穿了秘密，不由臉色一僵，隨即惱羞成怒道：“馮仇刀！你敢污蔑我？本將職位雖比你低，但也是受兵部指派，受皇上器重，你若想領(lǐng)兵作亂，先問問兄弟們依不依你！”
    錢龍身旁圍著幾名武將，聽到馮仇刀和錢龍的這番話，卻也不知誰對誰錯，一時間紛紛面面相覷，錢龍一番鼓舞煽動之言，應(yīng)者寥寥，反應(yīng)頗為冷淡。
    局面一時又僵持住了，雙方士兵人數(shù)大致相當(dāng)，真動起手來，怕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jié)局，所以馮仇刀和錢龍都不敢冒這個險(xiǎn)。
    方錚在柵欄外觀察了許久，狠狠揪了一把草，罵道：“這老馮太不果斷了！一刀砍了這錢龍便是，羅嗦什么！像個潑婦似的吵架，有意思嗎？真服了他！”
    潛伏在一旁的高將軍本就是馮仇刀的心腹將領(lǐng)，聽方錚編排馮仇刀，心里有些不樂意，忍不住出言辯解道：“整個龍武軍六萬多兄弟，萬一馮將軍砍了錢龍，引起雙方嘩變，很多兄弟就白白死了。”
    方錚斜睨了他一眼：“我知道老馮是舍不得手下兄弟送死，可他也不想想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再拖下去，城里會死更多人，家國天下什么的，不用我教了吧？”
    一咬牙，方錚目注軍營，狠狠的道：“不能再拖下去了！老子的爹娘老婆都還困在城里呢，媽的！老子就再送一回死，賭賭自己的運(yùn)氣如何……”
    影子屬下們愕然道：“大人，您想干嘛？”
    方錚拉過一人，在他耳邊悄聲吩咐幾句，然后他探手摸了摸藏在腰側(cè)的那把小小的飛刀，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悄悄的摸到軍營門口，醞釀了一番情緒后，邁開大步，堂而皇之的朝軍營里跑去，一邊跑一邊嘴里還大聲嚷嚷道：“軍報(bào)！緊急軍報(bào)！”
    軍營里的士兵只顧著互相對峙，營門口根本沒人守衛(wèi)，方錚就這樣一路大搖大擺的沖了進(jìn)去。
    潛伏在柵欄外的影子下屬和高將軍大驚失色，方大人想干嘛？這不是上去送死嗎？趙鳳兒恨恨的一咬下唇，哼了一聲，便待起身去阻攔。
    高將軍畢竟穩(wěn)重些，一把將她扯住，低聲道：“先別動，看看大人有何打算。”
    “軍報(bào)！十萬火急的軍報(bào)！”方錚像個快樂的賣報(bào)紙的小報(bào)童，手里揮舞著一張紙，以極風(fēng)騷的姿勢，歡快的朝馮仇刀和錢龍的方向奔了過來。
    士兵和將領(lǐng)們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人驚得楞住了，見他兩手空空，身著衣甲，按華朝軍法規(guī)定，任何人不得攔阻軍報(bào)信使，所以士兵們不敢攔他，任由他一路高歌猛進(jìn)，奔向馮仇刀和錢龍。
    離錢龍還有數(shù)丈之遙時，方錚好象剛看清了他，立馬向他露出了幾分歡快的笑容，大聲叫道：“錢將軍！勝了！咱們勝了！趙將軍派標(biāo)下前來送信，皇帝被咱們抓住了！”
    錢龍聞言面露狂喜之色，見方錚手里揮舞著一張紙，又穿著叛軍士兵的衣甲，當(dāng)下對方錚更無懷疑，以為方錚真是來向他報(bào)信的，錢龍頓時猖狂的大笑一聲，朝馮仇刀喝道：“馮仇刀！時也，勢也！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叫兄弟們放下兵器，本將保你不死！”
    馮仇刀從方錚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眼中便閃過幾分輕松，見方錚如此作為，知他自有打算，當(dāng)下馮仇刀也不動聲色，冷冷的朝錢龍道：“錢龍，你果然跟潘逆一黨，妄圖造反！”
    錢龍沒理他，見方錚已跑到自己面前，馬上將手一伸，對方錚沉聲道：“軍報(bào)給我看看。”
    方錚面帶勝利的笑容，毫不遲疑的將手中的紙遞向錢龍，趁機(jī)走近一步，諂媚道：“恭喜錢將軍，此番潘大人和趙將軍能抓住皇帝，錢將軍牽制龍武軍的功勞不小，標(biāo)下認(rèn)為您將來做個護(hù)國大將軍也不在話下……”
    錢龍大喜，顧不得防備走近他的方錚，接過方錚手里的紙，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口中喜道：“哪里哪里，本將只是微末……”
    話未說完，形勢突變，錢龍忽然覺得脖子一涼，接著便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抬起頭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瞪著方錚，口中發(fā)出毫無意義的“嗬嗬”聲。
    錢龍身旁的將領(lǐng)只見一道寒芒閃過，接著便看見錢龍的脖子頸大動脈處，斜斜的插著一柄小刀，刀鋒入肌三寸，隨著錢龍身子的抖動，發(fā)出微顫顫的寒光。
    很快，錢龍便軟軟的倒在地上，脖子上的血不斷噴涌，在地上流成一灘，渾身不停的抽搐著，眼見是不活了。
    方錚似乎也被自己的舉動驚呆了，楞楞的注視著自己的雙手，好象到現(xiàn)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殺了錢龍。哎呀，自己太不冷靜了……
    方錚緩緩蹲下，哭喪著臉，對猶自抽搐不已的錢龍悔恨而無辜的道：“錢將軍……對不起，我錯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諒我嗎？”
    “…………”錢龍彌留之跡，聽到方錚這句話，兩腿無規(guī)則的在地上蹬了蹬，終于斷氣了。
    形勢已然扭轉(zhuǎn)，馮仇刀見狀大喜，一聲令下，趁著眾人還處于驚楞狀態(tài)，身旁的親軍紛紛抽刀圍住了錢龍身邊的將領(lǐng)。
    接著，馮仇刀朝躊躇不定的將領(lǐng)和士兵們大喝道：“逆賊錢龍，犯上作亂，圖謀不軌，現(xiàn)已伏誅！爾等還執(zhí)迷不悟么？”
    這聲大喊令一眾被錢龍蠱惑的將士回過神來，可他們?nèi)匀换ハ鄬σ暎壑袧M含遲疑之色，遲遲不敢放下手中的兵器，怕被馮仇刀以造反的罪名誅殺。
    方錚從錢龍的手中抽過帶著斑斑血跡的調(diào)兵令，高舉過頭，大聲道：“潘逆造反，禍亂京城，兵圍皇宮！奉圣諭，本官出城調(diào)兵勤王，若有阻攔不從者，按謀反論處，誅滅九族！”
    這時，軍營不遠(yuǎn)的山嵐中傳來幾千士兵的大聲呼喝：“進(jìn)京勤王，進(jìn)京勤王！”
    眾將領(lǐng)又是一驚，方錚趁機(jī)將皇上親筆所書的調(diào)兵令遞給那些猶自遲疑的將領(lǐng)查看，并溫言道：“爾等受錢龍蠱惑，一時失察，本官會向皇上進(jìn)言，相信皇上不會怪你們的，此時回頭還來得及……”
    眾將領(lǐng)聽了方錚的話，又仔細(xì)查看了調(diào)兵令，互相看了幾眼，終于朝方錚跪拜道：“末將愿聽馮將軍和欽差大人調(diào)遣！”
    數(shù)萬士兵本就沒主見，一切都聽領(lǐng)兵將領(lǐng)的，見錢龍被誅，避免了一場兵變內(nèi)亂，又見眾將領(lǐng)朝方錚跪倒，一時間紛紛解除了互相敵對狀態(tài)，軍營內(nèi)歡聲雷動，齊聲大喝道：“進(jìn)京勤王，進(jìn)京勤王！”
    吼聲震天，直達(dá)九宵。
    方錚見局勢已被掌握，終于忍不住軟軟的癱坐在地上，擦著滿腦門的冷汗，一臉后怕的撫著自己的胸口，喃喃道：“嚇?biāo)牢伊耍瑖標(biāo)牢伊恕焕潇o了，太不冷靜了……”
    馮仇刀眼含笑意的看了方錚一眼，然后面色一肅，高舉右手，用力朝前一揮，大喝道：“全軍開拔！目標(biāo)：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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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得到一個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哼哼，打死我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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