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李歪嘴的威懾
因為馬旭的車,被人動了手腳。也不知道對方是怎么開的車門,馬旭第一眼先看到了方向盤下面,放著一個汽油桶;汽油桶上面,掛著一個點火器;車門一開,鐵絲連著的點火器直接掉進(jìn)了汽油桶里。至于點火器有沒有打火,有沒有把汽油桶引燃,馬旭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他本能地就撲在了地上。</br>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馬旭的臉和后背都濕透了,預(yù)想的大爆炸沒發(fā)生,一切都十分平靜。</br> 他這才鼓起勇氣從地上爬起來,咽著驚恐的口水探頭往里看。汽油桶是空的,點火器也沒打著。但馬旭反而更加緊張了起來,常在灰色地帶游走的他,知道自己得罪人了,而且一定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br> 敢直接在高新區(qū)玩兒這么大的,那都是不怕死的老前輩,實打?qū)嵉耐雒?。流氓里也分等級,像馬旭這種貨色,只能勉強(qiáng)算中等,打人鬧事他敢干,但要人命的事,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冒險。</br> 馬旭抹了把臉上的冷汗,先輕輕把汽油桶拎了出來,確認(rèn)里面沒汽油之后,這才長長舒了口氣??勺约旱降资堑米锪四穆飞裣砂??他在道兒上的人緣還不錯,也沒得罪過誰啊?</br> 但他確實怕了!人家能神不知鬼不覺,往車?yán)锓胚@玩意兒,就證明人家有能力,把你炸的連渣都不剩!你要是敢報警,那后果只會更嚴(yán)重,保不齊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有威脅。馬旭本就是這一行里的人,他知道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br> 那天中午馬旭嚇得沒敢出去吃飯,雙胞胎姐妹的飯局也爽約了。女人再好,也沒自己的命金貴。一整個下午他都在等,等著對方跟自己聯(lián)系。既然對方給了警告,那早晚會提出見面,跟自己把事情攤開了說。</br> 馬旭想得沒錯,臨近下午五點半的時候,他的手機(jī)就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br> 是馬總電話嗎?李歪嘴在那頭笑問道。</br> 你你是?馬旭不敢再耍威風(fēng),尤其接這種陌生人的電話,更是小心翼翼。</br> 李歪嘴仍舊樂呵呵說:你女兒長得可真可愛,小臉白白凈凈的,正在我這里看動畫片呢!你家保姆我也接過來了,要不待會兒你也來我市場吃個飯?</br> 馬旭腦子嗡地一下,對方明顯就是把自家保姆和女兒給綁架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覺!這簡直是要他的命啊,自己究竟得罪誰了???</br> 關(guān)鍵電話那頭還傳來了女兒的聲音:爸爸,李爺爺家的市場真大,好多大西瓜!</br> 馬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平日里在外面玩兒歸玩兒,可女兒是他的心頭肉!更令他恐懼的是李爺爺和市場這兩個詞,他很快就搜索到了某個老前輩。</br> 您您是鐵東蔬菜批發(fā)城的李爺?馬旭瞪著驚恐的眼睛問道。</br> 既然知道了,那就過來談?wù)劙伞Uf完李歪嘴就把電話掛了,自己的名號就是威懾,由不得馬旭廢話。</br> 馬旭嚇得渾身都沒勁兒了!李歪嘴在整個北海市的道兒上,不能說是最大的,但卻是最難纏的主!他做事不僅毫無下限,關(guān)鍵還有頭腦!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沾誰也別沾上他,否則不死也得扒層皮。</br> 關(guān)鍵馬旭還不知怎么得罪了李爺,但事情肯定是鬧大了,而且觸及到了對方的底線。畢竟像他這種有頭有臉的人物,輕易不會出手,真有點摩擦小矛盾的,也就是找人警告自己兩句,然后自己再給賠禮道歉,事情也就過去了。</br> 可現(xiàn)在的情況鬧得有點嚴(yán)重了,又是汽油桶、又是自己的女兒,人身威脅幾乎拍在了馬旭的臉上。此刻他連哭的時間都沒了,只能趕緊打電話、找關(guān)系,聯(lián)系一些大佬從中說和,然后自己再忙不迭駕車去市場找李歪嘴賠禮。</br> 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空€把李歪嘴給請出來了?這不是要了命了嘛!馬旭一路上都被這疑惑纏繞著,直到他來了市場,在辦公室里看到了還算安全的女兒和保姆,這才稍稍松了口氣。</br> 他趕忙上前,看著正在茶幾上吃飯的李歪嘴說:李爺,都怪我不懂事,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br> 李歪嘴懷里,還抱著馬旭的小女兒呢!他完全不搭理馬旭,只是拿筷子夾著拔絲山藥說:來,爺爺給你吹一吹,別燙著小寶貝的嘴。這山藥好吃吧?鬼丫頭嘴饞,就喜歡吃甜的!</br> 這樣一個惡霸抱著自己的閨女,而且有說有笑喂孩子吃飯,馬旭魂兒都要嚇飛了!他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苦著臉朝李歪嘴道:李爺啊,小兄弟我到底哪兒錯了,您給指條明路行嗎?</br> 李歪嘴則把女孩放下來,又笑著說:端著盤子去爺爺辦公桌上吃吧,一邊吃一邊看動畫片,爺爺抽支煙,別嗆著你。</br> 小丫頭就端起盤子扮鬼臉說:爺爺你真搞笑,嘴一歪一歪的,跟小丑似的。</br> 馬旭嚇得汗毛都立起來了,他跪在地上往前爬道:李爺,童言無忌、童言無忌!</br> 爸爸你干嘛呀?你吃不吃?小女孩才四歲多,她只知道爸爸的臉色不好,但搞不明白大人之間的對話。</br> 馬旭趕緊把閨女擋在身后,接著又苦苦哀求道:我的李爺,我我馬旭到底怎么了?我究竟得罪了誰?您倒是給個準(zhǔn)話???!</br> 你是不是給高王莊的石材廠設(shè)過局?還讓流氓前去鬧事,想訛人家的廠子?李歪嘴終于把臉拉下來,垂著眼皮冷峻道。</br> 我這就文東那毛頭小子,他他怎么能跟您李爺搭上話?馬旭當(dāng)時都懵了,文東曾經(jīng)有多慫、多軟,他是親眼見過的。他認(rèn)定了文東就是個鄉(xiāng)下軟蛋,所以才敢大張旗鼓去訛人家的。</br> 李歪嘴則點頭說:既然有這個事,咱們就沒必要聊了,你帶著孩子走吧,但以后出門小心點兒,北海的路滑著呢。</br> 我滴個李爺啊,誤會,純粹就是誤會!我馬上讓手下回來,這個事我不鬧了!至于高王莊石材廠那邊,什么時候還錢都行,我不給算利息。馬旭忙不迭哀求道。</br> 你還想把錢要回來?你跑人家廠里鬧事,誤工費、公司形象費、精神損失費,不用賠錢?。磕阋沁@個態(tài)度的話,那就趕緊走吧。我不想跟不識抬舉的人談話,慢走不送!李歪嘴當(dāng)即就揮著手說。</br> 李李爺,不要了,錢不要了!馬旭嚇得趕緊給出了承諾。400萬也不是小數(shù)目,他雖然可以不管高王莊要,但他還可以管鞏珺要!因為鞏珺說了,回頭這筆錢她來出。只要廠子訛到手,鞏珺不僅掏這400萬,還會分給馬旭10%的股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