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竊取公章
當時文東真的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他想不明白高原哥在的時候,石材廠一路順風順水,為什么自己接手以后,就變成了一堆爛攤子呢?</br> 他的胸口憋悶的厲害,而鞏珺給出的這個建議,雖然帶有一定的風險,卻也是自己絕地翻盤最好的機會。石材廠的雷不能爆,而不爆雷的前提,就是給廠里提供足夠的現(xiàn)金流。</br> 于是文東深深吸了口氣,便咬牙問道:抵押石材廠的話,需要辦什么手續(xù)?至少得村委領導簽字才行吧,這個正規(guī)的流程我辦不下來。</br> 鞏珺卻瞇著狐媚的眼睛,白皙的手指輕撫著文東的脖子說:到銀行辦正規(guī)抵押貸款,手續(xù)當然繁雜。但民間的借貸公司沒那么嚴格,你只需要提供公司的印章,營業(yè)執(zhí)照的副本,以及你這個公司高層的身份證復印件,然后再簽一份抵押貸款的合同就夠了。</br> 這樣就能拿到錢?文東眼神一亮,忙不迭地問。</br> 比你想得要容易多了。曾經我們北海市很多的石材廠,為了方便資金周轉,也是采取這種民間借貸的形式,手續(xù)方便快捷,簽完合同資金當天就能到賬。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只要按時還款就行了。鞏珺繼續(xù)瞇著眼誘導著說。</br> 于是第二天清早,鞏珺就坐飛機返回北海,幫文東聯(lián)系貸款公司。而文東則快馬加鞭,重新回到了黃龍縣。他在縣里買了兩瓶好酒,又買了一些熟食涼菜。畢竟印把子都在傳喜叔手里攥著呢,辦公室的保險柜,也只有傳喜叔和高原哥有鑰匙。</br> 可就是借文東十個膽,他也不敢打高原鑰匙的主意,所以傳喜叔才是突破口。</br> 文東一回廠里就帶著熱情洋溢的笑,手里拎著酒和涼菜,進門就跟傳喜叔打招呼。</br> 張傳喜臉上也有了笑模樣,因為今早公司的賬戶里,已經有了近100萬的回款。雖然這顯得有些杯水車薪,可好歹月底的工資能開出來了。</br> 傳喜見文東心情爽朗的模樣,趕忙就湊過來問:文東,余下的貨款怎么樣了?你可不要得意忘形,下周三高總那邊還要轉150萬呢!</br> 文東就故作大方地坐在沙發(fā)上,攤開桌上的涼菜,又從茶幾底下掏出紙杯倒酒說:傳喜叔,再有兩到三天,我還能再給要回來400萬的款項,而且這個事情板上釘釘!</br> 喲!你確定?可不要拿叔尋開心!傳喜趕忙坐下笑道。</br> 最遲三天,我拿自己的祖宗發(fā)誓!文東滿臉嚴肅道。</br> 那就好,真要是再回款400萬的話,咋說公司的正常經營,應該也能維持到年底了。至于那些欠款的客戶,到了年底還能不結錢?傳喜樂得瞇起眼睛,帶著滿臉綻放的褶子說:照咱目前的銷售業(yè)績,今年純利潤突破1200萬應該問題不大。</br> 文東則順水推舟說:傳喜叔,我從外面帶來了這么好的消息,咱爺倆不得喝一杯,慶祝一下?</br> 傳喜當然想喝點兒,但他同時又想到了高原立下的規(guī)矩:石材廠任何員工,決不準酒后上崗!</br> 晚上再喝吧,現(xiàn)在還上著班呢!好歹咱們都是廠里的領導,得起個帶頭作用。傳喜小心翼翼地解釋著,又不想太駁文東的面子,于是趕緊補充道:下了班我好好跟你喝,喝多少叔都陪。</br> 文東太過心急了,聽傳喜叔這樣一說,他才意識到酒后上崗,萬一被高原哥知道,那后果得多嚴重。</br> 于是文東左等右等,中間鞏珺還給他發(fā)了短信,說貸款公司的事已經談妥,只等文東帶著印章和執(zhí)照副本,以及公司的相關資料,過來簽合同就行了。</br> 文東怕自己露出破綻,于是又借故去廠區(qū)里視察。只是他越轉心里就越愧疚,大家都在熱火朝天的忙,石料和石板材一批批地往外出??梢驗樽约旱氖韬龃笠?,卻在資金上被客戶給套牢了。那時候文東開始發(fā)誓,以后再合作,自己決不再積壓貨款;如果客戶不同意,大不了這生意不做了!</br> 恍恍惚惚一直到了傍晚下班,文東才返回辦公室里,叫著傳喜叔喝起了酒。</br> 傳喜也沒有多想,畢竟大批的貨款馬上就要打回來了,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高總那邊好歹也有個交代了。</br> 文東陪傳喜喝酒的時候,眼睛卻時不時地盯著傳喜褲腰上,那一大串的鑰匙。雖說自己已經成了廠長,可印把子可不是自己想拿就拿的,傳喜叔把這東西看得比命還重,他要是喝不醉,是絕不會給自己開保險柜的。</br> 常年在酒桌上跟客戶打交道,文東也有著自己喝酒的小伎倆。他把紙杯摳了個眼兒,一邊喝酒,一邊讓酒往腳下的垃圾桶里流。每次抿上一口,他都嫌傳喜喝得慢,讓他上大點氣,不能欺負自己這個晚輩。</br> 半斤白酒下肚,傳喜就開始迷糊了。文東就跟傳喜回憶往事,說高王莊以前怎么窮,他上學的時候還申請助學貸款、勤工儉學,說村里的孩子到城市里念書不容易,總感覺自卑,怕被人瞧不起。文東說自己念了四年書,連個對象都不敢談,到現(xiàn)在都還沒摸過女孩的手。</br> 情到深處,兩人抱頭痛哭。傳喜一杯接一杯地說:文東啊,以后要好好干!我們這一代肯定是不行了,但你和高總這一代行,咱們的下一代更行!一代又一代,終有一天會好起來的,會富起來的。</br> 來傳喜叔,接著喝,為了高王莊更好的明天!文東舉著紙杯,朝傳喜叔碰道。</br> 那晚傳喜終于還是被灌醉了!他酒量本就不高,8兩下肚,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了,最后直接癱在沙發(fā)上,呼呼地大睡了起來。</br> 文東喝了不到三兩,只算是有些微醺。他專門趴到窗前,確定周圍無人之后,這才又跑到沙發(fā)前,摘下了傳喜褲腰的鑰匙,然后輕手輕腳打開鐵皮文件柜,把印章、執(zhí)照、廠區(qū)圖紙什么的全拿出來,塞進了公文包里。</br> 接著他把辦公室的燈關上,把門鎖好,蹬起自行車直奔鎮(zhèn)上配了把鑰匙。這才返身回來,把傳喜叔的鑰匙別到了褲腰上,然后扶著傳喜叔回了家。</br> 文東知道時間緊迫,這個事越早完成越好。于是他連夜又奔赴到了港口,跟港上的人說自己是高王莊的,是高原公司的副經理。一提高原大家都知道,文東這才順利上船,連夜朝著北海奔赴而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