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追捕二禿子
建超這個人好壞先不論,但他講義氣絕對是真的!老同學(xué)交代的事情,他不僅要辦,而且還得辦好;尤其他和大江的關(guān)系不錯,就是說破大天,他也得把這個禿子給揪出來!</br> 他聯(lián)系了幾個自己信得過的混混,然后又通過這些人,發(fā)動下面整日在街上游蕩,又沒有什么案底的小混混,對整個新興鎮(zhèn)展開地毯式的排查。且那個二禿子的相貌特征都很有特點,按道理來說,查到這個人并不難。</br> 可一連兩天過去了,手下的人卻沒有任何好消息傳來。這使得建超有些著急,牛皮都吹出去了,這事兒要是辦不成,他的面子還往哪兒放?</br> 高原和大江也很著急,這二禿子是辦挺余滄海的關(guān)鍵人物,只有做實了這種犯罪證據(jù),才能把于蒼泉一家重判。</br> 大江的催促讓建超徹夜難眠,他索性起床下樓,去麻將館里泡茶喝。一邊喝著茶,他的眼睛就觀望著麻將館里的人。而且建超急得都有些魔怔了,看誰都像二禿子??善@些人都有頭發(fā),他總不能揪一個出來,把人家的頭發(fā)刮了,送給高原交差吧?</br> 煩躁的審視中,他忽然看到有個人的左臉上,似乎是有道疤,可這個人不僅有頭發(fā),而且還梳得一絲不茍。建超自己腦門上還有道疤呢,不能說誰臉上有疤,就指認(rèn)對方是兇手吧?!而且麻將館開門迎客,若是真鬧了誤會,也影響自家的生意。</br> 那晚,建超就這么錯過了眼前的二禿子。倒是于老三扛住了警察的審問,在拘滿了24小時后,又生龍活虎地出來了。</br> 于老三咽不下這口氣,況且自己的哥哥,因為不明原因被警察帶走,到現(xiàn)在也沒個信兒。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高原在背后搞的鬼;尤其現(xiàn)在于家人人自危,在村里活像過街的老鼠。</br>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大哥雖然進(jìn)去了,可我于老三還在!他必須要在村里立威,穩(wěn)住村西的人心。而以于老三的智商,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他也只是扛著棍子,在村里高聲唾罵。罵高原在警察面前污蔑他,罵高原害他被拘留了兩天兩夜,以此來挽回老于家的顏面。</br> 大江氣不過,直接打開村里的大喇叭,跟于老三展開對罵,這倒是搞得于老三猝不及防。他的肉嗓子,又怎敵得過那電線桿上的擴音設(shè)備?大江還在大喇叭里直接說:于老三,你要是不服,可以直接來村委找我單挑,看老子不把你的屎給打出來!</br> 于老三雖橫,但他還真不敢惹大江。就大江那狗熊般的身材,碗口大的拳頭,這要是一拳砸到他身上,估計自己得在床上躺一周。本來于老三想立威,結(jié)果愣是被大江給懟得沒了脾氣!</br> 高原相對和善,坐在村委里笑著勸道:大江,拿村委的喇叭罵人,不太好吧?!咱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秋后的螞蚱,他蹦跶不了幾天了。</br> 賤人必須得用賤辦法來治,這樣的王八羔子就不能慣著!大江罵完以后,于老三還真的老實了不少。畢竟他罵人,就周圍的人能聽見;而大江罵他,全村都能聽見。</br> 時間一直到了晚上,建超還是沒能得到二禿子的消息。這兩天他熬夜也困了,索性就去樓上睡了個安穩(wěn)覺。</br> 可到了下半夜的時候,母親卻著急忙慌跑上來說:超兒,你快先去看看,有人在麻將館里打起來了!</br> 二禿子的手法雖然高超,可他總出老千,難免不會引起周圍人的懷疑。常打牌的人,哪兒有總贏錢的?而且常在河邊走,又哪兒有不濕鞋的?</br> 二禿子確實被人盯上了,他出老千換牌的時候,硬是被人抓了個正著。深夜來打牌的人,又有幾個是善茬?這種出老千的人,更是麻將館所不能容忍的。</br> 于是牌桌上的三人,就跟二禿子廝打了起來。這一打不要緊,他的耳套先是被人給揪掉了。建超忙著想上去勸架,他甚至都還沒注意到對方那尖尖的耳朵。</br> 可隨著戰(zhàn)況的膠灼,有人去薅對方頭發(fā)的時候,直接把二禿子的假發(fā)也給揪了下來!</br> 這讓建超當(dāng)場就愣住了!大光頭、尖耳朵、左臉有刀疤,可不就是高原要找的人?而且這人在自己眼前,已經(jīng)晃悠三天了,可自己卻渾然不覺,愣是被這王八蛋給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br> 不等建超開口,二禿子就忙說:錢全給你們,本錢也給你們,我不玩兒了總行了吧?!</br> 正常打牌出老千,你只要把錢還回去,把本金作為補償,倒也沒人揪著不放。那三人松開了二禿子,可建超又怎么可能放過他?</br> 黃叔、劉哥,那個禿子就是咱要抓的人!趕緊組織人把他給摁住,這王八蛋是個罪犯!此話一出,麻將館里頓時有七八個人站了起來。</br> 那一刻,二禿子的魂兒都嚇飛了!昨天晌午于老三還來電話,不是說沒事了嗎?這怎么在鎮(zhèn)上的麻將館里,卻有人要抓捕自己?</br> 不管那么多了,還是先跑吧!二禿子別的不行,那拔腿就跑的速度還是挺快的。而且他沒有往大路上跑,而是往農(nóng)田里躥。</br> 建超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硬是死咬在二禿子身后不放。建超一邊跟著眾人追,一邊把電話打給大江說:人找到了,他正在往虎頭橋的方向逃竄!</br> 大江一個鯉魚打挺躥起來,套上鞋襪和外套,趕緊又通知高原,兩人三分鐘就竄進(jìn)車?yán)?,踩著油門便朝虎頭橋的方向奔去。</br> 一邊行駛,高原又打電話叫王偉叔組織村民,到虎頭橋一帶堵截二禿子。接著他又打電話報警,說當(dāng)初炸自己家房子的兇手找到了,正往虎頭橋一帶逃竄。</br> 此時此刻,擺在二禿子面前的就是天羅地網(wǎng)!當(dāng)年高原被他在地里追逃的有多狼狽,二禿子現(xiàn)在就有多絕望!</br> 他咧著大嘴在田里沒命地奔逃,可后面的人卻死盯著他不放。那一束束手電的光線,令他如芒在背;那得意的叫罵聲,宛如獵人手里的槍聲;而自己活像是一只兔子,正在被一群年輕的猛虎追趕。</br> 他上歲數(shù)了,再也沒有年輕時的那種精力了!他的心臟開始傳來疼痛,他的呼吸開始變得紊亂,死神的鐮刀似乎就飄蕩在他的頭頂。二禿子頭皮發(fā)麻、滿眼血絲,那種絕望和無助,正生生撕裂他求生的希望。</br> 再往前就是虎頭橋,只要過了橋,西面就是一大片濃密的松樹林。進(jìn)了樹林以后,朝南就是大山,那就是他活著的希望。</br> 跑吧,拼命地跑!跑贏了就是新生,跑不贏就是煉獄。</br>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卻又各不相同。因為大江和高原,已經(jīng)切斷了他的希望。</br> 當(dāng)二禿子躥出田地,終于快跑到橋頭時,那里竟然停著一輛車,車的大燈照得他睜不開眼。</br> 而高原和大江,正一人手握一只鐵板手,在這里等著他呢!</br> 高原已不再是曾經(jīng)的高原,他料定二禿子必會借道橋后的松樹林,朝著大山里逃竄。所以他和大江守株待兔,早已恭候多時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