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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這種男朋友國家會發(fā)嗎？
    晚上十點整的時候，鄭意眠看到辭幕發(fā)送了一條微博——《人總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zé)，失敗是，信任也是》。
    屬于她們的反擊戰(zhàn)，終于在這個熱鬧的時間段，打響了第一槍。
    一開始，熱度并不高，一些朋友義憤填膺地轉(zhuǎn)發(fā)，讓大家引以為鑒，不要重蹈覆轍。
    緊接著，花裳、云酒等一系列畫手紛紛轉(zhuǎn)發(fā)，并在轉(zhuǎn)發(fā)中附上自己的長微博圖片。
    她們的人氣本就不錯，忠實粉絲也多，粉絲們見自己喜歡的畫手受了欺負，無論潛不潛水的，此刻紛紛冒出頭來為她們發(fā)聲，還給辭幕的文章買了熱門和頭條。
    這件事慢慢地沸騰了起來。
    不過是鄭意眠洗個澡的功夫，再回來，轉(zhuǎn)發(fā)就過三千了。
    她點進辭幕的微博去看。
    里面很有條理地列舉了每一條奚青因為處置不妥而導(dǎo)致的項目問題，有的是因為不夠?qū)I(yè)出了錯、有的是純粹由于劉臏想要賺錢、也有的是惱羞成怒后的刻意打壓……
    這時候，李敏的消息也發(fā)來了：【眠眠，你看到了辭幕發(fā)的微博了嗎？】
    鄭意眠：【嗯，看到了?！?br/>     沒想到這事連李敏都知道了，看來熱度真的不小了。
    李敏：【這是我之前很喜歡的一個畫手了，看到她發(fā)那么長的微博，真的好心堵啊。一開始我其實不想讓我喜歡的東西影視化的，我覺得沒人能還原主角給我的感覺，可是看完微博……】
    鄭意眠：【看完微博，你改變想法了？】
    李敏：【改變了，我覺得我想不想它賣和它能不能賣是兩個概念吧。我不想賣只是因為怕毀，但是如果真的有好演員好團隊，讓我再一次感受到主角的魅力，我還是挺愿意的。這就像我現(xiàn)在，我不想戀愛和有人不讓我戀愛，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是我自由的想法，后者是別人禁錮我束縛我?！?br/>     李敏說得沒錯。
    鄭意眠：【對，所以才有那么多讀者幫她發(fā)聲?！?br/>     李敏：【雖然作為讀者不希望影視化，但現(xiàn)在影視是大勢所趨吧，很多沒她漫畫紅的漫畫都開始各種運營，而她一本都沒賣出去，我覺得這是變相否定我辭幕的能力，氣。這公司太可怕了，應(yīng)該被加入黑名單，我沒記錯的話，你是不是簽的這個公司啊？要不要去查一下你是不是也被坑了？】
    鄭意眠：【目前還沒有，而且我跟公司的合約也快要到期了。】
    李敏：【要到期了嗎？那你還續(xù)約嗎？】
    鄭意眠如實道：【還不知道?！?br/>     李敏：【別續(xù)了吧，這公司怪嚇人的，你去別的公司去吧，肯定還能有更好的發(fā)展?！?br/>     李敏：【就算到時候他們給你更好的條件，也指不定會在別的地方坑你?！?br/>     【嗯，看情況吧?！苦嵰饷咔弥I盤，【目前有本書的影視還在進行，看結(jié)果吧。】
    李敏：【嗯嗯，要是過了，你一定要多監(jiān)督著點，不然我怕又……】
    鄭意眠回她：【安啦，我知道，只是有時候監(jiān)督也沒用。而且現(xiàn)在還沒正式推出去，我和柯瑤的漫畫，版權(quán)部的人正在選?！?br/>     李敏過了會兒才回：【選一個推嗎？】
    【對?！苦嵰饷叩?。
    李敏：【那肯定選你的吧！你的主線比她的好看，而且情節(jié)也更滿一些，適合拍或者改。再說了，你的人氣不也比她高嗎，之前那事兒她不是還被人罵過？我覺得推你的可能性比較大?！?br/>     鄭意眠發(fā)了個表情過去：【還不知道呢，出了通知你?！?br/>     在等待版權(quán)部出結(jié)果的時候，辭幕她們的解約風(fēng)波也鬧得愈發(fā)大了。
    奚青官方一直沒有回應(yīng)，不知道是在公關(guān)，還是沒想管這事兒。
    到最后，微博轉(zhuǎn)發(fā)過了十萬，甚至還有很多現(xiàn)實生活中的朋友拿著截圖來問鄭意眠：“這是你簽約的公司嗎？壓榨畫手是真的嗎？”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自己心里已經(jīng)有一點想法，但總覺得還是不心安，想再去問問別的朋友的意見。
    最后，她還是給南漫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里，南漫的嫌棄毫不掩飾：“干嘛還簽啊？我知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覺得自己第一篇稿子是在奚青發(fā)的，奚青對你有知遇之恩，而且你跟你的編輯也有感情……但是，你總不能放任自己在這渾水漩渦里攪來攪去吧？”
    其實這幾天了，眼見著事情醞釀的越來越厲害，鄭意眠也已經(jīng)開始動搖了。奚青雖然對她有著諸多意義，但眼下的種種情況，都在提醒她繼續(xù)留在奚青的弊端。
    已經(jīng)有這么多人的前車之鑒了，就算她續(xù)約的是修改過的新合同，誰又能保證新合同里就不會有別的問題呢？而且，把合同給律師看過，就萬無一失了嗎？
    這個公司，已經(jīng)開始讓人不信任了。
    鄭意眠對南漫說：“可，現(xiàn)在忽然讓我走，我也不知道走去哪兒。”
    “怕什么啊，”南漫給她打安神針，“你畫過長篇，也有一定知名度，難道還怕以后出去沒公司愿意簽?zāi)?？別逗了。你都這么操心自己，那辭幕她們還不得被逼瘋？對了，話說回來，那辭幕她們打算怎么辦??？”
    “她們準(zhǔn)備去別的公司，或者自己去開一個新的工作室。”鄭意眠如是說。
    “那你跟她們一起的話也挺好啊，共進退。辭幕這人我不清楚，但她跟云酒玩得好，我跟云酒關(guān)系不錯，從聊天里能知道她們都是還不錯的人了，”南漫百無聊賴地摳手指，“或者跟我一樣，當(dāng)個沒有合同束縛的自由漫畫家，不也挺好？”
    “換句話來說，”南漫又道，“就算沒發(fā)生這事兒，我也不希望你繼續(xù)留在奚青。柯瑤會一直留在奚青，她呢，就是屬于雖然沒什么水準(zhǔn)但命特好的一人，雖然畫不咋地，但是主編愿意捧。我也不知道主編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你假如留在奚青，一方面是膈應(yīng)，另一方面就是你是她一個很大的競爭對手，資源總是對撞，我怕她使手段，也怕主編偏袒她，犧牲你的資源，知道么？”
    倒是一句話說到點子上了。
    鄭意眠眨了眨眼，低聲道：“嗯，你擔(dān)心的有道理?！?br/>     “而且不是每一次行動都能給你抓到把柄的，低分事件之后她肯定會長教訓(xùn)，萬一到時候偷偷地坑你挪走你的資源，那你不是更郁悶了？！”南漫又嘆氣。
    掛了電話，鄭意眠沉默了好一會兒，看著手機上南漫剛剛發(fā)來的消息：【我有一個關(guān)系好的編輯在奚青，我到時候問問她版權(quán)那件事?！?br/>     天聊到這里，鄭意眠收拾了一下，開始趕赴下午和梁寓的約會。
    他說要帶她去新開的游樂場。
    他素來都有早到的習(xí)慣，等鄭意眠到地方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早就已經(jīng)站在門口等著了。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她忽然就覺得很安心了。
    她加快腳步走過去，梁寓伸手牽住她，問：“笑什么？”
    鄭意眠抿抿唇，右手觸了觸嘴角：“有嗎？”
    他順著她的話，笑問：“沒有嗎？”
    “只是覺得看到你，就很高興，”鄭意眠踢踢腳下石子，“走吧，去玩?！?br/>     第一個項目是激流勇進，車載著他們一口氣登上最高點，停頓一下，而后驀然下墜。
    鄭意眠本來就有點恐高，蜷在梁寓懷里，手還緊緊抓著欄桿，感覺到自己在飛速下落的時候，抓著梁寓的手又緊了緊。
    他好像在笑，但她分辨不出來了。
    旁邊有人在放聲尖叫，她不知道自己叫了沒有，總之解開安全帶下車的時候，感覺頭昏腦脹、劫后余生。
    放松之后，好像在心里那塊沉甸甸的石頭，也沒有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了。
    從旋木下來之后，鄭意眠就接到了南漫的電話。
    “喂，怎么了？”
    南漫在電話那頭道：“我之前不是說幫你問影視的事嗎？差不多也問出來了?！?br/>     “嗯，那你說吧。”鄭意眠抬起眼瞼，不遠處霓虹燈閃爍，映在做了拋光的馬背上，泛著淺薄色澤。
    南漫壓了壓聲音，斟酌著道：“我已經(jīng)差不多問過了，雖然那邊還沒通知你選上的是你的《萬妖生》還是柯瑤的《縛妖》，但是那邊初步已經(jīng)定了柯瑤的縛妖了?！?br/>     鄭意眠還來不及反應(yīng)，南漫繼續(xù)道：“你先別沮喪，聽我說完?！?br/>     “版權(quán)部的意思其實是你的這本更好推，所以你能力確實是在的，”南漫娓娓道來，“但是主編想推柯瑤的啊，那當(dāng)然就要踩一捧一了，她說柯瑤寫的好，好推，說你的不行，不好看，劇情也沒意思。”
    “然后就吵啊，反正就是各自爭執(zhí)吧，結(jié)果主編把你的批駁得一無是處，反過來說柯瑤有多好，而且是特別堅定不打算改主意了。所以沒辦法，大家就選擇妥協(xié)算了，但是你的編輯不服氣，好像還在爭取，不過估計也是蚍蜉撼樹了?！?br/>     “這主編真是一言難盡啊，是柯瑤給她下藥了嗎？真是死了都要愛柯瑤?！蹦下恍?。
    早就料想到這個結(jié)果，鄭意眠以為自己會失望、會憤怒、會沉下一顆心……但直到此刻，她才發(fā)現(xiàn)，這些預(yù)想中的情緒并沒有來臨。
    執(zhí)著于當(dāng)下，是無路可走的人才會做的事。
    她能前進，也有退路，所以，也不會認輸。
    既然主編是真心覺得她不如柯瑤，那么她，一定會做出成績給所有人看到的。
    南漫還有點擔(dān)心她：“喂喂？怎么不說話？沒事吧？”
    她安撫似的回：“放心，我沒事，可能沒報多大希望，早就猜到了吧。假如說這次推選出去的是我，也不一定能順利賣出版權(quán)，你說對嗎？”
    “那肯定了啊，如果劉臏不從中作梗，《萬妖生》賣出去的概率是百分之六十五，《縛妖》的可能是百分之三十五，”南漫“嘖”了聲，“但是當(dāng)下時機比較微妙，不知道劉臏會勇于改變自我還是繼續(xù)固執(zhí)己見，所以嘛，這也說不準(zhǔn)。”
    鄭意眠說：“說到劉臏這事，奚青還一直都沒回應(yīng)，不知道會不會回應(yīng)?！?br/>     “那跟你沒關(guān)系了，”南漫說，“無論怎么樣，我都希望你能當(dāng)上這個女主?！?br/>     鄭意眠一下沒跟著她轉(zhuǎn)過彎兒來：“嗯？什么女主？”
    “爽文女主啊，”南漫笑著說，“離開奚青，去一家更好的公司，不僅公司比奚青好，漫畫單行本賣得也要比柯瑤好一大截，讓主編知道自己的眼睛到底有多瞎，放棄的到底是怎么樣的璞玉。版權(quán)也要賣，清一色一線制作。坐等看著柯瑤的《縛妖》要么賣不出去；要么賣出去了拉不到投資開不了機；要么開了機撲街慘死收不回成本；要么跟你的劇恰巧撞一個檔期被你碾壓?！?br/>     一口氣說完這么多，南漫長吁一口氣：“我靠，可算是累死我了?！?br/>     常年畫漫畫的功底，讓她一口氣為以后的發(fā)展劃出了無數(shù)個理想走向。
    “你別嗆著自己了，”鄭意眠笑，襯衣的下擺劃過指腹，無欲無求道，“我只要保證我自己繼續(xù)努力就好了，能不能賣出去這個，還是要看機緣?！?br/>     “可別隨緣，”南漫道，“請你實現(xiàn)我這個想看垃圾人被打臉的微小心愿，我夢想的實現(xiàn)全靠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讓柯瑤被浪沖在沙灘上，翻都翻不了身?！?br/>     鄭意眠回她：“那這就不在我能掌控的范圍內(nèi)了?！?br/>     南漫：“我今晚就幫你祈禱，單曲循環(huán)《求佛》?！?br/>     又聊了兩句，鄭意眠掛了電話。
    夏天的風(fēng)吹過來，擾得人泛起輕微的燥熱。
    雖然沒抱多少希望，但……因為主編過度喜愛柯瑤而過分否定她，任誰經(jīng)歷了都有點心堵。
    梁寓就站在她旁邊，看她垂著腦袋，有那么一兩縷頭發(fā)順著臉頰垂下來，耷拉在臉頰邊。
    她抿著唇，不說話，連眨眼都特別慢，像放空了，拖著長長的反射弧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圈一圈地行走。
    他忽然做了一個決定。
    ——但還不打算馬上告訴她。
    他雙手撐在腿上，側(cè)頭去看她：“不要為了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不高興?！?br/>     鄭意眠還來不及說話，聽到旁邊路過的人興奮道：“你簡直不知道那搶票有多兇殘好不好！我才點進去頁面買完一張，一分鐘之后準(zhǔn)備再買一張，就沒了。真的，顧予臨的票太難搶了?！?br/>     “搶不到去黃牛那里買也可以??！”
    “買個錘，黃牛基本都搞不到顧予臨演唱會的票，他為了不讓黃牛炒價，怕我們負擔(dān)不起，都不讓內(nèi)部人員泄票出去。”
    “不會吧，這年頭還有這樣的藝人？”
    “是真的，去年他演唱會的票就沒有黃牛賣，門口賣票是要被工作人員驅(qū)趕的。聽說是因為他老婆之前是他粉絲，在黃牛那里買到了假票，在場館外哭得特別慘，所以從此之后，他的票全都抓得很緊，不放給黃牛了?！?br/>     “我們明明是在說搶票，你為什么要給我吃狗糧？”
    頓了半晌，梁寓正要皺眉，發(fā)現(xiàn)剛剛情緒還低落著的人，聽了這個話題，周身低落竟驅(qū)散了些。
    鄭意眠微微側(cè)著頭，在聽后面的人講話。
    甚至聽到“他老婆”兩個字的時候，忍俊不禁，嘴角揚了起來。
    梁寓：？
    算了，特殊時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他很沒骨氣、非常沒尊嚴、內(nèi)心極度不滿但絲毫不露地問她：“……想看顧予臨演唱會嗎？”
    鄭意眠的反應(yīng)可以擔(dān)得上是受寵若驚了：“你怎么……突然……”
    “咳，”他咳嗽一聲，“就這一次，下不為例?！?br/>     她還是有點惶惶：“為什么？怎么忽然愿意了？”
    梁寓舌尖抵了抵齒關(guān)：“……還不是為了讓你開心。”
    鄭意眠下垂眼搭下來，悻悻：“已經(jīng)沒機會了，票都賣光了。”
    顧予臨的票一向難搶，蹲點都不一定能買到，更別說現(xiàn)在距離票售罄，已經(jīng)過了整整一天了。
    “你難道忘了，你手上還有對王牌？”梁寓道，“交給我。”
    后來，梁寓果然給她拿來了兩張顧予臨演唱會的票。
    位置還不錯。
    把這票給李敏看的時候，她還特吃驚：“這么緊張的情況下都能搞到票？你別看這票位置一般，但在顧予臨的門票里算是超好的位置了，黃牛起碼賣七千起。當(dāng)然了，黃牛也搞不到?！?br/>     后來入場的時候，鄭意眠看一眼場館里坐著烏泱泱一大片人。
    演唱會開始，顧予臨唱了幾首新歌，又跟臺下觀眾互動。
    場館里氣氛很好，大家漸漸激動，都站起身來，還有人站到了椅子上。
    被擋在后面的鄭意眠看不見舞臺了。
    梁寓看了看前面，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站起身，朝鄭意眠拍拍自己的肩膀：“坐上來。”
    ……什么？
    ……坐上來？
    梁寓瞥了眼舞臺，又看了眼鄭意眠：“坐我肩膀上來，我背著你看?！?br/>     坐上了梁寓肩膀之后，視野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了。
    就連臺上的顧予臨都注意到鄭意眠，調(diào)麥的時候抬起頭來看了眼，有些驚訝地抬了抬眉，笑了。
    有男朋友陪伴的女生們，也都爬上了男朋友的肩膀。
    “我明明是來看演唱會的，為什么還要被秀恩愛啊，我哭了?！?br/>     “累了累了，我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我的惡意，需要顧總的抱抱才能好?！?br/>     “沒有男朋友的我，感覺到孤獨?！?br/>     顧予臨笑笑，聲音透過話筒傳出來：“知道大家是情之所至，但是希望前排的觀眾不要站起來或者是站在椅子上了，這樣后面的觀眾都看不到了?！?br/>     他調(diào)試了一下耳機，輕聲笑：“我看有女生都爬到男朋友肩膀上了?！?br/>     前排觀眾經(jīng)此一勸，紛紛坐了下來，并回頭往鄭意眠這邊看。
    前面的人沒有擋著了，她也就不用坐在這個“特殊觀眾席”了。
    梁寓抓緊她的手，把她扶下來。
    顧予臨還在打趣：“坐在男朋友肩膀上看我，他不會生氣嗎？”
    臺下傳來一陣笑聲。
    鄭意眠抿了抿唇，在心里回答道：也不會生氣，只是會吃醋而已。平時還能偶爾買買你的餅干什么的，結(jié)果剛剛看我揮著熒光棒揮得那么帶勁，短時期內(nèi)怕是連你代言的生活必需品都買不了了……
    有了顧予臨的調(diào)劑，場上氣氛一直很熱烈。
    后面到了點歌環(huán)節(jié)，有人點了首情歌。
    顧予臨：“送給女朋友？”
    “不，送給前女友?！?br/>     大家唏噓地嘆氣。
    “前年你的演唱會也是我陪她看的，我想告訴大家，趁著喜歡的人還在身邊，一定要好好珍惜，每段感情都來之不易。而且，能陪女朋友一起看她喜歡的明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br/>     坐在臺下的鄭意眠一怔。
    這句話像是讓她想到了什么。
    舞臺上的那個人很耀眼，像清晨推開窗看到的一泊晨光，雖然美好，但很遙遠。追逐著光，是因為想讓自己更好。
    但身邊的人很真實，不是虛幻的，而是很立體的真實。
    舞臺上的人，是她敬佩的人，但身邊的人，是她喜歡的人。
    仿佛虛幻和現(xiàn)實交疊，在每一個維度里她都得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完滿。
    和戀人一起，看一場愛豆的演唱會。
    散場之后，大家有秩序地退場，梁寓牽著鄭意眠往前走。
    見她不住回頭，他淡淡地：“人早就下臺了?！?br/>     鄭意眠興致尚存，點點頭道：“我知道呀?！?br/>     就是覺得一直以來的一個夢想完成了，很高興而已。
    梁寓看著她，張了張嘴，卻到底是沒說話。
    那雙眼睛里翻涌上的種種情愫不明，墨似的濃，半晌，卻又消弭。
    鄭意眠抿著唇，笑：“是不是想問我什么？”
    梁寓不說話。
    雖然不知道他具體想說什么，但鄭意眠大概能猜到。
    想了想，她輕聲說：“我來看他的演唱會，是很高興。但我高興，是因為你陪著我。如果你不陪我……”
    停頓了一下，鄭意眠抬起臉，緩聲道：“可能，今晚的星空就沒有意義了吧?！?br/>     梁寓轉(zhuǎn)頭看她。
    她鼓足勇氣，終于開口道：“這些東西都很漂亮，很美好，但沒有你，通通都沒有意義。”
    這世界上的很多東西是假的，喜怒哀樂是轉(zhuǎn)瞬即逝且無法存留的情感，日光月光是存在過卻無法寄存的虛妄。
    但是我知道，此刻，你在我身邊。
    你是真的。
    不過多久，橙橙來通知鄭意眠影視版權(quán)的問題。
    南漫打探的消息沒有錯，最后選擇推出去的，依然是柯瑤的《縛妖》。
    橙橙百般安慰她，只說會有更好的，對于主編說的那些，卻只字未提。
    她知道橙橙不想讓她受傷害。
    所以最終，她也沒有選擇和奚青續(xù)約。
    她合同到期，成為了自由畫手。
    就在不選擇續(xù)約的那天，大家可能也從哪里知道了影視部推薦《縛妖》的小道消息，開始就這事熱切地討論起來。
    她也終于從大家零碎的八卦討論中，獲得了一點線索。
    有人在小群里發(fā)語音：“我上次和柯瑤一起去公司，不小心偷聽到她叫主編小姨呢。怪不得捧得這么厲害，原來是有關(guān)系在?！?br/>     “是叫的小姨嗎！我上次好像也聽到了，但是我沒在意，我以為是叫小名，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原來主編“誓死捍衛(wèi)”的柯瑤，同她是這樣的關(guān)系。
    鄭意眠關(guān)上手機，搖搖頭，決心不再去管這種細枝末節(jié)。
    這些都已經(jīng)不再重要，畢竟她已經(jīng)離開了奚青，只是在走之前，總算是弄清了心頭一個最大的謎團。
    而與此同時，辭幕的解約風(fēng)波越鬧越大，熱度最高的時候，到了熱搜榜的第十五名。
    漫畫圈不照娛樂圈，話題明星隨便發(fā)點什么都能霸占熱搜第一，摔個跤、出個緋聞，整個微博就跟炸開了鍋似的。
    漫畫圈的事情，就算鬧得再大，在整個圈內(nèi)紅得熱烈，也未必能有什么全民討論的熱度。
    在這種情況下，＃奚青漫畫＃能登上熱搜十五名，已經(jīng)是鄭意眠料想不到的熱度了。
    風(fēng)口浪尖，奚青終于有所作為。
    那個大家聯(lián)絡(luò)消息的小群里，辭幕終于得到了他們的第一次妥協(xié)。
    辭幕：【同志們，奚青終于有編輯來找我了！】
    云酒：【怎么樣？說什么？】
    辭幕：【說希望我們能不要再轉(zhuǎn)發(fā)炒作消費這件事了，以前是他們做得不對，現(xiàn)在他們知錯了。我說，就道歉嗎？別的沒有了？】
    云酒：【連道歉都不是公開的，憑什么要我們原諒？】
    辭幕：【是啊，所以最后他們終于說，如果放我們解約走，是不是就能不糾結(jié)這件事了？】
    辭幕：【大家有別的想法的可以跟我說，我去協(xié)調(diào)，但是我要立刻解約走人了?！?br/>     花裳：【合同里說解約要賠一千萬……】
    辭幕：【說是會再給我們簽一份合同，簽過那個就直接解約，不用付違約金了?！?br/>     這話一出，大家都振奮了。
    【熬出頭了啊終于！】
    【高興到想炸八八六十四響的煙花……】
    【媽的，老子終于能離開這個公司了！干！】
    【解約！我現(xiàn)在就要解約！等我出去了要劉臏好看。】
    【我們現(xiàn)在說出去不出去的，搞得很像我們進局子了，真的。】
    【說真的，奚青真的像個監(jiān)獄?！?br/>     鄭意眠在底下跟：【恭喜大家啦?！?br/>     【眠眠，你也不在公司了吧！】有人問。
    鄭意眠：【嗯，我沒有續(xù)約啦。】
    【那你也要找去處了……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啊，】花裳發(fā)消息來，【如果找不到公司的話，可以和我們大家一起呀，沒記錯的話你是大學(xué)生，現(xiàn)在國家鼓勵大學(xué)生創(chuàng)業(yè)來著。】
    ……創(chuàng)業(yè)？
    突如其來的名詞讓鄭意眠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
    她從來只想過自己的未來要和“漫畫”搭邊，但還從來沒想過創(chuàng)業(yè)之類的事情。
    倒不是說有多難，實現(xiàn)的可能性有多低，只是從未思考的新鮮事物，在驟然浮現(xiàn)的那一刻，還是會讓她有片刻的怔忡遲疑和茫然。
    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我目前好像還沒考慮過誒?！?br/>     花裳：【這樣啊，那沒關(guān)系啦，你先自己想好最重要?！?br/>     鄭意眠盯著電腦發(fā)了會兒呆，鬼使神差地點開瀏覽器，輸入了“工作室”三個字。
    她看了好幾周資料和各種案例和解析，覺得整個人好像都是漂浮的，找不到支點。感覺自己站在分岔路口，面前的路幻化成無數(shù)個分支，每一條分支都滿載著未知困難和驚喜。
    是熱愛跟她討論八卦的南漫一語中的的。
    就是某個天氣不錯的清晨，南漫給她發(fā)消息：【我剛剛起來上廁所，本來打算刷一下微博繼續(xù)睡覺，結(jié)果一刷給我樂清醒了?！?br/>     鄭意眠醒得早，問她：【怎么了？】
    南漫：【尋安你知道嗎？我看她開了個工作室，然后出了雜志吧，雜志大標(biāo)加強檔推薦是她自己的新漫畫連載——我這還是第一次見雜志強檔推薦是連載的！這熱捧自己也是真的太明目張膽了。我也就是沒有錢了，我要有錢，自己也給自己開個公司，把自己往死里捧，玩命地砸資源，想想就爽。而且我用我自己的資源，誰敢說個不字？】
    鄭意眠咬了咬下唇，慢條斯理地回復(fù)過去：【我記得之前花裳他們還和我說開工作室的事兒，但我覺得離我太遠了，就說還在考慮?！?br/>     南漫估計又睡過去了，三個小時之后才回復(fù)鄭意眠的消息。
    【假如能開就自己開一個唄，不受制于人，而且還能分到最新鮮的資源，方便和優(yōu)勢簡直多出不止一星半點。大家自己有了點能力之后，肯定就要往更高處發(fā)展了。別說好一點的漫畫家，你看稍微有點成績的三線藝人都開了自己的工作室，很正常的?！?br/>     鄭意眠看到這段話怔了怔。
    她想起自己之前，也絕無可能想到時至今日，她竟然會走到漫畫圈內(nèi)。
    對以前的自己來說，“長篇”兩個字，也是遙遠到不行的夢想。
    有很多曾經(jīng)對她來說很嶄新很遙遠的事情，可現(xiàn)在，她都一一地完成了。
    這么比起來，和大家一起做一個工作室，也顯得沒有一開始聽到這幾個字時那樣令人驚惶了。況且，工作室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負責(zé)，她也不是其中最重要的決策者。
    那三個字的嶄新事物，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讓她感覺到不再陌生。
    周末回家吃飯的時候，鄭意眠和父母說起這件事，他們倒還真的挺贊同，說著年輕就應(yīng)該多加嘗試，不能固定在自己的圈子里把自己框死了，能夠跟著朋友一起試一試，對她的成長也有好處。
    鄭意眠渾然不知，就在她思考的這段時間里，也有人和她做了一樣的準(zhǔn)備和了解。
    梁寓把手上厚厚的一疊資料扔上茶幾，靠回沙發(fā)里，手掌搭在眼瞼上。
    ……這些專業(yè)的東西看得他頭疼。
    本來只是偶然看到她在搜索這些，但某個回家的夜晚忽而頓悟，像是漆黑的房間內(nèi)倏爾被點燃了一把火光。
    他覺得這件事的可行性非常強。
    只是單靠他一個人，沒辦法短時期內(nèi)消化這么多這么厚的資訊，到時候?qū)嵭衅饋恚部赡芤驗榻?jīng)歷有限而每一步都晦澀艱辛。
    假如有人有經(jīng)驗，能幫他的話……
    想到這里，仿佛是心有靈犀般，家里的門鎖輕輕響了聲。
    不可能是別人，回來的只可能是梁煥。
    梁寓側(cè)眸，眼底仿佛有亮光一閃即逝。
    梁煥站在玄關(guān)處，沒有更往內(nèi)，鞋子也沒換，身上還穿著西服。他把手中的袋子靠著墻邊放了下來，身子停了停，而后起身。
    其實經(jīng)常這樣，梁寓回想道，他會定時給自己捎來一些生活用品，有時候也會帶些蔬菜或者進口水果來，再或者，是某個國家的景點紀念品，抑或他曾喜歡過的汽車模型。
    那些東西大部分時候是保姆或者秘書送來，也可能是李叔，極小部分時刻，梁煥才會親力親為。
    他曾經(jīng)覺得這樣很假，但此刻，仿佛又生出了點別的什么心思來。
    此刻又覺得沒有那么假。
    有可能是因為奚青事件之后，他覺得這樣的血緣關(guān)系也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誰知道呢。
    但他們確實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這么想著，仿佛左胸腔內(nèi)某個地方松動了一下。
    看梁煥轉(zhuǎn)身欲走，梁寓指腹劃過紙張鋒利的棱角，他沉沉開口，帶點嘶：“等一下?！?br/>     ……可能真是很久沒說過話了，梁寓咬牙，否則自己絕無可能這個時候叫住他吧。
    梁煥似乎沒料到，有些微訝異，就站在地毯上看向他：“……怎么了？”
    紙張邊角陷進肉里，梁寓抬手，離開帶給自己痛感的物體。
    他以手掩唇，輕輕咳嗽了一聲：“我有問題，想問你?！?br/>     那感覺確實，不算太糟糕。
    幾個月之后，事件的輪廓才大概被畫出來。
    后來花裳又找到鄭意眠，當(dāng)鄭意眠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之后，花裳也再次向她發(fā)出了邀請，問她想好了沒有。
    鄭意眠撐著腦袋，看到這句話，轉(zhuǎn)身問身邊的梁寓：“你還記得吧，我之前沒有和奚青續(xù)約了。”
    梁寓看她一眼，點頭：“記得，怎么了？”
    鄭意眠晃了晃腿，盈白手指有意無意地撥弄手機旁邊的靜音開關(guān)：“我有畫手朋友讓我加入她們，一起開一個工作室，你覺得……怎么樣？”
    梁寓居然也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意外的情緒，只是眼瞼輕抬：“她們怎么說的？”
    “說，現(xiàn)在國家也鼓勵大學(xué)生創(chuàng)業(yè)，”鄭意眠敲著桌面，“他們現(xiàn)在也只有個雛形，估計真正建立起來還要等好一陣子，等到以后真正開了工作室，我估計都大三大四，也快畢業(yè)了。”
    “這樣嗎……”梁寓沉吟半晌，忽而側(cè)頭，極認真的看向她，“如果是鼓勵創(chuàng)業(yè)，那你為什么要和別人一起，不自己開一間？”
    ……什么？
    鄭意眠略怔：“誒？”
    “這段時間你一直在忙什么，你覺得我沒看到過？”他桃花眼輕瞇，“我?guī)讉€月前就看到了，也思考過，只是看你一直在糾結(jié)，就沒有和你說。今天說這些不是心血來潮，是……早有打算?！?br/>     回過神來，她也開始認真地思索起來：“可是開工作室不簡單，要忙很多事，要招人選地段租工作室，要宣傳要定位，還需要大把的錢和時間啊?！?br/>     “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梁寓噙笑，搖了搖頭，只道，“你男朋友有錢，也有時間，還有想要給你付出的精力，如果他想要給你開一間工作室，你同不同意？”
    她忽然就懵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
    說是意料之中，卻又十足地意外；但要說意外，卻又多少有點在情理之中。
    話說到這里，她忽而想起來：“大批畫手離開奚青，你爸……”
    “這個不用管，”梁寓失笑，“他不是大股東，對這個項目也不上心，你不用操心他?！?br/>     鄭意眠點點頭。
    也是，他父親也不可能只投資奚青的。
    梁寓笑著，又提醒了她一遍：“不要岔開話題，我剛剛問你的……你想還是不想？”
    鄭意眠思索了很久，正要開口，他忽然伸手捂住她眼睛，聲音迂回而低沉：“不要考慮那么多，你只用告訴我想還是不想。”
    “剩下的，交給我去做就行了?！?br/>     她還是在擔(dān)心：“可是我……”
    “你怕耽誤我的正常生活和正事，是嗎？”他問。
    鄭意眠點點頭：“感覺這么久了，你好像一直在忙我的事情。”
    他似是低低地笑了：“那你想，在沒有遇到你之前，在沒和你在一起之前，梁寓都在做著什么樣的事情，有著什么樣的目標(biāo)？”
    眼睛被遮住，只有影影綽綽的光亮篩在她眼皮上。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想不到。
    是想不到……還是不知道？
    “很疑惑吧，”梁寓垂眸，“那我告訴你，在遇見你之前，沒有，通通都沒有?！?br/>     什么都沒有。
    “以前的梁寓，得過且過，混日子等死，沒有什么目標(biāo)，也沒什么夢想，生活過得很枯燥，有一天，他十幾歲，站在鏡子面前，看著那時候的生活，感覺一下就能看到自己貧瘠又無趣的老年?！?br/>     ——那時候他想，以后也是這樣吧，一個人昏昏沉沉地在日出時候閉眼，日落時候睜眼，迷迷瞪瞪地打開電腦打幾局游戲，再重復(fù)這樣的生活。生活像一支香煙，你隨時可以想到它會在哪里燃盡。
    他那時候跟朋友談起來，繚繞的煙霧里，說得最多的就是“以后”兩個字。
    對于他們這幫人來說，以后就是以后，生命往后走就是以后，而不是未來。
    未來兩個字太滿載期待了，他們襯不起。
    鄭意眠心里一塌，酸澀的情感涌出來，忽然就想，要是自己能早點遇到他，就好了。
    梁寓繼續(xù)道：“可是后來呢，可能因為有了想要的東西，人的貪欲催著人奮進和成長，我的目標(biāo)，就是追上你。那個目標(biāo)完成之后，似乎又失去了什么要追逐的東西，我一時間又覺得少了點什么。”
    “家里的意思是讓我開公司，說實話，因為我對這方面沒什么要求，只是覺得假如你留在這里，我就留在這里，做什么都無所謂?！?br/>     “現(xiàn)在這樣，豈不是剛剛好？”
    說完這句話，梁寓松開捂住她眼睛的手。
    她睜眼，清淺的日光下，他的輪廓被描出淡金色的勾邊。
    “我遇到你，不是迷失了自我，是找到了自我。”
    他雙手撐在桌側(cè)，如是漫聲道。
    后來的大半年，鄭意眠開始穩(wěn)定地給一家口碑還不錯的公司供稿，那邊也提出了想要簽約的意向，但都被鄭意眠婉拒。
    梁寓已經(jīng)開始籌劃工作室的事兒了，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畫畫，然后等著他。
    《萬妖生》的版權(quán)全都回歸到她自己手上，在琳瑯滿目的合作編輯中，她最終敲定了一家出版社來發(fā)行單行本。
    對于有讀者群，且成績稍微不錯的畫手來說，出單行本不算很難的事情。
    簽完合同之后，對方誠意滿滿，還給她寄來了一箱零食，并認真地給她留言——
    【感謝信任，一定會認真做您的單行本的！】結(jié)尾還畫了個笑臉。
    看完明信片，鄭意眠的心情也變得很好，她笑著把明信片收進抽屜里。
    這時候，辭幕給她發(fā)消息來，問她最近都在忙什么。
    她如實答：【在給遠程畫短篇?！?br/>     辭幕：【還畫長篇嗎？】
    鄭意眠：【在簽約之前應(yīng)該不會畫了，現(xiàn)在在等一個更好的平臺。你們呢，工作室的事情怎么樣了？】
    最近梁寓為了忙工作室的事，比她還要忙上很多倍，有時候都是她提著東西去看他，還要打電話問他是不是按時吃飯了。
    辭幕：【別說了，工作室挺難的，我們現(xiàn)在卡住了，估計開是開不成了，現(xiàn)在正在找別的公司去，你有什么待遇好一點的公司推薦嗎？】
    鄭意眠：【這個暫時還沒了解……】
    辭幕：【那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鄭意眠：【和……男朋友一起開工作室吧，應(yīng)該?！?br/>     辭幕發(fā)來幾個感嘆號：【你們開嗎？已經(jīng)決定了？】
    鄭意眠：【已經(jīng)注冊了，現(xiàn)在可能在籌備中了?！?br/>     過了會兒，辭幕說：【如果你們真的打算開的話，總也得需要一些稍知名的畫手吧，如果到時候需要，我們可以加入?！?br/>     假如辭幕她們都能加入的話，那對工作室來說真是事半功倍了。
    首先，知名度容易打開，也更容易讓大家信任這個工作室，畫手陣容也會更強大。
    鄭意眠自然是一口答應(yīng)下來。
    后面，辭幕又建議她：【我覺得你可以經(jīng)營一下微博，在上面畫一些戀愛日常小段子什么的，你有男朋友，平時這種素材肯定也比較多。最近流行這種，你畫的話肯定很漲粉?！?br/>     鄭意眠記下來：【知道啦，我下次試試。】
    其實她一直都有記錄的習(xí)慣。
    有時候會順手在涂鴉本上記錄一個片段，有時候是記幾句話，有時候會畫四宮格漫畫來提醒自己。
    當(dāng)時也沒多想，只是單純覺得這些東西到老了看起來，一定也是很珍貴的。
    經(jīng)辭幕一提醒，她才想起來還可以發(fā)上微博，于是當(dāng)即整理了一小段發(fā)上微博。
    那一小段，是在寫生時候，她出去買旺仔牛奶結(jié)果被人尾隨，梁寓趕來救場的場景。
    她給梁寓隨手起了個名字，叫梁先生。
    才發(fā)了個小片段，什么也沒說，底下的留言就突破了她歷史最高值。
    【好……好甜啊（扶墻）】
    【這種男朋友國家會發(fā)嗎？怎么領(lǐng)取啊希望大家告訴我方式謝謝了！】
    【請問是不是想要結(jié)婚的時候去民政局領(lǐng)這樣的老公就可以了？】
    【內(nèi)容引起強烈不適，舉報了：）】
    【不夠！還想要！更！多！】
    大家都說想看，她就又畫了一幅。
    是用回憶的方式畫了高中時候，梁寓替她潑炮灰男水的場面。
    大家紛紛留言。
    【真滴連載了，感動到哭泣。】
    【到底哪個省市區(qū)會派發(fā)這樣的男友，我立刻坐飛機去，希望大家回答我，等了二十來年了一直挺著急的?！?br/>     【還沒看，但是感覺要紅，先留個言！】
    【混……混世魔王暗戀我［跪］瑪?shù)逻@人設(shè)太萌了點吧，我坐下旋轉(zhuǎn)跳躍為梁先生打跨省長途！】
    【大大是瞞著男朋友偷偷畫的嗎，想知道男票微博，想看大大掉馬嘻嘻嘻】
    一個個看完留言，鄭意眠嘴角上揚。
    過了會兒，林盞打電話，說想去蒸桑拿，約她一起去。
    過了會兒，林盞又道：“這冬天太冷了，蒸完桑拿之后，順便干點大事吧。”
    鄭意眠皺眉，問：“什么大事？”
    林盞聲音里隱隱透露著興奮：“叫上孫宏吧，我想告訴他真相，然后看他鐵鍋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