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還在這里,我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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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還在這里,我陪著你
鄭意眠揚起頭看他,眼神里的什么一閃而過,旋即低頭,小聲道:“才不是……”
梁寓饒有興致,抵著門框往前逼近:“那是什么?說說看。”
“就是……”鄭意眠抿抿唇,“別的系的一個女生找別人要趙遠的聯(lián)系方式,要到我這里來了,我忘記問趙遠要不要給了?!?br/>
梁寓:“……”
等了半天,敢情這又是關于趙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下午在訓練基地,有真實的趙遠破壞氣氛;現(xiàn)在好不容易擺脫了趙遠,在這里,又被趙遠的破事破壞了氣氛。
鄭意眠看到他的表情,撇嘴:“就知道不該說的,知道說了你會不高興,你還非得問我?!?br/>
梁寓皺眉,低聲,語調里隱有不滿:“你看著我,就這么容易想到趙遠?”
鄭意眠茫然抬眼,似乎沒想到他怎么會問這么一個問題。
“???我沒有啊……”
梁寓被她無辜的表情逗笑了,伸手拍拍她的腦袋:“知道了,沒有就好。”
“不早了,你快回去吧,不然就得熬夜了,”鄭意眠像是想到什么,又弱弱地補充一句,“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
梁寓沉吟,又笑:“以后的什么事?”
他就眼睜睜看著她臉頰上攀上一層緋紅。
她眼瞳渙散了一下,但很快用力眨了眨眼,像是下了什么決心,抑或是怎么樣說服了自己,而后,她輕咳一聲,裝作若無其事地鎮(zhèn)定地說:“我送你下樓吧?!?br/>
……合著這么久,是說服自己換了個話題?
梁寓心情大好,搖搖頭:“不用,你早點休息,我自己回去?!?br/>
她抬起頭正要說什么,忽然感覺到面前覆下一道陰影,他手指搭在她耳后,輕輕以指腹蹭了蹭。
下一秒,溫軟的嘴唇落在她額頭上。
“晚安吻?!彼f。
鄭意眠扶著把手的動作完全愣住,看他得逞地笑了笑,而后帶上房間的門:“先走了,不用送?!?br/>
鄭意眠貼在門上,透過貓眼看到梁寓走了,才把門鎖好。
她抬手摸了摸額頭,滾燙一片,像是發(fā)燒了。
放空般回到床上坐著,過了會兒,她回過神,給梁寓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鄭意眠捧著手機問:“你上車了嗎?”
“上了,怎么?”
“沒事,你到平安基地了通知我一聲?!?br/>
她想到夜路不安全,不確認梁寓平安抵達了,總覺得心里不踏實,沒法好好睡覺。
梁寓笑笑:“好了,知道了?!?br/>
他話音剛落,鄭意眠這邊傳來提示,又有一個電話打進來。
她道:“我有電話進來了,等下再打給你?!?br/>
梁寓說過“好”,鄭意眠就接入了下一個電話,是李敏的。
李敏在那邊問她:“已經到X市了吧,一切都還好吧?”
“嗯,挺好的,”鄭意眠把手機換了一邊兒,“怎么啦?”
“就,就是之前那個事……”李敏道,“那個誰,問我,趙遠怎么還沒回復啊?”
鄭意眠盤腿坐好,道:“我太忙了,忘記了,今晚過去問一下?!?br/>
李敏聲調陡然加大:“今晚?!今晚去哪里?!”
鄭意眠被震得拿開手機,開了免提道:“今晚發(fā)消息問問,你想多了,我現(xiàn)在已經在奚青不遠處的酒店住下了?!?br/>
“你一個人嗎?梁寓呢?”
“梁寓?”鄭意眠道,“他剛走?!?br/>
“噢,”李敏表示了解,“早知道你就應該問問他趙遠的事,比如趙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br/>
“還趙遠呢,”鄭意眠想到剛剛的情況,嘆了口氣,“我就是在門口想到趙遠的事,就順嘴提了一下,梁寓還很不高興地問我……”
“問你什么?”
“問我——‘你看著我的時候,就那么容易想到趙遠?’”鄭意眠皺眉,跟李敏說,“我就是順便想到才說的,沒想到他……”
李敏一聽這話,馬上就笑了,怒氣不爭道:“你在什么情況下問的?”
鄭意眠:“就,他快走的,告別的時候?!?br/>
李敏笑得更歡了:“你還沒猜到他的意思?。?!告別的那種浪漫時候,你居然不說點應景的話,跑去問自己男朋友另一個人的事,他吃醋了唄!覺得你看著他就不應該再想到別人,或者是和別人有關的事了?!?br/>
鄭意眠“噢”了聲,腦子里又想到點兒別的,伸手攪著袖子垂下來的絨帶。
不是沒想過他會吃醋,只是沒想到這事兒他也要吃醋。
掛斷電話后,她左思右想,還是認認真真給梁寓編輯了一條消息:【回去之后,記得幫我問一問趙遠喜歡的類型?!?br/>
發(fā)完這條,立刻跟上一條:【不是看到你想到了趙遠,是因為剛剛敏敏打電話來催我了。剛剛想到趙遠是因為看到你就想到了基地,想到基地想到球賽,才想起來別人拜托我的事我還沒做……】
思前想后,鄭意眠把對話框里那句【你不要吃醋了呀】刪掉,換成另一行:【看著你的時候,沒有想到過別人。】
發(fā)完之后,她把手機一扔,埋進枕頭里,羞恥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所有的血液好像一口氣往上涌,剛剛打過字的手指也開始顫,額頭眉心處火燒火燎一大片,蔓延開。
緊貼著床鋪的時候,感覺到很清晰、很明確的心跳聲。
幸好不是面對面吧,不然梁寓……肯定又要笑她了。
他笑的時候聲音很沉,眼瞼半垂,臥蠶彎彎的一道,從眼尾瀉出一點并不明顯的情緒,顯出一種……難以描述的溫柔。
鄭意眠翻了個身,不敢看梁寓回的消息,摁滅手機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覺。
再亢奮下去真的要失眠了,明早起不來,慶典可就完蛋了。
第二天七點,鄭意眠被鬧鐘叫醒。
她伸手捂住眼睛,翻到床沿邊,踩著凳子拉開窗簾。
秋天的晨光雖已不再刺眼,但卻依然有喚人清醒的能力。
她迷迷糊糊地從桌上扯了個發(fā)帶戴好,進洗手間洗漱。
剛洗完臉,對著鏡子里那張滿是水珠的臉發(fā)呆時,手機忽然叮叮咚咚地響了。
她擦干凈臉,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她奚青漫畫的責編——橙橙。
確定自己并沒遲到,鄭意眠接起電話:“喂,橙橙?”
橙橙:“誒——我到你房間門口了,是625吧?”
“對,”鄭意眠往門口走,透過貓眼看了眼,“我看到你啦,馬上開門。”
拉開房間門,橙橙回了她一個明朗的笑,掛斷電話,語調輕快:“你又變漂亮啦。”
橙橙是標準的娃娃臉大眼睛,一笑起來眉眼彎彎:“其實我到你房間來是最有怨念的,我要像你這樣,根本沒必要化妝的,你還害我?guī)Я诉@么多化妝品來?!?br/>
鄭意眠笑笑,搖頭:“今天場面大,還是給我化個妝吧。剛好,我剛洗完臉。”
鄭意眠坐下之后,橙橙開始給她上妝。
化妝的時候兩個人還在閑聊,鄭意眠問:“今天一共來了多少畫手啊?”
橙橙想了想:“簽約畫手一共是三十二個,昨晚跟你差不多一起來的有十多個,有一些今天趕來,有的來不了,粗略估計,等下到場的應該有二十個左右。”
鄭意眠繼續(xù)道:“全程直播是嗎?”
“對呀,”橙橙給她上完防曬,從刷桶里取來一支刷子涂開妝前乳,回答說,“就在官方微博里全程直播過程,主要還是直播臺上的項目話題什么的,你們的鏡頭應該不是很多,應該就開頭介紹和上臺簡介會有?!?br/>
鄭意眠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橙橙笑說:“這次慶典比較厲害,請了很多投資的老板來,也相當于說,我們BOSS想借這個機會,展示一下我們下半年的重點項目,也順便吸引一些關注和投資?!?br/>
說到這里,橙橙忽然停住動作,看著怔住的鄭意眠:“長篇畫多少了?!為什么我之前問你你都不回復我?!”
和編輯會面最痛苦的地方,莫過于——她會面對面催你的稿,并且質問你,為什么裝死。
鄭意眠輕咳一聲:“我……我實在太忙了,長篇只畫好了大綱。”
“短篇呢?”
“短篇畫了,”鄭意眠這才有了點底氣,“畫完了?!?br/>
橙橙雙眼放光:“畫完了交給我呀!”
鄭意眠從包里摸出一個U盤:“前幾天才畫完,修完太忙了,忘記交給你了?!?br/>
橙橙看她:“是你最拿手的少女漫?”
“少女……成長漫吧,”鄭意眠抿抿唇,“這次不是我寫的故事,是朋友真實的故事?!?br/>
說完這句話,鄭意眠驀然想起,和李初瓷在咖啡廳見面的那個雨夜。
李初瓷就著一杯咖啡,用一個小時講完了那個跨越四年時間的故事。
說完這個令人唏噓的故事之后,鄭意眠試著在她臉上找到痛苦或是遺憾的的情緒,但她只是看著窗外,輕輕地嘆了口氣。
李初瓷捧著臉,很輕很輕地笑了下:“我還以為我會哭呢。”
語畢,她搖搖頭,像是在笑自己:“看來是我想多了,又不是當年十幾歲的小孩子了,哪這么容易哭。”
鄭意眠伸出勺子,攪了攪杯子里的熱牛奶,搜腸刮肚,想找一句話去安慰她:“大家都是會長大的?!?br/>
“對啊,”李初瓷抬頭,像是想起了什么,垂下頭,兀自笑笑,似嘆似輕嘲,“我那時候,就在離他很遠的地方,一個人練習著成長?!?br/>
橙橙看出鄭意眠的失神,拍拍她臉頰:“想什么呢?在想你那個朋友?”
“嗯,”鄭意眠緩聲應了應,回過神來,問,“快化好了嗎?”
“已經畫好了,”橙橙把鏡子推到鄭意眠面前,“你先收拾著,我去給剩下那些化一化?!?br/>
橙橙關門出去,鄭意眠從掛式衣柜里抽出自己的長裙。
因為慶典要登臺,她特意買了一條正式的裙子。
裙子的尺碼剛剛好,她很輕松地就穿上了,穿上之后,對著鏡子看了看,鄭意眠左右都覺得缺了點什么。
項鏈,這時候如果戴一條項鏈就好了。
這個念頭萌生的當下,她忽然想到,自己包里好像確實帶了一條項鏈來。
那個鎖骨鏈,是密室逃脫的時候,梁寓贏來的。
雖然她還有點疑惑密室逃脫怎么會給那么貴重的獎品,但還是收下了。
她提著裙擺走回桌子前,從包里找出了那條裝項鏈的盒子。
剛把項鏈拿出來,門鈴又響了。
她想,應該是橙橙回來了。
她拿著項鏈,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開門,拉開門之后,她低頭,用雙手把自己的長發(fā)往后一撥,拿項鏈在自己胸口比了比。
“你說我要戴這個嗎?可是我頭發(fā)太長了,不方便戴上?!?br/>
鎖骨鏈就在她凸起的一字鎖骨中間,是淺粉色的,很襯她膚色,只是那么堪堪一比,已經很漂亮。
梁寓喉結動了動,朝她攤開手:“那我?guī)湍愦鳌!?br/>
鄭意眠一懵,沒想到來人是梁寓,動作頓在那里,抬起臉木木地望著他。
梁寓伸手,又再重復一次:“我?guī)湍?。?br/>
鄭意眠這才恢復了一點神思,一張臉登時紅了個徹底,緩緩地把項鏈從貼著脖子的地方拿下來,放進他手心里。
梁寓低聲道:“去里面吧?!?br/>
鄭意眠被他半攬著進了里間,站在鏡子面前。
梁寓就站在她身后,拿著項鏈,一只手繞過她脖頸,很快,一個冰涼的東西落在她胸前。
鄭意眠透過鏡子,看到梁寓正很認真地給她在后面把項鏈扣好。
他低著頭,很認真,但依然藏不住嘴角那縷流淌的笑,他眉眼半搭著,溫存而柔軟。
扣好之后,他小心地把手從她發(fā)下穿過,手背似有若無地碰到她后頸,給她把頭發(fā)一點一點地從項鏈里抖落出來。
長發(fā)微卷,隨意地灑落在肩胛骨和胸前后側。
梁寓從后面的鏡子里看著她,眼里噙著的笑更加明顯,他略微俯身,在她耳側,狀似漫不經心道:“很適合你,很好看?!?br/>
她不敢說自己緊張得呼吸都快停了,把肩膀處的頭發(fā)扒到臉頰兩側,試圖去擋住自己正在升溫的皮膚。
梁寓偏偏還要在她耳邊問:“什么時候出發(fā)?”
鄭意眠:“九點?!?br/>
他不置可否地點頭。
她卻像是發(fā)現(xiàn)救命稻草般,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你怎么忽然來了?”
“想你就來了?!彼鸬靡埠芊潘珊碗S意,好像只是在闡述一件普通的日常。
低頭看了一眼表,梁寓又道:“等會兒就得走了,你一個人沒問題的吧?”
“放心吧,沒問題的,”鄭意眠道,“很多作者和編輯陪我一起過去的?!?br/>
在房間里停了一會兒,整理好一切之后,鄭意眠出發(fā)去了奚青總部,而梁寓則回了訓練基地。
鄭意眠跟橙橙她們一起坐了去公司的車,車上除了編輯就是簽約作者,大家平時在微博上都有些互動,這時候,憑著記憶也模模糊糊地認出了彼此。
有人一襲紅裙,指著鄭意眠:“這是……”
鄭意眠笑笑:“眠衣?!?br/>
“啊,你就是眠衣?。俊眴栐挼娜擞悬c驚訝,“沒想到眠衣居然這么小,看你畫風那么細膩,以為你畫很多年了呢!你是在讀高中還是讀大學???”
鄭意眠:“在讀大一?!?br/>
“不得了了,”有人道,“大一就這么厲害了,我們這些工作幾年的老阿姨真是被社會淘汰了啊,唉?!?br/>
“也沒有啦,”橙橙道,“眠眠算簽約畫手里最小的了,以往我們公司也沒簽過這么小的,主要年齡段還是大學往上走的?!?br/>
鄭意眠不迭點頭:“大家畫得都比我好,尤其是辭幕大大你們,比我的劇情和分鏡頭都畫得好多了,我進步空間還很大?!?br/>
被點名的辭幕就是剛剛穿著紅衣服的女人,她抿唇一笑:“能被奚青簽下來的,誰不是真有兩把刷子的?”
車里十幾個人,個個拎出去都有自己的讀者群和名氣,畫風漂亮而不失自己的風格,劇情方面也挑不出什么破綻。
曾經就有人打趣說,奚青的流量,一大半都是被這些簽約畫手擔起來的。
而且面前的許多前輩,鄭意眠都要用“瞻仰”二字來形容。
包括辭幕在內的好幾位畫手的作品,都被影視或是手游公司咨詢過,并且有購買意向。
果不其然,這時候有人開始說了:“那可不是,在座還有幾位影視都快賣出去了吧?”
“還不清楚,奚青部門的人好像還在談?!?br/>
大部分作者簽的合約里,影視和游戲的代理版權都是委托給了奚青的。
也就是說,這些方面他們不用操心,奚青部門的人會幫他們談判和分析。
據(jù)鄭意眠了解,辭幕的漫畫長篇《見霜》就已經在運營中了。
“在談就是好事了,證明馬上就要傳來捷報了嘛!希望你們都能順利賣出版權,大賺一筆,然后帶我們吃香的喝辣的?。 ?br/>
聊了一會兒,車很快就在奚青總部的大門口停下。
今天不照往常,日子特殊,公司門口也迤邐了一條長長的紅毯,門口的工作人員亦盡職盡責。
女士優(yōu)先,鄭意眠她們先從車上下來,而后,簽約的男畫手才陸陸續(xù)續(xù)地從車內出來。
奚青的簽約畫手里大部分是女性,男性少,這次出席三周年慶典的男畫手,也才寥寥三人而已。
鄭意眠拎著裙擺,跟在后面入場,有閃光燈一路尾隨,攝影師跟在她們身后,試圖捕捉幾張漂亮的畫面。
入了場,鄭意眠很快看到印有自己作者名的立牌——那是屬于她的位置。
她入席就坐,看著正在積極籌備的臺面。
她的新長篇雖然沒有開始連載,但是已經報備了,也已經納入了奚青下半年要重點宣傳的項目。
橙橙就坐在她旁邊,看著她看著臺上發(fā)呆,問:“在看什么呢?”
鄭意眠搖搖頭:“沒有,就是覺得,自己太幸運了點。”
雖然見過越多的人、眼界更寬闊,她越能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也很清楚自己還有很長的一條路要走,明白自己的優(yōu)勢劣勢分別都是哪些。
但……鄭意眠覺得自己能夠坐在這里,能夠和奚青漫畫簽約,能得到還不錯的資源,就這些,已經是很多人想要卻拿不到的了。
這么想,又覺得自己很幸運。
“還好啊,”橙橙側頭過來,跟她小聲說,“我覺得你的能力,能夠匹配上你擁有的這些?!?br/>
她還記得那天,APP的宣傳緊急缺了一個欄位,短篇漫畫告急,搜羅了整個漫畫庫,也找不出一篇能夠放上推薦欄的漫畫。
她在群里不抱希望茍延殘喘地喊:【哪位大大能補個缺?。俊?br/>
只有一個筆名是兩個字的畫手,戳開了她的對話框:【我剛好有時間,多久要稿?】
她答:【最好是三天內?!?br/>
兩天之內,那個畫手給她交來了一篇稿,故事情節(jié)飽滿流暢,畫風清新,色彩漂亮。
她問:【這么快就交上了?你不是新畫的吧?】
畫手一下午都沒回答她,第二天早上十點,才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趕稿太累了,給你發(fā)完稿我就睡著了,睡到現(xiàn)在才醒?!?br/>
后來,那位畫手曾數(shù)次為她救急,后來大家提起這個畫手,都說她努力高產,而且每篇稿子的質量也很高。
再后來,公司從三四千個畫手里選出兩位簽約作者,那位畫手就是其中一個。
畫手的名字就叫眠衣。
橙橙想到這些,就直接跟鄭意眠說了,鄭意眠聽到后,笑了笑:“你記得好清楚啊,我都不太記得了。不過我那時候……確實很努力吧,主要是也沒什么別的事要做,就把精力都放到畫畫上來了?!?br/>
她這人就是這樣,假如做什么事,一定要盡了力,才不會覺得愧疚。
“越努力越幸運嘛,”橙橙說,“你要相信自己,你真的很棒了?!?br/>
橙橙話音剛落,慶典正好開始。
“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蒞臨奚青漫畫的三周年慶典,奚青漫畫成立于XXXX年,憑借短短幾年時間,就迅速在漫畫界樹起了知名度,接下來,請允許我為大家介紹奚青的簽約畫手們……”
“辭幕,從事繪畫行業(yè)超過五年,坐擁超高人氣,擅長恢弘大氣的懸疑漫畫,劇情環(huán)環(huán)相扣,畫風穩(wěn)定細膩?!?br/>
辭幕站起來,對著鏡頭和大家招手示意。
又介紹了好幾個,輪到了鄭意眠。
“眠衣,超高人氣新晉畫手,擅長溫暖治愈的少女漫,人物性格鮮明立體,且多能窺見成長?!?br/>
鄭意眠從位置上站起來,也笑著對鏡頭打了個招呼。
主持人笑道:“我們眠衣大大長得還真是挺漂亮哈。”
直播里的那些觀眾也是第一次看到鄭意眠的長相。
彈幕一下子開始狂刷起來。
【真的是眠大本人?太好看了吧,本豬精女孩跳樓了。】
【啊啊啊啊我眠,為大棉衣瘋狂打電話!】
【明明可以靠臉,卻偏要靠才華?!?br/>
【臥槽我粉了一年的畫手大大居然特么的是個仙女?】
【我們眠衣簡直是少女漫女主角本角了,我托馬斯回旋360°全方位劈叉表示心動:)】
即使后面過去了好幾個畫手,鄭意眠的熱度依然絲毫未降。
橙橙舉著手機給鄭意眠看直播的彈幕:“天啊,我現(xiàn)在才知道你活粉這么多?!?br/>
鄭意眠聳肩,道:“我也才知道。”
介紹完了畫手,就到了介紹重點項目的環(huán)節(jié)。
鄭意眠看著大家的漫畫簡介走了會兒神,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介紹的項目已經到了自己的。
“眠衣《萬妖生》,魑魅魍魎,萬妖破戒,逆行而出。《萬妖生》為群像漫畫,主要講述了五對性格各異的妖,是如何在維護種族之路上逆行狂奔,甚不惜逆天改命,最終扭轉了世人對妖‘無惡不作’的惡劣印象。尚未連載,讀者期待值已然爆表,牢牢霸占年度最受期待值連載漫前三名,預計下半年十二月中旬開始連載?!?br/>
“柯瑤《縛妖》,講述的是收妖師與……”
看到這里,橙橙又湊過來同鄭意眠道:“柯瑤這回居然跟你撞題材了?!而且你們還有可能是同檔期連載?”
“我也才知道,”鄭意眠深呼吸,“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br/>
“我又不是她編輯,我哪知道啊,”橙橙道,“不過沒事,撞題材是常有的事,你好好畫就行了,我相信你?!?br/>
過了會兒,橙橙又轉頭來跟鄭意眠小聲八卦:“我悄悄跟你說個八卦,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那種,記得給我保密啊。”
鄭意眠也小聲:“好,關于誰的?”
“關于柯瑤的,”橙橙道,“她真是我們公司一個匪夷所思的存在?!?br/>
鄭意眠:“怎么說?”
橙橙:“你看她現(xiàn)在來參加這個慶典,跟簽約作者在一塊兒,馬上連載的長篇還成為年度重點項目……其實她,根本就不是簽約作者啊?!?br/>
鄭意眠抿唇:“不是么?我看她待遇跟大家都一樣,還以為她是比我早的那批簽約畫手?!?br/>
“我就這么跟你說吧,柯瑤也就半吊子水平,各方面都很一般,雖然沒到入不了眼的地步,但也肯定沒到簽約水準。她的畫風根本沒特色,沒特色就算了,基本功也不扎實?!背瘸日f著,居然還有些慍怒。
鄭意眠也道:“我之前跟她認識,就是我剛入行的那個時候,大家經常約在一起畫稿子。后來……可能各自有了各自的圈子,就慢慢淡了。”
在她看來,柯瑤的水平跟橙橙說得差不多,不差,但也不算特別好。
橙橙道:“是啊,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主編特別喜歡她,比她畫得好還沒簽約的作者一大把,唯獨她資源最好,我有時候看到好稿子被埋沒就生氣。你看現(xiàn)在,簽約作者們要被合同約束,才換來了重點項目的資源;但她呢,不簽約,自由身,偏偏資源和簽約的一樣,多不公平啊?!?br/>
鄭意眠問橙橙:“那怎么不上報簽約?”
橙橙聳肩:“肯定報了很多次啊,BOSS不給過。這次破例給重點項目,可能因為柯瑤新長篇的人設和大綱做得太好了,再加上主編報了那么多次簽約都沒過,BOSS也不好意思拂她面子,就給了個項目資源吧。”
鄭意眠和柯瑤算是點頭之交,沒多少交集,自然不怎么關心。
但對橙橙來說就不是這樣,她手下沒簽約的畫手很多,她為人又很真誠,把每一個畫手都當自己的朋友。
柯瑤這事兒就像是——橙橙讓手下的畫手好好畫畫,踏踏實實地進步,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有人因為裁判偏心,犯規(guī)往前跑了好大一截。
義憤填膺倒也正常。
鄭意眠安慰了她好一會兒,才繼續(xù)聽臺上各種各樣的介紹。
慶典在四個小時后結束,她在密閉空間內坐了幾個小時,有點頭昏。
好不容易等臺上的主持人把話說完,鄭意眠她們這一批簽約畫手被主編喊到后臺,說是要去簽名。
印有奚青漫畫的LOGO盤踞在大幕一角,大家拿著簽字筆,依次在上面簽名。
橙橙在旁邊笑道:“大家都搞得這么正式,像電影節(jié)走紅毯似的?!?br/>
簽完名,慶典算是正式完了。
慶典完了之后,奚青還組織了一場晚宴。
晚宴比較自由,但基本的禮節(jié)不能缺,橙橙帶著大家跟七八位投資人都簡單地打了個照面,攀談了幾句,拿了幾張名片,氣氛挺和樂。
鄭意眠隨便吃了點兒,就先離場了。
她剛到酒店,歇下來,把包放在桌上。
想起來要給梁寓發(fā)個消息,鄭意眠在包里找手機,抽出手機的一瞬,一張名片跟著手機一起從包里面掉出來。
名片倒扣著,她沒看,也不打算看。
鄭意眠給梁寓發(fā)了慶典完畢的消息,就去洗手間換掉身上這套正式的裙子了。
裙子剛換完,門就被敲響了。
鄭意眠開門,訝異于梁寓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她看著他:“你們不用訓練嗎?”
“上午訓練剛結束,現(xiàn)在是休息時間了,”他笑著進來,“我直接叫了車來的?!?br/>
頓了會,梁寓問她:“一切都搞定了?什么時候回去?”
鄭意眠把禮服攤在床上,開始收拾東西:“奚青這邊的忙完了……但是你是不是還沒比賽?你的比賽是什么時候?”
“我這周還不能回去,你先回吧,我隨后到,”梁寓倚在桌邊,過了會兒,發(fā)現(xiàn)鄭意眠臺上的東西,卻沒翻過來,只是問,“這什么?名片?”
鄭意眠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總歸不是什么大事,便道:“嗯,就是剛剛慶典完了有個晚宴,大家都互相敬了敬酒交流了一下,有個投資人順口聊起來的時候,說自己的兒子跟我年紀差不多大,有機會可以認識一下。大家一塊兒也是開玩笑,有人就說交個朋友之類的,還說他兒子各方面都很不錯?!?br/>
“兒子?”梁寓抄手,瞇起眼,“很不錯?有多不錯?”
“那我就不知道了,有人說是身高187,學歷高,家底好,長得還很帥,”鄭意眠聳肩,“也許家底確實不錯吧,但是長相的話……我當時也就順帶著點個頭糊弄過去,沒看清那個人長什么樣,也沒法判斷他兒子的長相了?!?br/>
梁寓嗤笑一聲,本來對這事兒還意興索然,一聽那些舉例出來的條件,登時有些不爽。
條件不錯?再不錯能比過他?
過了會兒,他擰著眉,開口了:“我凈身高187,不知道他兒子是不是穿鞋量的;我的學歷就不說了,他兒子學歷怎么樣還存疑;家底問題,我建議查明再做定論,說不定我也比他好;至于長相……”
鄭意眠笑著接話:“長相你也完勝,不用比了,我不會考慮他的。”
見過面前這個人之后,那些生硬的條件,對她完全沒有任何的吸引力了。
聽了鄭意眠這話,梁寓眉頭終于舒展開,他搭在桌沿的手指輕敲桌面,垂眸,醞出一點笑來。
東西整理得差不多了,鄭意眠準備去梁寓的基地蕩一圈兒,跟大家告?zhèn)€別,再啟程回W市。
出了酒店,鄭意眠想去奚青跟橙橙也說個再見,剛走奚青門口,發(fā)現(xiàn)正巧有人上了門口一輛車。
梁寓像是看到了什么,盯著那西裝革履的男人上車,關車門。
那時候場館里燈光太暗,鄭意眠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也沒有看遞來的名片,不知道那人叫什么。
但她還記得那人的身高和西服樣式,以及手上那塊精致的表。
看到梁寓看著那邊,鄭意眠以為他是知道了,扯扯梁寓衣服:“哎呀,其實也沒什么的,他可能就是隨便……”
梁寓側眸,問她:“大家之前說讓你可以認識考慮一下的,是他兒子?”
“應該是,”鄭意眠也有點繞不過彎兒來,“你不知道嗎?那你為什么盯著他看?”
梁寓略有停頓,半晌,沉吟道——
“那是我爸。”
鄭意眠怔然,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再次確認道:“……真的假的?那是你爸?他在奚青有投資嗎?”
“不知道,”梁寓說著,揉了揉頭發(fā),漫不經心道,“看起來應該是?!?br/>
而后,梁寓繼續(xù)接話道:“太久沒見過他了,差點沒認出來長什么樣子?!?br/>
鄭意眠仰頭看他。
梁寓笑了笑:“我還小的時候我爸我媽就離婚了,我媽改嫁,他忙生意。這么多年,除了打錢和過年我們也難得見到幾次,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有個兒子啊?!?br/>
“你別這么說,”鄭意眠抿唇,“看得出來他對你還是很上心的,不然也不會跟我說……”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梁寓淡淡撇開目光,“缺失了我幼年時候的愛,卻想現(xiàn)在補給我,但我已經不大需要了?!?br/>
最后,他似陳述,似輕嘆:“就這樣吧,得過且過?!?br/>
像是貧瘠時代極度渴望某樣東西卻求而不得的人,他童年時期曾多想得到哪怕多一點點的愛,但隨著時日推遷,他發(fā)現(xiàn)那些祈求不過是自己的奢望,最渴求的那部分始終無法到來——于是他學著習慣,然后把這部分并不會存在的愛從身體里剜掉,沒有希望,就不會絕望。
而后,慢慢地,似乎是回過了一點愛人的能力,又似乎從原來最不會來的地方憑空吹來了一點兒愛,但他這邊,已經沒有貯存愛的地方了。
那東西沒有在最該來的時候到來,遲到了,就不必了。
鄭意眠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喉頭發(fā)干,不知道該說什么,任何話此時都顯得太過單薄。
她伸出手,慢慢地握住梁寓的手心。
——我還在這里,我陪著你。
梁寓看她抿著唇,似乎還蹙著眉,愁云慘淡,好似分擔走了原本屬于自己的那部分不悅。
他伸手,在她眉間扶了扶:“好了,我現(xiàn)在跟以前相比已經很好了,我已經很滿足了?!?br/>
“嗯,”她點點頭,“反正以后有該說的都可以說給我聽,不要一個人憋著了?!?br/>
梁寓似笑非笑地看她:“該說的說給你聽,那不該說的呢?”
“不該說的也可以說給我,我都會聽的,聽完就忘?!彼砬楹苷J真。
他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那我說了?”
鄭意眠:“嗯,你說吧。還要說什么,都說吧?!?br/>
梁寓也學著她,板著一張嚴肅真摯到可愛的臉,開口道:“那個人的兒子確實很優(yōu)秀,我收回之前的話,我覺得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他?!?br/>
氣氛重新過渡到輕松領域,鄭意眠跟著梁寓回了基地,迎接他們的又是一大片曖昧的歡呼。
趙遠搭腔道:“明顯能感覺到,自從嫂子來了以后,整個隊伍都士氣大振啊,尤其是我們寓哥……我靠,簡直是勢不可擋,無人能敵……”
鄭意眠笑他:“行了,我知道了,你們什么時候比賽?”
“大概一周以后,具體時間還在等通知,”趙遠興奮地搓手,“嘿嘿,期待?!?br/>
室友看他:“除了寓哥,你才是最想打完比賽回去的那個人吧?”
鄭意眠:“嗯?他怎么想回去?”
“不是給他介紹了個妹子嗎,”室友毫不留情地拆他臺,“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看那妹子長什么樣?!?br/>
鄭意眠失笑,跟趙遠講:“等你們比賽完回去,我?guī)湍阏覚C會。”
“仗義!”趙遠手豪爽地伸出來,作勢要跟鄭意眠握手,手剛伸出去,感受到梁寓的目光,又把手收回來,自己跟自己擊了個掌。
大家聊了兩句,鄭意眠就該起身出發(fā)了,走之前,她還不忘回頭道:“我等大家的好消息啊?!?br/>
梁寓送她到了機場,臨了告別時,鄭意眠一點一點地囑咐:“要按時吃飯,少熬夜,你最近運動量大,營養(yǎng)一定要跟上?!?br/>
梁寓好笑地看著她,眼睛彎成一彎月:“知道了。”
“那……”鄭意眠往后退,準備轉身,轉身之前,手指在耳邊比了比,“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啊?!?br/>
他笑意忽然盡數(shù)斂去,搖了搖頭:“不行啊。”
鄭意眠一愣,轉身只來得及轉一半,就被人攬進懷里,他的氣息籠罩下來,像一張溫柔的網。
他在她耳邊低聲說:“抱一下吧,好不好?”
鄭意眠眨眨眼,嘟囔:“抱都抱了,還問這個……”
心跳碼數(shù)被人捏著指針拉到最大值,鄭意眠頭昏腦漲,亂七八糟地想該不會連梁寓都能聽到吧,他聽到了會不會又笑自己啊……
她抬起手,有點僵硬,卻又有點熟悉地,試著抱住他的腰。
她嘴唇堪堪抵在他肩膀邊,被捂著,說出來的話就翁翁的:“不過,你剛剛說什么不行?為什么不能給我打電話?”
他很自然地接話:“想見又見不到你的時候還打電話,不是在挑戰(zhàn)我忍耐的極限?”
梁寓松開手,鄭意眠咬唇,嘴唇在齒下摩挲幾道,這才道:“那好吧,那我們就電話也不要打了,這樣你就不辛苦了?!?br/>
梁寓輕聲笑,聲調散漫上勾:“學壞了啊你?!?br/>
她瞇著眼笑了笑,像站在平衡木上翹著尾巴的貓,轉身拉著行李箱,一溜煙兒地跑走。
他站在原地,目送她身影消失,在原地頓了會,像是在回味,回味完了,才折身回了基地。
一周之后,籃球賽的決賽終于正式開賽。
W大一支隊伍順利殺出重圍,奪得桂冠。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鄭意眠正從門外扔完垃圾回來。
李敏激動得跟什么似的:“雖然我們沒看到比賽,但是賽后采訪是直播,我們可以直播看采訪??!”
鄭意眠去洗手池洗手,轉頭問:“直播有什么好看的?”
“這話居然從你嘴里說出來!你都多久沒見到梁寓了,一點都不想他嗎?!”李敏控訴。
鄭意眠走到位置上,對著直播鏡頭看了眼:“他應該不會接受采訪吧?!?br/>
下一秒,她手機忽然一亮,梁寓的消息發(fā)過來:【在看直播?】
鄭意眠:【在看,你要接受采訪嗎?】
梁寓:【你看我就接?!?br/>
她剛看完消息,一挪目光,就看見梁寓的臉出現(xiàn)在鏡頭里。
“我說什么,我說什么?”李敏指著屏幕,“怎么樣,服不服?”
鄭意眠笑著看她一眼,把目光挪回到屏幕上。
感覺梁寓好像,瘦了點。
記者問:“你們這場比賽發(fā)揮得特別棒,我聽你們教練說,你們每個人基本都打出了有史以來的最好水平。那你們比賽的時候都在想什么呢?”
梁寓把話筒移到一邊,示意大家先講。
“我在想怎么更好地進攻?!?br/>
“我在想怎么樣突圍?!?br/>
“我希望能為我們學校爭光?!?br/>
“沒別的,想的就是努力搞?!?br/>
“太累了,沒時間想別的。”
最后一個,輪到梁寓。
他頓了一下,旋即目光坦蕩地看著鏡頭:“想快點打完比賽,回去見女朋友?!?br/>
李敏激動得差點把手機扔了:“我的媽呀,他也太敢說了吧?!兩萬個人看著直播呢!”
直播里,記者一看有料可挖,又繼續(xù)問:“你知道我們有多少直播觀眾嗎?!是特意選這個時候說這些話的嗎?”
“有多少人不重要,”梁寓說,“她在看就行了?!?br/>
就像剛剛,本來確實不想接這種蠢得要死的采訪,就算教練說什么直播人數(shù)高達幾萬幾萬,她沒在看,人再多他都沒興趣;
她在看的話,哪怕觀眾只有一個人,他就很高興了。
直播以最快的速度收場,看得出隊員都歸心似箭,記者倉促給直播劃了個句號。
李敏笑嘻嘻地給手機鎖屏,看向鄭意眠亮起光的手機。
手機上,是一條來自梁寓的新消息。
【上車了,很快回來?!?br/>
晚上的時候,鄭意眠還笑著跟李敏說:“實際上看起來是在一起了吧,但是結果一在一起,他要出去比賽,我要參加慶典,真正的約會都沒有過?!?br/>
“剛戀愛就異地是吧,”李敏笑,懂了她的意思,“沒事啦,這馬上不就回來了嗎?大學生活還這么長,有大把的時光給你造作啊?!?br/>
鄭意眠正想回她,手上拿著的手機忽然一震,是梁寓打電話過來了。
她接起來:“喂,你到了嗎?”
“剛到,”他聲音微啞,語調里攙著疲憊,但雖然疲憊,卻依然很高興,“來找你吧?”
鄭意眠轉頭看了一眼掛鐘,道:“這都十點了……你今天也挺累的了,要不今晚先洗洗早點睡,明天我們再見面?”
他聲音頓了頓。
旋即,聲音帶著電流從聽筒里傳出來,裹著一股子慵懶的性感。
“可我現(xiàn)在就想見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