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獵物
瞿揚沒好氣兒的哼了一聲,
“她不會,我不玩,你,一邊去。”
新豐叼著煙,眼睛瞇著打量于歸,
“于小姐,過來玩玩嘛,我教你,上手很快的。”
于歸有點后悔,不應該來這個地方,瞿揚方才的眼神和他說的話都昭示著他并沒有剛見到時表現(xiàn)出的那么灑脫。
但于歸不敢回應,她越是喜歡如今的生活,就越是不敢再和那個圈子里的甲乙丙有過多的牽扯。
“不了,我等一下就走了,我朋友在樓下,她找不到我會擔心。”
于歸想了個托詞,雖然現(xiàn)在趙萱萱不知道和小白同學在哪個角落卿卿我我呢,但此時此刻她卻是個最好的擋箭牌。
“朋友?于小姐,我剛才沒見到你朋友啊。”
智障阿毛請求出擊。
于歸無奈地微笑,
“她……她剛才不在,但現(xiàn)在……”
“于小姐,你不會是不想跟我們玩吧,別啊,雖然瞿揚不是什么好人,但咱們幾個可是個頂個的正人君子,瞿揚,你是不是欺負人家了,快道歉,別連累我們啊。”
不得不說,這個新豐的話術(shù)比瞿揚有過之而無不及,話里話外都叫人無法招架。
瞿揚剛想罵他,就看見于歸點了頭,
“好吧,但是我不會。”
“沒事沒事,薇薇,你過去照顧那個醉鬼,換于小姐過來。”
新豐拍了拍身旁一個身材極佳凹凸有致的女人,自作主張地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瞿揚此刻有些落寞,于歸的眼睛從來不會騙人,她是實實在在的忘記他了,或者說,將要忘記。
鈴蘭的香味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香水味。
瞿揚被熏得頭痛,他搖搖頭,沉聲道:
“坐遠一點”
薇薇的笑容僵在臉上,小嘴一噘,嬌聲道:
“瞿少,我哪做錯了嗎?”
瞿揚沒回答,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不遠處,于歸手足無措地抓著一把撲克牌,新豐在旁邊微笑著指指點點。
“出這個,對這個。”
于歸點點頭,按著吩咐把牌丟了出去。
在座的各位,除了阿毛同志,個個都是人精。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都了解各自的心性。女人?只要他們的財富地位依舊,就會有無數(shù)的女人爭搶著求他們垂愛。
譬如,那個薇薇。
但這位于小姐格格不入的出現(xiàn)在這里時,他們都覺察到了一絲異樣。
新豐一邊指導著于歸打牌一邊有意無意地套她的話,
“于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畫畫。”
“呦,藝術(shù)家?開過什么畫展嗎?有時間咱們都去瞻仰瞻仰。”
于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沒那么優(yōu)秀,只能算是畫手,發(fā)表的作品很少,平時會畫一些原畫插畫糊口。”
新豐心里有些失落,
“噢,那也很好啊,行行出狀元嘛。”
于歸點了點,注意力已經(jīng)完全被手里的牌吸引過去了,
“出這個嗎?”
“別別,你出這個對家就贏了,出這個。”
新豐直接上手去拿于歸手里的牌,這個動作卻刺痛了瞿揚的眼睛。
“新豐,過來,陪我喝酒!”
這一聲咆哮,嚇得新豐一哆嗦,但他這人就是這么個脾氣,偏愛較勁,偏愛抬杠,從小到大,就他跟瞿揚打起來的次數(shù)最多。
“陪你?你有美女招人喜歡嗎?一邊歇著去,來,于小姐,出這個,咱們不理他。”
于歸轉(zhuǎn)過頭看了眼瞿揚自己喝悶酒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點酸酸的,
“他好像心情不太好,真的不需要陪陪他嗎?”
于歸的睫羽輕輕顫動,她有些不忍心,但沒辦法,她不能也不該再和瞿揚有什么過多的牽扯了。
新豐一看,時機成熟,忙湊在于歸耳邊低聲說道:
“于小姐,我剛才就想問你了,你和瞿揚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啊。”
此言一出,周圍所有裝模作樣打撲克的朋友們都撕開偽裝,一雙雙求知的小眼睛緊緊的盯著于歸,就期盼她說出點爆炸性的消息來。
其實他們一直都好奇,只是礙著瞿揚不能明著問,新豐這才把于歸騙過來打牌,一句一句地套話。
于歸垂下眼睛,再抬頭時,和方才那個親和好說話的人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私事,你們?nèi)绻娴暮闷妫梢匀桍膿P。”
說實在的,即便從前的冰冷涼薄是偽裝,但于歸裝了二十多年,到了關(guān)鍵時刻,那個仿佛從冰雪中走出來的自己還是會占據(jù)主導地位。
“不好意思,我先失陪。”
說完,她沒等別人再說什么,直接拿著手機出去了。其實她可以說他們是朋友,但很顯然,于歸問心有愧,她不愿意撒這個很容易被拆穿的謊言。
既然以后都不會再見,那得罪便得罪吧。
于歸回了樓下,看見趙萱萱和小白膩膩歪歪的靠在一起,正在卡座上喝酒,看見于歸過來,趙萱萱立馬跳起來。
“歸歸,你去哪里了嘛”
“我,我見到個朋友,去打個招呼。”
趙萱萱扁起嘴,
“歸歸,你現(xiàn)在好多朋友的啊,我是不是失寵了。”
于歸寵溺一笑,
“我還是最愛你啊,”她低聲在趙萱萱耳邊道:“別裝醉了,說正經(jīng)的,你今晚什么打算。”
趙萱萱抬起眼睛狡黠一笑,
“小子不錯,今晚拿下”
于歸無奈地嘆了口氣,
“行吧,現(xiàn)在撤,我困死了。”
“得嘞。”
轉(zhuǎn)過身,趙萱萱再面對小白時,又變成個喝醉的粘人小貓咪,纏得小白面紅耳赤。
于歸為單純的小白默哀兩秒,他還太小,不知道喝了兩杯香檳就醉了的大姐姐曾經(jīng)在酒桌上撂倒過一排挺著啤酒肚的中年大叔。
真是人有三分醉,演到你流淚。
等于歸把趙萱萱和她的獵物一并送到出租車上時已經(jīng)是半夜一點了,于歸站在酒吧門口吹著風,琢磨著怎么回去。
路并不遠,按于歸以前的性格大概會直接走回去,但自從她被襲擊后,就再不敢走夜路了,糾結(jié)了半天,于歸還是決定就把車直接打到樓下,安全是最重要的。
正當她準備打車時,身后突然傳來阿毛的聲音。
“瞿哥,我親哥,您走直線成嗎?”
于歸回頭,看見阿毛正架著比他高半頭的瞿揚艱難前行,他們身邊跟著個身材惹火的美女,正是那個薇薇。
“哎,薇薇,你過來搭把手啊。”
薇薇嘴巴一撇,
“我不,他才不想讓我靠邊呢。”
阿毛累得滿頭大汗,一抬頭,正看見于歸站在前方定定地看著他們,眼里都是疑惑。
“哎于小姐,您……您來幫我一把,瞿揚他……喝多了,我搞不定他。”
于歸猶豫了一瞬,但看見瞿揚還是不忍心,
“好吧”
她走上前,扶住瞿揚的另一只胳膊,突然間,于歸的手腕被一股大力握住,一抬頭,便對上瞿揚的灼灼目光,
“你……你怎么在這”
于歸有點懵,這不是才見過面嗎?
“我…”
“你不回家,為什么在這!”
瞿揚大吼起來,嚇得于歸一愣,他雙目泛紅,怎么看都是真的生氣了,為什么呢?于歸百思不得其解,
“我只是來幫忙,我這就走。”
于歸想縮回手,但手腕卻被一股更大的力道扯住不動,她有點動怒,
“你干什么,放開。”
于歸的掙扎徹底激怒了瞿揚,他一把甩開阿毛的手,拉著于歸就往前走,
“這么晚,你……你自己在這,你不怕啊你,你上次……”
瞿揚的神經(jīng)早就被形形色色的酒精泡麻了,他大著舌頭,跌跌撞撞,但說出的話卻頓時就讓于歸安靜下來。
原來會有人心疼她曾經(jīng)受過的傷,這個陪她經(jīng)歷那場噩夢的人,此時仍然想要保護她。
“瞿哥,那不是酒店的方向,哎,瞿哥?”
“呆子,別耽誤你瞿哥春宵一刻。”
薇薇捶了阿毛一拳,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阿毛,
“你瞿哥今晚有去處了,你呢?”
阿毛搓了搓腦袋,諂媚地笑,
“還請薇薇小姐收留。”
“哼,走吧。”
薇薇甩著手里的包,妖嬈多姿的靠在阿毛肩上,這又將是美好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