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疑團
瞿揚回了家,腦子里理順著關(guān)于于歸的一切,今天的事總讓瞿揚覺得于歸渾身都透著說不出的怪異。
看她行為舉止和他們這個圈子貌似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可她最好的朋友是趙氏集團的大小姐,前男友是家具業(yè)巨頭的繼承人,最詭異的是,他感覺到了于歸在隱瞞她和安娜珠寶那個小少爺?shù)年P(guān)系。
最奇怪的就是這一點,那天在日料店,她和吳虞之間那么親密,而今晚,只是聽見吳虞父親的名字就出現(xiàn)那么強烈的情緒,但他們卻一個說不是情侶,一個說不是親戚?
騙鬼呢?
瞿揚搓了搓腦袋,強迫它開竅。
絕對有貓膩!
再想于歸渾身的大眾品牌,卻住在那么高檔的小區(qū),一個人,住個四居室的大房子,合理嗎?
關(guān)鍵是房子里還有一雙用過的男士拖鞋!
瞿揚的心里越發(fā)煩躁起來。
種種線索似乎都指向一個不那么光彩的真相,瞿揚有點害怕,他害怕其實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費力吧啦的撕去于歸所有的偽裝,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里面就是他從前想象的那樣。
那也太操蛋了。
不能這樣,瞿揚稍微冷靜了一下,掏出手機,打給簡瓊。
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簡瓊接電話的聲音帶著睡意,瞿揚心里直冒火,
“兄弟,我快被你害慘了,你睡得還真香,不虧心嗎你!”
簡瓊簡直莫名其妙,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有事說事,沒事掛了!”
大半夜被人吵醒,簡瓊覺得他才是被害慘的那一個。
瞿揚深呼口氣,蠻橫道:
“在哪呢,出來跟我喝酒,有事問你”
簡瓊良好的修養(yǎng)讓他憋回了臟話,他冷冷道:
“你知道現(xiàn)在幾點嗎?有病沒病?不去,著急就現(xiàn)在問!”
瞿揚嘆了聲,胳膊肘支在大腿上,直揉太陽穴,
“出來吧,兄弟,要緊事兒,老地方等你”
他掛了電話,不給簡瓊拒絕的機會,在空蕩蕩的房子里冷靜了片刻,就直接開車去了常去的那間酒吧。
對于感情上的事兒,瞿揚從來不是個敏感的人,他從前的女朋友他從來沒費那個勁去了解過,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他覺得也犯不上上心。
但就這次,從他隱隱約約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歸有那么點小心思開始,就一點一點變得無法抽身了。
就像今天,從初遇到現(xiàn)在所有的小疑點終于在吳庸來出現(xiàn)后聚成了一個大謎團,他突然就像被壓得喘不上氣兒來了。
于歸可能是個不那么磊落的人,她那些美好的形象才是他對于歸最大的誤解。
瞿揚一想到這個可能,就覺得難受得不行。所以他才會在這時候約簡瓊出來,他迫切的想要一個人來推翻他這種想法。
瞿揚先到酒吧,面色不善的坐在吧臺喝酒,一臉煞氣生人勿近,連平時相熟的調(diào)酒師也沒敢上前打個招呼。
簡瓊頂著個亂七八糟的雞窩頭拱進酒吧時,就看見吧臺前,簡瓊苦大仇深的坐在那里喝悶酒,兩個酒保就在他身后嘀嘀咕咕,好像時刻準(zhǔn)備著在他沒事找事的時候給他按到。
簡瓊調(diào)整了呼吸,盡量平和的走了過去,朝調(diào)酒師招手,
“小田,來杯檸檬水”
瞿揚抬了抬眼皮,冷哼道:
“不喝酒來個屁”
簡瓊肺管子都快氣炸了,他一口干了小田戰(zhàn)戰(zhàn)兢兢遞過來的檸檬水,晃了晃杯子,意思是,再來一杯。
他側(cè)臉看了眼趴在吧臺上的瞿揚,好像心情不大好,簡瓊勉強壓下了火氣,問道:
“不是有事嗎?趕緊的,說完了我回家睡覺,連著熬了好幾天了,還他媽得大半夜過來聽你放屁”
瞿揚一仰頭,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支吾了半天,還是搖搖頭,
“我問不出口”
說實話,他有點害怕,他害怕簡瓊給他的答案和他想的一樣。
簡瓊眼珠子差點氣藍了,他一拳捶在瞿揚肩膀上,喝道:
“你他媽有病,有你這樣做兄弟的嗎?大半夜把我折騰過來,就看你作死吶!”
瞿揚一聽就火了,梗著脖子回道:
“就你事多,就你磨嘰,就你他媽會做兄弟,你把個女朋友揣兜里三年連個屁都沒放過,你還把我當(dāng)兄弟?”
索□□里的聲音夠嘈雜,沒人聽見他倆剛才這番你來我往。
簡瓊的表情登時就變了,臉上的憤怒煙消云散,轉(zhuǎn)而變成驚疑,他瞪了瞿揚半天,牙縫里蹦出一句
“操!”
簡瓊的手指插進腦袋上的雞窩里,嘆了口氣,
“你怎么知道的”
瞿揚也跟著嘆氣,
“說來話長”
簡瓊嘖了一聲,朝小田招手,
“來杯自由古巴”
他轉(zhuǎn)向瞿揚,
“一句話概括”
瞿揚低頭扣著指甲,支支吾吾地說:
“我想追她”
那頭頓了半天,瞿揚抬起頭來,在簡瓊的側(cè)臉上讀出了異常濃烈的悲傷,比這滿屋子的煙味兒還要嗆人。
簡瓊接過那杯自由古巴,低下頭,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輕聲道:
“放棄吧瞿揚,你不會做的比我好”
瞿揚有點不服氣,搶白道:
“誰能跟你比,我特么一個月都藏不住,哪有你那毅力”
簡瓊搖頭,
“你不明白,我……我是說,我們和她之間天然就擁有屏障,她也會這樣告訴你的。”
瞿揚冷笑,
“謝謝,她已經(jīng)這么告訴我了,不過那不重要”
“不,很重要”
簡瓊臉上的落寞凝成了寒霜,他喝下兩口酒,終于吐露了埋葬了三年的秘密,
“你看過于歸畫畫嗎?很迷人對吧,我先是在她母校舉辦的作品展上看到了她的畫,后來又偶遇了她在郊外畫紅楓。
我在她身后站了兩個小時,等她背上畫板要離開才上去搭訕。
很難想象吧,像我這樣的人,去搭訕一個只見過一次的姑娘。
可就那一面,我就知道,我愛上她了,我要和她結(jié)婚,生兒育女,白頭偕老”
瞿揚聽到這忍不住笑了,這才像他認識的簡瓊,愛情觀老土的像剛從地里挖出來的。
這也是他剛開始會誤會于歸的原因,他以為簡瓊絕對不會對不起別人,所以才覺得一定是于歸玩弄了他。
簡瓊捶了瞿揚一下,笑罵
“別笑,我認真的呢”
他的笑容漸漸褪去,語氣低落,
“沒想到后來會變成這樣”
他好長時間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盯著那杯自由古巴,古巴沒有自由,他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