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面具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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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摘下面具,以后我每次都會趁著洛寒桐上朝時玩一次自殺,不知道你會不會每次都來救我?!?br/>
“我會,只要你有危險,我就回來救你,就算明明知道你是故意的也沒辦法,這是我的任務?!?br/>
“那你不會覺得麻煩嗎?”
他面具后的眼睛透出一絲無奈,“你喜歡玩,我就陪你玩,還能有什么辦法?”
“只要你把面具摘下來,我就不會再鬧下去了?!?br/>
他似乎覺得我無聊,轉(zhuǎn)身欲走。
我在后面緊著問了一句:“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你是不是認識我?”
他停住了腳步,“你不是失憶了嗎?”
“可是我覺得我見過你?!?br/>
他冷哼一聲,似乎覺得我在無理取鬧,輕著聲音回答我:“別用這樣幼稚的方式套我的話,我不會告訴你的?!?br/>
“等等,你別走!”
他已經(jīng)有點煩悶了,“娘娘還有什么事嗎?”
我抬手撿起地上的匕首,“如果你敢走的話,這個匕首立刻就會插進我的喉嚨,洛寒桐不會放過你的,你也會因為保護我不利而死,咱們同歸于盡最好?!?br/>
“小丫頭,你是不是閑的沒事,在這里挑弄我一個死士?”
他這樣一句話,更讓我堅信了他之前是認識我的,一個真正直接受命于君王的殺手,怎么可能對娘娘這樣說話呢……
“那你到底要不要摘下面具?”
“你這樣折騰,就不怕我去告訴陛下嗎?”
“你告訴他,我會說我只是好奇,甚至我可以說我對你有興趣,這樣的話,死的人一定是你。所以如果你足夠聰明,就該知道怎么做,你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惹了洛寒桐,你逃到天涯海角都會死?!?br/>
他嘆了口氣,頓了片刻,又問道:“你真的失憶了嗎?若果你失憶了,那么我不摘也罷,如果你沒有失憶,我倒是真的有許多事情想要跟你說說?!?br/>
我見他松了口,心里有些高興,不過還是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你果然認識從前的我,是嗎?”
他的聲音冷了一些,“你回答我!”
我看了看他,“你怎么保證你不會告訴洛寒桐我有沒有失憶?”
“一樣的道理,如果你失憶了,我就算告訴他他也不會相信,如果你沒有失憶,我……會幫你做你想做的事?!?br/>
我心里一怔,他卻已經(jīng)轉(zhuǎn)過來看著我,“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今天來找我,就是已經(jīng)猜到了我的身份,易落姑娘,我說的對嗎?”
聽到易落姑娘四個字,我差點坐在地上,在洛寒桐給我的世界里,易落這個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了,似乎她已經(jīng)隨著我的失憶真真正正的離開了我,而今天,我突然聽到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突然對我說這樣一句話,我的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一樣。
我立刻環(huán)顧四周,還好,沒有人,只有冬葉在遠處站著。
我微微放下心來,強掙扎著問他:“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
他的聲音小了些,“你果然沒有失憶,這樣我就有些納悶了,你明明記得自己的深仇大恨,卻能放下尊嚴去與你的仇人茍合,我還真是有些佩服你了?!?br/>
這話中帶著深深的諷刺,我?guī)缀蹩煲静蛔×耍澳愕降资鞘裁慈???br/>
他轉(zhuǎn)過身來,一步一步的走近我,在我們近在咫尺的時候,抬手摘掉了臉上的面具,一張熟悉的臉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那個人,竟然真的是當年我在獄中見到的那個賊人,我兒時的救命恩人。
他竟然真的沒有死,我?guī)煾该髅髡f他已經(jīng)死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你不是死了嗎?你怎么……”
他愣了一下,“見到你的救命恩人,第一句話竟然是咒我死?小丫頭,我現(xiàn)在可不止救你一命了,你就這么對我嗎?我以為你變了是假的,看來你是真的變了。”
我趕緊搖頭,“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告訴我你是怎么活過來的?我?guī)煾刚f你死了。”
“你師父說我死了?明明當年是他救了我?!?br/>
“救了你?當年我想救你出來,他親口告訴我說你已經(jīng)被他殺了,讓我死心不要再想著救你的命?!?br/>
他微微皺眉,對我搖頭,“然而恰恰就是他救了我,你師父為你做的還真是多,可惜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他忘了,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br/>
“沒有……我沒有忘了師父,我怎么可能會忘了他……”我的眼淚瞬間就流下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他,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甚至連他的生死都不知道。”
“小丫頭,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你和你師父,似乎都和當年不一樣了?!?br/>
“你知道我?guī)煾冈趺礃恿耸菃??你見過他嗎?他現(xiàn)在在哪?他過得好不好,求你告訴我……”
他看著我,眼神復雜,似乎有些看不懂我,“丫頭,他要是過得好,會任憑你在這里受苦嗎?還是說,你喜歡這樣榮華富貴的生活,不愿意再接受你的師父?”
“怎么可能,我如果知道師父在什么地方,哪怕是丟了性命,我也要去找他的?!?br/>
“只可惜,沒有人知道你師父在什么地方,當年他失蹤了以后,很多江湖上的朋友都在找他,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沒有人知道他是死是活?!?br/>
我有點犯懵,“江湖上的朋友,我?guī)煾赣泻芏嘟系呐笥褑幔俊?br/>
“你師父為人雖孤傲淡泊,卻心懷大義,所以在江湖上也有許多生死之交,你不會真的以為他只是一個閑散書生吧?”
看來,所有人都了解我?guī)煾?,而只有曾?jīng)與他近在咫尺的我,卻絲毫不知道他曾經(jīng)做過那么多事,還一直覺得他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看來這世間,只有我才不了解師父。
見我悶聲沒有回答,無人醒對我說:“你師父現(xiàn)在是已經(jīng)不知所蹤了,我們還是來說說你這個丫頭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你都看到了?!?br/>
“你不會被洛寒桐的權(quán)勢所迷,真的打算依附與他吧?還有你失憶到底怎么回事?”
我沒有回答他,反而問他:“你從什么時候開始保護我的?”
“你昏迷的時候,我遠遠的站在房檐上,從窗口看到你,想著你醒來以后會是什么樣的反應,沒想到,你醒來不久,就對洛寒桐投懷送抱,小丫頭,我真的不懂你的想法,后來我知道你失憶了,我覺得,如果你真的什么都忘記了,那么你就這樣度此余生也是一件好事?!?br/>
我苦笑著,他說的對,我何嘗不是也在這么想,我也想著如果我真的什么都忘記了,那么我就這樣過著什么都不知道的生活也未嘗不可,只是,我根本就沒有失憶,我只能生活在仇恨和痛苦中,垂死掙扎。
他繼續(xù)說:“可是你竟然沒有失憶……丫頭,你現(xiàn)在的心智,還真是難得。”
“吳大哥,你愿意幫我嗎?”
他瞇著眼睛看我,“你想要復仇嗎?”
“我不可能看著我的仇人逍遙自在,甚至還坐在本應該屬于我腹中孩兒的位置上?!?br/>
“丫頭,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現(xiàn)在不知是在出賣自己的尊嚴……”
我對他笑笑,“你覺得我輕賤是嗎?我不僅出賣了自己的身體,也在出賣自己的尊嚴,連自尊和羞恥心都已經(jīng)被復仇踐踏的一干二凈了。不過,這不是很好嗎?我把我的身體給他,他把他的命給我,我們這樣的交易,公平的很?!?br/>
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你師父如果知道你變成了這個樣子……”
“別再跟我提我的師父!我已經(jīng)不配做他的徒弟了,我現(xiàn)在只想為我的孩子報仇,只想讓洛寒桐為他之前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我已經(jīng)把自己推向萬劫不復了,所以,我現(xiàn)在退一步就是死?!?br/>
“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把你變成了這個樣子?”
“一言難盡,沒有人愿意輕賤自己,傷害別人,我能到今天,并不是如我所愿,可是我只能如此。”
“丫頭,你當初是那么好的小姑娘?!?br/>
“吳大哥,你愿意幫我嗎?”
“幫你殺掉錫戎君主?”
“不僅僅是這樣,我要讓他做的丑事大白于天下?!?br/>
他頓了頓,“我來錫戎皇宮……其實就是為了找你,我知道你師父失蹤之前曾經(jīng)想要來找你,但是后來他不見了,他救了我的命,所以我想幫他找到你。可是我不知道他一心想要找到的徒弟竟然在他不在的時候,受了這么多苦……”
“你愿意幫我嗎?”
“如果我不愿意呢?”
我恢復了平和的臉,“如果你不愿意幫我的話,不阻攔我就好……還有,請你幫我保守秘密,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因為除了你……所有和我的過去有關(guān)的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br/>
“都不在了?”
我對他笑笑,“是啊,所有曾經(jīng)對我好的人,除了我?guī)煾干牢床?,其他人都已?jīng)因我而死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我?guī)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