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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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跟著她繞了幾條路,洛寒桐偷偷的笑著,“王嫂,你剛才那幾下子真是利索,高手,深藏不露啊?!?br/>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努力想著齊琦剛才說的話,我有滿腦子的問題要問她,她怎么會到了這里,她要對我說關(guān)于初淺的事,是什么?她和初淺之間隔著那樣一個男人,如果她真的說出了和我知道的完全不同的真相,我又該相信誰呢?
    想著想著,到了一個僻靜的小院子,我和洛寒桐走進去,一間小屋,屋中只有桌椅沒有床鋪,看起來應(yīng)該沒有什么人住,不過打掃的很干凈。
    我坐在椅子上,齊琦坐在我對面,她白嫩的脖子上還帶著我的手印。
    我開門見山的問:“你要說什么就快說吧?!?br/>
    “落姑娘還真是心急啊?!?br/>
    “叫我季柒月?!?br/>
    “柒月?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柒月姑娘,我想,在你心里,我一定是個十惡不赦的女人吧?”
    “你為了自己的私欲差點害死簡兒,難道不是十惡不赦嗎?若不是洛鴻影發(fā)現(xiàn)了奶娘的問題,說不定一個無辜的孩子就已經(jīng)死了?!?br/>
    “柒月姑娘,你好歹也是二公子的徒弟,怎么想問題如此簡單呢,我若是想殺了那個孩子,為什么他被埋進地洞的時候還活著,為什么不直接把他殺的透透的再拋尸呢?”
    我聽見她說我是二公子的徒弟,心里有點不舒服,可是仔細想來,又覺得她說的似乎有理,奶娘那么大的一個人,想要殺死一個小孩子非常容易,為什么簡兒被救出來的時候依然還活著,而且安子亦只用了一天就解了他的毒,怎么看起來反而像是故意留著活口等著別人來救呢。
    她見我猶豫了,笑道:“其實當年,我根本什么都沒有做,那一切都是初淺自己安排的苦肉計。”
    我愣了,初淺自己安排的?怎么可能?
    她接著說:“當年,我爹為了討好啟彥……也就是現(xiàn)在的中原皇帝,想要讓我給他做妾侍,他很喜歡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很快就會迎娶我進門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一隊官兵來我家,把我?guī)ё吡?。?br/>
    她說著說著,苦笑了一下,“直到我被帶到大堂上聽審,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初淺的奶娘竟然在大堂上指認我,說是我指使她去殺啟彥的孩子,可是我根本就不認識她。”
    我聽她說著,暗暗發(fā)懵。
    難道是初淺在陷害她?初淺為了不讓她嫁給啟彥,竟然會想到這么毒辣的計策,甚至不惜自己的孩子嗎?我有點不敢想,她犧牲了我也就算了,可是簡兒是她的親生骨肉啊。
    我一點也不敢相信她說的話,“你不要信口雌黃,你這樣污蔑她,有什么證據(jù)?!?br/>
    “證據(jù)?季小姐,我自己就是證據(jù),我是一個被她加害的差點冤死的鬼,你還要問我有什么證據(jù)嗎?”
    她挽起自己的袖子,那纖瘦的手臂上全是疤痕。
    她的眼圈微微泛紅,“我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買通關(guān)系,用另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女孩,把我偷偷從監(jiān)獄里換了出來?!?br/>
    聽到這里,我心里已經(jīng)有點相信她了,現(xiàn)在看來,她說的話的確比我當年看到的事實更加可信,其實仔細想來,當年的事情也是疑點重重的,只是我當時和初淺站在一邊,完全意識不到這些。
    可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這樣的事情,我看不出來,難道……那個人也看不出來嗎?
    正想著,她突然又對我說:“季小姐,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看不出來的事,有一個人肯定能看得出來,可是為什么他什么都沒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yīng)該會告訴過你,和初淺保持距離。”
    洛寒桐一直在我們身邊聽著,終于忍不住了,“你們都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有一個人,什么人,初淺不是中原的皇后嗎?怎么聽著像個壞人?”
    我本就愚笨的腦子又亂了,當年的事情,竟然是初淺在害齊琦,又反咬一口說自己是受害者,這個女人美好的外表下,到底還藏著多少惡毒的東西?
    而那個人,明明不可能不知道初淺做的事,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揭穿她嗎?他到底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妹妹,還是已經(jīng)一開始就默認了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我對洛寒桐說:“你先不要說話,讓我靜一靜。”
    洛寒桐倒了一杯桌子上的水給我,我大口大口的喝下去,想平和一下自己的心情。
    我現(xiàn)在似乎比之前成熟了很多,也能很快恢復(fù)冷靜,反問她:“那么齊小姐,你又是怎么到了錫戎的?”
    她想了想,給洛寒桐倒了一杯水,“這位公子辛苦了,喝口水吧?!?br/>
    洛寒桐的眼睛一直盯著我,也沒注意,她說喝水,便抬手喝了。
    我一直盯著她,“你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吧?!?br/>
    她笑笑,目光中多了一絲剛才沒有的東西,然后對我說:“我輾轉(zhuǎn)逃難,來到這里,被人救了,所以現(xiàn)在的日子還算過得去?!?br/>
    我看著她眼睛里的光,突然覺得有點奇怪。
    她又笑了,“季小姐,你知道,救我的人是誰嗎?”
    我心里莫名其妙的一緊,她對我,似乎沒有什么好意,可是事情過去了這么久,初淺對她的傷害,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誰?”
    “我的相公,叫翎飛?!?br/>
    翎飛?是誰?我腦子里突然一閃,翎將軍!
    兩個被仇恨沖昏頭腦的人,一個想讓我死,另一個想讓初淺死,湊到了一起!
    洛鴻影已經(jīng)派人去九溪山抓翎將軍了,那么她現(xiàn)在坐在我面前,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覺得不妙,想要起身離開,卻覺得頭有點暈,腹中劇痛難忍。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齊琦,她眼里已經(jīng)掩飾不住得意的狠笑,那笑容在她的臉上顯得有些猙獰。
    我這樣的笑容,當年初清想要殺我的時候也露出了這樣的笑容,我狠狠的看著她,“你給我下毒了?”
    “只能怪你的命不好,今天遇上你,完全是巧合,不過,我自從被初淺害了之后,就有了隨身藏毒的好習(xí)慣,這也是你自己命苦。你說若是和親的郡主死了,中原和錫戎是不是要有一場戰(zhàn)爭了,到時候,初淺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吧?!?br/>
    我看著她,腹中已經(jīng)疼痛難忍了,她站起身走到我身邊,笑了,“你別怪我,我知道你也是個苦命的人,可是我們的仇已經(jīng)結(jié)在這里了,無論是為了我的夫君,還是為了初淺,我都要殺了你?!?br/>
    她漂亮的眼睛里滿滿都是憤恨,這樣的灼痛我已經(jīng)忍受過一次了,可是再來一次,還是痛的厲害。
    我抬手想給她一巴掌,可是沒什么力氣了。
    這時,突然有一只大手揪住了她的頭發(fā)把她拎起來,我抬頭一看,竟然是洛寒桐。
    齊琦瞪大眼睛看他,“你……明明喝了水,怎么會沒事呢?”
    洛寒桐笑了笑,“忘了告訴你了,本王子從小就是淬過毒換過血的,毒藥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什么作用。”
    “不可能,不可能的。”齊琦喊叫著,想要掙脫他的手,洛寒桐卻一點憐憫之意也沒有,直接甩手出去,那女人“砰”的一聲摔在了門柱上,臉朝下倒在地上,腦后流出血,沒了動靜。
    跟著她的兩個小丫鬟尖叫著跑了,洛寒桐也沒有追,轉(zhuǎn)身來到我身邊,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進了我的口中。
    血味嗆得我難受,哼哼唧唧的問他:“你的血怎么是苦的?”
    “放心吧,咱們這叫以毒攻毒,有我在,你死不了的。”
    說完,他抬手抱起我,“不過你今天這些好吃的算是白買了,至少要吃藥調(diào)理一陣子。”
    我暗嘆命苦,怎么連到了錫戎依然擺脫不了要吃藥的命運呢?我小聲問他:“錫戎的藥苦不苦?”
    他笑了,“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我大哥打人疼不疼,好幾年沒挨他的打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武藝精進成什么樣了?”
    “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br/>
    他低下頭看著我,臉離我很近,突然愣了一下,“王嫂,你要是真的保護我,估計我挨的打會更慘的?!?br/>
    他的血似乎有一點用,我覺得腹腔已經(jīng)不那么疼痛難忍了,于是對他說:“你的血好像還挺管用的,你們家的孩子都換過血嗎?”
    “只有我一個人換過?!彼е绎w上房檐,往王宮的方向奔去,“你怎么那么多問題啊,中毒也不消停,好好歇著,要是有力氣,留著等下給我求情吧,這大婚才幾天,我把王嫂帶出來,剩了半條命回去,看來我這下有可能面壁一段日子了,你可別想我啊?!?br/>
    我聽著他貧嘴,也覺得身體沒有那么難受了,神智也一直清醒著。
    他帶著我一路跑回怡馨閣,直接沖到房間去把我放在榻上。門口的柳心和水漪和幾個內(nèi)監(jiān)都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洛寒桐大喊:“發(fā)什么呆呢,快去叫太醫(yī)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