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長者為師(二)
趙海成看著走進客廳的趙子梧,心中暗暗吃驚,短短的這一會功夫,他就感覺到趙子梧變了,眼睛里充滿了自信和堅定的光芒,有種讓他放心的氣勢?! 白佑?,老師叫你?!钡融w子玉走后,趙子梧對趙海成說道:“父親,老師要訓(xùn)練我兩個月,工廠的事我想放下,回家好好聽老師的教導(dǎo)。” 趙海成點點頭,“行,明日你就回來,工廠的事情我安排其他人。” “子玉,你父親讓我做你的老師,你有什么想法?” 趙子玉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王頌面前,她不知道王頌會和她說什么,聽王頌問,急忙答道:“老師,我沒什么想法,老師說什么,我就聽什么?!薄 ⊥蹴灀u了搖頭,“子玉,能告訴我你以后想做什么嗎?” 趙子玉聞言傻站著好一會,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以后做什么,她從沒想過?! 笆遣皇菦]想過做什么,也許你想的是過幾年找個人家嫁了,在家相夫教子?!薄 ≮w子玉臉頓時紅了,“老師說笑了,我沒想過?!薄 ⊥蹴炐α诵Γ骸耙窃诤推侥甏?,子玉真這么想沒錯,若是我沒出現(xiàn)在你家,你父親怕也是這種打算的?!薄 袄蠋煟也幌朐缭缂奕??!壁w子玉有些慌亂,父親真要有這個打算,她有些害怕?! 澳悴挥镁o張,既然我做了你的老師,就不會讓你父親過早把你嫁出去?!薄 ≮w子玉松了口氣,“多謝老師,只是以后做什么我還真沒想過,不過在學(xué)校里,同學(xué)倒是相約著去廣州,我也有些意動,只是覺得父親不會同意的?!薄 ⊥蹴灈]回答她的話,隨手遞給她一本雜志,“子玉看過這個沒有?” 趙子玉接過來一看,有些愣了,新青年?“老師怎么也會有?” “你還沒回答我,看過沒有?” 趙子玉咬咬牙道:“老師,看過的。” 王頌又低聲唱起了國際歌,趙子玉都傻了,王頌見狀,停了下來,“看來子玉也聽過這歌了?!薄 袄蠋熢趺粗肋@些?”趙子玉驚訝的問道?! ⊥蹴灀溥晷α?,起來輕輕拍了她頭一下,“子玉糊涂了,忘了我是從哪來的?” 趙子玉輕輕跺了下腳,心道自己可真是笨到家了,老師來自未來,怎么會不知道這些?想到這里,眼中閃過一道光芒,“老師,你肯定知道這些思想能不能實現(xiàn),老師告訴我好不好?” 王頌輕嘆了聲,看著趙子玉急切的眼神,知道她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子玉,能不能實現(xiàn)先不說,我要求你現(xiàn)在不能涉及?!薄 盀槭裁??”趙子玉愣了,“難道是空想?” 王頌笑了,“子玉也知道空想?那應(yīng)該知道馬、恩、列吧?” 趙子玉點點頭,王頌接著道:“看來子玉接觸的比我想象的要多,不和你說一點,你是不會死心的?!薄 ∈疽廒w子玉坐下后,王頌理了理思緒道:“不能說沒實現(xiàn),也不能說都實現(xiàn)了,算是實現(xiàn)了一部分吧。” 趙子玉聽完驚喜道:“那他們成功了?” “嗯,成功了,子玉,今日我和你說的,無論如何都不能和外人說,家里人不到萬不得已也不要說。你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聽了?!薄 袄蠋?,我用生命保證絕對不會和外人說!” “知道成功的代價嗎?那是千千萬萬人用生命換來的,我不讓你現(xiàn)在涉及,是因為有些事情你還不懂,最起碼,你的身份對你就是影響?!薄 拔业纳矸??老師,我不明白?!薄 澳阕屑?xì)想想國際歌的歌詞?!薄 ≮w子玉在心里哼唱了一會,“老師,沒什么?。俊薄 澳闶怯挟a(chǎn)者還是無產(chǎn)者?”王頌問道?! ≮w子玉恍然大悟,“老師,重要的是思想,是覺悟!” “說對了,想法是好的,可沒你想的那么簡單,好吧,我承認(rèn)你思想、覺悟都沒問題,可你怎么讓別人相信?” “如果真的能實現(xiàn),我可以放棄優(yōu)厚的生活。” “放棄就能證明?就算你放棄了,可你的家人還在,難道你也要你父親、哥哥、弟弟也和你一樣?如果他們不愿意你怎么辦,決裂還是殺了他們?” 趙子玉根本沒想過這些,王頌的話她無法回答,“不會這樣的,難道一定要這樣做才能證明?” “子玉,不管你怎么做都要人來判斷,就看判斷的人怎么想了?!薄 ∈前。瑒e人怎么看自己是沒法知道的,“老師,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新思想、新事物要經(jīng)過不斷的實踐才能去偽存真,你真有這個心,就不要著急,先別介入?!薄 澳俏疫€能做什么?”趙子玉很是沮喪?! 白佑瘢粋€國家的強大,不僅僅是靠思想就行的,還要有實力,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我和你父親商量過,你哥哥要去軍校,我希望你能幫助你父親,撐起家里的生意?!薄 袄蠋?,我不愿意,這是資本家!是剝削階級!” “子玉,你很聰明,有些話我不想多說,難道這個國家每個人都沒家產(chǎn)、沒吃的就會強大?” “都是資本家剝削的,只要打倒這些資本家,生活就會變得美好。”趙子玉不服氣道?! 白佑?!打到資本家,說的好,你怎么打到?去搶?這和強盜有什么分別!難道你父親沒管工廠里工人的死活?資本家也有好的!”王頌厲聲道?! ≮w子玉見他發(fā)火,低著頭默不作聲。 王頌稍稍緩了緩,沉聲道:“子玉,光喊口號改變不了現(xiàn)實,國家這么大,有不少投機者,用思想做華麗的外衣來達(dá)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希望你成為他們的犧牲品,不管你怎樣想,我知道你是想為這個國家盡一份力,那就不要停留在口號上,拿出實際行動,做些事情,只要對得起這個國家、這個家,你就可以問心無愧了,有些形式,沒那么重要?!薄 ≮w子玉身軀微微一震,“可老師,幫助父親打理生意能對這個國家有什么好處?” “有多大的好處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清楚你愿意付出多少,我只能告訴你,我和你父親準(zhǔn)備在你們老家山西建立一個庇護所,如果有戰(zhàn)爭爆發(fā),可以收留流離失所的百姓,保護他們,可這需要錢,很多錢,你能幫你父親賺的越多,我們就可以幫助更多的人。如果有可能,還可以抵抗外敵。” 趙子玉這才明白王頌為何要和他們單獨談話,看來哥哥也有特殊的事情要去做,自己也是老師和父親計劃中的重要一環(huán),想清楚了,起身朝王頌施禮道:“我聽老師的,只是老師能不能告訴我要幫父親做什么?” 見她接受了,王頌松了口氣,“從現(xiàn)在起,你要學(xué)習(xí)語言,英、法、德幾國的語言都要學(xué),還有他們的文化歷史,等時機成熟,我想讓你去美國。” “去美國?去美國做什么?”趙子玉納悶了,她還以為就是在上海幫父親打理生意?! 拔覀儑姨趿耍芏鄸|西都生產(chǎn)不了,你看,鋼鐵就那么點產(chǎn)量,能做什么,萬一有戰(zhàn)爭,難道要國民拿著木棍去和敵人拼命?八國聯(lián)軍的歷史你忘了?那些不平等條約你忘了?我要你去美國賺美國人的錢,為我們今后做的事情籌備物資?!薄 袄蠋煟颐靼琢?,我一定不會辜負(fù)老師的期望!”趙子玉堅定的說道?! ≮w子赟眼巴巴的等著姐姐出來后忙不迭的朝書房走去,趙子玉見弟弟猴急,一把拉住他,“你去書房做什么?老師沒叫你?!薄 ≮w子赟聞言一呆,“老師為什么不叫我?” 趙子玉笑了笑:“老師怕是嫌你歲數(shù)小,還不到跟你說事的時候,我的好弟弟,安安心心長大吧。” 趙子赟氣急:“我哪里小了?不行,我要去問老師!” 趙海成見他大叫大嚷,頓時不悅,“怎么?要造反?” 趙子赟見父親臉色不善,吐了吐舌頭,灰溜溜的回到座位坐下,趙海成見他做好了,瞪了他一眼,“你好好上學(xué),等先生教了你哥哥姐姐再來教你?!薄 安恍?,我要和哥哥姐姐一起學(xué)!”趙子赟氣鼓鼓的說道?! ≮w海成頓時火氣,剛想罵他,王頌出來了,見狀笑道:“趙先生不要生氣,子赟既然有這個想法,就一起學(xué)吧?!薄 ≮w子赟這時開心了,跑過去拉住王頌的手,“還是老師對我好?!薄 ≮w海成搖搖頭,“先生太放縱他了,對了,想和先生說件事,先生既然是他們的老師,以后別趙先生長、趙先生短的,直接叫我海成如何?” “這..,行,不過海成也別叫我先生如何?” 趙海成聞言表情一肅,起身道:“這不行,若不是先生做了我兒女的老師,我都想稱呼先生為老師,這點先生不必說了,我對先生非常敬佩,讓我直呼先生的名諱,我做不到?!薄 ⊥蹴炐闹懈袊@,這家人對自己真是沒得說,雖然他來錯了年代,不過慶幸的是來對了地方。 一九二四年的八月,在王頌來到這個時代半年后,他與趙海成一家人開始了新的征程。早上起來,王頌就發(fā)現(xiàn)趙子梧已經(jīng)在客廳里等著他了,見到他后,趙子梧恭恭敬敬的行了禮?!袄蠋煟覝?zhǔn)好了。” 王頌遞給趙子梧一張紙,“每天做些什么,我已經(jīng)寫在上面了,我不是訓(xùn)練軍人,是想在你去之前,提高你的一些素質(zhì)?!薄 ≮w子梧接過來細(xì)細(xì)看了,鍛煉體能他能夠理解,學(xué)習(xí)數(shù)學(xué)、英語和說話能力他有些不解。 王頌見他有疑問,笑了笑,“其實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我有幾點想法供你參考,體能是為了讓你能夠適應(yīng)軍校的學(xué)習(xí),數(shù)學(xué)是學(xué)習(xí)很多知識的基礎(chǔ),比如計算物資損耗,計算彈道,英語是想讓你先有個基礎(chǔ),逐步提高,以后能看得懂英文資料,繪圖是讓你對地圖的使用有些基礎(chǔ),至于說話能力是讓你在交流中掌握技巧和表達(dá)方式…” “老師的意思是讓我多掌握也技能和知識,結(jié)合起來一起用,并不是讓我在這些方面深入學(xué)習(xí),我說的對不對?” “對,就是這個意思,我只能幫你打打基礎(chǔ),以后能發(fā)揮多大的作用就看你了。” “我明白了,老師,有些課老師放在晚上也是為了照顧弟弟妹妹,讓他們一起學(xué)。” 王頌贊許的點點頭,“子梧開始分析事情了,從軍一定要勤動腦,要分析別人的目的、想法,最大可能避免參與未知事件,多算多勝,還有一點,有時間看看兵法,古人的智慧不是簡單的理解,只是這方面老師幫不了你?!薄 盀槭裁?,老師就算不懂兵法,也可以幫我分析啊?” “子梧,老師也不是萬能的,古文老師懂得不多,你讓我看,我也看不懂?!薄 ≮w子梧聞言笑了:“我終于知道老師也有不懂的了?!薄 ?lt;/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