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凱旋
常風和楚峰走后,趙子梧安排人手監(jiān)督那些俘虜將死了的土匪就地掩埋,以免腐爛后影響來往的人,他則查看了一番繳獲的武器,一邊看一邊搖頭,除了宋大錘和幾個桿頭用的毛瑟自來得還算是能上眼,其余的那些什么老套筒、自制火槍等等,簡直是垃圾,稍好一點的也就是漢陽造,難怪常風站著給他們打會毫發(fā)無損,看來那家伙早就看清楚對方的武器,不過就是這些武器,也給自己人造成了一定的傷亡,回去需要加強自我保護的一些訓練,趙子梧初步定下了后續(xù)需要增加的內(nèi)容。 “團長,都收拾妥當了,是不是回去?” 趙子梧四處看了看,受傷的弟兄能走的已經(jīng)包扎好列隊完畢,不能走的也讓俘虜做好擔架抬著,至于受傷的土匪,趙子梧懶得管?! 靶?,出發(fā),和哪些土匪說一聲,走不動的,就地正法!” 回程顯得很輕松,尤其是民團士兵,還維持著很高的興奮度,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趙子梧并沒管,讓手底下兄弟盡情享受勝利的喜悅。足足多花了來時一倍的時間,這支隊伍才慢悠悠的到了縣城北角,路上早有好事之人飛奔回縣城傳遞消息,也省了趙子梧派人去報捷。 “團長,這…….這是迎接我們的?”一名民團士兵吃驚的指著城墻問道?! 笆前。趺礃?,感覺不錯吧?都給我精神點!”趙子梧回頭吼道?! ”背顷柡团_上早已人山人海,可以說全縣城的人幾乎都來了,這可是大事,毫不起眼的民團居然剿滅了流竄的悍匪,奇聞啊?! 堉乱荒樁研?,手搭涼棚張望著,接到消息后,他異常興奮,趙子梧剿匪成功,不但可以省下一大筆錢,關鍵是政績,不靠駐軍剿匪,他可是獨一份,何況剿滅的還是流匪。 各家糧商掌柜也是眉開眼笑,這錢花得值了,換做駐軍,撐死來晃悠一趟,攤派還不少,最關鍵的是這事居然幾日就解決了,讓他們還有時間收購物資,把損失補回來。 “子悟兄,恭喜恭喜,民團果然厲害,一出馬就凱旋而歸,子悟兄不愧是人中豪杰,前途不可限量!”張知事不等趙子梧說話,就抱拳迎了上來?! 澳睦锬睦?,還是張知事領導有方,趙子梧幸不辱使命,今后還望知事大人多多提攜?!薄 《斯笮?,氣氛顯得異常融洽,眾糧商掌柜和知名鄉(xiāng)紳也圍了上來,一番恭維?! 斑祝游蛐?,怎么少了不少人?”一名糧商掌柜問道?! 芭芰硕?,我讓人去追了,除惡務盡,你說是不是,要不這些人以后找機會報復,倒霉的還是諸位,我既為陽高民團團總,自然要保護好地方,不能讓這些人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薄 澳鞘?,那是,還是子悟兄考慮周全,以后咱們可以安安心心做生意了,子悟兄,小號以后還請多多關照,子悟兄如有難處,也請盡管說,只要我能幫上忙,一定義不容辭!”這掌柜趁機套起近乎,其余人一看,哪能讓他專美,連同那些鄉(xiāng)紳都紛紛表態(tài),這槍就是力量,誰都不敢保證以后求不到趙子梧頭上。 民團士兵不關心他們頭和這些名流們的勾心斗角,他們的注意力完全被熱情的民眾所吸引,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不管是有傷還是沒傷的,站在城門口身體那個筆直,揚著高傲的頭顱享受著被民眾追捧的那種滿足感?! ∫环吞?,趙子梧發(fā)現(xiàn)有位三十多歲的長衫男子盯著受傷的士兵,面帶憂色,他沖著這男子抱拳道:“還未請教這位仁兄……” “不敢,我是仁術堂的郝成美?!蹦悄凶颖亓艘欢Y,“趙團總,那些受傷的團丁需要盡快救治。” “這個我知道,只是民團里沒有醫(yī)生,郝兄既是從醫(yī)之人,能否幫忙看看,診金絕不少給郝兄一文?!薄 『鲁擅婪浅2粷M的看了他一眼,“我是為了診金才和趙團總說么?趙團總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趙子梧連連道歉,郝成美也不多廢話,四處看了看,見南街普春堂的張掌柜也在,過去不由分說,拉著他就去看受傷團丁。 “子悟兄?!睆堉鲁读顺囤w子梧的衣袖,將他拽到一邊低聲道:“這剿滅流匪之事該如何上報?” “自然是張知事您以縣府名義上報,那些抓來的土匪,也一并交給您處理?!薄 堉侣勓源笙玻謮旱吐曇舻溃骸白游蛐?,我回頭再和那幾個糧商掌柜說說,爭取給你弄這個數(shù)!”他伸出根指頭晃了晃。 “那多謝您了,我還想請您幫個忙?!薄 澳阏f,你說!” “這民團除了人手,還缺武器,槍我會想辦法解決,只是這彈藥有些困難,您也知道,那些洋人心太黑,要價太高,時間長了,我頂不住?!薄 堉乱淮?,“這事我也幫不上忙???” “幫得上,幫得上,閻督軍不是能造這子彈嘛,我想請您以縣府的名義向省府購買,當然了,錢我出?!薄 ÷砸凰妓鳎@倒是可以試試,“行,那我就試試,不過要是不成還望老弟多包涵。” “那是自然?!薄 ∫粋€剿匪行動,一下子拉近了縣府和民團的關系,趙子梧感覺路子開始好走起來,盡快擴充到一定的規(guī)模是當務之急。 “趙團總!”郝成美急匆匆走了過來?! 昂滦?,如何?” 郝成美搖了搖頭,“這治療槍傷非我所長,那些貫通傷我倒還能處理,但有些傷還是要西醫(yī)才行?!薄 斑€有藥,陽高并沒有合適的西藥,趙團總還是要送到外地才行?!逼沾禾玫膹堈乒窠ㄗh道?! 按笸胁恍??” “大同?行的,那里有駐軍,不但有藥,還有西醫(yī),一般的手術都沒問題,只是花費很高?!睆堈乒窨戳撕鲁擅酪谎鄣馈! 盎ㄙM不是問題,不管多少,我都出,只是大同我不熟,郝兄你看……” 郝成美扭頭沖著張掌柜道:“張瑞兄,和我一起辦這事咋樣?” “行!”張瑞不會不給民團團總這個面子,能套上近乎,對普春堂也是有好處的?! 澳呛?,輕傷的就交給你那里處理,普春堂藥全些,其余的你派得力之人和我去大同走一趟?!薄 ≮w子梧大為感激,抓著郝成美的手,“多謝了?!薄 『鲁擅牢⑽⑿α诵Γ皬垐F總能想著為這些團丁治傷,我很佩服,這事你放心,我一定辦妥?!薄 』仡^又抓著張瑞的手,趙子梧道:“多謝張掌柜幫忙,以后有事,盡管派人來和我說。” 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張瑞急忙客氣道:“趙團總言重了,應該的?!薄 皬堈乒瘢阍谶@行人熟,看看能不能幫忙找個會治療槍傷的人,以后總跑大同也不是辦法,至于藥品、器械,就委托張掌柜采購,錢不是問題?!薄 埲鸫笙?,他知道這種關系一旦建立,會很牢靠,心中暗自想著怎么也要辦妥此事?! ∪硕嗪棉k事,趁著各方人物都在,趙子梧很快就辦妥了受傷團丁乘火車前往大同之事,郝成美和張瑞也各自回去準備,本想就此回兵營,但架不住張知事和糧商掌柜及鄉(xiāng)紳們的熱情邀請,他只得答應參加晚上的慶功宴,讓人帶隊回去后,趙子梧隨同眾人說說笑笑的進了城。 夜里十一二點,已經(jīng)喝醉的趙子梧在人護送下歪歪倒倒的回到趙家大院,他興致很高,到書房扯著王頌又胡吹了會,才在趙富貴的攙扶下回房睡覺。早上起來,頭還微微發(fā)痛的他望著茶幾上的茶杯發(fā)了會楞,才想起昨天發(fā)生的一切,“也不知有沒有出丑?!弊炖镟止玖艘痪洌鹕泶┮?,出了房門急忙下樓洗漱,喝了碗小米粥,這才朝書房走去?! ∵M門就看見王頌正坐在桌邊看書,他有些心虛的叫了聲老師。王頌放下書,沖他笑了笑,“怎么不多睡會?” “睡不著,老師,昨晚我沒亂吧?” “還行,酒品不錯,除了來我這胡說八道外,沒亂其他的?!薄 】粗蹴炓荒樞σ猓w子梧徹底放下心來,他掏出煙遞給王頌一支,替他點著后笑道:“老師,我胡說了些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翻來覆去的說你如何剿滅土匪的,聽得我都煩了?!薄 ≮w子梧呵呵呵的笑?! 白游?,這次剿匪效果不錯,滿城的人對你都是贊不絕口,以后很多事就好辦了?!薄 班牛蠋?,我想著是不是從這突破,一來可以鍛煉隊伍,二來也容易得到地方的認可。” “可以,不過你現(xiàn)在實力還不強,要掌握分寸,別過了,引起閻督軍的注意反而不美?!薄 拔抑懒?,老師”趙子梧湊過來壓低聲音,“我發(fā)現(xiàn)這剿匪也有好處,這一次光縣府和糧商送來的銀錢就有兩萬大洋,加上我繳獲的,一下子有了六萬大洋!” 王頌微微一笑,剿匪好處巨大,他清楚得很,“子悟,我只想提醒你,千萬別把賺錢當做剿匪的任務,這很容易讓手底下有不勞而獲的想法,久而久之,會有了匪性,那些軍閥雁過拔毛就是這么來的?!薄 ≮w子梧點點頭,“繳獲歸公,論功行賞,我記得老師說的,等那些團丁有了戰(zhàn)斗力,剿匪的事還是讓閻督軍去傷神吧?!薄 白游?,你已經(jīng)漸漸站穩(wěn)腳跟,我打算翻過年回上海,子玉、子赟再那邊我不太放心?!薄 袄蠋熞??”趙子梧心頭一緊,別看平時王頌并沒有管什么事,但只要他在,趙子梧就不會有六神無主的感覺?! 澳戏奖狈ズ芸炀蜁缴虾#綍r候又是血雨腥風,我想找機會讓子玉去美國,適當?shù)臅r候我再帶子赟來這里,大上海,讓別人去亂吧?!薄 澳抢蠋熅唧w和我說說?!薄 ⊥蹴烖c點頭,將未來兩年發(fā)生的一些大事和結果和他細細說了,趙子梧吃驚的張著嘴,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有這么多事,而且結果出乎他的想象?! 袄蠋?,太不可思議了!” “這就是亂世,子悟,你要把握住機會,記住,千萬別弄得動靜過大,否則各方都來拉攏你,就不好辦了,我們要悄悄的發(fā)展,等待最好的時機,一舉奠定基礎?!薄 袄蠋煹囊馑际俏視簳r躲在閻督軍的傘下,還不能讓閻督軍過于關注我?” “對,民團的好處就是不受限制,可大可小,一旦你出了名,他閻老西一紙命令讓你成為正規(guī)軍,那你就麻煩了。” “我懂了,看來我要通知羅爾夫,訂購的山炮就不要了,那玩意太引人注目?!薄 ⊥蹴炠澰S的說道:“你有這個意識我就放心了,軍事上我不太懂,大炮有些過分,但小炮總還是要有的,你看看,弄到什么程度算是正常。”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