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新家
別看二舅母在外猶如河?xùn)|獅吼,可是在二舅面前卻乖順如綿羊,因為二舅的脾氣在謝家最為暴烈,溝那沿村的人都知道,他就是那炮仗點(diǎn)火就著,所以沒有誰敢惹,二舅母嫁過來后,吃了幾次虧,就乖乖的臣服了。
這些都是方晴在以后,跟娘聊天中了解到的。
“晴兒,你這個小丫頭睡醒了?快叫二舅母,”沒等方晴跟大表哥他們說話,就被二舅母抱了起來。
二舅母圓圓的臉龐,細(xì)長的雙眼笑成一條縫,臉頰兩側(cè)酒窩跳動著,方晴甜甜的喊:“二舅母?!?br/>
“哎.聽你哥哥說,晴兒變得很聰明了是嗎?二舅母看看,哎呀真是又聰明又漂亮了,”二舅母說完自己先呵呵地笑了起來。
這話怎么接?方晴只好摟著二舅母的脖子裝羞澀。
“娘,我也漂亮聰明,”耀星有些嫉妒,急忙撲過來抱著二舅母的大腿說:“娘,抱抱”
耀先一把將他抱起笑著說:“你個男子漢,怎么能跟女孩一般總讓娘抱呢,羞不羞???”
耀星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摟著哥哥的脖子,將小臉埋在哥哥的頸側(cè),低聲辯解說:“我也聰明”
“當(dāng)然了,我弟弟最聰明了,呵呵”耀先拍著他的小屁股說。
“三表哥,我也聰明”耀明抓著耀先的衣襟喊道。
“對對,你也聰明,”耀宗一把將他抱起說。
“還有我還有我”強(qiáng)兒也不示弱,爭搶著說。
方舒平剛要抱,卻被大舅母搶了先,她將強(qiáng)兒抱起親了親,溫和嫻靜地說:“你們都聰明,長大會更聰明,”說完,漂亮的嘴翹起,潔白的牙齒露出。
雖然沒有成年男人,但是韓師奶還是擺上兩桌,幾個女人帶著方晴一桌,大表哥方耀祖帶著幾個弟弟一桌,當(dāng)然,三個小不點(diǎn)被各自娘強(qiáng)制地抱在懷里喂飯,沒有讓他們跟著去哥哥那吃飯。
在吃飯時的談話中,方晴了解到,爺爺方會全為了平息一群人的怒火,不僅拿出二百兩銀子作為安撫費(fèi),還將劉大柱那群人都請到福來飯莊去吃飯,為了將眾人說和好,三伯爺帶著方玉石親自來請韓師爺父子,懇請韓師爺他們幫襯幫襯,希望將事情盡快平息下來。
韓師爺琢磨要是事情鬧得太僵或是太大,對誰也沒有什么好處,尤其是玉石的名聲,不管怎么樣,也不能與方家結(jié)仇,所以就爽快的答應(yīng)了,帶著大胖叔和二胖叔跟著去了飯莊。
姥爺還有幾個舅舅,也被方會全強(qiáng)留下,他現(xiàn)在必須要表現(xiàn)出大度寬宏,禮讓謙和,才能挽救他們的聲譽(yù),挽回在篦子鎮(zhèn)的名望。
二伯祖他們也是同樣的想法,畢竟一損俱損,誰也不能獨(dú)善其身,所以將方玉生留下,幫著在酒桌上調(diào)節(jié)氣氛。
吃完飯,韓師奶將姥姥按在炕上休息,畢竟年齡大了,身體又剛剛恢復(fù),所以,想著讓她午睡一會,姥姥也沒有推辭,就拉著韓師奶一起午休。
大胖嬸由于是個孕婦,也被大舅母和二舅母扶回屋里小息。
大舅母帶著一眾人,很快將碗筷刷洗出來,又將廚房清理干凈。
二舅母走出廚房,往院子里審視一下一堆蘿卜頭,然后故裝嚴(yán)肅,擺出很氣勢樣子,大手一揮說:“孩兒們,走,咱們?nèi)ツ愎霉眯录?,男孩幫著看孩子,女孩幫著做被?!?br/>
大舅母在她身后拍了她后背一下說:“你看你,都幾個孩子的娘了,還沒個正形。”
謝芳草在院里抿嘴笑著說:“二嫂剛才那一揮,還真有氣勢。”
院里的孩子們都笑了起來。
二舅母呵呵笑著說:“當(dāng)然有氣勢了,誰讓咱們老謝家男孩多呢,過幾年孩子們長大了,我這么一揮手一發(fā)令,到那時才真叫氣勢呢?!?br/>
大舅母又推了她一把說:“好了,快走吧,別將韓師奶和娘她們吵到了?!?br/>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走出院子,將院門掩住,然后往方玉生新租的院落走去。
出了韓家打鐵鋪,往南走二十米,有一條細(xì)巷,從細(xì)巷進(jìn)去往里走,在臨街店鋪人家的后面,蓋著一排排的小院。
小院基本以四家為一排,每排房都有過道,雖不寬但也能過一個獨(dú)輪車。
方晴的新家在第二排房的第二間,往里開的木頭門有些破舊,上面曾經(jīng)油過的黑漆掉落不少,露出里面的本色。
由于她們?nèi)藖淼枚啵瑢⒆笥亦従蛹业男『Ⅲ@出,紛紛站在自家門口,探著小腦袋往這邊觀瞧。
大舅母將鑰匙給大表哥,大表哥上前將門打開。
哥哥方舒平已經(jīng)來過,但是小臉依然很激動,拉著方晴的小手興奮地說:“妹妹,這就是咱們得新家,離我上學(xué)的學(xué)堂不遠(yuǎn),還有,你可記好了,咱們是第二排第二家,別找不到家門,呵呵?!?br/>
“哥哥,我記住了,姐姐找不到我能找到,我給姐姐帶路,”強(qiáng)兒在娘的懷里揮著小手說。
于是,“我也記住了,我也能帶路,”這話,又有兩個聲音在重復(fù)著。
走進(jìn)院門,小院不大,但收拾的干凈整潔,從外觀看,正房是三間,東邊掛著一個耳房,耳房旁邊是一口井,西邊則是兩個茅草房。
走進(jìn)正房,入眼竟然是東西兩個灶臺,方晴這才知道,原來這才是小戶人家的布局,中間這一間竟然是廚房。
韓師奶和奶奶家,都算是富戶,所以要講究廚房和睡房分開,韓師奶她們冬季燒炕,都有單另爐膛使用的。
東西爐臺一共有四個爐灶,靠里面的兩個爐灶都被平整的圓木板蓋著,木板上堆放著嶄新刷的很干凈的碗筷,東邊墻角擺放著一個大水缸,水缸上也蓋著木蓋。
在廚房兩側(cè)是兩個套間,套間的炕與廚房的灶臺相連,冬季燒火做飯,正好將兩邊的炕燒暖,由于現(xiàn)在天氣還沒有寒冷,所以用的是外爐灶,當(dāng)天冷的時候,才用內(nèi)爐灶,內(nèi)爐灶才是與炕相通的。
謝芳草帶著方晴和強(qiáng)兒住西間,謝小亮帶著方舒平住東間。
西間,一對嶄新大紅色的炕柜,上面碼放著兩床嶄新的疊得整齊的褥子,炕上鋪著新的炕席,炕角還有一大包棉花和幾個碎花被面。
屋中間還有一個嶄新的圓桌和幾個木凳。
圓桌上擺放著一套粗制的茶具,上面印著藍(lán)色的花紋。
東間炕上則是兩個小一號的炕柜,從方家?guī)С龅牧鴹l箱很不搭襯的擺在旁邊,炕柜上也碼著整齊的被褥,只是很破舊,是方晴她們從方家里拿出來的那點(diǎn)財產(chǎn)。
墻角擺放著兩個麻袋,方晴摸了摸,看樣子是糧食。
方舒平一直激動地陪著她參觀,見到她摸那麻袋,就解釋說:“這是姥爺他們給帶來的糧食,怕咱們分家后沒有吃的?!?br/>
方晴忙問:“姥爺家這么多的人,給咱們拿這么多,家里糧食夠吃嗎?”
大表哥方耀祖在她身后憨憨地說:“夠吃,表妹別掛心?!?br/>
二表哥站在門口說:“是啊,要是不夠的話,咱們挨著山,還可以打獵呢?!?br/>
三表哥擠在他旁邊,伸著脖子說:“去年冬天第一場雪,我跟大哥二哥還套了好幾只兔子呢。”
二表哥呵呵笑著說:“今年我們準(zhǔn)備挖陷阱,沒準(zhǔn)還能抓到野豬?!?br/>
方晴眼睛濕潤,吸了吸鼻子說:“我也想去套兔子?!?br/>
二舅母的聲音傳來:“你們幾個臭小子,別把你表妹教壞了,冰天雪地的多冷,晴兒一個女孩咋受得了?”
方晴怕幾個表哥再被二舅母說,急忙說:“二舅母,等我?guī)椭飹炅隋X,就給你們送一頭大肥豬,讓哥哥們吃肉吃個夠,就不用出去套兔子受凍了?!?br/>
幾個哥哥聽到后,呵呵笑起來,二表哥說:“好啊,晴兒妹妹,我們可就等著吃肥肉了,”三哥耀先還配合著吸了一下口水。
二舅母也笑了:“好,既然是小晴兒孝敬的,我們到時可就不客氣的收下了,那肉一定最香,呵呵。”
娘將爐灶點(diǎn)起火,開始燒熱水,幾個小的爬上東間炕上在瘋玩,大表哥和二表哥在旁邊照應(yīng)著。
大舅母和二舅母在西間脫鞋上了炕,一邊聊著天一邊將被里鋪好開始絮棉花。
家里基本都不缺什么了,看樣子都布置好了,姥姥帶著大舅母她們收拾的真夠快的,就連廚房墻角的大缸里都盛滿水。
方晴拉方舒平躲到一邊小聲問道:“哥,買的這么多的東西,那二十兩銀子夠嗎?”
“這幾個炕柜和圓桌都是韓師爺買的,外面那些鍋碗瓢盆灶具是姥姥給買的,東耳房里的石磨還有做豆腐的工具,是大胖叔和二胖叔拿出自己私房錢定制的,你們的新被褥,是姥姥買的,我和小舅的新被褥是大舅母和二舅母出錢買的,咱們那錢沒動呢,”方舒平無限感慨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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