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得罪人了
陳氏怒氣沖天先一步?jīng)_了出去,嘴里還邊走邊罵:“誰家大嗓門的騾子來我家叫喚?服軍役怎么了?服軍役就了不起了?明了說不就是去南邊送死的嗎?哪個要死的秧子,還起能耐管我家的家事來了,告訴你,我懲罰那個不孝子,就是縣老爺他也管不著..”當(dāng)她看到一院子穿著盔甲的兵士時,聲音一下頓住,后面的話罵不出來了,張著大嘴,神色先是呆若木雞后又馬上張皇失措,臉上青白色不斷變換。
陳氏的話讓院子里瞬間靜了下來。
這些人即將上戰(zhàn)場,本就忌諱“死”這個字眼,“送死”這詞就更不能提了,現(xiàn)在卻被陳氏明晃晃的罵了出來,還加上惡意的詛咒。
這些人是什么人,是一群血?dú)夥絼偟哪贻p人,是二十來歲容易沖動的熱血青年,于是,場面一下亂了起來,一群人紅了眼,恨不能將陳氏撕碎。
“你這個老婆子,竟敢詛咒我們,拉她去見官,不能輕饒了她.”
“方大娘,你說我們是去送死的,也就是說朝廷會打敗仗,你這可是藐視朝廷.”
“別跟她廢話,直接捆了去見官,怎么也要讓縣太爺還咱們一個公道.”
“這個婆娘也真大膽啊,什么話都敢說,咱們可是朝廷的人,就這樣任她辱罵?”
“捆上她見官去,也正好讓方兄弟脫離開這個家。”
這些新兵們炸了鍋,在院子里亂哄哄的喊聲,同時人群開始往陳氏這邊涌來。
方會全頭腦清楚地知道,如果今天此事處理不好,可是滔天災(zāi)禍啊,別說兒子的名譽(yù)毀了,就是前程也到頭了,不僅自己要有牢獄之災(zāi),恐怕還要搭上一家人的性命,畢竟這些人是軍人,鬧起事來還了得?現(xiàn)在朝廷正需要這些人去戰(zhàn)場賣命,說大了可是攪亂軍心啊,別說自己,就是縣太爺也會被追究罪責(zé)的。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老婆子真是惹禍精,一番話,將全家的命都搭進(jìn)去了。
想到這,一頭的冷汗冒出,沖過去對著陳氏狠狠的給了兩個打耳光。
“啪啪”聲音很清脆很響亮。
陳氏驚愣一下后,就要扯起大嗓門開嚎,方會全沒有給她這個機(jī)會,一腳又將她踹倒,指著她的鼻子大聲喊道:“你要再出一聲,我立刻將你休了?!?br/>
陳氏坐在地上,與方會全的眼光相碰,頓時嚇得渾身顫抖,因為她從沒有見過自己老頭子這樣嗜血的眼光,嘴動了動,到底沒敢出聲,頭慢慢的低下,抽泣起來。
方會全處理了陳氏,馬上抬頭露出慈祥的笑容,誠惶誠恐地說:“生兒啊,這些都是一起服役的朋友嘛?快快,給爹和你大哥介紹介紹?!?br/>
還沒等方玉生說話,就聽大胡子甕聲甕氣地質(zhì)問:“老爺子,大娘剛才說得那話可太傷人,我們服軍役那可是聽從皇帝旨意,穿上這身盔甲保家衛(wèi)國那就是官家的人,她這么不把我們放在眼里,是不是也不把皇上和朝廷放在眼里???我們沒上戰(zhàn)場就說出那么不吉利的話,是不是暗示朝廷的軍隊要打敗仗啊?”
別看這個大胡子,長得很粗獷,心卻很細(xì),句句抓住要點(diǎn),句句直擊老爺子的心。
方玉石剛賣出門檻的腿,不由得一軟,急忙扶住門邊穩(wěn)住自己身形,但是,從他儒衫的抖動上,就能看出他的膽寒。
方晴蔑視他一眼:膽小懦弱不堪大用。
方會全嚇得小腿轉(zhuǎn)筋賠笑說:“這位小哥,此話可不能亂說,要是傳了出去,我們方家可就有滅頂之災(zāi)了。”
方玉石抹了一下冷汗作揖道:“還望各位原諒小生的娘一時糊涂,說出那些不敬之語,小生在這給大家賠禮了?!?br/>
人群里有人喊道:“別用那酸唧唧的話搪塞我們,帶上你娘去見官,你個大秀才要是能說,就在堂上說吧?!?br/>
“對對...去縣衙,去縣衙。”
“就是,別跟他們說這些廢話,拉著他們?nèi)パ瞄T得了,判他們藐視朝廷罪和欺壓軍眷罪?!?br/>
“別跟他們廢話,直接捆走,省得受這鳥氣...”
方會全和方玉石連連作揖,滿臉的冷汗。
方舒平拉著方晴興奮地看著,兩個人小臉都紅紅的。
方會全一見場面越來越亂,院里的兵士喊聲越來越大,不僅門口,就是店里也開始有人站在那里看熱鬧了,他這時怕了,他不敢也不能拿全家的性命開玩笑,所以,牙一咬扭頭跑進(jìn)屋里,二話不說跪在地上,對二伯祖磕頭:“二伯,救命啊。”
二伯祖睜開渾濁的眼睛,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呀你早干嘛去了?你那婆娘要是個省心的寵著也罷,她什么也不懂,眼里只有銀子,就她做的事說的話,真讓人心寒啊?!?br/>
方會全沒說話,只是又開始磕頭。
大伯爺說道:“你們是覺得銀子重要還是你們一大家子重要?”
“當(dāng)然是全家人性命重要了,”方會全低頭說道。
三伯爺對他冷冷的說:“你能做主嗎?用不用問你的婆娘?”
“三堂哥見笑了,這個家還是小弟來當(dāng)?shù)摹!?br/>
“哎.既然你能當(dāng)家就好,走吧,咱們可得謹(jǐn)慎解決,這一跟朝廷搭上邊,那罪可就大了,鬧到縣衙,會全一家可就難保了,咱們可不能讓他們將整個族群牽扯進(jìn)去,在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要是惹得皇上震怒,在將方家滅了族,咱們的罪可就大了,即便是去了陰曹地府,也沒臉見祖宗啊,”二伯祖一邊下炕一邊說。
陳氏坐在門口,聽到他們的對話,臉變得鐵青沒有一絲血色,同時上牙和下牙撞擊著,發(fā)出輕微的“答答”聲。
她沒有想到自己的罵話后果這樣可怕,更沒有想到一群服兵役的人這樣難惹,難怪老頭子不僅打她還要休她,難怪老頭子的眼光仿佛要吃了她一番,敢情事情這樣嚴(yán)重,敢情后果是這樣不堪設(shè)想,她現(xiàn)在后悔了,后悔自己真不該這樣罵人了,可是隨即,她更恨方玉生一家人,尤其最恨的是那個死丫頭:要是當(dāng)時老四不攔擋著,將那個死丫頭賣給楊家,可能就沒有現(xiàn)在這事了。
院里的人還在聲討陳氏,見從屋里走出幾位年長的長輩,聲音才慢慢地熄了下來。
方玉生急忙給大家介紹說:“這幾位是玉生的二伯爺,大堂伯和三堂伯,二伯爺是方家的族長,今天玉生特意請長輩們前來,就是為了分家事宜的。”
大胡子上前施禮說:“晚輩是望江頭村的劉大柱,在這的見過各位方家長輩,今天帶著哥幾個過來,就想著在我們臨走之前,幫著玉生老弟將老婆孩子安排好,老爺子,您也知道,我們?nèi)?zhàn)場服兵役的人誰也不知以后是什么個情形,太多的念想也不敢有,唯一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的家人能安穩(wěn)的生活,玉生雖是個養(yǎng)子,但跟方老爺子也有二十多年的情意吧,怎么這點(diǎn)奢望都給斷絕了,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哎.沒想到啊,玉生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大娘卻一句惡毒的話,讓我們心涼半截,這人怎么能這樣惡毒呢?說句實(shí)話吧,起初我們聽到玉生剛走,奶奶就要將他的女兒變相賣了的事都不信,今天一接觸才知道啊,真有這么心腸狠毒的長輩啊,我們也算是開眼了,所以為了弘揚(yáng)正氣,懲治惡人,正好方家長輩們都在這,咱們今天就好好說道說道,要是不給個滿意的答案,咱們就上縣衙擊鼓說理去?!?br/>
“對,對,要是不給我們一個說法,咱們就去縣衙”
“合著咱們?nèi)ツ线叴蛘?,護(hù)著這邊生活安逸,不領(lǐng)情不說,還詛咒咱們,不說道說道,實(shí)難讓人咽下這口惡氣”
得,現(xiàn)在不僅要解決分家的事,還要將民憤平了,看樣子爺爺他們今天任重道遠(yuǎn)啊,方晴興致勃勃的想。
二伯祖咳嗽幾聲,將亂糟糟的聲音靜下來,他慎重而又誠摯地說:“今天老朽前來,就是幫著玉生解決分家事宜的,沒曾想,會全家的口無遮攔,行為粗鄙,讓各位受了委屈,我作為方家族長,定不會讓她這個老鼠攪了方家家族的名頭,定會對她懲治,以給大家有個滿意的交代?!?br/>
劉大柱回頭跟身后的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就開口說道:“既然方家老祖這樣說,我們就先不去衙門了,我們就聽聽族長怎么解決這兩件事的?!?br/>
他身后一個個子不高,身形瘦小的人,探出頭接著說:“最好到午時結(jié)果就能出來,否則,我們就去衙門擊鼓?!?br/>
一個瘦高個皮膚黑黃,嘴巴很大的年輕人,瞪著突兀的大眼跟著說:“對,猴子說的對,咱們可沒有時間跟他們在這瞎嘮扯?!?br/>
“嗯,方家族長,大牛和猴子的話在理,咱們就抓緊時間談吧,”劉大柱點(diǎn)頭說道。
“劉伯伯,我們分家的事情已經(jīng)快解決完了,大致的章程已經(jīng)商量出來了,”方晴稚嫩而又清脆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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