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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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祖這東一句西一句的說著,但讓方會全很是心驚:“二伯,那些苦日子就別講了,講出來只能讓人心酸,”他口氣急促的將二伯祖的話打斷,同時,臉色變得蒼白,眼睛不由自主的往方玉生這邊瞟了瞟。
陳氏也跟著身子一繃,小眼睛里滿是緊張和警惕,神情很不自然,當(dāng)眼神與方玉生他們對上后,急忙垂眸躲閃,仿佛干了什么心虛的事情一般。
方晴心一動,這里面有事,難道爹爹被抱回來的時候,還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方玉生也滿眼疑問的望著二伯祖,嘴張了張但沒有問出聲,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問此事的時候。
方舒平也聽出來了,用手抓住爹爹的衣袖,抬頭用探尋的眼光看了看爹沒有說話。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這人老了啊,就是糊涂,眼麼前的事情總記不住,可過去的事情卻越來越清晰,仿佛就發(fā)生在昨天一般,好吧,咱們還是說說你們分家的事吧,我聽著,會全你的意思是不想分家是吧?”二祖爺睜開眼睛問道。
“二伯,我不能被人指著脊梁骨罵啊,玉石也不能背上這等罵名啊,”方會全雙手抱頭痛苦地說。
陳氏則直言厲聲說:“想這樣分家沒門?!?br/>
三伯爺問道:“弟妹,那你的意思呢?”
“還在一起接著過吧,過日子哪有鍋蓋不碰鍋沿的,一家人哪有記仇的?”方會全接過話說,滿臉布滿不舍。
方晴不相信老爺子對他們一家人的親情,她揣測,爺爺之所以這樣極力挽留,一方面是因為現(xiàn)在方家正處于風(fēng)口浪尖,外界的輿論對方家和大伯父不利,另一方面,今天方家就沒有人做豆腐了,人就是這樣,當(dāng)擁有的時候不知珍惜,當(dāng)失去的時候才覺得可貴,今天少了一項收入,對于爺奶看錢這樣重的人,想必如割肉般的心疼吧,何況豆腐一年收入不少,這對于方家來講是一大損失。
另外,他肚里一定很怨恨自己這一家人,尤其是自己,將方家名聲弄臭,還讓老太婆受到驚嚇,所以,他要將自己一家人牢牢的掌握在手里,等風(fēng)頭過后,在一點點的收拾,當(dāng)然,在這期間,會榨干自己一家人所有的價值,然后冠冕堂皇的處理掉,到時不僅賺取好的名聲,還賺的盆滿缽滿的,達到名利雙收的目的。
想到這,她不由得將爹爹的衣襟抓緊,抬起頭望著爹爹正想提示,就聽爹爹說:“爹娘的養(yǎng)育之恩,玉生一直謹記,本不想分家單過,只是.”
“只是什么?你這個白眼狼,我算是看透了,真是白養(yǎng)你一場啊,你是不是想給我們點養(yǎng)老銀子就將我們打發(fā)了?哼,想的美,既然想報恩,就讓你的老婆孩子老實在家里待著,別算計到我們頭上,”陳氏拍著桌子,雖精神不濟,但是說話還是底氣十足。
“奶奶,報恩的方法有許多種,難道將我們都賣了才是報恩?難道將我們都餓死才是報恩?難道任你打罵虐待就是報恩?奶,您要是這樣不講理,咱們還是去找縣太爺講講吧,省的你們打著不舍我們分家的旗號,暗地里欺負我們,”方晴皺著眉頭稚聲稚氣地大聲說道。
“你個小兔崽子,竟敢這樣編排長輩,還反了你了,”陳氏喊完就要往這邊沖來。
由于方晴過于激動,一不小心將不符合她年齡的一串話冒出,不過也多虧陳氏這一嗓子,才讓屋里人沒有多想。
方會全急忙喝道:“給我閉嘴,二伯在這呢,哪有你說話的份,”他這話是一語雙關(guān),明著訓(xùn)斥陳氏,暗著是說方晴呢。
“爹,昨天當(dāng)著街坊鄰居的面,爹已經(jīng)同意我們分出去過,不知為什么今天爹一下就轉(zhuǎn)變態(tài)度了?看樣子兒子昨天說的話,爹還是沒能完全理解,這樣吧,今天二伯爺他們幾位長輩都在這,兒子再說幾點,如果覺得對就聽,如果不對的話就指出來,”方玉石拍了拍方晴的小后背,征求大家的意見。
陳氏氣哼哼地說:“昨天你爹答應(yīng)還不是被你們逼得?分不分家不是街坊鄰居說的算,是二伯族長說的算,別在這拿這個說事?!?br/>
大伯爺和三伯爺沒有理會陳氏,而是一起望向二伯祖,二伯祖沒有說話,只是輕微的點點頭,大伯爺?shù)玫桨凳竞?,朗聲說道:“嗯,我們同意聽玉生說說,會全你呢?”
方會全想了想,又與方玉石碰了一下眼神,點點頭說:“嗯,那我聽聽,不過可不能太講歪理。”
“他敢.要是講歪理我就讓所有人知道,他是忘恩負義之人,是條喂不熟的白眼狼,”陳氏氣哼哼的咒罵著。
方玉生看了她一眼,然后皺著眉沉聲地說:“我就要上戰(zhàn)場了,能不能活著回來誰也不敢說,在我走之前希望能不給爹娘增添麻煩的情況下,將自己老婆孩子安排好,所以才提出分家,為了報答養(yǎng)育之恩,就想著凈身出戶,可是,這樣爹娘依然不同意,玉生也知道大概是爹娘不舍吧?!彼D了頓,接著說:“既然不舍分家,玉生想讓爹娘有個保證,不僅是口頭上的,還得落到白紙黑字上?!?br/>
方晴由于坐在方玉生的懷里,她體會到爹爹那濃濃的無奈,夾雜著對家人的痛苦和失望,對未來不可預(yù)見的茫然,對自己老婆孩子無法照顧的焦慮和擔(dān)憂,她從沒有見過一個男人這樣的悲傷,這樣傷心欲絕,她心痛如斯,卻不知怎么安慰,怎么能幫助這個爹爹減輕他這糾結(jié)的傷痛。
陳氏眉毛一立,就又要開罵,方玉生拿手一擺,阻住她的話沒有說出來,然后接著說:“玉生沒有什么過分要求,只是希望大兒子能有一天功成名就,為方家列祖列宗增光,那么,在玉生走以后,希望爹娘能培養(yǎng)平兒如同培養(yǎng)大哥一般,不讓他干那么多的活,讓他能專心讀書,要是能幸運地考上秀才的話,就接著考舉人,各位長輩,這點,玉生要求的不過分吧?”
方舒平滿臉淚水,垂頭低泣著,他感覺爹爹好像交代后事一般。
方晴倚在爹爹的懷里,爹爹的大手輕輕地拍扶,從手上和寬闊的胸膛傳來的不僅是體溫,還有濃濃的父愛,她無聲地流著淚。
屋里的空氣凝重肅穆,讓方玉生痛楚的聲音更加悲涼:“晴兒才六歲,先前又差點沒了命,我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不想再讓她受委屈,所以,她的婚事別人不得干預(yù),全部交給她娘來張羅,同時任何人不能將她賣掉,要是偷偷賣掉的話,晴兒娘就可以拿著今天寫的保證書,去官衙擊鼓鳴冤..”
還沒有說完,陳氏怒喝聲像一把利劍,無情的打斷一個父親對子女的關(guān)愛:“既然是我的孫女,我怎么做不了主?我這還算什么長輩?”
“看樣子奶奶之所以不想讓我們分出去過,是不是早就打算要將我賣了?。繝敔敳粫策@樣想的吧?二祖爺,誰家的爺爺奶奶這樣狠心賣自己家孩子???又不是吃不上飯?”方晴抹了一把淚水說。
“有你們在,就是吃不上飯,你以為養(yǎng)你們?nèi)菀装?,那得需要多少糧食???”陳氏接著叫囂。
“既然這樣,奶奶還是讓我們分出去過好了,干嗎還要留我們呢?”方舒平握緊拳頭說著。
“爺爺,您不讓我們分家,不是為了名聲吧?是不是等我爹爹走了,要將我們賣掉換成銀子???要不怎么我爹還沒有說完,奶奶就不干了呢?”方晴瞪著大眼望著爺爺,毫不客氣地問道。
“胡說什么?玉生啊,你看看你的孩子,是怎么管教的,長輩說話,她怎么能亂插嘴?這么小就知道里挑外撅了,等長大了還了得?”方會全瞪了方晴一眼對方玉生說。
方玉生看了看方會全,面無表情的說:“爹,兒子認為晴兒說得沒錯,爹,多余的話我不想再說,還有一些兒子還沒有說完,如果爹還想聽,玉生就接著說,如果不想聽,就說明兒子說得這些,爹做不到,那么還請爹答應(yīng),將兒子一家分出去過吧?!?br/>
“你這是刁難,你這些都是歪理,我不同意,”陳氏先將態(tài)度表明。
方會全哀嘆的說:“玉生啊,你的要求太過了吧?我們可是你爹娘啊,怎么能這樣刁難呢?還寫什么保證書?簡直太欺負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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