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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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傳業(yè)的話讓一旁的安陽侯顯得有幾分的不太自在,不過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恢復(fù)如常。而侯爺夫人顯然想法完全不同,一直憋屈不已的神情反倒是有了些解氣的味道,那樣子擺明了不是我真有多想求著你回去,若不是從大局著想,她才不會低聲下氣的來這一趟似的。
過是很快被安陽侯瞥了一眼,侯爺夫人倒是又跟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索性將目光移向別處。
沈悅兒不由得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如此,她說怎么連侯爺都親自來了,還態(tài)度如此之好的對她,果然是另有所圖呀。
只是不知道,無端端的這皇上為何要特意點(diǎn)名讓她去參加壽宴,看來這其中的玄機(jī)只怕不是面上看去的這般簡單呀。
若說這么久以來,她一直都瞧不起這張傳業(yè)的話,那么今日就憑著最后這幾句實(shí)話,倒是讓她覺得總算還有些像個男人的地方。怎么想的便怎么說,這個并不丟人,只不過有時候當(dāng)面承認(rèn)也并不是誰都做得到的事。
“什么理由都好,總之我既說過只要夫人與大少爺一并來接我便會回去,那么自然就會回去的。”沈悅兒笑了笑,“我向來說話算話,當(dāng)然不會反悔。只不過……”
聽到沈悅兒說愿意回去,安陽侯卻是滿意的笑了起來,可當(dāng)聽到隨后緊接而來的那一聲只不過時,心中又是嘆了口氣,不知道這所謂的兒媳婦到底還想做什么。
“悅兒還有什么事盡管說,只要日后咱們一家人能夠和和氣氣便行?!卑碴柡蠲嫔线€是帶著笑,半絲都看不出有什么不耐之處。在他看來,侯府對于沈悅兒一事處理的確失當(dāng),如今這女子哪怕再獅子大開口,明面上他也沒什么好說的。
先不說皇帝那邊為何突然對這沈悅兒另眼相看起來。單說賢親王府亦不可能長久的置其不管。如果說上次的事真是沈悅兒的錯還好說,偏偏峰回路轉(zhuǎn)讓這姑娘給自己拔亂反正了過來。
于理于情,對方都占據(jù)著先機(jī),倘大的侯府總不可能真將人這般置于別院一直不理不顧。短時間還好說,只當(dāng)是散心消氣好做解釋,再久的話,以這姑娘如今的能耐再加上賢親王府出面的話,那到時可真是不好收尾了。
安陽侯何曾不知沈悅兒嫁入侯府的真實(shí)目的,可既然人家現(xiàn)在并沒有做出什么實(shí)質(zhì)性的舉動,侯府也半點(diǎn)拿捏不到錯處。那么就只能夠先將面上的這些事情顧起來再說。
“其實(shí)也沒什么,悅兒是想說先前聽說您竟然親自來了,還以為侯爺這一趟最主要的是想看看一直住在別院里頭生病休養(yǎng)著的三少爺呢……”沈悅兒微笑著說道。“不過見您這么久一直都不曾提及三少爺,看來倒是悅兒想錯了,侯爺特意跟著夫人與大少爺一并接悅兒回府,倒是讓悅兒有些受寵若驚了?!?br/>
不輕不重的將三少爺張傳仁給拋了出來,沈悅兒還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神情。仿佛先前真是自己小心眼想多了一般。
而安陽侯、侯爺夫人,甚至于大少爺張傳業(yè)聽到沈悅兒所說到的三少爺時,一個個神色怪異無比,半天竟然都沒有誰出聲應(yīng)上一句。
“咦,你們這是怎么啦?我……是不是說錯了什么?”沈悅兒心中很是瞧不起侯府這幾人,不過面上卻一幅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樣子問道:“難不成侯爺你們不知道三少爺一直在這云溪別院里頭養(yǎng)病嗎?”
安陽侯很快回過神來。神情略顯尷尬地笑了笑道:“那倒不是,只是今日也算是特意為了你的事情而來罷了。”
安陽侯此時心中說不出來復(fù)雜,那個被他在心里頭遺忘了好久的兒子此刻從沈悅兒嘴里被說出來聽到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差一點(diǎn)忘記還有這么一個兒子的存在。
可一想到那個兒子的母親時,原本那涌現(xiàn)出來的一絲絲內(nèi)疚卻快速消散得無影無蹤,更多的反倒是一份說不出來的漠然與遷怒。
這么多年了,他依然無法原諒,若不是沈悅兒今日再次提到。說不定他真的可以一輩子不會主動再去想到還有那么一個兒子。
“原來是這樣,嚇我一跳。悅兒還以為侯爺是不想見三少爺呢?!鄙驉們阂桓彼闪丝跉獾纳袂?,“正好來時我讓人去通知三少爺過來給侯爺還有夫人請安了,這會應(yīng)該差不多到了吧。”
這話一出,安陽侯眉頭不由得微眉了一下,不過卻也只是稍微笑了笑,并沒有說沈悅兒什么,反倒是一旁的侯爺夫人有些忍不住,有些不快地說道:“悅兒這些日子一直與三少爺住在同一處別院,看起來倒是相處得不錯嗎?”
面對侯爺夫人幾乎有些不講理的質(zhì)疑,沈悅兒也不惱,徑直反駁道:“悅兒向來與人為善,只要不是害我的人,當(dāng)然都可以相處得不錯的。更何況,初來別院時,見三少爺早就已經(jīng)在此處呆了十年之久了,所以怕有什么不方便之處,便向侯府提出過要換個地方來著。不過當(dāng)時夫人對悅兒心有成見并沒理踩罷了,反倒是勸悅兒身正不怕影子歪什么的,難不成夫人不記得了嗎?”
被沈悅兒這么一辯駁,侯爺夫人自是理虧,略顯緊張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安陽爺,卻是不好再說什么。而張傳業(yè)這會不由得看向沈悅兒,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以他對這女子的理解來看,沈悅兒當(dāng)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提起一個不怎么相干的人來。
安陽侯頓了頓,這會也沒多加理會侯爺夫人,片刻后朝著沈悅兒平靜說道:“那孩子一向身體不好,就讓他好好靜養(yǎng)便是,長嫂如母,悅兒能夠關(guān)心兄弟,那是他的福氣……”
話還沒說完,安陽侯卻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他的目光看向了那道正往廳里而來的身影,片刻間竟然出現(xiàn)了一些恍惚。
不僅僅是安陽侯,侯爺夫人與大少爺張傳業(yè)亦是如此,那個記憶中不知道有多少年不曾見過,甚至于平日里連聽都極少聽到旁人提及的人就這般慢慢的走了進(jìn)來,現(xiàn)身于他們眼前。
當(dāng)年離開侯府時,張傳仁不過十歲,僅僅只是一個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樣子的弱小孩童,而如今,十年的時間不但沒有將這個孩子打倒,反倒是讓他有了一種獨(dú)特的韌性與豁達(dá),而那張溫潤如玉的面孔沉淀著的則是歲月的鍛煉以及讓人無法看透的寧和。
再次看到安陽侯,張傳仁心中并沒有什么過多的感觸,這么多年他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被所有人遺忘與輕視,而如今他心中有了最大的寄托,更加不會因?yàn)橐恍┧^人情冷暖而生出小男兒的悲憤。
“不知父親、母親到來,傳仁有失遠(yuǎn)迎,還請恕罪?!彼届o不已地朝安陽侯說了一句,目光看不出半絲的悲喜,只有一種如果見到陌生人一般象征性的招呼與客套。
安陽侯半天都說不出話來,眼前陌生的身影卻又帶著幾分熟悉之感,十年不曾見過的面孔即便與那時完全不一樣了卻依然能夠一眼便認(rèn)得出來。
他的心似是被什么東西給碰到了似的,多年后再次見到這個兒子時沒想到最先涌現(xiàn)出來的竟然會是如此復(fù)雜的難過。
侯爺夫人這會也有些失神了,眼前的張傳仁似乎與她想象中應(yīng)該會長成的樣子差距很大,原本她以為會看到一張憤怒而無比怨恨的臉,卻沒想到僅僅會是這般平靜的疏離。一時間,她說不出心中的感受,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別扭,總之她沒有想到,這十年來一個幾乎算得上是被侯府遺棄又生了重病的孩子,竟然可以活得像現(xiàn)在這般安然。
見安陽侯與侯爺夫人一個個都不說話,張傳仁也沒有絲毫的在意,轉(zhuǎn)而朝著一旁坐著的大少爺張傳業(yè)說道:“這位一定是大哥了,這么多年不見,都快認(rèn)不出來了。若不是在這里見到,只怕還真是不敢相認(rèn)?!?br/>
“三弟長大了,大哥也都快認(rèn)不出來了?!睆垈鳂I(yè)面上露出了一絲極淡的笑容,雖然只是那么片刻的工夫,不過卻真真實(shí)實(shí)的存在過。
對于眼前這位三弟,張傳業(yè)的印象并不多,只記得小時候這三弟一直都不怎么得父親的喜歡,后來那姨娘死后,三弟又得了怪病被送出侯府醫(yī)治,這么多年來一直居于外頭很少聽侯中人提起過什么消息。
沒想到,原來三弟竟然這十年一直在云溪別院靜養(yǎng),若不是因?yàn)樯驉們阂脖蛔婺杆偷搅舜颂?,不得不過來一趟,只怕他也早想不起這么個被侯府一直遺忘在外的弟弟了。
“你的病怎么樣了?”安陽侯總算是恢復(fù)了常色,當(dāng)著沈悅兒的面,倒也不好再對已經(jīng)來到面前的兒子不聞不問。其實(shí),原本他以為這孩子活不過幾年的,如今長大成人倒是讓他也覺得意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