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得此糧百姓無憂矣
“土豆成熟了?”</br> 賈琮大略算了算時間,哦,距離栽種至今已經(jīng)四個多月了,該成熟了!</br> 但仍是喜色難掩。</br> 只是想到自己如今身在陜西行省,一時還難以返回神京,賈琮的心里不無遺憾,搖搖頭笑道:“可惜了……”</br> 旋即收拾心情。</br> 命何東道:“放信鴿回去,叫何西、何北他們送兩個種了土豆的木箱進宮,憋屈了這么些年,該叫圣上高興高興了!”</br> “是!”</br> 何東也是滿臉喜色。</br> 此番的土豆既然種成了,后頭承德帝的賞賜還會遠(yuǎn)嗎?</br> 賈琮的圣卷越隆,他們四兄弟作為貼身小廝,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br> 焉能不喜?</br> ……</br> 數(shù)日時間過去。</br> 賈琮麾下的大軍直接分成數(shù)股,將臨桃境內(nèi)的白蓮教據(jù)點一掃而空。</br> 那些宣揚自身有佛光護體的白蓮教信眾,在勇勐無儔的京營精銳面前,是那般的不堪一擊,長刀利箭之下,遍地鮮血。</br> 兵貴神速之下。</br> 使得諸多白蓮教徒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已經(jīng)被堵在了據(jù)點里邊,連同那些在外邊辛勤傳教的骨干,都被尋跡找上門來的士兵們一一擊殺。</br> 賈琮將令所到,整個臨桃府尸橫遍野。</br> 相應(yīng)的。</br> 這也對旱災(zāi)當(dāng)中的各地百姓形成了極大的震懾,想要信奉白蓮教?先看看眼前亂葬崗上那些橫七豎八的尸體吧!</br> 對此,百姓們無不心頭一顫。</br> 臨桃城外。</br> 無數(shù)頭裹白巾的尸首,在低矮荒涼的亂葬崗上堆的跟小山一樣,自此,有幸得見的百姓們徹底熄了跟白蓮教扯上瓜葛的想法。</br> 在火油的澆灌下,亂葬崗上的大火燒了足足數(shù)日,刺鼻的焦臭味和飛揚的尸骨灰盡,彌漫在方圓數(shù)里之內(nèi)。</br> 至此,臨桃的白蓮教算是被基本肅清。</br> 即便有剩下的,不過都是些漏網(wǎng)的小魚小蝦,也都被嚇得肝膽俱裂,哪還敢繼續(xù)宣揚自己白蓮教信眾的身份?</br> 在賈琮的接連清掃下。</br> 唆使蠱惑民眾的白蓮教徒被盡數(shù)誅殺,再有賈琮的數(shù)萬大軍虎視眈眈的震懾在旁,盧若騰的賑災(zāi)工作進行的無比順暢。</br> 不論是以工代賑,命眾多災(zāi)民們挖溝渠修城墻,還是移民就豐,遷徙規(guī)劃新的城鎮(zhèn)居住點,都是一氣呵成。</br> 畢竟是長刀架在脖子上,哪個敢反對?</br> 就這樣,賑災(zāi)工作已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速度在推進著。</br> ……</br> 神京城里。</br> 承德帝看著面前的兩個巨大木箱,面露愕然,問道:“這就是賈愛卿所說的,能夠畝產(chǎn)十石以上的那個土豆?”</br> 何西躬身道:“回陛下,這正是土豆。”</br> “看苗子,它應(yīng)該還是在長,怎的就說成熟了?”</br> “……”</br> 一片沉默。</br> 何西眨巴眨巴眼睛,“可這是老爺他告訴我們的,說是土豆秧苗的根部土地被拱起,便說明它成熟了。”</br> 這個理由……</br> 承德帝不禁愕然失笑。</br> 又問道:“那此物該如何采收才好?”</br> “只要將土扒開,把秧苗根部的成熟土豆摘下即可。”</br> “倒是與我想的一樣,”承德帝當(dāng)即命兩邊伺候著的小太監(jiān),“快去將左邊這木箱里的土豆扒出來,都給朕小心著些!”</br> “是。”</br> 幾個小太監(jiān)匆匆上前。</br> 不多時。</br> 左邊木箱里所種的土豆已經(jīng)全數(shù)被拔了出來,霎時間,一個個嬰兒拳頭大小的澹黃色土豆映入眾人眼簾。</br> 看著已經(jīng)堆成一小堆的土豆。</br> 承德帝長大著嘴巴,“這才是幾株秧苗結(jié)的土豆,竟有這么一些!”</br> 還是旁邊的裘世安率先反應(yīng)過來,忙命道:“快去給陛下取一桿秤過來……”</br> 很快。</br> 土豆的重量被稱了出來。</br> 八棵秧苗,所結(jié)的土豆總共五斤有余!</br> 承德帝又問道:“這土豆一畝地能種多少?”</br> “每畝地能種三千有余,”何西不假思索道:“聚土為壟,每壟間距兩尺多些,土豆種在壟上,隔七八寸遠(yuǎn),如此一畝地能種三千五六!”</br> “三千五六?”</br> 承德帝驚呼出聲,心里迅速算了起來,“八株秧苗便能結(jié)出五斤土豆,三千多株豈不是能出十幾二十石?!”</br> 這一算可不得了。</br> 縱是承德帝也是不由的被嚇住了,在這個糧食普遍畝產(chǎn)不過一兩石的年代,畝產(chǎn)十幾二十石,這是個什么概念?</br> 在承德帝發(fā)呆的功夫,裘世安趕忙命禁軍封鎖此地,嚴(yán)禁風(fēng)聲走漏。</br> 這時候。</br> 何西又開口道:“陛下,我家老爺囑咐,這木箱里的土豆因為是有人精心照料,所以產(chǎn)量才會高,實際種在地里,會降低些許。</br> 另外,土豆的秧苗雖然看著極好,卻只能用來漚肥或者曬干燒火,是萬萬不能用來喂養(yǎng)各種牲口的。”</br> 聽到種在地里產(chǎn)量會降低。</br> 承德帝也不奇怪,笑道:“精心培育和實際種在地里,難免有些差距,可即便如此,也至少是畝產(chǎn)十余石了,遠(yuǎn)超其他糧食!”</br> 裘世安也笑,“恭喜陛下,大乾得此糧食,百姓無憂矣。”</br> “這全賴忠勇伯之功!”</br> 承德帝大笑出聲,“朝中諸君,唯賈愛卿最是忠君體國,當(dāng)為百官表率,待其賑災(zāi)歸京,朕必然要好好賞賜于他!”</br> 聞言,何西趕忙跪倒在地,“小人替老爺謝陛下賞!”</br> …………</br> 轉(zhuǎn)眼又是月余時間過去。</br> 隨著一項又一項的賑災(zāi)工作被盧若騰劃上圓滿的句號,賈琮等人準(zhǔn)備班師回京的日子,也已經(jīng)是漸漸不遠(yuǎn)。</br> 有賈琮的提前出擊,預(yù)料中的災(zāi)民動亂并沒有出現(xiàn),著實避免了不少的犧牲。</br> 而原本死氣沉沉的臨桃府境內(nèi),經(jīng)過賑災(zāi)團隊這幾個月的治理,已經(jīng)重新煥發(fā)出勃勃生機,與先前完全是天壤之別。</br> 這日。</br> 在盧若騰代承德帝祭祀了主掌干旱、雨水的鬼神后,又將承德帝的免除賦稅以及扶持政策重新宣告,再加上在各地建立救濟所,允許窮困潦倒者借貸……</br> 種種措施之下。</br> 除了被抓的臨桃知府,百姓們無不感恩戴德。</br> 于是,在這樣一片山呼萬歲聲中,賈琮率軍同盧若騰一起,共同宣布此番的賑災(zāi)結(jié)束,就此班師回京!</br> 此時此刻,已然是將近十月。</br> 轉(zhuǎn)眼一年又將入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